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蝴蝶簪子
第24章 蝴蝶簪子
◎尋簪子尋他人身上◎
而沈斯年在這時發現桌上的食盒, 雖不知是顧司瑤給誰做的,但在心裏已然默認是給自己所做。不過他并未擅自打開食盒。
而是先按下難以言語的激動,免得知曉答案時沒那麽落魄,他伸出手指輕輕點了點那食盒, 佯裝不知:“不知這吃食是顧娘子為何人所做。聞着有淡淡的清香。”
顧司瑤聞言回身去看, 只覺一陣無語, 她真的想扒開沈斯年腦袋看看裏頭到底裝的何物,竟明知故問起來。但她卻沒那心思拆穿。
她杏眸狹長, 似有些惋惜看着那食盒:“那是我給沈郎君親手所做,想來定是壞了,看來得等下次再給沈郎君做了。”
顧司瑤說着便要上前拿走那食盒, 卻被沈斯年抓住腕子, 她面露不解, 擡眸只看到對方眸中難掩的感動。
顧司瑤只覺他力氣随着他情緒波動變得更大, 只捏着她感覺自個兒腕骨下一秒便要碎了般。
而沈斯年卻仍沉浸在“她居然為我親手做吃食, 好感動”。中,并沒察覺到顧司瑤那像是吃了顆蒼蠅一樣難受的臉色。
顧司瑤終是沒忍住,直接甩開沈斯年手,用另手輕握腕子,才敢輕輕活動手腕。
沈斯年這才堪堪反應過來, 他看着被自己捏的青紫的手腕,有些不好意思地屈起一根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敲,也更不敢看顧司瑤一眼:“顧娘子真真是對不住,在下也是第一次見顧娘子做吃食給在下,難免有些興奮。”
顧司瑤繼續吹着泛紅的腕子, 并不想搭理沈斯年, 然下一秒, 一只強有力的大手忽得附在腕上,随即一抹溫涼觸感傳導全身,與此而來的是一股淡淡的藥味。
剛準備問沈斯年想做甚的顧司瑤愣住了,她見那只大手輕輕摩挲着手腕,手法輕柔,頭頂也在這時傳來沈斯年的聲兒:“此藥治療疼痛最為有效,你試試,是不是不疼了?”
話音剛落,那只大手便縮了回去,而顧司瑤也發現腕子居然真的不疼了。
不過此藥她也是有的,只是落在禦史府了,故并未露出絲絲訝色,而是盛滿了感激之情:“多謝沈郎君。”
而沈斯年這邊已經迫不及待地打開食盒,卻發現裏頭只有一碗已撒大半的粥,碗底還有些裂,那些裂紋如毒蛇般從碗底蜿蜒至碗邊,像是輕輕一碰便會碎一般。也尤為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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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眸子沾染着些些失望,但在下秒,那些失望逐漸被心疼所驅散。因他想到顧司瑤在尋他路上不慎跌倒才匆匆回來,粥也在這時沒的。
顧司瑤見他打開食盒後便定在原地,就有些好氣地走上前去,當她看見那碗粥時,才想起自己是跑着回來,不撒才怪。便覺有些尴尬起來。
“沈郎君,我不是——”
話還沒說完,又被沈斯年搶了話頭:“我知道,顧娘子不必再說。”
此話一出,搞得顧司瑤有些懵,她怎麽不知道沈斯年看到自己偷看他和別人對話,被發現後倉皇失措地逃跑的。難不成生了雙能看透他人內心想法的眸子?不應該啊。
但她看到沈斯年眸中滿是對她的心疼時,便知道自己和他都猜錯了,既然如此,那就将錯就錯吧。
顧司瑤輕拍胸脯,暗搓搓松了口氣,面對沈斯年時便順着他話說下去:“我簪子也是掉在那兒了,故我得前去尋尋,沈郎君待在此處等我回來。”
言畢,她擡腳便朝門口走去,但卻聽到身後傳來細微的腳步聲,她知道那是沈斯年不放心自己故跟随。但他還生病,怎可胡鬧。
故她停下腳步,毫不遲疑地轉身,就差點兒與沈斯年撞了個滿懷。
“沈郎君跟着我做甚,你大病未愈,理應多歇息,而不是跟我跑這跑那的。”
顧司瑤很是嚴肅地對沈斯年說,并欲将他推向床鋪。可由于推了許久對方依舊屹立不動只好放棄。
并懷疑自己是否生病生久了連氣力都變小了。
沈斯年看着面前病态之姿尤盛,說幾個字便要咳個不停還裝作自個兒身體康健的顧司瑤不由得發笑。
“沈郎君在笑什麽?”
