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若是換了旁人,季浮沉或許還不會有此擔心。

但殷齊清此人心眼極小,且報複心重,實在很難令人放心。

否則,周岸也不會特意讓趙路來提醒他提防此人。

假設他所料不錯,對方會怎麽做呢?

殺人,肯定不至于。

殷齊清和他沒那麽大的仇,也沒必要惹上這麽大的麻煩。

尤其現在寨子裏不少人都因為夥食的改善問題,對季浮沉很有好感。

殷齊清要是敢動手結果了他,很容易失了人心……

打他一頓?

好像也不是上策。

上回對方讓人送了條蛇來吓唬他,就被周岸警告過一回了。

如果殷齊清真敢朝他動手,周岸作為大當家絕不會坐視不理。

何況對方一個習武之人,動手打他一個文弱少年,說出去也丢人。

季浮沉一邊思忖着,一邊從系統商場兌換了一個庇護卡。

不管對方要幹什麽,只要他激活了這張庇護卡,也就不必擔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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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夜,季浮沉特意叮囑了小暑睡前關好門窗。

待洗漱完之後,他也将自己屋裏的門窗鎖好,這才上.床。

就在他正準備激活庇護卡休息時,腦中卻忽然閃過了一個念頭。

他似乎猜到殷齊清會怎麽報複他了……

這天晚上,前半夜無事發生。

到了後半夜,季浮沉住的小院裏卻忽然傳來了一聲慘叫。

那聲慘叫被刻意壓抑過,傳不了太遠,但離得最近的小暑卻還是聽到了。

小暑吓了一跳,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抄起枕邊的斧頭就沖出了門。

今晚他也挺警惕的,睡覺都沒脫衣服,就是怕出現什麽情況。

他從屋裏沖出了之後,才發現那慘叫聲不是季浮沉屋裏傳出來的,而是從院子裏傳出的。确切的說,是從那幾個大酒壇附近傳出來的。

此時此刻,借着月色隐約能看到,酒壇旁邊的地方躺着一個人。

那個人一邊哎呦着一邊打滾,看上去似乎極為痛苦……

“是不是老鼠夾子夾了人?”季浮沉從房裏出來,開口道。

“公子,你沒事吧?”小暑一臉緊張地問道。

“我沒事,不過好像有人有事。”季浮沉帶着小暑大步走向了酒壇子旁邊。

“哎呦……疼死我了。”地上那人開口,聽聲音竟是殷齊清那個叫張平的手下。

“你怎麽了?”季浮沉問他。

“熱水……我被燙着了。”張平道。

“大半夜你怎麽會被熱水燙着?還跑到公子門口……”小暑不解。

季浮沉卻早已猜到了是怎麽回事,“小暑,跟我搭把手,把他扶起來。”

小暑不明所以,但還是依言照做。

張平身上也不知道被燙到了哪兒,一挪動便疼得直嗷嗷。

“把他扔到大缸裏。”季浮沉道。

張平這會兒也反應過來了,十分配合地翻身進了大水缸。

身上灼痛的皮膚被涼水一浸,果然舒服了一些。

“你大半夜裏拎着熱水壺來,是想替我澆澆菜吧?”季浮沉問他。

“熱水怎麽能澆菜,那不全燙死了嗎?”小暑說着看向缸裏的張平,“好哇張平,你怎麽這麽缺德?公子好不容易種的芫荽和小蔥,芽還沒長齊呢,你就想把它們燙死!”

張平人蹲在缸裏,只露出了一顆腦袋。

他今日大概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一時間連狡辯的心思都沒有了。

“誰讓你來的?”季浮沉問他。

“你這不明知故問嗎?”張平悶聲道。

“你可知你今夜澆在酒壇裏的熱水,為何會燙傷了你?”

“為何?”他明明記得當時壺嘴是沖着酒壇裏的,可不知為何那些熱水竟是悉數澆在了自己身上,直到現在他想起來都覺得匪夷所思,就跟……

就跟……那酒壇被人施了法似的。

只有季浮沉知道是怎麽回事。

昨晚臨睡前,他思前想後,覺得殷齊清若是不敢對他動手,極有可能會通過別的方式報複他。

其中最有可能的,就是對他院子裏那十個大酒壇子動手腳。

所以他今晚在系統商城兌換了一張“反彈卡”,用到了院中的酒壇子上。

他原也不确定這東西能用于物品,沒想到竟是成功了。

張平想拿熱水把他種的那些菜都燙死,結果沒想到被反彈卡攻擊燙了自己。

“你對酒壇做了什麽?”他問季浮沉。

季浮沉神秘一笑,“施了法術。”

“你會妖法?”

“對啊。”

“你……撒謊!”

