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朝朝辭暮

第70章 朝朝辭暮

◎送她回去。◎

上車後, 蕭予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前方,顧池北知道這種時候一安靜下來就容易胡思亂想,還只會越想越亂, 有意分散她的注意力:“今天跨年, 怎麽沒跟時桑一起出去逛逛?”

聽到時桑的名字,蕭予酥果真被轉移了注意力。

她後來得知時桑邀請到了江辭深, 聽顧池北這麽一問,那看來他是不知道這事的, 不過她也沒打算主動說起這個。

“本來我們說好去虹申看音樂劇, 但是出了點事,我沒去成。”

顧池北了然, 不太确定她是否介意聊起剛才的事,試探性地一提:“其實在機場大廳的時候, 我就看見你了, 當時你旁邊還站着三個人。”

車子開上公路,他瞥了她一眼。

許是剛剛一個人待了很久, 突然之間覺得有個人說說話也是好的,更何況蕭予酥并不讨厭顧池北,兩個人已經打過好幾次交道, 不算很熟, 但也不算多陌生。

蕭予酥垂眸, 興致不高地說:“那是我鄰居, 他們家兒子今天回國沒人來接,然後我帶阿姨過來的。”

聞言, 顧池北不露聲色地問:“所以後來車是借給他們開回去了?”

“嗯。”這件事蕭予酥沒打算向他隐瞞, 正好能解釋為什麽她一個人出現在機場還沒有車回去。

顧池北心想一次性問太多容易讓人反感, 所以安靜了一會兒, 才繼續問:“就是為了接人,所以沒去得了虹申?”

蕭予酥忍不住扭頭看了他一眼,沒想到他腦子轉得這麽快把兩件事聯系起來,低低地應了一聲:“嗯。”

顧池北點頭,得出了結論:“那看來他們對你來說還挺重要的。”

這回,蕭予酥沒再接他的話,她暫時不想再考慮任何關于自己和陳家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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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都是聰明人,她這一瞬間的沉默讓顧池北明白問到這兒就是到底了,剩下的再怎麽問也問不出來什麽。

車子一路高速行駛,很快就抵達了目的地周圍。

蕭予酥透過車窗,看着眼前越來越熟悉的街道和霓虹燈招牌,随即認出了這家店,随遇,就是之前她和時桑一起去過的那家酒吧。

蕭予酥先解開安全帶下了車,她沒着急進去,站在酒吧門口等停完車回來的顧池北。

等顧池北回來,兩人一前一後進去,裏面的場子早就熱起來了,臺上的DJ在打碟,駐唱歌手拿着麥克風唱歌,舞池裏的人随着勁爆的舞曲盡情地蹦迪,這樣的氛圍确實能讓人短暫地忘記憂愁。

站在離舞池不遠的地方,蕭予酥看着顧池北,真心實意地說:“謝謝你帶我來這兒。”

然後想到他當時說自己剛好也要來随遇,應該是事先約了人,于是說道:“你要是還約了其他人就去吧,不用管我。”

顧池北确實在這裏約了其他朋友,剛想說話,卻發現蕭予酥已經慢慢走向舞池中央,跟着大家一起蹦迪。

他看着這一幕感到些許無奈,心想她是多想去放松心情,以至于連他一句話都不想聽了?

思索片刻,他沒急着先去找朋友,而是跟了上去。

轉身又一次看見他,蕭予酥面露意外之色,縮小了動作幅度,問:“诶,你不去找你朋友嗎?”

“過會兒,現在還不着急。”他說。

話落,他和蕭予酥面對面站着,也加入到蹦迪大軍中。

對比旁邊那些人略顯油膩的姿态,顧池北只簡單地随着節拍晃動身體。

“你知道你現在很像什麽嗎?”蕭予酥看着他有點想笑。

“像什麽?”

“劃水。”蕭予酥說,“跟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樣,我以為你很會來着。”她是指蹦迪。

顧池北聽完後一臉的從容:“确實沒什麽經驗,可能是受了某個人的影響。”

一般出入這種場合,他都是跟江辭深和餘洋他們一起,而江辭深一般都是在旁邊看自己不參與的那種人,為了陪他,所以顧池北也很少跟大家一起蹦迪。

蕭予酥猜到是誰沒再追問,跟着音樂繼續律動,雖然她也不是很會,但一切都憑着感覺來,怎麽開心怎麽來,恰好每個動作都在節拍上。

這一瞬間的愉悅沖擊着大腦,讓她忘記很多瑣事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笑得無比燦爛。

四周擁擠,顧池北的視線只落在她臉上,久久未曾挪開。

跳了沒一會兒,長期缺少鍛煉的蕭予酥就覺得有些累和熱了,跟顧池北說了一聲,兩個人一起退出了舞池。

她猜顧池北應該要走了,率先一步說道:“我去吧臺點點喝的,拜拜。”

顧池北沒說話,只朝她揮了揮手,算是道別。

調酒的還是上次那個白毛小哥,蕭予酥點了一杯莫吉托,欣賞了會兒行雲流水的調酒過程,然後拿出手機看時桑給她發的消息。

【時桑】:怎麽樣,一切可還順利?接到人了嗎?

【蕭予酥】:挺好的,已經接到人了,放心吧。

【時桑】:那你現在在幹嘛?

