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那綁繩子的人若是從山下上來的, 便意味着是外頭的人。
那一瞬間,季浮沉腦海中就浮現出了許多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念頭。
“大當家的意思是……有人偷偷從後山上來過?”
“看樣子應該是,只是不知道那繩子是從前留下的, 還是新近綁上去的。等我過去看一眼,若繩子是新綁上去的,應該很容易判斷出來。”
周岸說着便想溜着峭壁的邊兒過去。
“大當家……”季浮沉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不要冒險,明日找根繩子拽着再過去。”
周岸既然打算過去,定然有把握不會掉下去, 他不是個不自量力的人。
但他垂眸看了一眼季浮沉抓住自己的那兩只手, 還是妥協了。
“那就明日再看。”周岸道:“此事你可有告訴過旁人?”
“沒有,只有我和小暑知道。發現那繩子之後,我就去找了三當家。”
周岸一擰眉,“你原本是想去告訴趙路的?”
“呃……”季浮沉無意間說漏了嘴,有些尴尬。
周岸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他今日本就是在趙路的房門口見到了季浮沉。若對方是去找自己的,沒道理出現在別人門口。
“事情暫時不要聲張, 免得打草驚蛇。”
“大當家是擔心寨子裏有他們的內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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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岸沒有正面回答他,而是開口道:“在事情沒有弄清楚之前,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若這繩子是新綁上去的倒還好說, 若是舊的……”
若是舊的事情就複雜了, 可能性也會變得更多。
但不論如何都要等到明日周岸檢查過繩子之後再做判斷。
當晚, 季浮沉沒怎麽睡好。
次日一早,他就去了後山, 想看看周岸檢查的結果。
他過去的時候, 周岸正懸在峭壁邊上沿着狹窄且凹凸不平的邊緣攀爬。他仔細一看,才發覺周岸身上根本就沒有綁任何的繩索。
“他怎麽不找根繩子綁着?”季浮沉問趙路:“這樣萬一失足, 他會摔死的。”
趙路看上去也有點緊張,但還是不忘安慰他道:“放心,大當家不會失足。”
季浮沉:……
好在他所言非虛。
不多時周岸就穩穩當當地回來了。
“如何?”兩人異口同聲地問道。
“根據那繩子和繩結周圍的樹皮判斷,我估計應該綁上去沒多久。”
那繩子是新的,說明綁繩子的人極有可能尚未混入寨子裏,這相對而言還算是個好消息。
“綁繩子的人目的是什麽呢?”趙路問。
“目的是進入寨子裏,至于做什麽,就不好說了。”
可能是為了偷東西,也可能是為了殺人,總之不會是為了什麽好事,否則大可以大大方方地走正門。
“對方綁了繩子後,為何這幾日一直沒有動靜?”季浮沉問。
“會不會是打草驚蛇了?咱們這幾日一直在後山折騰,又是搭窩棚又是種菜,說不定對方害怕了就放棄了。”
周岸說:“他們能在後山找到這麽個地方,說明花了不少心思,不達到目的不會那麽輕易就放棄,如果我沒猜錯,過不了多久他們應該就會動手了。”
更何況後山這地方本就隐蔽,哪怕附近建了雞棚開了菜地,但距離那綁繩子的地方依舊有一段距離,一般人根本想不到去那地方看。季浮沉若不是因為跟着系統找水源,也不可能發現那條繩子。
所以周岸覺得對方不會因為雞棚和菜地的事情放棄,頂多是耽擱一陣子避避風頭罷了。
“大當家方才說他們會動手?是說他們不止一個人嗎?”季浮沉問。
“綁繩子的人自己能上來,沒必要弄根繩子,所以這繩子應該是給其他同夥用的。”周岸道。
季浮沉聞言下意識和趙路對視了一眼,兩人都擰緊了眉頭。
“幸虧小季發現及時,否則若是真給他們都摸上來,到時候半夜一把火把寨子燒了,咱們就慘了。”趙路一臉劫後餘生的表情,“眼下咱們怎麽辦?把他的繩子剪了?”