“你若是不信,我現在就把這缸水變成開水讓你見識見識。”

“別別別!”張平忙道:“夫人……不是我要來害你,我與你無冤無仇,何苦大半夜不睡覺來幹這種缺德事?是……二當家他逼着我來的,上回放蛇也是他指使我幹的。”

“我并不關心你是不是自願,助纣為虐的人談何無辜?

“那你想怎麽樣?總不能再燙我一回吧?”

季浮沉一笑,暗道這可得好好想想。

張平如今就是殷齊清送給他的一張牌,他可不能随便浪費了。

無論如何都要給殷齊清一點教訓。

與此同時。

王家大宅。

周岸盤膝坐在王家正廳裏的桌子上,手裏拎着那把锃亮的長刀。

今晚他這把刀沒有見過血,因為季浮沉那張圖幫了大忙,他帶着人輕易就摸進了王家,控制了所有的護院。

別說見血了,今晚的王家幾乎連一點多餘的動靜都沒有。

“好漢,您是哪條道上的啊?”

王老爺被趙路從榻上拖出來,這會兒被扔到了周岸坐着的桌子旁邊,看上去有些無助。

“鳳鳴山。”周岸說。

“啊?”王老爺一臉驚訝,“不是說鳳鳴山換了個當家的,不亂殺無辜嗎?好漢您這是……”

“你們府上一個人沒死,況且你也不是無辜。”

周岸拿着手裏的長刀,在王老爺腦袋上輕輕拍了拍,惹得對方一張臉頓時蒼白如紙。

“好漢要什麽東西,老朽讓人去取,只求不要動刀……”

“東西我列了清單,有勞了。”

周岸一擺手,趙路便将一份長長的清單遞給了王老爺。

他一臉驚訝,萬萬沒想到這山匪竟然真的搞了洗劫的清單。

但如今刀架在脖子上,他不敢忤逆,只能吩咐了管家去置辦。

好在周岸列的這些東西都不稀奇,他家裏倒是都有。

“今天你納妾,禮金收了多少?”周岸問。

“禮金……我尚未看過賬簿……”

“我只要一半。”

“這……好好好,都依着好漢。”

王老爺短短一月內納了兩次男妾,所以今天收到的禮金并不算太多,他倒也不覺得肉疼。他甚至有些慶幸,沒想到周岸竟會給他留一半。

“你買的男妾呢?”周岸問。

“在房裏……好漢若是喜歡……”

後邊的話王老爺沒說,但那意思卻不言而喻。

周岸一擺手,一旁的薛承舉會意,親自去将那男妾也帶了過來。

王老爺雖然人不咋地,但眼光不錯。

這次挑的這個男妾長得眉清目秀,模樣也挺耐看。

“我問你,你願意服侍他嗎?若是不願,我可以讓他把你放了。”周岸道。

“我……”那男妾擡頭,竟是沒看周岸,而是看向了一旁的王老爺,随後他哇得一聲撲到王老爺懷裏,竟是當場哭了起來。

周岸:……

衆人:……

周岸露出一副十分嫌惡的表情,示意薛承舉把人帶走了。

這男妾剛過門,與王老爺自然不會有什麽感情,這副姿态無非是看中了王老爺身家圖個安逸,倒是他多管閑事了。

周岸苦笑一聲,不知怎麽地忽然想起了季浮沉。

那個少年是決計不會做出這般姿态的,也不會為了貪圖一時的富貴,而放棄一個男人的尊嚴。

同樣身世坎坷,同樣看似柔弱。

季浮沉卻從未想過依附任何人……

“大當家的,都妥當了。”趙路進門道。

周岸瞥了地上的王老爺一眼,拿刀背在王老爺脖子上輕輕拍了拍,算是警告。

“那是什麽點心?看着不錯。”他突然看向桌上擺着的幾盤點心,吩咐道:“都包起來。”

“好漢,這是喜果子,家裏還有不少沒拆的,您若是喜歡我讓人給您多備上些。只求好漢往後網開一面,老朽這把年紀經不起折騰了啊。”

“你這個人情我承了,府上還有什麽好吃的,多給我備上點。往後你若安分守己,這便是我鳳鳴寨最後一次光顧,否則……你好自為之吧。”周岸道。

“多謝好漢,多謝好漢,老朽往後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王老爺痛哭流涕地道。

随後,這王老爺果然吩咐了管家,把府裏有的點心都備了幾份給周岸帶着。

離開王家大宅之後,趙路忍不住有些好奇。

“大當家,你什麽時候喜歡吃糖果子了?”他問。

“我又沒說我要吃?”周岸道。

“那幹嘛要這麽多?擺在車上挺占地方。”

“你滾下去就不占地方了。”周岸瞪了他一眼。

“這到底是給誰吃的啊?”

“再問一腳把你踹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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