第9章 昏迷

第9章 昏迷

“什麽?你這卦可真?”

沈斯年語氣裏帶着些許懷疑,他不想相信,可那種隐隐不安,像是有什麽不好發生。

“沒,大哥你可能別的可以不信,這算卦啊,我在莊子上算是有名的,十個有九個說算得準。”

溫玉初仰頭,自信滿滿,還不忘用手肘輕輕撞了幾下正呆呆望着她的沈澤清。

沈澤清這才反應過來,連忙點頭稱是。

沈斯年看着這兩一唱一和,想着自己還是去一趟吧,若顧司瑤有危險,自己好幫扶。

就在這時,一名小厮急匆匆跑來,帶着微喘與輕微緊張:“主子,不好了,顧娘子被不知何人刺了一刀,現下正在血泊中生死不明。”

“什麽!”

沈斯年難以置信,他快步上前,質問小厮:“你說的可真?”

“奴才不敢撒謊也不敢有誤啊,只是那些丫鬟就南枝敢碰顧娘子,其他都被家主下了死命令全身不得含半滴血跡!”

而沈斯年只聽到小厮說前半段便火急火燎地跑了出去。

他一直在心裏默念,祈禱顧司瑤千萬別死,他還有好多事與好多話未對他說,阿清會不會被吓跑了?也是那麽小一只。

當沈斯年真的看到倒在血泊中的顧司瑤時,精神瀕臨崩潰,淚水像是斷了線的珠子般滑落。

顧司瑤兩旁圍着小厮和丫鬟,只有南枝跪在顧司瑤身邊哭着搖她,喊她。南枝哭聲凄慘,卻無人幫扶她的姑娘回屋,周圍全是冷眼旁觀。

而站在南枝身側,則是其他小厮叫來的張小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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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瘋癫地想往她方向跑去,卻又被無形的東西絆到在地,沈斯年像是無痛覺般站起,又走,又被絆。可最後他還是來到了她身邊。

就像是失敗多次卻仍願意嘗試逃離的一只沾上蜘蛛網的花蝴蝶。

沈斯年小心翼翼地抱起渾身是血的顧司瑤像是抱一件尋找了很久的珍寶。

他柔和的目光看着懷裏像是睡着了的顧司瑤,他唇角微微上鈎,雖說像笑,可淚水總不由自主的“啪嗒”掉在顧司瑤身上。

可顧司瑤卻一點反應都沒有,她像只易碎的瓷器,只需輕輕一碰,就要碎了般。

他輕輕地将顧司瑤放回床上,而自己退回門口,讓郎中在檢查時自己不會那麽激動。

而恰一關好了門,轉身便見沈澤清他兩就站在他身後。

沈斯年沒反應過來,自是被吓了一跳。

他拍拍自己胸脯,不停安慰自己。

“你們站這兒做甚?”

沈澤清還是首次見自家大哥被吓着的模樣,兒時可都是他吓自己。這會倒反過來,有趣有趣。

“我來自是問問嫂嫂如何了?可醒了?”

沈斯年聽罷,眼眸光亮暗了點兒,他垂低下頭,沉聲又帶着微微哭腔:“沒有,如果那時那麽多丫鬟能合力幫忙将顧小娘子抱回房間,那麽應許會提早醒來。”

可那些丫鬟小厮在這時卻一個都不肯換,好像生怕染了晦氣,又像是這屋內有什麽吓人的東西一般。

沈澤清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而他身側的溫玉初已然坐不住,她碰碰沈澤清并在他耳旁低聲道:“你瞧吧,我都于你說了,嫂嫂還有十多日才醒來,你還問。”

說着反手狠狠扭了一把沈澤清上臂,疼得沈澤清直接痛呼出聲。

“怎麽了?”

沈斯年見上秒還是甜甜蜜蜜羨煞旁人的兩人,現在卻成了他眼中最想羨慕的人。

如果不出意外,他和顧司瑤也會如此吧。

想到此處,他眼眶又紅直接哭了起來。

這讓沈澤清有些惶恐,畢竟自己還是第一次看到自家大哥還有脆弱的一面,這下笑話的心思,趕忙上前一步安慰自家好大哥:“好了,好了我的好大哥,莫要氣,是弟弟我啊不應那般說,原諒弟弟這一次好不好?你要不要不打我也成。”

可沈斯年卻誰的話都聽不進去,直到屋門被人打開,張小娘子從裏頭出來。

沈澤清眼睜睜看着還在自己面前哭的大哥,此時一個箭步沖到張小娘子跟前,一點兒緩沖都沒有。

他被徹底地被呆住了。

而溫玉初則一臉淡定地拍了拍沈澤清的肩膀,眸子裏盡顯無奈:“習慣就好。”

沈澤清自然沒明白溫玉初此話何意。

“張小娘子,我我家娘子情況怎麽樣,嚴不嚴重?可會醒?”

他眼眸滿是無措與悲傷,而語氣裏又加了幾分焦急與詢問。

卻見南枝端着盆盆血水出去,盆盆白水進。

“沈公子,我知你急,可傷口現在情況危機我急需人手,你們不知可否?”

