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饞嘴

饞嘴

謝容想到窦津的安排,感覺一時氣絕。

龔郁前一秒還是,你想下病床是吧,我立馬讓人拆了床的态度。

現在倒是乖寶寶一枚。我會管好你的。龔郁的眼神就是這個意思。

不如現在死了好了。謝容絕望。

畢竟她當初也是被大小姐壓在病床上很久的。對于那幫子努力救她命的醫生,她始終做不到反抗。

可是鬼門關走的次數太多了,疼多了,是很容易麻木的。

真的會很疼的。骨頭碎掉很疼,流血也很疼,治病也很疼,複建也很疼。

龔郁看謝容的表情實在勉強。有些艱難,“真的不可以嗎?”

這種期待的神情,謝容感到不适。是道德束縛吧,但她內心有隐隐約約感到期待。

活下去又如何呢。不活下去又如何呢。

謝容的沉默讓龔郁感到害怕,可他無法說些什麽去阻攔。

“對了。”

謝容聽到,歪頭看着謝容。

“怎麽?”

“下一站去哪兒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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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這個謝容明顯有精神多了。“诶,我想想。”她沉思着。

還有哪裏想去呢。以前覺得非去不可,彌補往年好奇卻沒有自由無法去的地方。

現在卻覺得,好像也沒什麽意思。還是一開始就不是很在意呢。謝容不懂。

“這個地方已經玩完了嗎?”

她對此處其實沒有什麽欲望,至于漂游也不感興趣。不過是龔郁突發奇想找的目的地而已。

謝容的提問,讓龔郁瞬間起了精神。

“嗯...漂流肯定是不能再去了。不過聽說這裏的火鍋很不錯。吃嗎?”龔郁有些期待地問道。

“清湯?”

龔郁搖頭,“麻辣。這裏的辣椒也蠻出名的。”

“可...醫生不是不讓我吃嗎?”

“你不想吃?”

本以為要被龔郁盯死,準備找時間跑路的謝容,樂開了花。

“吃吃吃!”

“那等你身體緩過來些,我們再去吃,可以嗎?”

“No, problem. Sir!”

于是,到了第二天,謝容便被龔郁領回了現租的民宿。

說是,這裏風景很美。不僅是白天可以看到的花花草草,晚上的夜景,也可以俯瞰小半個城市。

然後便被龔郁壓着照顧身體。

知道她身體具體問題之後,謝容感覺自己被當成了易碎的洋娃娃。

龔郁每天都會盯着她早睡早起,一日三餐,甚至穿着。

沒住幾天,房間的衣櫃裏衣服都塞了一小半。

“不至于吧。”謝容抗議道。

結果就是被龔郁壓到他自己的卧室裏,瞧着龔郁買給自己的只多不少的衣服。

“我可是龔二少,久住的話,面子當然不能落下。”

被拎着衣領的謝容嘴角抽搐得聽完龔郁的豪言壯語,又被壓着好好吃飯去了。

天地良心,以前是她作媽,現在是龔郁作爸。

養了半個月,謝容已經和龔郁city walk完整個城市了。畢竟她倆閑的無所事事。

看着打電話跟窦津商量的龔郁,謝容在內心乞讨着。

“好了,他同意,但是不能吃多。畢竟你的胃爛的一塌糊塗。”

也不是爛,不就是有點潰爛嗎。好吧,的确不太好。

期待已久的火鍋終于開場了,謝容忍不住走到哪裏都炫耀一下。

甚至還跟大小姐發了微信。

[我要去吃火鍋啦!!!]

大小姐秒回。

[好耶!!]

本來只是答應時不時跟大小姐報備一下自己還活着,并沒有被她黑心的父親做掉。

現在卻會跟大小姐閑聊。

哎,畢竟被龔郁壓着,整個人都無聊到了極限。

龔郁這小子失眠就來她房間守着她睡覺。

真不知道他對她現在的态度能堅持多久。

畢竟她倆非親非故的。

下了出租車,謝容聞到那股味兒,差點當場激動到流出口水。

你知道對于一個天天吃清淡的人來說,這股香味兒有多誘惑嗎!

