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玄序雲暮,寒酥憶我
玄序雲暮,寒酥憶我
這世間想來沒有誰不知道青梧戰神了,生靈推崇,神明中的最強者。
布德魯也未曾想過會遇見青梧。
此刻秋凰殺氣外露,冷眼斜視着他們。
阿那達不愧是生意人,很快反應過來青梧大概是有什麽不同的身份。
從原來傲慢窘迫的樣子立刻堆滿了笑。
“小娘子何苦來我這南墨吉來鬧事呢?大家有話好說,好說,都好說嘛。”
“哼,誰跟你好說。問就答,她發起氣來,千萬分之一的力量都能讓你們立刻死亡。”秋凰鼓了鼓腮幫子,回答了他。
這群人愛財愛權更惜命,沒有命賺的那麽多錢還怎麽花呢?
她拿捏住了這一點,實在不想多與這些草菅人命的混蛋有多交流。
阿那達聽完有些不屑,但在看向布得魯的恐懼的表情時卻呆愣的一瞬。
要知道布得魯作為西域最強大的巫師之一,很是高傲。
哪怕有人比他強大他也不會屈服,但眼前這個貌美的女子.....
過了半晌,沒人說話。
青梧點點頭,也不需要他們說話了。
這樣的人再開口也不一定全部都是真話,更何況她給了機會,既然不珍惜那她便直接下達處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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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霧消散,分成一縷縷進入在場每一個罪惡之人的腦海之中,形成禁锢。
沒有道德心和同理心,那她便幫他們找回來。
霧氣綻放出絢麗的光彩,籠罩在他們的腦海。
日後若是再翻這樣傷天害理的事情便會觸發禁制,頭痛難忍,還會讓他們日日活在愧疚之中,直到陽壽全盡。
傷害無法彌補,她能治愈他們身上的傷,那心上裂開的痕跡呢?
那些本無辜什麽都沒有做的女子,與旋龜呢?
這個世界上惡毒的人太多了,他們凝視着生靈,殘害着同類,為他們的利益而鋪路。
這樣的人,永生永世不配為人。
衆生平等,衆生平等,衆生真的平等嗎?
神平視衆生,卻有人蔑視神靈,蔑視這片土地。
一個只顧自己眼前利益而傷害全天下的人,還有何點化的可能呢?
一陣白光過後,這層由不少人的血肉凝成的煉獄消失,只剩下昏迷不醒的衆人。
數量龐大,青梧帶着這些女子和旋龜找了個破廟待着
。
“多謝上神救命之恩。”前後百名女子跪在地上異口同聲的說着。
有不少哽咽的還有大哭起來的。
都害怕這是一場醒不過來的夢,是死前的幻想。
青梧擡手的動作一停,手在衣袖的遮掩下不斷動作着。
這樣的跪拜很不适應,但這樣的跪拜是他們的感恩。
段清風一直跟在後面,神色複雜。
雖然他不明白青梧在想什麽,但當時的慘狀他是看到了的,慘無人寰。
水中芙蓉聽起來是高潔而聖雅,卻原來背後是這樣的慘劇。
微微嘆息間卻又有些隐隐擔心這些女子該何去何從。
失蹤那般久就算回了家也會被排斥,受人鄙夷。
如同白霜所說,中原的女子太在意清白,哪怕回去了即使清白也會被流言蜚語染黑。
這世道對女子是不公的,也不知道她們會去哪裏。
他還在想着,青梧便開口說話。
“接下來,你們要怎麽辦?若是要回家我可以送你們。”她淡淡的說着,心中卻掀起了一絲波瀾。
她大概也猜想到了什麽。
之前周秀雲的事便是一個很好的例子,還有張月淺。
“我們——”女子們站起身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該如何做。
最前面的是當時快要瀕死的女子,名喚竹蘭,是京城人士。
家中不算太富裕,但勝在父母健全,兄友弟恭。
三年前在回外祖家探望時被掠走輾轉到了這蠻荒之地。
如今也不知道家中還記不記得她這個女兒。
眼睛低垂下去,有些落寞。
“回禀上神,我如今也不知道何去何從,離家多年若是突然回去,怕會給家人帶來些惡言。”身後的女子站出來,擋在竹蘭面前。
沈若桐說着,眼圈微紅。
在場的女子之中多少是被擄來的,她們何嘗不想回家?只是.....
秋凰看着,有些共情。
突然想到了什麽,略有些興奮的看着青梧說着:“我記得之前張娘子好似說過她要辦女子學堂還是什麽的,何不将這些無家可歸的娘子送過去?”
