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爾爾辭晚
第28章 爾爾辭晚
◎看見時妹妹了。◎
離開乘風之後, 時桑站在路邊等車等得有些無聊,于是給蕭予酥打了一通電話,想約她晚上一起出去玩。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 蕭予酥說話的音量聽着也比平常要小:
“今晚不太行, 前兩天舍身陪你還有兩筆訂單沒完成,眼看着就要到期交貨了, 不能再浪了。”
蕭予酥是一個花藝師,比起那些待在公司裏的職員, 平常工作彈性大, 比較自由,這也是之前能随喊随到的重要原因。
她還有輕微的拖延症, 所以每次訂單快到截止日期的時候,她就會變得異常忙碌。
彼時, 時桑能想象得到, 那頭的蕭予酥應該是一邊在修剪花枝,一邊在接聽電話, 兩只手空不出來,手機倒放在離她不遠的桌面上,所以聲音才聽着比較小。
時桑輕笑一聲:“行, 那你先忙吧。”
蕭予酥手上動作未停, 神神秘秘地說:“今天才是平安夜, 沒什麽好玩兒的。明天我帶你出去, 去一個超級好玩的地方,保證不會讓你失望。”
“先給個預告?”時桑換了另一只手接電話, “好讓我提前準備一下。”
“不用, 你什麽都不需要準備, 只管跟着我走。”蕭予酥還是不肯細說, “你只需要做一件事,那就是打扮得漂漂亮亮再出門。”
時桑不以為意地回道:“明白。”
蕭予酥聽她這态度,音量瞬間提高了八個度:“明白什麽明白呀,我跟你說認真的,既然是出去玩,那就得精心打扮,你不許穿個羽絨服牛仔褲和運動鞋敷衍我。”
時桑垂下頭,下意識地掃了眼身上的衣服,此時此刻她不就是這麽個行頭嗎?
她失笑道:“那你說說,我應該怎麽穿才能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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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予酥想了下,然後說:“你就穿之前你過生日的時候,我送你的那件駝色牛角扣大衣。我都沒看你穿過呢,你是不是覺得不好看?”
時桑立刻給自己找補:“哪有,只是一直沒找到機會穿而已,明天我就穿。”
蕭予酥撇撇嘴:“這還差不多。”
打的車還沒到,時桑有點不太想挂電話,沉默片刻,想起下午她在乘風遇見的那個“老熟人”。
于是她順口提道:“我今天在乘風看見馬若薇了。”
蕭予酥愣了愣,很快就放下手裏的剪刀,腳蹬了一下地,轉椅瞬移到身後的桌子前,然後她拿起手機,不可思議地問:“馬若薇?她去乘風工作了?”
“而且在策劃部。”時桑嗯了聲。
“我靠,你倆這什麽孽緣啊。”
蕭予酥先吐槽了一句,然後憤憤不平道:
“想當初她說你成績不行,你最後不也考上了申大,我還嫌你打她臉打得不夠狠。現在機會來了,以後你們成了同事,好好讓她看看你過得有多好。”
“話說起來,你跟祁堯現在還有聯系嗎?”
祁堯就是馬若薇當年喜歡的那個男生。
他其實跟馬若薇是同一類人,老師們眼裏的好學生,人緣好,待人彬彬有禮,所以很多人都不能理解,像他這樣的人為什麽會和時桑成為朋友。
時桑幽幽地望向遠方:“沒什麽聯系,偶爾倒是會互發一下節日祝福。”
蕭予酥嘆了口氣:“以前除了我,他應該算是你玩得最好的朋友了吧,怎麽說淡就淡了呢?”