謝容覺得,如果是敵家現在拿這個收買她,她可以瞬間爆出舊老板的所有信息。

大小姐,我開玩笑的。她想。

謝容直接沖到了前臺,讓服務員引到包間。

為了這半個月的一頓大餐。龔郁早早就預訂好了,最出名的餐廳的包間。

來之前,就已經讓服務員上餐了。

謝容不可置信地眼睛瞪大,生怕剛坐到座位上,這頓美食就如泡影一般消失。

鬼知道,這半個月以來,她夢裏都是什麽。

“是真的,吃吧吃吧。”

估計是怕再作死,謝容會被氣跑,龔郁一直溫言溫語。

從一開始的質疑,謝容現在早對不同性子的龔郁表示習慣。

她急切地拿起筷子,卻在快夾菜的時候遲疑,甚至不太确定地看向龔郁。

龔郁感到好笑。

謝容這個饞嘴的,大半夜趁他不注意多次偷偷點宵夜。現在倒是裝乖。

“你不吃啊,怪我,是不是不喜歡啊。沒關系,反正我們還沒動嘴,送給別人也行,我們換一家吃粥的。”

聽到粥已經有條件反射的謝容,立馬夾起來了一筷子毛肚。

有點辣。但是香。

生怕吃的太清淡,享受不了半個月後的大餐。謝容常常會偷偷點些辣的,不過又不敢多吃。

每次吃不完,還要偷偷丢掉。為什麽外賣一定要有起送費啊,好浪費,心疼疼。

想到她暴殄天物扔掉的諸多美食。謝容就覺得自己罪不可赦。

所以懲罰現在把這些都吃回來!

不過,想象是美好的,現實是骨感的。

才吃一小點,謝容就有些辣的不行。

之前她們約定是可以吃一碗飯。本來想着,多吃菜少吃飯。結果辣到,多吃飯少吃菜。

而現在飯也不過才吃半碗。雖然她明目張膽,把飯壓的很實。

我不行了啊。悲。

以前她也沒那麽不能吃辣啊。悲。

果然,龔郁好算計。悲。

嗚嗚嗚,好想吃,好香,再讓我吃兩口。悲。

可已經飽了,嗚嗚嗚,怎麽就飽了。果然不應該吃那麽多飯,喝那麽多水。悲。

她望眼欲穿,卻還是停下了手裏的筷子。

咬牙切齒,“呵,不過如此,也沒那麽好吃。笑死,我也沒有很想吃。”

她惡狠狠的把筷子砸在晚上。兇狠的眼神盯着龔郁。

龔郁佯裝沒看到。又夾了兩筷子。

“龔二少,半個月河東,半個月河西,莫欺少女胃小且吃不了辣。”

龔郁又吃了一筷子肥牛。謝容嫉妒的眼睛都在滴血。

“你已經不是少女了。”他嘆氣。

拳頭已經握緊了。

“女人永遠十八歲,你懂不懂。”

“不懂,我只知道,男人至死是少年。”

龔郁默默放下筷子。謝容正準備掰扯掰扯。

龔郁拿出紙巾優雅插嘴。

“走喽~”

賤人總是會忍不住在別的地方犯賤的。她忍。

還沉浸在悲傷中,卻要被拉着散步消食。謝容憋着氣,跟大小姐告狀。

[嗚嗚嗚,你知道嗎,我壓根沒吃幾口。]

[嗚嗚嗚,抱抱小容,小容好慘哦]

[他還故意在我面前多吃了兩口,絞殺他。]

[嗚嗚嗚,寶寶,但我們是合法公民,我們不可以殺人噠。牢記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富強,民主,文明...]

剩下的,謝容已經看不下去了。舊老板,你女兒說我們是合法公民,你覺得可以信嗎。

這半個月裏,謝容和龔郁也不是什麽都沒做。

那日龔郁問謝容有沒有最喜歡的地方。

謝容想了想,好像她沒什麽喜歡的東西。

龔郁就一點點耐心的詢問她,山?海?高原?小島?花?草?

每次看到龔郁想方設法兜圈子讓她對什麽感興趣,她就受不了耐心地回答。

她其實也不是很想死,就是很疼很無聊,也不想活而已。

真是受不了這幫勸她堅持堅持的家夥。

最後他倆敲定了,國外的一處溫帶,陽光充足。多曬太陽,對他倆也有好處。

至于為什麽是國外,可憐謝容和她家大小姐,去過最遠的地方就是兩個省意外的距離,還差點被狙擊了。

吃完火鍋,且完成每日遛彎任務的謝容幸福地癱在沙發上。

“之後去哪裏?”

謝容大聲問道。路線制定都是龔郁完成的,說要讓她一直保持驚喜感。

龔郁在廁所洗臉,一邊擦臉一邊說,“昌南。”

好像她也沒去過。哪裏有什麽好玩的嗎?

