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招蜂引蝶
第55章 招蜂引蝶
◎為了防止某人又招蜂引蝶◎
沈斯年微微一愣, 随後大方承認:“唉對。”
他緊緊握着顧司瑤手,生怕那女子做出不利的事來,可那女子只是淡淡地掃過兩人:“既然如此,你剛才那反應倒也正常, 那我就不做打擾了, 告辭。”
說罷, 那女子頭也不回地走了,而沈斯年只覺四周溫度驟降, 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可現在明明才深秋啊。他像似想到什麽般,用餘光撇了眼在側的顧司瑤。
只見她陰沉着一整張臉,看不清表情。但周身萦繞着駭人的寒氣。
而顧司瑤察覺到目光, 偏頭去看時, 卻恰好見他收起目光。
“難不成那女子便是謝公子心悅之人?”
話中帶着濃濃醋味, 可沈斯年卻并沒有聽出, 反而立即反駁:“不, 不是,她只是在我做過工的客棧裏喝過酒。”
他有些害怕顧司瑤生氣從而又不要他,于是,偷偷地瞄了她好幾眼,見沒事才放心。
顧司瑤盯着那張臉看了許久, 意味深長地“哦”了聲,便拽着沈斯年向前走去。
沈斯年毫無預兆地被人拽走,險些踉跄,但他不敢多問與怪罪,只得任由她牽着。內心也沒有升起不好的預感, 大抵不會現在剁了自己。
顧司瑤來到一面具攤停下, 伸手拿起不同的面具在他臉上比對着, 時而點頭,時而搖頭。
她真的想不出還有什麽面具适合他,便垂下頭細細端詳着,絲毫沒注意到沈斯年偷偷拿了個青面獠牙的面具。
她挑好一個面具時卻發現沈斯年不見蹤影,臉色閃過一絲慌亂,正欲去尋時,忽覺有人拍了下她左肩,她去看時卻空無一人,面露疑惑。而當她下意識看向右肩,竟見一只極為滲人的青鬼面具赫然出現在她眼前,那面具如同從地獄爬上來的惡鬼般吓人。
她被吓得青筋猛地跳了好幾下,顧司瑤真得吓得魂都沒了,直到看見面具被拿開,露出沈斯年那笑得正歡的臉:“逗你的,哈哈,被我吓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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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司瑤一臉地不悅,甚至直接對他動起手來:“真是的,這一點都不好玩,下次莫要再耍這種把戲。”
說罷,她忽覺一抹腥甜自喉間湧上,她趕忙拿出帕子捂住口鼻背過身去,用咳嗽來掩蓋。
這讓嬉皮笑臉的沈斯年收起了笑臉,一臉關切地走到她身邊:“施娘子,你這是怎麽,要不要去瞧瞧郎中。”
顧司瑤一手朝他擺擺表示不用,一手快速将沾滿鮮血的手帕快速收回袖中,擡眸,朝他扯出一抹滿是苦楚的笑意:“沒事,這毛病自小有的,待回去喝藥就行,多謝謝公子關心。”
沈斯年卻仍不放心,連問了顧司瑤好幾遍,得到的都是她肯定回答。是啊,這五年她時不時練功又操持府中的大小事,就算是別人讓她歇歇也不聽,以及動不動的長途跋涉早已将她的身子透支完了。
這幾個月她身子愈發虛弱,咳血頻率也提高。
顧司瑤想起,為何江郎中只來過一次了,因為那次,江郎中跟自己父親說她活不過五歲,父親不信,邊罵他是庸醫邊趕他走,還不許再來。
看來,怕是要應驗了,不過這最後的幾個月,能再看到沈斯年倒也不虧。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堅持到他表白心意的哪天?
她随手拿起一個白色的狐面具,上面用朱砂在眼睛周圍描了一圈,又在臉的兩側分別畫上三條橫線,雖然不太好看,可這是面具攤上最好看的那一個。
顧司瑤剛想付錢,卻見沈斯年從懷中掏出幾文銅錢,搶先一步付了,見她投來疑惑的目光,眼底浮現一抹理所當然的神情:“我來吧,在外頭那有女子給男子付錢的道理。”
顧司瑤看着他那雙滿是暧昧的雙眸,又紅了臉頰,至少,也得報完仇再走吧。
她替沈斯年戴上面具後,便牽着他回去。
待入府門時,卻迎面撞上了沈澤清。
沈澤清見沈斯年如此,不免有些困惑:“他這是?”