“聚散離合自有因緣,只能說我和他的緣分就到那兒為止了吧。”對于這個,時桑倒是看得很開。
“也是,往事不可追,随緣吧。”蕭予酥感慨完,瞄了眼手機上的時間,“先不跟你聊了,我活兒還沒忙完呢。明天見啊。”
“嗯,明天見。”
說完,時桑先挂了電話。
-
到溱渝灣門口下車後,時桑沒急着進去,而是先去了附近一家水果店,買了幾個平安果帶回去,然後在卧室裏待了小半天,在網上查找近些年關于翼之家的所有新聞。
快到吃晚飯的時間段,趙佩蘭拎着兩大袋子食材過來做飯。
擇菜時,時桑出來幫忙,眼瞅着菜籃子裏堆了太多擇好的青菜,趙佩蘭及時打斷了她:“小桑,這些菜已經夠了,江先生說他晚上不回來吃,所以不需要做他的那一份。”
時桑擇完手裏最後一根菜,放進籃子裏,擡頭問:“他一直都這麽忙嗎?”
“平常沒這麽忙,可能是因為年底了,事情比較多,所以忙吧。”趙佩蘭說。
時桑仍坐在小凳子上,閑聊似的問:“趙姨,你來這裏做鐘點工多久了?”
“有差不多四年了。”趙佩蘭端起菜籃,一邊洗着青菜一邊緩緩道來,“其實我大兒子也是乘風的員工,那時候我歇業在家,他聽說江先生要找鐘點工,推薦我去試試,然後就一直幹到現在了。”
“我大兒子跟大兒媳平常工作忙,不怎麽顧家。自從我有了這份工作,我還能有大把時間去照顧我大孫子,而且薪水還高,所以我們一大家子都很感激江先生的。”
時桑認真地聽着,無論何時何地,“家”這種字眼都會戳中她,讓她的心底泛起一絲苦澀。
五六秒後,她起身站到旁邊:“趙姨,你今晚留下來跟我一起吃飯吧。”
這些年她一直都是一個人住,身體或許習慣了孤獨,但內心從來沒有,她也渴望有人陪伴。
時衍和洛柔還在世的時候,每到聖誕節前後一家人是最熱鬧的,正因為如此,即使她再怎麽說服自己要堅強要習慣都無法像平常一樣成功,一到這個時候,她心中的酸澀就怎麽藏也藏不住。
但是她從來沒有直接表達過,她只會含蓄地以過節為由,邀請身邊的人一起吃飯或者是一起出去玩。
彼時,趙佩蘭看了她一眼,看見她琥珀色的瞳孔裏滿是期待,一下子心就軟了,用身上的圍裙擦了擦手,轉過身正對着她,笑容祥和道:“好啊,姨留下來陪你吃飯。”
時桑幫打下手,晚飯很快就做好了。
飯桌上,兩個人聊了很多,絕大多數時候都是趙佩蘭在說,時桑在聽。
惬意的時光總是很短暫,送走趙佩蘭後,偌大的屋子又只剩時桑一個人。
她按部就班地去洗漱去護膚。
臨上床前,她去廚房拿了個小紙袋,裝了一個平安果進去,最後貼了一張便簽,挂在主卧室的門把手上。
那一晚,江辭深回來得很晚。
應酬結束後,他身上沾着濃濃的煙草味和酒味。
屋子裏一片寂靜,如若不是看到客廳裏留着的那盞暖黃色的壁燈,他大概都快忘了這屋子裏還有一個人。
而這個人應該已經睡着了。
想到這兒,他不經意間放緩了腳步。
路過次卧時,他停了兩三秒,似乎什麽都想了又似乎什麽都沒想,很快又擡腿離去。
走回自己房間時,他一眼就注意到了挂在門把手上的紙袋。
他拿下來,垂下眸,看見裏面靜靜地躺着一個平安果。
這個習慣她好像從來沒有變過,逢年過節就會送人一些小東西,是儀式感還是幼稚,或許因人而異。
而對于他這種不願意把時間浪費在無意義事上的人來說,本該覺得這是個很幼稚的行為,可他卻無聲地扯了下唇角。
黑夜漫漫,無人發覺。
随後,他将紙袋翻了個身,便看見了那張貼在背面的便簽——
我明晚有約,可能會回來得很晚。
所以如果明晚你不回來吃飯的話,記得告訴趙姨不用再來了。
同住一個屋檐下的兩個人至今還沒有聯系方式,而她似乎覺得這并不要緊,熱衷于用這種原始的方法來傳遞訊息。
江辭深靜靜地看着便簽上的字。
只覺得有些好笑。
-
第二日傍晚,便是時桑與蕭予酥約定出門的時間。
時桑還在挑內搭的時候,蕭予酥就打視頻電話過來了。
視頻裏的蕭予酥頂着一張精美的臉蛋,酒紅色的眼影勾勒出細長的眼型,盡顯魅惑,眼尾下的兩三片白色小雪花分外有過節的氛圍,還有身上的那件複古紅絲絨裙完美地凸顯出了她曼妙的身姿。
見狀,時桑卻不解風情地問:“你不會覺得冷嗎?”
