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我也發瘋
第104章 我也發瘋
蕭沐翼不願意被圍觀，不想在人多的地方和他人起沖突，見那人又去別處詢問了，便起身離開了原地。
現在還沒到放學的時候，一會兒體育老師會最後集一次合，以确保沒有人曠課，所以蕭沐翼還不能離開學校，他就先去學校的食堂裏提前吃了飯，後又在校園監控的各個死角裏閑逛。
蕭沐翼走到校園湖的後邊，一個常年被情侶所霸占的角落裏時，付謹夭喘着氣，從遠處急沖沖地跑來了。
他撞過來怒火沖天地一把抓住蕭沐翼的衣領，吼道：“你就
是蕭沐翼吧，剛才為什麽要否認！？”
蕭沐翼的身量要比付謹夭略高幾分，他有些讨厭男人身上的香水味，便微皺了下眉，低眸看人：“找我有什麽事嗎？”
“我就是想看看，能讓桑羽拒絕我的人究竟是有多特別。”付夭謹用極其嫌棄的眼神将蕭沐翼上下打量，輕蔑地道：“結果就是這種貨色？”
“早說他喜歡‘乞丐’，我也不是不可以滿足他。”他故意将話說得刻薄，用他“上層”人的方式，來侮辱蕭沐翼這個“德不配位”的平民。
若是一般人，現在一定會覺得尊嚴受傷，蕭沐翼卻只是緩緩地重複了一句：“……拒絕？”
“你向他……什麽時候？”他反問。
“就在剛才啊，你這個白癡！”付夭謹猛一用力，把蕭沐翼推到了後面的牆上，脊背和牆面相撞，發出重重的一聲悶響。
付謹夭實在是看蕭沐翼不起，剛才又被耍着走了那麽多路，覺得自己被下等人愚弄了，怎麽都咽不下這口氣。
可他卻不知，蕭沐翼的眼神在一瞬間變得晦暗，已是殺意萦繞。
付謹夭繼續道：“本來還以為是個有手段的，才一時勾住了桑羽，但是現在看來，你不過就是個玩意兒罷了。”
“我反倒是不擔心了，估計用不了多久，等桑羽的新鮮感過了，你連條臭蟲都不算。”
這一番話恰恰戳中了蕭沐翼心裏的禁區，他眼神一戾，手悄無聲息地放到衣服裏，摸到了随身攜帶的鋼筆，輕聲問道：“為什麽這麽說？”
付謹夭冷哼了一聲，他把拇指壓在蕭沐翼脆弱的眼睛上，感受着薄薄的皮肉下眼球活動的軌跡，說道：“這都不能明白嗎，你以為尹家是什麽，未來的尹親王是什麽？”
“你名義上雖然是桑羽的未婚夫，但其實呢，你只能在這種不入流的學校裏讀書，穿着扔進垃圾桶都不會有人撿的衣服，一股子遮也遮不住的窮酸味。”
付謹夭的手指逐漸開始用力，他惡意滿滿地道：“就像現在，我威脅着你的安全，可以輕易戳瞎你的眼睛，卻沒有人出來保護你，這便足以證明，你只不過是個無關緊要的棄子而已。”
“不是的……”蕭沐翼似乎是怕極了，怯懦地微微顫唞着，只敢用最小的聲音反駁。
“不相信？我告訴你，你也就只能得意這一時，桑羽遲早是我的，你最好給我記住了。”
付謹夭更加逼近蕭沐翼，他兇狠地威脅道：“給我離桑羽遠點，否則我就刺瞎你的眼睛，你信不信，無論我對你做了多麽不可原諒的事，都至多只是會被斥責兩句而已。”
“我說，不是這樣的。”
蕭沐翼的聲音突然低了許多，付謹夭卻仍未察覺到異樣，依舊用尖銳的語言諷刺着。
