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話本

第40章 話本

◎原來那些描繪山河的話本,竟是沈郎君送的◎

顧司瑤不知渾渾噩噩睡了多久, 當她悠悠轉醒一擡眸時,無意撞進一雙染了墨的桃花眼中,那眸中含着溫和,見她看來, 竟輕輕笑笑:“阿瑤醒了, 可有想吃的?我去給你做。”

顧司瑤知道沈斯年為了她多日未睡, 他眼睑下方烏青尤為濃重,她偏過頭, 不敢再去看:“多謝沈郎君,只不過沒有什麽想吃的,我困了還想再睡會。”

她說着, 直接躺下将被子蒙頭, 隔絕外頭一切聲音。

沈斯年見狀, 深深地嘆了口氣, 他真的好想跟她說已經睡了差不多快半個月了, 要不先吃點東西再說吧。

可他像是被什麽堵住了般,愣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他眼底閃過一絲無奈,将那碗備好的五味肉粥擺在桌上,轉眸對着躺床上假寐的顧司瑤道:“阿瑤,昨夜你父親給我托了個夢。”

他說着, 拿起勺子輕輕拌着粥,而目光一直掉在床榻上那顧司瑤的身影。

只見她微微動了動,露出一雙眼睛在外頭,那雙眸子波瀾不驚,似乎在聽一件衛無關緊要的事。

“我爹爹...他說了什麽?”

顧司瑤知道, 這只不過是沈斯年為帶她出來而編造的說辭罷了, 她也知道, 她這樣做是不對的,可是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麽樣才能走出。

“你父親說不要過度憂傷,他希望你快快樂樂的,至少,比現在快樂。”

沈斯年端起那碗粥,走到床沿輕輕坐下撇了眼顧司瑤那張紅腫無比的雙眼,繼續道:“其實,我妹妹也曾與你一樣,那時我見不到她,便給她買了些描寫外頭山河的話本,那時候也送你了些,不過是由你父母代我送的。”

那時顧言之同他說顧司瑤眼下不便見生人,才讓禦史夫人送去。不過他倒是偷偷見過幾回顧司瑤,知她讀他送的話本甚為歡喜時,他甚至月月都買話本讓禦史夫人代自己送給她。

顧司瑤聽後呆呆張開嘴卻說不出一句話,她幼時一直以為,那些個描述外頭山河的是自個兒父母所增,沒成想竟是沈斯年送的。

她也沒想到會因為這話本想去踏山河,見識見識真正的山河,有時候緣分就是這麽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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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因為看了這類話本,所以想出去看看走走,沒想到竟是沈郎君所贈。”

顧司瑤那顆早已冰冷的心在這刻似乎湧進一股暖流,融化了堅不可摧的固冰。

沈斯年也同樣沒想到,原本只是擔心她悶在府裏不開心才買的話本,竟會成為她的夙願,不過這樣也好,總比沒有願景強。

“那待你好些了,我和陳棠知一塊陪你去,我們永遠不回這京都了好不好?”

沈斯年注視着她,神色變得格外柔和。

這倒是實話,他真真不想回到這兒充滿壓抑氣氛的都城,這兒也沒有顧司瑤所留戀的人或事,他怕再待下去後果不堪設想。

這嫡子,不當也罷。

“嗯嗯,也要帶上春雨和南枝。”

顧司瑤當即應了下來,絲毫沒有前幾月那副想離開他獨自生活架勢,畢竟看他這副摸樣,還是有可能會放棄嫡子位子一塊走的。

畢竟她真的想與他合夥開客棧,這話一點不虛。

“那便快喝粥吧,這粥涼了可不好喝。”

沈斯年将她慢慢扶坐起,才舀起一勺粥,湊到她唇邊。

顧司瑤掀起眼皮,瞅了眼睜無比關切注視她的沈斯年,才默默張口,喝了一口。

沈斯年見狀,自是欣慰,能吃的下飯,還有願景也不算太差,只是走出需要時間,不過,一輩子有很長,他可以慢慢來。

就在這時,陳棠知從外頭進來,一進來就氣若游絲帶着一點絕望道:“婠婠,他來找我了,我該怎麽辦?”

陳棠知恹恹地坐在桌前,她将手交疊放在桌上,腦袋枕着臂彎處,一副思慮萬千的模樣。

可這話卻讓沈,顧兩人是一頭霧水,他是誰這一問題萦繞在兩人頭頂,久久都散不去。

“那個,阿棠啊,你說的他是誰,我可認識?”

顧司瑤率先開口,可能由于多久未說過話,聲音沙啞的厲害。

陳棠知微微皺眉,看向她倆:“我沒與你們說嗎?”