這笑聲自是引得顧司瑤注意,她不知道上一秒還對她擔憂至極的沈斯年,在下秒竟開始笑她。
這可引得顧司瑤百思不得其解。
她歪着頭,秀眉微皺着,定定地瞅着沈斯年。像是要從他臉上看出答案,很顯然,并沒有成功。
而沈斯年這才注意到自己将心裏發笑變成面上了,忙收回笑容。一股尴尬在他心尖蔓延開來,他開始懊惱為何沒及時發現,不過眼下最重要的還是怎麽回答顧司瑤所問的問題。
他開始糾結,這一糾結便是半晌,直把顧司瑤等得腿都差點站不直,她真的不理解只是回答個問題至于想那麽久嘛。
她逐漸感到無趣,剛準備直接就走,才聽身後沈斯年慢條斯理開口:“顧娘子明明比在下病得更重,還是在下去吧。顧娘子安心歇息便可。”
顧司瑤自是知自個兒身體狀況的,但也深知沈斯年此番未養好恐落下病根,這是萬萬不能的,再說,她從未在話本見過男子肯為女子尋她簪子的。故這事若傳出去恐怕要說自己真威風連自家夫君都敢驅使,日後怕是官家都敢怼上幾句之類的。
雖也可能會有說沈斯年的,但都是心疼他的話語,可沒有心疼她的。通過心疼他從而來攻擊顧司瑤,她可不想如此。這樣的話,她怕是哪兒都混不下去,畢竟謠言傳播速度是驚人的。
沈斯年終是在顧司瑤萬般請求下同意她前去,并在心中默念一定要偷偷跟着她,這樣好在她發病時護着。
但他跟着跟着,也察覺出些許不對勁來。
這不是姜公子問假山後面是否藏人的地方嗎,難不成哪時候是顧司瑤藏哪裏?而粥也并非摔撒,而是跑的?
但他就算知道也并未怪罪于她,畢竟那時間她都要說出真相了,是自個兒嘴賤搶了她話頭。
顧司瑤來到藏匿的假山處,卻并未找到那支簪子。便抓耳撓腮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掉在此處,還是說,又又被他人撿走了?
為何每次自個兒物品掉了都能被人撿走。
她開始氣餒,并不打算在此待很久,剛準備站起身時,眼前被一片陰影所籠罩,讓顧司瑤不得不仰頭看去。
顧司瑤卻驚訝的發現,對方正是那位與沈斯年相談甚歡的姜公子。
不過她對此感到奇怪,姜公子不應該早走了嗎,為何還會在此。莫不是也落了東西在此?也只有這個理由尚未妥帖些。
顧司瑤剛站起身,一股清冷至極的少年音就這麽突兀地入她耳裏:“這位姑娘,你在此找什麽?不妨與在下說上一說,指不定在下碰巧知道?”
少年語氣不急不慢過于溫柔,像是碰巧走到此處,也很意外遇見她一樣。
顧司瑤直起身子,微風吹亂她的發絲,她知道眼下自己根本不好看,卻仍讓對面少年看呆。
少年眼眸幽深,宛若一泉深不見底的池水。讓人只一眼,便可跌進這眼深潭,周圍微風徐徐,鳥語花香,而那少年卻獨獨望着顧司瑤,認真而直白。
顧司瑤卻仍一臉懵,但還是很認真回答少年提出的問題:“小女在此處不慎掉落一支蝴蝶簪,不知公子可否見過?”
顧司瑤此時已不抱任何希望,她眼簾低垂,看着腳尖踢着路中央的小石子,用來消磨等待回答的這短暫時光。
而當那支簪子出現在她眼前時,顧司瑤驚嘆不已,她沒想到真的這般巧來。下秒,少年那獨有的嗓音再次席卷顧司瑤整個大腦:“不知姑娘掉的可是這支簪子?”
話語雖問着,可細聽之下還是有絲絲關切包含其中。
顧司瑤自然沒察覺出少年話語中的不對勁出來,她接過簪子,連連點頭,眸中滿是感謝:“對,就是這支,多謝公子替小女撿回。”
那少年露出引人注目的虎牙,唇角彎起,唇兩邊酒窩若隐若現,卻又恰到好處。使他更顯得清冷不讓人接近。
“舉手之勞罷了,姑娘言重了。不過在下确實有個問題想問姑娘。”
顧司瑤正觀摩着簪子,聽到此話時,手邊動作一頓,随即想到禮尚往來也是應該的,便也笑着回答:“公子請說,什麽問題,小女都勉勉強強能回答一句。”
顧司瑤并未敢擡頭看他,因怕只一眼,便可能将所有真相和盤托出。
但她又轉念一想,這簪子會不會是他撿走的,再在此等候她?心裏剛起這念頭便被自個兒掐斷,現在還沒确鑿證據,怎可亂猜。
她聽着那少年呼吸聲漸重,卻遲遲沒有回答,她又開始踢着細碎的石子開始消磨時光。
不過很快,對方終是問出了他思考很久的問題:“敢問姑娘姓甚名誰,家住何方?”
顧司瑤有些納悶,他想了這麽久,竟只想到這。
剛準備回答,身後卻忽聞沈斯年的聲:“姜公子,好久不見,怎麽,姜公子此番前來又未何事?”
沈斯年這話雖跟姜南說的,但眼眸卻一直盯着顧司瑤,似要将她盯出個洞來。而他剛才那番話語還殘留着濃濃的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