“不是？我就是惡心你們這些下等人的愚昧無知，總是聽不懂話，我又沒有學過畜生的語言，真是很難溝……”
“噗嗤。”
付謹夭的聲音忽地戛然而止。
從湖面吹過來的風，不知在何處稍帶上了鐵鏽的味道，很快便蔓延開來。
殷紅的鮮血從付謹夭的臉頰上滑下，先是一滴一滴，最後越來越快，連成一條線滴落到胸`前的衣服上，綻放出一朵朵血之花。
“呃……”付謹夭松開蕭沐翼，失力地退後兩步。
因為距離太近，蕭沐翼的臉也在剛才被濺上了一些血，他松開了手，任由付謹夭退去。
付謹夭不敢相信發生了什麽，他彎下腰，顫唞着手去摸自己眼睛，卻觸到了冰涼的利器：“啊、啊……”
他正要恐懼地尖叫出聲，頭發卻突然被拽住猛力一扯，整個人便不受控制地摔進了路旁的草叢裏，都還來不及做出反應，帶着泥土青草氣息的鞋底就砰地一下踩在了他的嘴上，付謹夭再難發出一點聲音。
蕭沐翼皺着眉，他居高臨下地俯視着地上的人，眼中是極度深沉的狂躁和厭惡。
付謹慎瞪大眼睛躺在地上，因為角度的問題，他終于看清了蕭沐翼的眼睛，那是一種沒有一絲人性殘留的眼神，讓他恍惚中竟覺得……自己才是那個畜生。
蕭沐翼丢開手裏的鋼筆蓋，從衣服裏又摸出了另一支鋼筆打開，裏面藏着的鋼針暴露出來，在陽光下折射着銀色的光。
他開始沒有情緒地糾正付謹夭剛才的話：“我來學校，是因為我自己想來。”
“沒有人保護我，是因為我身邊的人才更需要保護，那些人知道太多只會妨礙我。”
稍微停頓了一下，蕭沐翼又繼續道：“當你要威脅人的時候，就不應該說那麽多的廢話，而是将威脅變成事實，就像……”
他更用力地往下踩，看着付謹夭努力地掙紮，明明想慘叫，卻發不出一點聲音的凄慘模樣：“現在這樣。”
“你剛才說，你無論對我做多麽不可原諒的事，都只是會被責備而已，對嗎？”
蕭沐翼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本該是笑容的弧度，可是其中卻只有冷酷與殘暴，他道：“那就來讓我們來試試吧，我是不是也能這樣做呢。”
“尹桑羽，是會保護你，還是偏袒我呢……”
……
正在和祝夫人閑聊的尹桑羽突然感到頭部傳來一陣不适，他不由得擡頭看了眼天空。
現在正是大白天，蕭沐翼應該在上課……
所以，他哪裏來的時間幹壞事，不會又曠課了吧？
尹桑羽不願相信，他逃避地想。
話說回來，如果蕭沐翼只是突然想皮一下，伸出腿絆倒同學，或者趁着別人站起來回答問題的時候，悄悄把椅子拉開，這種程度的行為應該也算是幹壞事吧。
系統：【正确的，只要是反派主觀上存在惡意做出的事，都是他幹的壞事】
【只是宿主，您真的覺得反派會做那麽無聊的小事嗎？】
不會，蕭沐翼沒有輕重之分，每次都把事情做到最絕。
尹桑羽疲憊地揉了一下痛上加痛的頭。
祝夫人關切問道：“怎麽了，不舒服嗎，要不要叫醫生來看看。”
“沒事，只是昨天沒睡好。”尹桑羽放下手，他對祝夫人道：“媽媽，我現在想午睡，就先離開了。”
“嗯，你去吧。”祝夫人應允。
尹桑羽便讓今日的近身男仆來為他推輪椅。
看着尹桑羽漸漸離去的背影，祝夫人眯了眯眼，她總覺得有哪裏奇怪，但是卻說不上來。