蕭予酥擡頭看了一眼調酒師,沒選擇說實話,反而以一種輕松的語氣回:【在回去的路上等紅綠燈呢,別管我啦,好好跟你的辭深哥“約會”去吧~】

對面還在看音樂劇中,看到這條消息後故意把手機往另一側傾了點,以防身旁的人無意間看到,然後秒回。

【時桑】:別瞎說!

【時桑】:我還在劇院,等回去再細聊。

【蕭予酥】:嗯嗯,玩得開心點。

等回去之後再說她跟陳宇希的事也不遲,這麽想着,蕭予酥收起手機,恰好此時白毛小哥把那杯調好的酒推給她:“小姐,請慢用。”

“謝謝。”她道。

在這之前她從沒喝過莫吉托,但聽別人提起過口感,今天她也終于嘗到了青檸的苦澀。

酒吧內的溫度有點高,不久後蕭予酥就脫掉了外面的針織毛衣,只着一襲深V紅裙,化為性感的人間尤物,立刻引得其他人前來搭讪。

蕭予酥還從未覺得自己的魅力有這麽大過,拒絕了一個又一個來搭讪的異性,漸漸有些不耐煩。

她就想安安靜靜地一個人待着。

顧池北跟幾個朋友坐在不遠處的卡座上,餘光中有時候會注意到她。

她跟他說不用管她,他聽進去了,沒打算再去找她。

直到他不放心地擡頭看了一眼,發現她不知何時脫掉了毛衣,他的心産生了片刻的動搖。後來又看到有人過去搭讪,想到她正喝着酒,心裏當即做出了決定。

人是他帶過來的,她還是他好兄弟妹妹的閨蜜,出于道義,他應該負責到底。

朋友正好計劃着打兩局牌娛樂一下,顧池北對此沒興趣,簡單地跟他們交代了幾句,站起身,去了蕭予酥旁邊的空位上坐下。

蕭予酥以為又是來搭讪的人,側臉看過去直接脫口而出:“我已婚,謝謝。”

等看清楚是誰,她已經說完了。

顧池北見狀,笑着調侃:“沒想到你拒絕人的方式這麽簡單直接?”

可能是酒精原因,蕭予酥也沒覺得自己多尴尬,反而在看到他的臉後,原來的不耐煩減輕許多:“你朋友他們呢?”

顧池北:“後邊。他們想打會兒牌,我沒什麽興趣。”

“喝點兒嗎?”

“不喝,我開了車。”

“也是。”

兩個人也不知道聊什麽,就這麽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

忽然間蕭予酥想起什麽:“說起來,我們第一次見面就是在這裏吧?”

“嗯,在旁邊的停車場。”顧池北說。

他第一次見她是在酒吧裏,當時時桑坐在她旁邊,而她第一次見他确實是在外面的停車場。

良久無言,蕭予酥又去找白毛小哥要了一杯莫吉托,她覺得自己喝得有些上瘾了。

“別喝太多了。”顧池北怕她喝醉,勸她。

蕭予酥卻充滿自信地說:“放心吧,我又不是爾爾,我的酒量可比她好太多了。”

聽到這話,顧池北便沒再多想,畢竟她看上去一切都很正常,并不像一個在感情上剛遇到挫折的人,他覺得她再怎麽傷心難過也不至于糊塗到買醉的地步。

然而事實證明,他還是太相信她了。

沒過多久,蕭予酥就喝醉了,眼神開始迷離,分不清東南西北。

顧池北看着她泛紅的臉頰,無奈地嘆了口氣:“我送你回去吧。”

把她送到家,也算是負責到底了。

聞言,蕭予酥下意識地站起來,她還知道外面天冷要穿好衣服再出去,摸索着旁邊的高腳凳拿起毛衣,二話不說便往自己身上套,然後才往門口走。

僅存的一點理智驅使她做了這個便忘了那個,她最後忘記了付錢,還好有顧池北在,說了聲記他賬上才跟了上去。

此時的蕭予酥走起路來就像踩在棉花糖上一樣,有些重心不穩,跟在後面的顧池北幾次想上去扶她一下,她就已經自己找了個東西扶着,只好作罷。

她已經辨不清方向,還是顧池北告訴她左邊右邊,她才繼續往前走。

等到上了車,就在顧池北以為終于能松口氣的時候,尚存的理智使蕭予酥忽然想到一個最致命的問題。

她猛地從後座上爬起來,雙手撐在駕駛座和副駕駛中間,神情擔憂,語氣急促道:“我不能回家,要是我媽看見我這個樣子肯定會罵死我的。”

蕭母在某些方面教育很嚴格,最不喜歡她喝酒,而且是喝醉酒。

“早知道這樣,那你還喝?”顧池北預感自己給自己找了個大麻煩。

蕭予酥還在堅持自己不能回家中,沒聽到他說什麽自然也沒有回答他。

顧池北拿她沒辦法,順着她回不了家的思路,想了另外一個辦法:“那我打個電話給時桑,讓她把你接走?”

交給時桑的話,他也能完全放心。

這句話蕭予酥聽到了,她随即搖搖頭說:“不行,我不能打擾爾爾約會。”

“約會?”顧池北愣了一下,轉過頭看向她,“跟誰?”

“跟……”

蕭予酥拖長着音,最後笑了笑,朝他做了一個噓的手勢,說:“我不告訴你,這是個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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