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別動

第7章 別動

“姐姐,你怎麽把我一個人留在屋裏了。”羌寧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輕飄飄地推開門,複又把門關好了,她走到林冬阮身邊,說道,“你回家吧,此事因我而起,也該由我解決。”

“胡鬧。”林冬阮眉眼中多了一絲擔憂,“你回去。”

門前不遠處,臭名昭着的屠夫周辛耿與同夥拿着剁骨頭用的刀,

一臉戾氣地瞧着她倆:“搶錢,都把錢交出來。”

這次沒等林冬阮開口,羌寧就率先一步挑釁道:“現在歹徒搶人東西都這樣樸實嗎?直接提着刀就來了,客套話也不說,一開口就是搶錢。”

周辛耿揚了揚手裏的刀,威脅道:“如果今日不想見血的話,不要廢話了,錢丢過來,老子可以放你們一馬。”

羌寧不算個脾氣好的,她罵人不單單只罵一件事,見了此情此景,當即就譏諷了起來:“難怪你們一輩子都是販夫走卒,和被人踩着腳底的畜生一樣,終生都翻不了身。你們瞧瞧自己那沒出息的樣兒,哪怕離開屠宰場,也帶着一身畜生味,哪怕錢搶到了,也一輩子都洗不掉那髒,有點兒錢,也是渣滓。”

周辛耿好似被人戳了肺管子,當即臉上橫肉一跳,大喝一聲道:“你居然敢罵老子一輩子翻不了身!”

羌寧譏笑:“不止一輩子翻不了身,雖然說人生來分三六九等,但販夫走卒并不低賤,可你這樣恃強淩弱之人,哪裏有什麽志向和本事去正道謀財,做不了官,提不起筆,只能拿一個殺豬刀吓唬人,晚上回到家中,想必家人都會嫌棄你一身髒污吧。”

她言辭刻薄不是沒有原因,掃了一眼過去,來者只有三人,除了周辛耿外,還有兩個站在他身後,別說她的暗衛與屬下一直都在,就算不在,她一個人也能對付得了執刀的三人。

當然,光憑力氣是比不過的,但羌寧喜歡在打架時耍陰招,這三人,當然不是她對手。就是身邊的林冬阮有些礙事,要是待在自己身邊,要麽容易分心要麽容易誤傷。

不對,想起林冬阮,羌寧才突然想到——自己剛剛罵人的時候,對方居然沒有打斷自己。按照林冬阮的心性脾氣,對方應該會第一時間息事寧人,不讓自己繼續挑起對面的火氣。

方才挨打的手心還在疼,羌寧意意思思地靠近林冬阮,問她:“咦,姐姐,你居然不說教我了?”

林冬阮:“都被人家欺負上門了,不該再回避了。若這一次把錢交了息事寧人,那麽這些人之後還會故技重施。”

聽到這句回答,羌寧有些意外,看來林冬阮也不是完全的爛好人……或許,這個人只是為人高尚,不貪慕錢財,而不是十分的柔弱可欺。

羌寧看着她,林冬阮今日去行醫,所以換下了窄袖裙裾,穿了一身素淡的廣袖白衣,此刻她沒有露出一絲慌神的模樣,只沉靜地站在院中,斜曳輕逸的長袖遮住了手,好似神觀裏供奉的仙人像似的。

“所以——姐姐你打我只是擔心我一個人張揚惹事後沒有自保能力,以後在外面受到壞人欺負嗎?”羌寧好像明白了方才對方生氣的原因,趁着兩方對峙的功夫,抽空問道,“是在心疼我,關心我,對不對?”

林冬阮沒有回答她,也是另一種方式的默認。

“等下要是争執起來,你盡量躲遠一些,毒物不分人,萬一中招了會很難受。”林冬阮這次不趕她走了,但同樣擔心自己分身乏術不能保護好羌寧,“要是害怕可以找地方躲躲,小心他們手裏有刀,不要受傷了。”

難怪今天她換了一身寬袖衣服,原來袖中放了用來自保的毒粉……看來林冬阮能在這窮山惡水出刁民的地方生活這麽久,也不是完全的漂亮笨蛋。

羌寧站在她身邊,盯着她素白的纖頸,喉嚨輕輕一動,突然覺得自己也不算白白挨打,頓時手心也不疼了,心情也高興了,清風化雨似的,心頭熨帖得不能再熨帖了。

挨打也是值得的!

“好了,姐姐我知道你意思,沒關系的,你先回屋,把東西給我,免得髒了你的手。”羌寧還是擔心林冬阮受傷,對方身量纖薄得好似一陣風就能吹走,哪裏能打得過拿刀的幾個屠夫,她不講理地把手從對方袖中伸進去,奪過那藥瓶,順勢輕輕一碰,占了個便宜。

林冬阮不放心:“你如何……”

“姐姐,我可比你年紀小,行動也比你機靈多了。”羌寧強行把人塞到門裏面,出聲道,“交給我。”

這不是單純争吵就能解決的事兒,羌寧怕林冬阮看到一些不該看的,于是幹脆把門朝外鎖住了。

安置好林冬阮之後,一直隐在暗處的公主影衛也顯露了身形。

“拿着刀,不一定代表敢殺人。”羌寧緩步走向拿刀的三位屠夫,笑道,“你們敢殺人嗎?”