“冷什麽冷,再冷的天也抵擋不住愛美的心。”蕭予酥不滿地嘟囔道,“可惡的女人,我打視頻來是聽你誇的,不是聽你說冷不冷的。”
時桑失笑,立刻哄道:“嗯嗯很好看,走在街上你就是最靓的那個。”
蕭予酥把鏡頭對準自己的臉,看向對面的人誠摯發問:“我都已經準備好了,你怎麽還沒換衣服?”
“快讓我看看,你打算穿什麽出門。”
聞言,時桑将鏡頭面向床,床尾擺放着她剛剛已經挑選好的幾件內搭。
蕭予酥仔細打量了一下,得出結論:“看着都不怎麽配我送你的那件大衣,給我看看你的衣櫃。”
時桑拿她沒辦法,走了幾步打開衣櫃。
大約十來秒後,蕭予酥的聲音從手機裏傳來:“就穿從左邊數起第三件米白色針織衫和第七件毛呢傘裙,今天你就走溫柔甜美風。”
蕭予酥是花藝師,常年混跡時尚圈,審美能力自然毋庸置疑,只是……
“我感覺會冷。”時桑說。
蕭予酥:“相信我不會的,你再穿個光腿神器,而且我查過今天晚上沒什麽風,到時候走路多了就熱起來了。”
短暫地猶豫了一下,時桑終于向她妥協。
随後在蕭予酥的強烈要求之下,她又對照網絡視頻給自己化了一個甜妹妝,因為她從來沒嘗試過,所以手特別生疏,蕭予酥看得恨不得順着網線爬過來親自給她化。
不過好在時桑并不是手殘,最後的效果還算不錯。
蕭予酥緊緊盯着屏幕裏的人兒,忍不住發出感慨:“爾爾,你可終于是用對臉了。
時桑一手舉着手機,一手拎過一個小挎包:“什麽叫用對臉?”
蕭予酥:“意思就是,明明你長着一張甜妹臉,偏偏不走清純甜美風,你看,你這麽一打扮多适合多驚豔啊。”
此刻時桑的一身搭配盡顯溫柔甜美,妝容粉粉嫩嫩,點綴在卧蠶和眼頭的亮片閃閃動人,豆沙色的唇釉清透水潤,微微一笑時又多了幾分俏皮與可愛。
确實很驚豔,就像個小仙女似的。
“好了,再不走天都要黑了,我在門口等你。”
臨出門前,時桑往廚房的方向望了一眼。
平常這個點趙佩蘭早就來了。
看來,江辭深昨天晚上是看到她寫的那張便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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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鐘後,時桑坐進了蕭予酥的副駕駛。
剛坐穩,蕭予酥就抛了個粉紅色香囊狀的玩意兒給她,香囊在空中劃過一條抛物線,然後落在她的大衣上。
時桑撿起來,看清上面幾個大字,眉心微皺:“桃花符?”