尹桑羽回到卧室後，立刻把自己全副武裝，再使用積分查清了蕭沐翼的位置，讓系統直接把他傳送到那附近去。
眼前一花後，也就是一瞬間的事，尹桑羽已出現在了蕭沐翼學校校園湖的圍牆外。
他輕輕一跳，輕松地翻上了牆，緊接着便猝不及防地和牆下的蕭沐翼，來了個大眼對小眼。
尹桑羽微微歪頭，去看他下面那個滿臉是血，已經完全看不出原本模樣了的人。
“……怎麽回事，這就是你保證的不幹任何我不允許的壞事嗎？”
蕭沐翼平靜地站起身，他解釋道：“他要挖我的眼睛，我只能先動手了。”
尹桑羽從外牆上跳下來，問道：“這是誰，他為什麽要挖你的眼睛？”
蕭沐翼看了他一眼：“你不認識嗎？”
“這是我認識的人？”尹桑羽皺眉，他仔細去辨認那人血糊的五官，終于依稀認出了點熟悉的模樣。
“付……謹夭？”他不太确定地道。
蕭沐翼眼神一暗：“你知道他的名字，那你知道他為什麽要來找我麻煩嗎？”
此情此景，讓尹桑羽察覺到了一點不對勁，明明他才是來興師問罪的那個，現在怎麽變成蕭沐翼在質問他了。
但是人只要行的端坐得正，就沒有什麽是不能說的。
“我剛才拉黑了他，可能他氣不過吧。”尹桑羽揉了揉額頭：“你……”
他想讓蕭沐翼以後遇到問題別自己動手，有什麽事都交給他處理就行，可是話到嘴邊，尹桑羽又覺得那幾乎不可能。
蕭羽翼并不只是單純的陰郁而已，他還兼具了暴力，以暴制暴幾乎是被刻進他基因裏的信息。
勸說、說教都不可能有用，想要有所改善，尹桑羽只能寄希望于不久的将來，那個……比較極端的方法。
至于現在，只要把蕭沐翼控制在不主動去害人的範圍就行了，像這種主動送上門來的……
尹桑羽看向半昏迷的付謹夭，心中腹诽他活該，來威脅蕭沐翼，命還沒丢，已經是少有的幸運了。
尹桑羽半蹲下`身，打算先将付謹夭帶去治療要緊，卻被蕭沐翼側步過來擋在了面前。
蕭沐翼俯視着尹桑羽，他的臉上還粘着血，表情冷肅又陰翳：“你要帶他到哪裏去？”
“我不許。”
尹桑羽都還沒有回答，蕭沐翼就已經先一步否決。
“他受傷了，看起來很可憐嗎？”蕭沐翼突然意義不明地問道。
尹桑羽站起身，疑惑道：“什麽？”
“你是想帶他去治療對吧，難道你同情他嗎？”
尹桑羽一聽便知蕭沐翼又在鑽牛角尖了，他道：“并不是同情，只是我不能讓他死在你手裏。”
“如果你只是擔心這個，那我可以不殺他，你把他給我吧。”蕭沐翼說得很認真。
尹桑羽默了一下：“……你以為我們是在搶玩具嗎？”
“難道不是嗎？他剛才說願意為了你變成乞丐，既然他可以任你擺布，那和玩具有什麽區別嗎？”蕭沐翼頗有幾分咄咄逼人的意味。
“一個玩具而已，為什麽我就不可以玩？”
“或者，因為玩具是你的，所以你……”蕭沐翼沉黑的眼眸像黑洞一般深不見底，他的聲音緩緩降低，宛如毒蛇吐息般似自語，又似質問地道：“舍不得讓我碰？”
“……”
尹桑羽定定地看了蕭沐翼幾秒，忽的輕吸一口涼氣，努力壓下心中那突然洶湧而來的……想吵架的沖動。
是不是不能好好說話？
那行，我也要開始發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