“不可,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如果不把他們找出來,往後咱們得處處提防。”周岸說。
季浮沉點了點頭,顯然也很贊同周岸的觀點。
“從寨子裏挑幾個最信得過的弟兄,讓他們輪流在暗中值守,不可聲張。另外你親自帶人去,摸清此處在山下的位置,夜裏安排人在附近盯緊。白天目标太大,換個地勢高容易隐蔽的地方繼續盯,一直到抓到人為止。”
“是。”趙路忙應聲。
如此一來,給菜園子引水的事情只能暫時擱置了。
這日之後,趙路就挑了幾個自己的死忠親信,依着周岸的吩咐讓人輪流值守。
可一晃數日過去了,也沒等來動靜。
“大當家,會不會是因為你在寨子裏,那些人忌憚你,所以不敢動手?”
上回給殷齊清就是如此,瞅準了周岸下山的時機出的手。
“正好我這個月尚未下山巡看,倒是可以走一趟給他們騰地。”周岸頓了一下,又道:“但是我一個人巡看有些無聊,得找個人陪着。”
“寨子裏總得留人吧?我是不能陪大當家的去了,要不你帶着薛承舉?”
“薛承舉那人跟個悶棍似的,一棍子打不出個屁來,帶着我我得憋死。”
“那……你想帶誰?”
“找個有趣的人帶着,解悶兒。”
半個時辰後,季浮沉的住處。
“啊?大當家要帶着我去巡看?”季浮沉一臉為難:“可是……我連馬都不會騎啊。”
“不會騎馬沒關系,正好這回可以教你。”周岸道。
“大當家為何要帶着我?”季浮沉心道,這人不是不待見自己嗎?
“跟着我巡看是個難得的機會,多少人想去我都不願帶呢。”周岸道:“之所以帶你,是因為這次的事情你立了功,獎勵你跟着我一起。”
“那地方我是和小暑一起發現的,也帶他嗎?”季浮沉問。
“他?想去嗎?”周岸看了小暑一眼,目光看上去有些淩厲。
小暑福至心靈地道:“我不想去,我得留下來喂雞。”
“那就這麽定了。”周岸道。
不等季浮沉拒絕,他便為此事拍了板。
當天午後,兩人便一同下了山。
周岸說要教他騎馬,并不是糊弄他,竟真的在山下的聯絡站內幫他挑了一匹馬。
“我當初學騎馬的時候很容易,坐在馬上,腳踩住镫子,身體保持穩定,手拉緊缰繩,一夾馬腹馬就跑了。”周岸一邊摸着馬的脖子,一邊朝季浮沉道:“你試試,記住我說的要點,抓緊。”
季浮沉:……
這法子聽着也太敷衍了。
但周岸既然都說了,他也不好不聽,于是翻身上了馬,打算試一試。
可沒想到他太緊張了,剛一上去坐好,便忍不住踢了馬腹。
那匹馬反應倒是快,當即小跑了起來。
“啊……救命!”
季浮沉吓得夠嗆,一緊張将馬腹夾得更緊了,于是那馬越跑越快。
周岸大概也沒想到他一上來就這麽猛,急忙翻身上了自己的馬匆忙追了上去。
“啊啊啊!”季浮沉吓得不住大叫,手裏卻牢牢抓着馬缰不撒手。
直到路口轉彎時,馬身劇烈一颠,将他直直從馬上摔了下去。
季浮沉吓得閉上了眼睛,然而預想中的重摔卻沒有到來。他只覺腰間一緊,被一只大手攬住就地一滾,而後便跌進了一個堅實的胸膛裏。
少年驚魂未定,只覺大腦一片空白,就連雙腿都吓得發軟。
他趴在周岸心口,男人的心跳聲在他耳邊一下一下地響着,就跟打鼓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