“可以可以,我們當然原意。”

沈斯年當即答應。

“喂,大哥,我什麽時候說……”

他話還未說完,便被沈斯年用手捂住嘴:“若是你再敢說,信不信我宰了你。”

而溫玉初像是早已預料好一般,走進裏屋,抱臂而胸并嘆息:“都說了,習慣就好了。”

屋內衆人雖各自忙着,可都在提心同一件事兒,那便是顧司瑤什麽時候醒,經過約莫幾個時辰後,顧司瑤情況才稍稍穩定了些。

張小娘子又囑咐了些注意事項,便跟着南枝走了。

“呼,終于可以休息了,可累死我了。”

沈澤清一屁股坐在紫檀椅上并用拳頭錘錘這個肩膀又錘另一邊的。

溫玉初也才做好她剛坐下,一旁的沈澤清自己肩就不錘,改錘溫玉初的肩。

而沈斯年一直待床邊,雙手握着顧司瑤一只手,拿起湊到臉頰旁蹭蹭,微紅的眼眶又不争氣般落了幾行清淚,他卻毫不在意,只希望他的阿瑤快快醒來。

“你說為何那時那麽巧,偏偏在這時,命令全府上仆從丫鬟全身不得見血?那麽命令之人為何會如此熟?”

沈澤清見自家哥哥如此頹廢,便想着換個話題,或許能讓哥哥好受些。

沈斯年僵硬着腦袋轉了過來:“你說什麽?”

沈澤清雖見他雙目無聲,可語氣,卻是恍然大悟,好似他猜到是誰做了一般。

“難不成,哥,你知道是誰做的了?”

沈澤清眼睛一亮,興高采烈地期待自家哥哥接下來的話。畢竟大哥自小便是最聰明的那一個。

可一旁的溫玉初在掐過手指後臉色越來越不對,最後竟直接扯過沈澤清手臂:“這件事,夫君還是莫插手的好,小心引火上身。”

她語氣過于認真,一直在想她是否撒謊的沈澤清在看到她眸子也過于正經時,也說明自己家娘子不是開玩笑,可他是自己親哥啊。

沈澤清有些艱難地咽了口唾沫,他迎上溫玉初那過于犀利的眼神,堅定又磕磕絆絆:“那,那,他是,是我親哥,親哥那有不救的理。”

“也沒說不能救,就是別插手的救。”

溫玉初也沒想過那些問題,只是覺得也可能是自己算的不準,畢竟是夫君哥哥。,但,卦卻是如此些,只能小心謹慎了。

“別插手的救?”

沈澤清疑道,“可是救了已經算插手了,怎麽就沒插手? ”

“哎呀,就是讓別人救,自己在旁邊看嘛,這也算不插手救。”

溫玉初自覺有自個兒很有道理地拍拍手,并攤開。

*

顧司瑤好像來到一處完全黑暗,四面毫無出口的地方,無論她怎麽喊,回應她的只有回聲。

可顧司瑤那是那麽容易放棄的人,她還得出去告訴他們究竟發生了什麽,這事事關沈斯年,不知他信不信。

她不知疲倦地往前走着,期間一直不說話保存體力,直到一道刺眼白光掠過,她醒了。

卻并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多人,相反,迎接她的只有生冷的屋子,她覺莫出不對勁來,但還是下了床,走出屋子時,竟發現院內張燈結彩,像是要扮什麽喜事兒般。

她走至廊下,卻見迎面走來的丫鬟們好似沒見到她般各各擦肩而過。

而唯一認得她的只有南枝。

只不過,是老了好久的南枝,還長了細細的魚尾紋。顧司瑤好像明白了什麽。

“姑娘您真醒了,太好了,奴婢等姑娘很久了。”

南枝很是激動,她欲拉出顧司瑤手,卻被顧司瑤躲開,只聽顧司瑤道:“南枝,你先且将我昏睡期間所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全說一遍。”

“是,姑娘其實已經昏睡了十年之久了,而在期間,沈斯年娶了被三公子休掉的三娘子,今日便成婚了。”

“三娘子?三公子為何好端端的休妻?”

顧司瑤坐在椅上,撫摸着歲月沉澱下來的印記,忽而有些感傷,忽而從心尖冒出。

“因三公子有家暴異常,三娘子受不了才提的。後來不知三姑娘使何種情況,竟讓主子被他迷成那樣,竟連姑娘生辰都早早忘了去。怕是心底再無姑娘。”

顧司瑤身體微疆,她根本沒想到會發現此等事兒,也沒想過沈斯年竟會因一女子移情別戀,原來愛情是如此廉價。

“那麽他們是是什麽時候好上的?”

顧司瑤語氣粗聽着沒有什麽問題,可是細聽下,還有些許委屈,和悲哀。

“就在姑娘昏睡過去的第二年。禦史大人和夫人,是在姑娘昏睡後的第五年去世的,去世時還手拉手。”

她崩潰了,父母去世,自己待在這兒還有什麽用,倒不如好好的向他們道個別吧。

可卻忽然,自己像是被誰推了一把如墜深淵,而南枝的臉竟活生生變成三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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