“前天我堂姐去了一趟寧雲寺,幫我求了個桃花符,我讓她順帶也幫你求了一個。”蕭予酥啓動車子,興高采烈地說,“今天晚上人肯定特別多,說不定我和你就遇上以後的真命天子了呢?”
時桑沒當回事,也沒打擊蕭予酥的積極性,把桃花符随意地塞進了挎包裏,按下鎖扣的同時問道:“所以我們到底去哪兒?”
“到了你就知道了。”
蕭予酥目不轉睛地盯着前方,開車上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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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鐘後,兩個人站在一條步行街的入口處。
天已經黑了,時桑環視一圈,發現人确實挺多的,入目所及之處皆是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整條街上都洋溢着歡樂而熱烈的聖誕氛圍,麋鹿、雪花、聖誕樹與聖誕老人的元素到處可見,而且街道兩旁擺放着各種各樣的攤點,繁華喧鬧、燈火通明一直延伸至道路盡頭。
但是被拉來逛步行街,是時桑怎麽也沒想到的,她擰眉看向身側神采奕奕的蕭予酥:“超級好玩的地方,就這?”
“你別小看這條街,這可是申城三大步行街之首,節日氛圍最濃厚的地方。”
“今天是聖誕節,再過幾天就跨年了,肯定更熱鬧,無數人擠在這裏一起倒計時,特別有儀式感。而且它旁邊就是申大,當之無愧的年輕人聚集地。其實我以前帶你來過的,只不過當初還沒改造成現在這樣。”
蕭予酥一邊說一邊拉着時桑步入人海中。
兩個人都是美女,加上都精心打扮過,一個明媚動人,一個清純甜美,頻頻引來路人的關注。
“有沒有發現我今天不怎麽社恐了?”蕭予酥挽着時桑問。
時桑也發現了,點了點頭。
蕭予酥說:“一方面是因為身邊有你在,另一方面是因為越漂亮越自信啊。”
看得出她今天很滿意自己的妝造。
兩人手挽着手走進了一家麻辣燙店,各自稍微點了一些先墊墊肚子。
吃完麻辣燙,她們又繼續沿着街道往前走。
“哇,那邊聚了好多人,好像有賣小飾品的,走,看看去。”
蕭予酥眼尖而且霸道,拉着時桑就走。
到了攤點,蕭予酥彎下細腰,給時桑挑了兩個麋鹿發夾,付完錢後就給她戴了起來。
因為時桑個子比蕭予酥高,所以戴的時候她配合地往下蹲了點。
随後,時桑在衆多小飾品中,給蕭予酥選了個聖誕老人的胸針別在了她的外套上。
也是在這個時候,時桑忽然覺得逛步行街也挺不錯的,就好像回到了她們高中那會兒,兩個人喜歡結伴去學校附近的飾品店,一逛就是幾個小時。
繼續往前走,她們還買了糖炒栗子、牛乳冰和冰糖葫蘆等美食,事實證明,人在興致高漲的時候,已經忘記了怕冷這回事,甚至還想吃點冰的刺激刺激。
“蕭蕭,那邊有賣鮮花的攤子。”
時桑指了個方向說。
蕭予酥順着目光看過去,舔了口冰糖葫蘆說:“诶,還真是哦,看看去嗎?”
時桑就知道她會感興趣,點了下頭:“走吧。”
這還是她們進來之後看到的第一家賣鮮花的攤點,時桑和蕭予酥湊近一些後才發現光顧這裏的客人很少。
兩人就站在攤前不怎麽惹眼的地方,看着疑似攤主的那個年輕女孩擺弄着手裏的一束鮮花。
正好她們也有些逛累了,趁這機會停下來歇一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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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行街旁的停車場裏,五分鐘前多了一輛黑色的奔馳。
坐在駕駛座上的車主人先下了車,然後走到另一側打開副駕駛的車門:“好哥哥,你就幫我這一次吧,我都已經答應過餘洋了,要是爽約他會煩死我的。”
副駕駛上的男人眉頭緊鎖,看向那人:“能不能好好說話?”
