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太假了

第49章 太假了

◎應該找個真點的,這個真的有點假◎

沈斯年瘋了般跑回院子時, 看着熊熊燃燒的大火,忽地只覺全身血液倒流,一股無力感包裹着全身,他癱坐着地上, 滿臉不敢相信地看着被火焰包裹住的房屋, 雙眼紅的厲害。

他不理解, 明明可以直接騙他,卻還要出此下策, 明明只要說一句漏洞百出的借口,他都會信啊。

淚水漸漸糊住了雙眼,沈斯年毫不在意, 他所以抹了把臉, 站起身, 拎起裝滿水的水桶直接潑上去。

沈斯年明白, 此時進去已經無用, 倒不如澆滅好留她一具全屍。

“哥哥,我還以為你會直接沖進去。”

沈澤清受顧司瑤所托趕來,她怕沈斯年因她而殉情,故叫他親弟看着,而沈澤清本以為會看到痛哭流涕不停往前沖的沈斯年, 結果竟如此平靜地滅起了火來。

而沈斯年卻連一寸目光都未移到他身上,并直接略過他接起小厮拎來的水,直接往火勢最猛的地方澆去。

“現下火勢如此之大,沖進去也是找死,倒不如快些撲滅, 再者, 這火在我沒來前就已燒了一個時辰, 已是來不及了。”

他的聲音聽起來沒有一絲起伏,可眼底的憂愁卻暴露了此刻的內心。沈斯年倘若坐那兒哭哭啼啼什麽事都不做,那便是無用,其實他還報着她會不會是假死心情去做。

沈澤清聽到這話,自是不好再說什麽,故跟着他一起試圖撲滅着大火。

由于火勢兇猛,故花了整整半個時辰才勉強撲滅。

只見濃煙滾滾,燒焦的的柱子橫七豎八倒在地上,而殘恒斷壁當中,隐約有個燒焦的屍體躺着那兒,沈斯年顫抖着身軀,飛一般跑過去。

他在心裏默念,一定不要是她,一定不要。

沈斯年在那具焦屍旁蹲下,細細看了眼後,眼神忽地陰沉下來,恰逢沈澤清過來查看情況,聽到了他那猶如亡靈般的聲音:“阿瑤啊,我又不是傻子,你怎麽可以拿具假的屍首企圖蒙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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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澤清聽後,後背猛得繃得緊緊的,他僵硬看向沈斯年,支吾問道:“哥,哥,你在胡說些什麽,這不是嫂子還能是誰,你,你莫要吓我。”

說着後退幾步,做出害怕到顫抖的模樣,其實是真的害怕,怕他發現真相。

沈斯年擡起頭,一副了然于心的神色讓沈澤清愈發慌。

“首先,這個身形跟阿瑤比起來偏胖,”最近幾月她都在想如何逃跑,怎麽可能好好吃飯,“其次,耳墜形狀并不想她所擁有的。”

畢竟如果真的買了,眼線均會在第一時間告訴她。

“還有,這雙腳,比阿瑤大了些。”

沈斯年目光移向別處,像是想到什麽般,神情眷戀,其實這具一看就不是顧司瑤會選的,而是別人所挑。畢竟倘若由她親自來,定不會出現這般大的錯誤來。

他站起身,若有所思地來到本該是窗,如今是快什麽都沒有的地方,他看向外頭,只見那兒掉落着一支蝴蝶簪,上頭還存有淡淡的藥草香。

真的會有人自焚還有心思扔簪子?除非她悲痛欲絕被傷着了。這明顯就是上房檐時掉下來,都有摔碎部分。其次,摔和扔距離不同,無論是輕輕還是用力,都不應是這個樣子,所以最有可能的是掉下來的。

沈斯年拿起那簪子,冷冷掃了眼那焦屍,冷聲道:“今日顧娘子被人陷害,被困火場身亡,沈大公子傷心過度當場暈厥,你們聽清楚了嗎?”

他雖笑着着面前站着一排的小厮,眼底卻是徹骨的冰寒。沈斯年說這話意思是讓這群小厮故意在外頭散播此消息,反正最後都會落到他好父親耳中,既然顧司瑤想讓沈時均認為她死去,那麽自己自然是要配合她的。

畢竟這是自己目前唯一能為她做的。

沈斯年在快要掠過沈澤清時,停住腳步,目不斜視道:“三弟,莫要在這傻站着,與我回屋,我有事與你商議。”

說完,頭也不回走了。

沈澤清那敢不從,忙快步的跟上沈斯年的步子,心裏盤算着他待會會如何找他算賬。反正待會無論怎麽盤問都不能說出顧司瑤下落來。

沈斯年默不作聲進了屋,在沈澤清關上門後,他才将袖中并不完整的蝴蝶簪子遞給沈澤清:“這個你拿去還給顧娘子,別說你不知道。”

反正這個騙子留下來這玩意他又不要,倒不如還給那騙子。至于為何說她騙子因為,她騙自己死了,還親完後不負責就跑路!哼!大騙子以後再也不理了,算了算了以後遇見還是理一理吧,畢竟她可能要負責。

沈澤清自是沒敢接,他一直站着,哆哆嗦嗦想要辯解:“哥哥在胡說什麽,嫂嫂不是被燒成那樣子了嗎?”

