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夢回
第5章 夢回
兩人四目相對,互相都在對方眼裏看出了一點訝異。
而此時早就對嚴霖芳心暗許的封月,面上也是多了一分喜色。
這個時候的嚴霖還沒有成長為長大後那個冷漠寡言的高冷大美女,現在還只能算是一個話少認真的安靜小美女。
“你也在這兒啊。”封月率先回過神來,朝對方彎了彎眼睛笑着說道。
嚴霖點了點頭,沒有講話,而是默默地将她屁股下面、天臺上唯一一張長椅讓了一部分出來。
她記得傅思雪說過,和她一起表演的封月最近也收到了很多情書和禮物。
對方和她一樣,是來天臺躲人的。
封月瞧見她的動作,臉上的笑意更深了,于是三兩步小跑過去,在嚴霖身邊坐下。
封月邊拆開自己的食盒,邊朝嚴霖那邊瞟了一眼,清一色的清淡挂菜色,而她再看看自己的食盒裏,紅紅火火一片。
封月沉默兩秒,然後問道:“你吃的這麽清淡的嗎?”
嚴霖在對方揭開食盒的那一刻便聞見了那幾乎是撲面而來的辣椒香味,而常年清淡口味的嚴霖在聞見的那一瞬間還是忍不住皺了皺眉。
封月沒有注意到她的異樣,只是又說道:“你要嘗嘗我的菜嗎?我們家阿姨是我媽特意找的川渝那邊的,做菜很有一手。”
“謝謝,不用了。”嚴霖看着那紅彤彤的一片,心裏有點抵觸,“我吃不習慣太辣的東西。”
“那好吧,下次有機會可以讓你試試我們家阿姨做的不辣的菜,也很好吃。”
嚴霖不置可否,只是默默地點了點頭。她知道的,川渝人的“不辣”和“微辣”是絕對不可信的!
兩個人安安靜靜的吃飯,期間也不說話。過了一會兒,嚴霖放下了手中的筷子,默默收拾好了自己的餐具,然後安安靜靜地坐着。
封月還以為對方會吃完就離開,所以她在意識到嚴霖可能在等她吃完時,便火速加快了用餐速度。
沒一會兒她也放下了筷子,只不過看着食盒裏面還剩了不少食物,她沒少在心裏流淚。
午休時間還有很久,封月想和嚴霖多說會兒話,于是便自己主動找起了話題。
“對啦,我都沒問呢,你怎麽想到在天臺上來吃飯啊?”封月往後将自己靠在椅背上,小腳丫子在凳子上一晃一晃的。
嚴霖看了看時間,時間還早,于是她也就和封月聊了起來,只不過話還是很少。
“傅思雪給我推薦的這裏,她說人少。”
“傅思雪?你們班的同學嗎?”
“嗯。”嚴霖想了想,應道。傅思雪确實算是她的同學,還是同桌呢。
“這樣啊,那看來你也收到很多情書吧。”封月仰起頭,看着碧藍如洗的天空,盡力控制着自己的語氣不要那麽酸。
這話像是勾起了嚴霖什麽記憶,她臉色扭曲了一瞬,然後很快恢複正常,點點頭說道:“嗯,很多。”
封月默默地撇撇嘴,然後從座椅上直起身子,轉過頭一臉嚴肅地對嚴霖說道:“嚴霖,就算就算給你寫情書的人再多,你也不能早戀啊!”
嚴霖對她突如其來的嚴肅有些意外,但在封月目光如炬的注視下還是點頭應下了,而後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
封月和她相處了差不多一周多的時間,但看見嚴霖笑倒還是第一次。
真好看啊,嚴霖……
封月像是被她那抹淺笑給燙到了,連忙轉開視線,嘟囔着:“你笑什麽啊,我們才初中,就是不能早戀啊。”
“我以為,你是會早戀的那種。”嚴霖想了想,然後說道。
“才不是!你不早戀,我也就不會啦。”封月後半句說的小聲,也不知道嚴霖聽沒聽見。
兩人後面又聊了聊自己班上的事,不過大多數時間是封月在說,嚴霖在安安靜靜的聽着。
燦爛的陽光,就這麽灑在兩個青春年少的少女身上,偶爾吹來一股微風,帶起兩人臉頰邊細碎的發絲,那縷發絲便在風中,緊緊地糾纏飛舞。
夢中的場景還清晰可見,仿佛那些記憶從不曾在封月的記憶裏消散過。
她睜着眼睛,愣愣地看向自己房間熟悉的天花板,在從夢中蘇醒的那一刻,封月便知道,自己想要放下對嚴霖的感情可能比她想象中更困難一些。
在父母家住了幾天,封月差不多也适應了重生回來的生活。
這天早上,封月一早便起床收拾行李。她該回去了,再住下去,她媽該懷疑自己是不是和嚴霖感情上出什麽問題了。
不過,這次封月卻并沒有帶走太多的行李,那些衣物在她和嚴霖離婚後,早晚都是要帶回來的,也就沒有必要再拿過去了。
吃了早餐和父母告別後封月便徑直打車離開,目的地,醫院。
她和方教授約好的時間就是今天,方教授為她的病情詳細制定了一套治療方案,如果進展順利以後是不會影響她的生活的。