屠夫們被她這幅輕描淡寫的模樣唬住了,當即把刀舉起來,揚聲道:“怎麽不敢?你把脖子伸過來。”

“說的好,今日我若死在你們刀下,不等天亮,諸位的腦袋也得分家,當然不只是死這麽簡單,我朝酷刑形式良多,你們九族親朋也能跟着沾個光,每人一樣,可以試遍。”羌寧開玩笑似的,迎着刀的方向走去,“骁勇者要麽不亮出兵器,一旦刀劍出鞘,就要見血的。”

上一瞬,屠夫們只以為她是說大話的傻子,下一剎那,這幾人便瞠目結舌地扯住了自己脖子上的繩索,不知何時,他們身後出現了一衆影衛,悄無聲息地勒住了幾人,徒有一身蠻力的屠夫們仰面瞪大眼睛,想要掙紮卻都無法掙開,只能像被宰的牲畜那樣,被後面的人拖着走。

羌寧吩咐下去:“動手時安靜些,處理幹淨了,不要讓血腥氣飄到這邊,她鼻子靈,能聞出來的。”

時候已經不早,羌寧無心再去看了,她很快回家,打開門見到了林冬阮。

林冬阮還沒有換下那身白衣,這或許是她唯一一件還算新的衣裳,形制雖然沒有多漂亮,但穿到她身上的衣服,宛若鶴羽神裳,屋內沒有燭火,她身着白衣,整個人白的似會發光。

當羌寧看到這幅情景的時候,恍惚間以為在山中見到了貌美的精怪,精怪初次化為人樣,不問世事,只會對着月色出神。

林冬阮在屋中坐了片刻,羌寧也沒打擾她,随後,對方出聲和她說了聲“阿寧回來了啊”,緊接着緩慢解開了外裳衣襟。

羌寧黛眉一緊,心跳瘋狂加速。

随後,她見林冬阮又安靜地拆開發帶,将青絲攏到肩的一邊,露出了一截修長的頸。

“姐姐,你……”羌寧要說的話一下子全忘了,她雙腳像是定在了原地似的,眼神卻恨不得粘對方身上,“這是在做什麽?”

林冬阮說,衣料粗糙,磨着有些不适。

這衣服對比之前的,已經算是舒服一些的了,羌寧心想。

“阿寧,幫我看看,此處可否有異樣。”林冬阮嫣然回眸,清亮的眼眸,溫柔的神色,“有些疼,可能是出血了。”

“好。”羌寧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她脖頸,思緒像是斷了一樣,對方說什麽她就跟着做了。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到林冬阮面前的,滿心滿眼都是對方那漂亮的頸子,她偷偷比劃了一下,那麽細,自己很輕易就能掐攏,五喪鎮的三年清苦生活都沒能消磨林冬阮的美貌,甚至還演化為了更為素淡雅致的氣韻,或許也是因為林冬阮懂一些醫書,所以就算親自做一些苦活都沒有留下繭。

白衣已經算是柔弱的料了,但到底比不上京城那些上好的衣料,只因為襟口內襯鎖邊的針腳較為粗劣,就傷到了林冬阮,羌寧知道這人的肌理細白,一點兒磕碰也受不得,但沒想到這麽容易變紅。

林冬阮比尋常女子更纖瘦,肩頸緊致線條流暢,普通衣服配不上她的身段,但凡稍微不合身了些,或是針腳粗糙,就會像現在這樣——從肩窩附近到鎖骨那裏,全磨得起了一些紅。

像極了……吻痕。

羌寧本就心猿意馬的,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她頓時額前起汗,遐想不已。

“姐姐你方才為何不換下這身衣裳,還穿了這麽久,都全磨紅了。”

其實羌寧想問的是,為什麽要當着我的面換。

她知道不能那樣問,而林冬阮也沒有要引誘她的那層意思,但她還是沒法忍住不往那方面想。

“在等你回家。”林冬阮說,“若你沒有全須全尾的回來,我也心緒不寧做不了其他事情。”

羌寧再次吞咽了一次口水,手指輕輕抓住自己衣角,沒想到自己也有被人期盼和等待的一天。

林冬阮拉了拉衣領,準備重新穿上:“若只是磨紅,那也無關緊要,不需要上藥了。”

羌寧正盯着那紅痕出神呢,突然被人打斷,當即有些不悅地按住了林冬阮的手。

別動。

“嗯?”林冬阮察覺了一絲不對,她擡眸,輕聲提醒,“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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