沈澤清不提還好,一提這個她就來氣,顧司瑤憤憤地瞪了眼沈斯年:“這是防某人出去招蜂引蝶,免得惹出不必要的麻煩。”
說完她直接大步流星朝前離去,獨留沈斯年一人在風中淩亂。她剛才是說誰招蜂引蝶?他嗎,不是他什麽時候招蜂引蝶了。
沈斯年這才想到有可能是見他跟那女子聊天還笑着而吃醋?是有這種可能,還是哄哄吧。
顧司瑤倚靠在躺椅上,靜靜地看孩童嬉戲,忽覺有點惆悵,她回憶起幾個時辰前,他說她沒有笑過的問題,顧司瑤好像也忘了真心笑是什麽樣了。
就在她思考之際,一根鮮紅的糖葫蘆,橫在她眼前,擋住了她的視線。顧司瑤從思索中慢慢抽離出來,随後她聽到沈斯年那清朗的聲音:“別不開心了,來,吃根糖葫蘆,心情會變好。”
顧司瑤剛想去接并說謝謝時,沈斯年卻将糖葫蘆又抽回來,當着她面咬了口。
顧司瑤:……有時候我挺想抽你的怎麽回事。
她氣鼓鼓地轉身不再理他,沈斯年目光中的挑逗瞬間消散,轉為認真,他拿出又一根糖葫蘆橫在她眼前:“我剛才逗你的,莫要再生氣了,對不起,我不該跟別的女子笑,也不該故意吓施娘子,我保證再也不會有第二次。”
說着說着,他微微垂下腦袋,雙眼微微有些發酸,他努力忍住,不哭出來。
她聽到這話,又看了眼沈斯年反應,才接過那根糖葫蘆,咬了一口後,直接上手摸摸沈斯年頭:“好了,我沒有怪你,莫要再哭,哭起來都不好看了。”
說罷,她輕輕捏捏沈斯年臉頰,又咬了口糖葫蘆。
沈斯年被顧司瑤這操作整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說起話來都羞答答到沒邊:“施娘子,這樣子是要對我負責的。”
“嗯,我會的。”
顧司瑤幹淨利落地回答讓沈斯年更加擡不起頭來,這還是第一次被顧司瑤摸,她她手好細,捏他臉時一點都感覺不到疼唉。
若是顧司瑤知道沈斯年是這般想的,定會被吓一跳,果然,這種腦子怕是治不好。
“謝公子,你這糖葫蘆還吃不吃?”
顧司瑤見他半天低着頭沒反應,忽覺他是不是傻了,便伸手在他手背戳了戳,還沒反應,才開口說話。
沈斯年這才堪堪反應過來,滿臉尴尬地說:“吃吃,我吃,不過施娘子坐這不覺得無聊嗎?”
顧司瑤聽到這話,先不着急回答,她正過眸,看着面前一男一女兩個孩童逗着阿清,面露懷念地搖搖頭:“不啊,我看那兩個孩童,便想起我與夫君兒時的事了,真是讓人懷念啊。”
她眼神滿是留戀之情,幼時的時光總是很短暫,常常一玩便是一整天,可如今,她卻要将一天掰成好幾天過。
沈斯年順着顧司瑤看去,忽覺她似乎話裏有話,可至于是什麽,他卻道不清。
“莫要再難過了,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吧,眼下最重要的,是過好當下的日子才是最重要的。”
沈斯年朝顧司瑤眨眨眼睛,笑得比太陽還要耀眼,也正是因為這笑容,她的心跳又漏拍了好幾下,她忙站起身,卻因站得過快而感覺到一陣眩暈襲來,無力感也開始蔓延,最後實在忍不住,兩眼一翻,雙腿一軟便要倒下去時,被眼疾手快的沈斯年一把攬入懷中。
他顧不上多少,直接打橫抱起,跑着朝她屋裏去。
沈斯年将她輕柔放上床去時,剛想去叫郎中來,卻被顧司瑤一把拽住,接着,她那虛弱至極的聲兒斷斷續續傳來:“不,不用去,我休息一下就沒事,不要,麻煩,別人。”
說完後,她那張慘白至極的臉上露出一抹淺笑,卻讓沈斯年愈加心疼,他轉過身,不敢再去看,怕再看,會受不了。
“好,我答應施娘子不去,可你也得答應我好好休息,不得亂走動。”
顧司瑤自是應着。其實她不是怕麻煩郎中,只是每次見到都會讓她想起沒多少活路了,所以她一般都讓南枝去抓藥,實在不信便蒙上眼睛,再讓郎中把脈。
她見沈斯年出門後,困意也在此席卷而來,她才沉沉睡去。
是夜,她才漸漸醒來,卻隐隐約約聽到外頭傳來清亮悠遠的笛音,顧司瑤鬼使神差般推開門,只見沈斯年站在月光下,傾斜如瀑的月光打在他身上,給他增添幾分柔和。
沈斯年見她來了,便不再吹,反而收回懷中,将手背在身後,朝她笑笑:“施娘子醒了?我可有吵到你?”
顧司瑤微垂着眼簾,朝他走了過來,并左右晃晃腦袋:“沒有吵醒我,只是恰好醒來聽到笛音便出來了,不得不說,你吹得真不錯。”
顧司瑤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笛聲,畢竟之前聽過的雖說好聽,但比起沈斯年,卻都差的遠。
“施娘子謬贊了,我并沒有多厲害,這吹笛我吹了一年有餘,才吹成現在的樣子。”
沈斯年如實答道。畢竟他又不是一拿就會吹的那麽好,肯定需要不斷吹,不斷摸索的。
顧司瑤眼底浮現出一抹豔色,看了眼沈斯年懷裏的笛子:“那謝公子能否教我?我也想吹。”
作者有話說:
作者:請問一下謝公子,你真的會教施姑娘吹笛嗎?
謝渝安:不知道,看施娘子天賦。
施梵音(自信):我當然是天賦異禀咯。
謝渝安:真的嗎?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