至于為何她會這麽積極治療,那還是歸功于前幾天戴霜霜的一通電話。
兩人閑聊的時候,戴霜霜便說起了那個被綁架的女生的事情。
據她後來了解的情況來看,那個女生運氣超級好,對方父母在報警沒多久後,就有熱心群衆匿名舉報了一處人販子的聚集窩點。
而警方出警後一查,這才發現那群人販子就是綁架那個女生的那夥人。
而且據戴霜霜所說,那群人販子的處理結果也很快下來了,量刑幾乎是同類型犯罪中最高的。
因為這件事幾乎沒有給那個女生造成什麽傷害,所以戴霜霜說起這件事時心裏也莫名的輕松很多。
但只有封月知道,上輩子的戴霜霜經歷了什麽,所以她才在知道依然有人被綁架時,打了那通匿名電話。
至于這些罪犯超乎尋常的處理速度和結果,她歸功于自己重生後帶起的一點蝴蝶效應,并沒有多想。
所以她在得知規避一些事情可以改變命運後,她對方教授所提出的治療方案就起了極大的興趣。
畢竟,沒有人真的想死。
她要活下去,她要完成她上輩子未完成的遺願清單。
方教授的治療方案很保守,大體便是先用藥穩住封月的病情,然後再在合适的時間取出封月腦中的那處腫瘤,阻止癌細胞的擴散。
封月對這一切沒有異議,所以在離開醫院時,她手裏拎了不少的藥。
封月回到她和嚴霖那處小別墅,結果她剛推開門,便看見了本不應該出現在客廳裏的人。
封月站在門口,一只手拎着一袋子的藥,另一只手緊緊握住門把手。
而客廳裏的人此時也正聽見響聲擡起頭來望着她。
長長的黑卷發像海藻一般披散在身後,身上還穿着簡潔幹練的白襯衫和一條杏色的修身長褲。
可莫名的,封月在對方身上,看見那個十二年前坐在藝術教室彈着鋼琴的嚴霖同學。
那時的她們也和現在一樣,一個在房間裏,一個站在門口。
這一望,便好似一眼萬年。
封月怔愣地站在原地,她的目光跨過時間、穿透空間,就這麽直勾勾地看向這個年輕的嚴霖。
最先打破沉默的還是封月,她幾乎是在回過神的瞬間便将目光收回,接着還有意無意地想把自己拎着的藥往身後藏。
她關上門,靜靜地往屋裏走,似乎是在考慮和嚴霖聊些什麽。
而此時的嚴霖卻依然還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封月看。
她有多久沒有見過這雙眼睛了呢?
是一年?兩年?
嚴霖不記得了,她只知道,已經好久好久了,久到她幾乎都快忘記這雙眼睛望向她時,那其中跳動着的光。
“你怎麽回來了?”封月的聲音很輕。
嚴霖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冷靜又平淡,“處理完了。”
聞言,封月怔愣在原地,靜靜地背對着嚴霖。過了一會兒,嚴霖才看見她像是深吸了一口氣,說道:“那就好。”
自己在期待什麽呢?期待她對周年紀念的道歉?還是期待她是為了彌補周年紀念才提前回家的呢?封月默默地想着。
将那一袋子藥放好後,封月才踱着步子前往客廳,“要在家吃飯嗎?”
“我——”嚴霖剛一張口,門鈴便響了起來。
封月見對方臉上一閃而過的懊惱,似乎明白了什麽,也沒多言,起身前去開門。
果然,來人是嚴霖的秘書莫一旭。
對方看見她并不驚訝,只是微微點頭同封月打了招呼。
“太太,打擾了。”
封月沖他微微點頭,然後示意他進來。
不過屋裏的嚴霖,此時的表情卻并不怎麽好看。
她這次提前回來也是因為上輩子有了經驗,所以國外那邊的合作談得很順利。
但不知道是不是蝴蝶效應的原因,對方那邊卻出了一點變數,她今晚還是得飛過去一趟。
莫一旭作為嚴霖身邊跟了她最久的秘書,自然很容易就看出自己老板心情确實不太好。
他再聯想到嚴總這次匆匆忙忙回國的事情,心裏大概也有了一點譜。
看來是嚴總和太太之間出了點問題啊。
封月看見莫一旭的時候就明白了,嚴霖不會在家裏久留,或許只是回來拿點東西、又或許只是回來短暫休憩。
總之,絕對不是為了自己才回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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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九點,還……還有一更!我今天鍵盤已經搓起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