兩人默契搖頭。

這陳棠知倒沒說,他們只知道她于常州而來,其餘的一概不知。

陳棠知面色一凝,眼神轉動了下,唇角無奈向下勾了勾:“其實,我并不是完全為了婠婠來的,其實還有部分是躲一個人。”

她說到最後,頭越來越低,但還是說明了事情經過。

簡單概括就是,陳棠知撿到一個人,那人似乎是帶有目的接近她的,後來,她發現那人刺傷她父親,就将其送牢裏去了,後來她父親醒來還了那人清白。那時候她怕他出來報複,又恰好收到沈斯年寄來的信,所以就借故來此。

可沒想到那人居然也跟來,還到處尋她,陳棠知表示真的很害怕。雖然那人長的好看,誰知道那麽記仇還跟蹤她,太可怕了。

這個事情告訴我們,千萬不要随便撿男人,免得引火燒身。

顧司瑤聽後,忽地想起上次見她那副臉紅的摸樣,頓時恍然大悟起來,她伸出手指,輕輕點點陳棠知:“也就是說上次你臉紅也是因為他?”

她見陳棠知臉“咻”地一下紅了,她雙手捂臉,聲音悶悶的:“別,別說了,先想想現在怎麽辦,我可不想被他給殺了。”

這顧司瑤倒是不知道怎做,畢竟她沒撿過男人,她思索半晌,忽而想起方才所聊的踏山河,決議讓計劃提前些。

于是她開口道出了出逃的計劃。

“不行,你身子如此虛,就算逃,也得趁你身子骨好些再去。”

沈斯年在聽到沒兩句便厲聲打斷,他無法讓還處于虛弱狀态的顧司瑤去冒這等風險,若出事了可咋整。

陳棠知也對沈斯年這話表示贊同。

“可,若不這樣,那人遲早會尋得你,之後可咋整?”

顧司瑤知道沈斯年顧慮,但陳棠知是她從小到大唯一的朋友,她總不能坐以待斃吧。她那長長的羽睫遮蓋住眸中暗藏着的憂愁。

過了不知多久,陳棠知那空靈般的聲兒傳進她耳中,像是在她耳邊說的那樣:“我知婠婠是好意,可婠婠眼下最重要的還是身子,若不顧好,恐複發。”

陳棠知的擔心顧司瑤自是聽進去了,可她相來都是将情義看得比自個兒生命還重的人,她可不想眼睜睜看着陳棠知等死。

顧司瑤剛想說什麽,就見南枝慌裏慌張地跑了進來:“各位主子,外頭有位公子說要見陳姑娘,說他是,是,”南枝面露為難,膽怯地瞄一眼陳棠知,确定她沒生氣後,才壯着膽子繼續說,“說他是陳姑娘的夫君。”

顧司瑤沒有想到這麽快,居然現在就過來了,而沈斯年則繼續喂給顧司瑤粥,畢竟現在除了顧司瑤事是大事外,其他的都與他沒多大關系。

陳棠知一聽這話,氣不打一處來,直接拍桌而起,吓得南枝更不敢說話。

“我又沒成親,哪兒來的夫君,你告訴那人這兒沒有她也找的人,讓他走去別處尋。”

陳棠知言罷,氣鼓鼓地直接坐下,偏過頭不去看任何人,也不會知此時門口進來一男子。那男子一襲白衣勝雪,顯得幹淨利落,他那雙眸清澈如水,微翹的唇邊似乎帶着些淡如霧的笑意:“阿棠,我終于找到你了,別鬧了,快與我回家。”

那人聲兒透着些些清冷疏離感,但細聽又帶了幾分溫和。

而陳棠知在聽後并沒有回過頭,而是渾身緊繃,快速跑到床邊,一點回頭意思都沒有,并支支吾吾道:“你,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什麽阿棠。”

顧司瑤看她這副模樣顯然是怕極了,她沒想到看上去如此溫潤一個人竟會如此,她撫上陳棠知肩膀,輕聲安慰:“莫怕,有我在,他不敢怎麽樣。”

顧司瑤想伸手握緊陳棠知手,可她不敢,她怕那冰冷刺骨的手傷了她,可陳棠知卻毫不在意,一把握住她那往回縮的手。

“阿棠,別鬧了快随我回去。”

陳棠知聽着身後聲音,抖得愈發厲害,這讓顧司瑤甚是擔心。

而沈斯年喂完了粥,正打算離去時,沒想到那人居然将矛頭對準他:“你該不是因為他才從常州逃到此地的吧。”

沈斯年有些懵,他看着對面那人面露嫌棄地打量着他,再撇了眼根本不敢回眸只知道發顫的陳棠知。便只好獨自站起身,邊走邊道:

“她不是都說了這兒無你所認識的人,這又是何必。”

誰知那人似乎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裏,甚至一個眼神都沒給就直接走過去摸陳棠知。

沈斯年自知無趣,默默将碗遞給南枝,自個兒看着,他摸她躲的戲碼。

顧司瑤甚是無語,她不知道他們究竟要鬧哪出,真是的有些話好好說清楚不行嗎,但她怕說不好,傷了陳棠知的心。

而陳棠知此刻已是忍耐不了,她轉眸,直接一巴掌扇了過去,眼底翻湧着強烈的怒意:

“你聽不懂人話嗎,我根本就不想理你,你這回又是因為何種目的接近我?”

作者有話說:

今天還是沒能死遁的一天,等女主知道真相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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