青梧贊許的看了秋凰一眼,點點頭。
她這麽說自己倒是想起來了,好似是有這麽一回事,只是自己當時沒認真聽。
但如此也需要問問張月淺願不願意。
“你們可願意?”她轉頭問着這些女子。
她們倒是也沒有過多猶豫,點了點頭。
日後若是回家便也可以說是在外做先生,這樣的流言也會少一些。
青梧看着她們微微放松的樣子,在秋凰耳邊說些什麽。
說完便轉身了。
秋凰聽到這話也點點頭,剛才從南墨吉順了點金子。
若是張月淺願意接納這些女子,這錢便交由她來日後這上百號人的衣食住行。
若是無法接納那便找個宅子給她們住下,這金子便留給她們做些生意。
天色也不晚了,還是趕緊帶這些女子離開。
秋凰走到她們面前,一揮手将她們全部帶到了天上,離地遠看不到什麽的。
火焰跟随着巨大的火鳳出現,流羽豔麗,美麗而高貴。
“上來吧,送你們去京城。”她說着,招呼那些站在雲上有些害怕的女子。
待人都上齊,一眨眼的功夫便沖出了百裏。
青梧收回視線,看向下面的旋龜。
她知曉它們能聽懂人話,想了想便開口:“若是你們願意我可送你們去昆侖修行,有白澤的庇佑日後無人可以傷害你們。”
白澤上神?這女神仙什麽來歷能跟上古神獸扯上關系?
白澤向來不管世事,就連天帝也得給他面子,這女子.....
年長的旋龜點頭,表示願意跟着青梧去往昆侖。
這對于他們來說不只是一點好處,修行還能受白澤的福澤,是多少人想求都求不來的。
阿玳呆呆的看着,從未想過能去昆侖那樣的聖地。
眼前的女子身影倒影在眼中,竟然看出了幾分神性。
青梧也沒再多說,一揮手将他們都放在衣袖之中。
能靠近青梧享受她的福澤,一趟下來至少增長百年功力。
轉頭,段清風還呆愣在原地發呆,不知道在想什麽。
青梧挑眉,看向他。
這麽看了好幾息,也沒見他有什麽動靜,淡淡的開口:“你若是再不回神,客棧裏的人可要去動初許了。”
這話打斷了他的神游,略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她:“抱歉,這便走。”
他跟在青梧身後,天色将降不降,日暮西山尚早,若是在江寧府怕是早便黑了。
也不知道初許怎麽樣了,設了結界那群人應該害不了他,但也不妨礙有別的巫師出現。
這樣想着他略有些着急。
初許雖然小孩子心性,但待人真誠且喜歡黏着他。
若不是有這層神物的關系,他都快将初許當弟弟了。
青梧也能察覺到他的着急,捏着肩的手用力,不過眨眼便到了鬧市之中。
在外人看來不過是跑過去的,沒什麽異常。
段清風猛地停下,大喘息一下再擡眼青梧都已經進去了。
理了理氣息,他也跟着擡腿往前走着。
果然一進去便瞧見那掌櫃鬼鬼祟祟還帶着點不甘心。
想來是看他們離開想上去偷財,卻發現怎麽都進不去只能灰溜溜的下來了。
段清風看了兩眼便收回目光往樓上走去了,便也沒注意到掌櫃的眼中一閃而過的怨恨和放在下面纏着布條的手。
奇怪這樓梯間怎麽有些冷。
大抵是晝夜溫差,他搖搖頭,沒太關注繼續上前走了。
剛到樓上便看見青梧站在門口若有所思的想些什麽。
大門敞開,莫非......
他眼皮一跳,三步并兩步往前走去。
“這是怎麽了?”他問着,朝裏面看去。
初許還睡的好好的,什麽事情也沒有,可青梧的樣子不像是什麽都沒發生。
“有人破了結界,想做什麽不清楚,但對初許沒做傷害。”青梧說着,走進了屋子。
有魔氣殘留。
她眼神一掃,走過桌子,走過床邊,朝後擊了一掌。
青梧複刻着那人進來的路線,向後擊一掌是為什麽呢?
難道說當時還有人進來了,他要對初許做的事情別人不能看見?
是誰呢?腦海中閃過樓下掌櫃的怨恨的眼神,她想她知道了。
不在關注這個,她上前将手指點在初許額頭。
還好,什麽都沒發生。
她微微松了一口氣,再看向段清風時仍舊不帶任何情緒。
“這裏有魔氣殘留,明日一早便出發,不要再停留了。”青梧說着,頓了頓,“通行令牌....”
“我之前在阿那達身上拿了。”段清風從懷中取出來,上面有南墨吉獨有的标記,這次應該能過了。
青梧點點頭,其實她想說如果沒有令牌明日便直接瞬移到昆侖也無礙。
有了令牌也無事。
他們這邊等待着天明,樓下的人卻在等待着夜深。
這一晚注定不能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