沈澤清低垂眉眼一直不敢與沈斯年對視,他怕一對視,便回不受控制的跪下。

沈斯年手肘撐桌,手掌呈全狀撐着沈斯年額穴處,他另手輕輕在桌面上有節奏的叩叩,似在漫不經心又滿含冰冷的語氣:“你們,是不是都把我當傻子,覺得我好糊弄啊?”

沈斯年目光冷冷地看着站在面前滿頭大汗的沈澤清,如果目光也能具體化,恐怕此時沈澤清怕是已被桶成篩子。

“哥哥才不是傻子,哥哥在我心目中是最好的。”

沈澤清依舊不敢擡頭,即使汗珠有些流進眸中,辣的厲害。

不過這話倒是不假,沈斯年确實極好,但可惜,投錯了胎。

他應該出生在家庭和睦,無憂無慮過完整個童年生活才是,而不是每天困在此地,去哪兒都受限制 。

“哦?既然如此,那你變陪我演完殉情戲份後,便離開吧,回你的溫娘子哪兒去。”

反正他待這兒也套不出什麽線索,倒不如讓他陪自己演完戲便放他走。

“什麽戲?我聽不太懂。”

沈澤清顯然沒反應過來,他本以為沈斯年會發火,但沒想到那麽平靜,靜得還叫人不寒而栗。

“接下來幾天,我會日日醉酒,耍酒瘋,過幾日便故意投湖殉情。而這一切正是故意做給父親看的。”

他沒有回答沈澤清問題,而是自顧自将自己計劃告知于他,雖然确實有些幼稚,但他腦子愚笨,實在想不出好的法子來了。

而沈澤清則在聽後一臉懵,他雖然知道沈時均逼死顧司瑤父親一事,可為何要好端端演這出戲來?

“弟弟實在不懂哥哥為何要好好演給父親看?”

沈斯年聞言在起身,走到沈澤清跟前微微俯下身,在他耳邊喃喃道:“我的好弟弟,你該不會忘了吧,你從小到大每次一撒謊或有事隐瞞雙手便會不由自主輕微抖動,而從偏房那兒到這裏,你的手一直是抖着的。”

他聲音宛若千年碎冰,叫沈澤清聽了不由得渾身一振。

“大哥,我答應你,不過很抱歉,顧娘子在哪我不能同你說。”

沈澤清生知自己闖禍了,可能溫娘子也算出了今日的局面,所以出發前才會千叮咛萬囑咐地對他說切莫告訴沈斯年顧司瑤還活着。

鬼曉得他一眼就能看出來是假的,還特厲害找到顧娘子遺落發簪。

“嗯好,我不會過問。”

沈斯年答應的極其爽快,那個騙子去哪裏跟他有什麽關系,雖然自己真的很在意,不過有人在她身邊應該會比待在這兒更好吧。

沒過幾日,沈斯年故作頭發淩亂,雙眼赤紅,頹廢地癱坐地上,一旁正有他喝完的幾壺酒。

他拿起一壺酒,欲再飲時,一旁的沈澤清實在看不下去,一把奪了去:“別喝了,喝多容易傷身。”

沈澤清沒想到沈斯年竟演得如此真,要不是他知道是假的,差點就信了。

沈斯年雙眼無神望向他,伸手掩面哭泣:“你說為什麽她要離開,明明,明明只要她一個眼神,讓我做什麽都可以啊,哪怕騙騙我也好啊,為什麽連騙一下我都不願意,卻都不要我了!”

他聲音越來越大,并夾雜着些許怒意,他一把搶過酒,直接狠狠摔到地上,酒壺瞬間四分五裂,裏頭酒液慢慢朝四周擴散開來。

只有沈斯年知道,這些話,自是真的,也是他一直想知道的。

可惜,只能借着酒獨自說出來。

沈澤清自是被他這種情形吓得呆楞原地,但過半瞬才堪堪反應過來,忙拍拍他肩膀,安慰道:“哥哥莫要難過了,事情已經發生,莫要再去糾結,未來的道路還很漫長,無需為這等小時發愁。”

沈澤清沒安慰過除溫娘子以外所有人,應該跟安慰她一樣簡單吧。

誰知沈斯年非但不領情,還命令他快滾,沈澤清只好退出。剛一退出就聽見裏頭瓷器被摔碎的巨大聲響。

這下,連他也分不清沈斯年究竟是真還是假。

沈斯年日日不肯出屋門,一但有人踏入便會毒舌咒罵,仿佛又回到最初那般樣子,可雙眼依舊無神。

夜深人靜時候,他常常會夢到那日上元節,自己糾結了許久才說出的四個字,夢裏她沒有那麽多苦相,依舊溫柔。可卻總是觸摸不到。

每到這時,他總會驚醒過來,轉眸看向外頭月光時,會想,這個大騙子就算逃了,也不忘入他的夢,究竟什麽時候,才能從他夢裏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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