為了保持對目的地的神秘感,謝容配合地沒有拿手機查。

“你不會把我賣給人販子吧?”

“你身上還有值錢的器官嗎?生孩子的話,你估計半道就昏死掉了。”龔郁嘲諷。

他早就接受謝容身體不好的事實了。能多活一天是一天,是他跟謝容一同默認的。

“誰說的,我覺得我可以挺到生完一個。”

謝容甚至很驕傲。

“滾吧,做的時候你估計就死翹翹了。”

龔郁收拾着衣物。

兩個人一直擺爛不帶行李箱,這時候,倒是裝了一兩箱了。

“我也...不至于身體這麽爛吧。”

“別高估自己了,行吧。”

是的,面對明明睡眠不好,吃不下什麽東西,還溫言溫語哄她睡覺和吃飯的龔郁,是有代價的。

代價就是提到她亂七八糟身體的時候,龔郁嘴炮得比以前還狠。

估計是激她吧,或者發洩一下他隐藏在心底的難受。

不過,謝容是真的不在意。她很早就接受自己要死翹翹了。

甚至挺期待的。

不過看樣子,這幾年是死不了喽,看在龔郁那麽努力的份上,死神應該不會現在收她。

“什麽時候出發啊。”

“明天下午。”

“前段時間寄的衣服已經到了。”

“其實省錢了。去一個地方,穿膩了就扔點買新衣服相比,省了很多。”

謝容計算着錢。畢竟要多活幾年的話,錢不夠是很出問題的。

到時候經濟大權都在龔郁手上,她還怎麽跟龔郁拌嘴。

沒有錢就沒有一切。謝容嘆氣。

“好了,快去洗漱吧。”龔郁遞過來擠好牙膏的牙刷。

這種好意,謝容完全無法拒絕。導致龔郁天天用着一招,把零點才磨磨唧唧去洗漱的謝容,逼到了十點。

謝容哀怨地接過,墨墨跡跡去廁所洗漱。

“洗漱完了,我今天好累啊,可以早點睡嗎?”龔郁可憐地“請求”。

這一招也非常好用。

“你也知道我精神衰弱,有點聲音就睡不着。”

謝容磨牙。乖乖上床。

龔郁知道這種真話,謝容是抗拒不了的。使得次數再多也無礙,因為他的确失眠。

這些日子,謝容潛移默化已經接受了十一點前就上床睡覺的安排。

不過每次被龔郁這麽算計,謝容忍不住表示自己的抗議。

從一開始睡不着被龔郁守着,到沾床沒多久就會睡着。

與她相比,龔郁遜色多了。但也比以前好了很多。

估計是老想着怎麽計劃,大腦有些疲憊吧。

兩個人一前一後步入了夢鄉。

說是早睡早起,其實是十一點前上船,第二天十二點前起床。

是名存實亡的早起啊。

龔郁通常是睡着晚,醒來早。修仙極了。

謝容醒來的時候,龔郁已經把昨晚打包的行李寄出去,從快遞站回來了。

他拎着買來的早飯。

自從快走的時候,龔郁就沒有再買菜充裕廚房了。

“醒了?出來吃早飯。”

“稍等!!穿衣服中!!”

睡前洗漱慢,醒來洗漱謝容倒是很快。

五分鐘不到,謝容出現在了餐桌上。

“好诶,幹拌面。”

龔郁吃完了,在聯系負責民宿的大媽,回頭怎麽退房。

謝容吃完把垃圾收拾好。

“等會兒就出發嗎?”

她不清楚所謂下午的飛機到底是幾點。龔郁總是安排的很合理。

“現在就可以了,東西都帶齊了嗎?”

“起喽,走吧。”

龔郁把鑰匙藏在一個消防栓上,給大媽拍了照片。

“現在去幹啥子?”

“飛機場附近有家大商場,你玩不玩游戲城。”

“抓娃娃嗎?”

“是的。”

謝容嘆氣,“其實我可以百裏開外打中別人腦門,但是抓娃娃我真的沒成功過一次。”

龔郁,“真嘟假嘟。你不行啊。菜雞。”

那種語氣。

“等會兒哥給你顯擺一手~”

“我也可以顯擺一手。”謝容陰恻恻的笑。

“百裏爆頭哦~”

那種語氣。

司機瞄了眼後視鏡,心裏無奈地搖頭。這倆人都多少歲了,還那麽中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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