“怎麽,你不是挺喜歡別人喊你哥哥的嘛?”
顧池北變臉比翻書還快,上一秒還苦苦哀求着,下一秒就一臉壞笑地調侃他。
江辭深更懶得搭理他了,立刻撥通助理的電話:“方傑,現在開車來接我,地址是……”
“诶诶诶,我好好說話,好好說話!”
顧池北沒想到他來真的,瞬間急眼了,強調了兩遍好好說話這四個字。
念着往日的兄弟情分,江辭深暫且饒了他這一次,對着電話那頭的方傑道:“嗯,不用來了,今天你也早點下班吧。”
小插曲過後,顧池北說:“既然來都來了,也不差這幾步了是不是?”
“下次有事說事,诓人就沒意思了。”
江辭深終于讓步,下了車,平淡的語氣裏充滿着警告。
大概在兩個小時前吧,顧池北發消息說餘洋趁聖誕節組了個局,他正好晚上不忙,真信了,還給趙佩蘭打電話說自己不回去了。
他辦公室裏有換洗的衣物,他脫下上班時的正裝,換了件黑色羊毛大衣和黑色直筒褲,整個人都是很休閑慵懶的狀态。
過了一個半小時,也就是半小時前,顧池北親自來接他,他還覺得有些奇怪,結果快到目的地的時候,這人才說出實情。
原來是餘洋最近在追一個女大學生,在申大讀大三,女生家裏經濟情況不是很好,聖誕節在步行街租了個攤點賣鮮花。
為了追她,餘洋是一定會過去幫忙的,但是他怕生意不好女生傷心,如果直接花錢雇一些演員的話,憑女生的智商和情商肯定會被識破,所以他就想到了他那兩個有顏任性的好哥們,要是請他倆來當這個演員,可信度沒有百分百也有百分之九十,而且,他們一站那兒就是門面啊,說不定還能借機吸引到更多的顧客。
想法很美好,但是實施起來難度很大,因為顧池北和江辭深都不是容易請到的主兒。
餘洋其實一開始只找了顧池北一個人,因為他覺得相比較而言,顧池北更好說話一點。
顧池北覺得好玩兒,答應他後又覺得一個人沒意思,非得拉江辭深下水,然後就順理成章地诓騙了他。
眼下江辭深終于松口,兩人并肩走出停車場,來到步行街,按照餘洋發的定位找過去。
兩個人都身材高挑,氣質非凡,不可避免地引路人頻頻側目。
顧池北一邊走一邊單手捧着手機刷朋友圈。
江辭深瞥了他一眼,神情和話語都冷淡得要命:“小心別被撞死。”
這要是換到以往,顧池北早該笑裏藏刀地回怼了,但是他并沒有,專注地刷着手機,安靜了一會兒,突然問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老江,話說你知道時妹妹今晚去哪兒了嗎?”
江辭深收回視線,目視着前方,不甚在意地說:“不知道,說是跟人有約。”
“嗯,确實是有約了,而且我還知道她現在在哪裏。”顧池北一臉戲谑地看着他。
說完,他又自顧自地繼續說:“這事兒還得從之前你讓我送時妹妹的閨蜜回家說起,應差陽錯之下我們倆互相加了微信,然後剛剛我刷手機的時候突然發現她更新了朋友圈,結果你猜我看到了什麽?她們也……”
“看到了。”
一道清潤低沉的嗓音驀然在風中響起,适時打斷了他的長篇大論。
顧池北沒反應過來,看着江辭深:“啊?”
江辭深止步,慢悠悠地側過臉,看向顧池北一字字地緩緩說:“我說我看到了,你口中的那個時妹妹。”
話落,他擡手指了個方向。
顧池北後知後覺地望過去。
嘿,還真是時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