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大學再遇
大學再遇
他頭也沒回地開車回了家,進門就去了酒櫃裏面,拿了幾瓶酒出來。
江宴之又走了幾步,猛地坐倒在沙發旁,一瓶一瓶地喝着。
他還嫌不夠,給陸帆打了個電話:“出來喝酒。”
兩人去了酒吧,陸帆比他先到,一見江宴之,感覺他情緒不佳,質疑問道:“宴之,你這幾天不對勁啊,從那天招标過後,一直不正常。”
江宴之沒說話,坐下後直接要了一杯酒,端起來一飲而盡。
陸帆早就發現,那天之後,江宴之整個人同之前大不同,雖然都是一樣的冷言少語,但是又籠上了一層低氣壓,一臉的生人勿近。
“這回我那妹妹真是傷心透了,你是真絕情啊,說不去就不去,不給人留一點念想。”
江宴之又示意服務員倒了一杯,還是一口飲下,終于開口:“我這是不想耽誤人家。”
從陸帆認識江宴之起,就知道他主意大,說一不二的性格,他晃悠悠試探:“你小子……是不是一直心裏有人吶?認識你這麽些年,從沒見你談過。”
江宴之沉默,這麽多酒下去,依然沒能把幾個小時前那幅畫面帶給他的酸楚掩蓋。
梁辭,她憑什麽就能這樣對自己呢?
他不甘心,不甘心自己多年的感情就此作罷,可是有什麽辦法?
他對着梁辭僅有的自尊,讓他不敢再上前。
“也許吧,不過快要沒了。”
陸帆似懂非懂,只覺得江宴之反常得明顯,兩人沒怎麽說話,酒倒是一杯一杯下肚。
Advertisement
江宴之酒量很好,就算喝了一晚上,還是能夠保持理智,反倒是陸帆已經有些不省人事,一場酒喝下來,到最後還是他拖着陸帆回了家。
既然無法釋懷,就只能讓時間來淡忘。
--------
收到錄取通知書那一刻,梁瓷終于等來了自己的心安,她在舅舅家借住一年,活得小心翼翼,方麗萍沒再找過她,好像已經忘了她這個人存在一樣。
舅舅對她已經不錯,表妹馬上要升初中,梁瓷沒事的時候,都在給她補課。
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了個飯,算是給梁瓷慶祝,她發揮正常,得償所願要去安城上大學,讀的也是自己一直想從事的法學專業。
也許是受父親被抓的影響,從那以後,梁瓷想要學法的意願更加堅定。
吃飯的時候,桌上坐着外婆,舅舅,舅媽和小表妹,方麗萍沒有來。
舅舅說給她打了電話,并沒有接,最後只是發了個短信當做通知。
江宴之高考發揮超常,從高三開始,他的成績可謂是突飛猛進,原因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
可他并沒有選擇去最好的城市,而是填了安城的學校。
因為他永遠記得,梁瓷的書裏,夾着一張明信片,上面是安城的一所大學。
不知道梁瓷到底有沒有如願呢?
不管怎麽樣,他都不想放棄再和她相遇的可能。
前來道賀的人絡繹不絕,江宴之坐在家裏,葉晖不算太開心,雖然江宴之高考成績不錯,可填志願的時候他非要堅持去安城,她和江遠斌都無可奈何。
明明他的成績就夠得上更好的學校,可他就是堅持,江宴之從小主意就大,葉晖确實也沒辦法再左右他。
高三到大學的那個假期,許多人的生活也許都一樣,畢業旅行,考駕照,憧憬着自己即将開始的美好大學生活。
梁瓷的生活又有些許不一樣,白天她去奶茶店打工賺錢,晚上在舅舅家給表妹補習功課,日複一日,終于等到了開學的前一天。
她的行李不多,只提了一個沒有裝滿的小箱子,便坐上了去安城的火車。
臨行前,舅舅還特意塞了一千塊錢給她,梁瓷卻拒絕了:“不要擔心啦,我夠用的,這些留着給表妹吧。”
她知道,舅舅家裏條件一般,明面上舅媽對她借住也沒說什麽,但梁瓷一直謹小慎微,經常搶着做事,生怕給舅舅造成麻煩。
終于,她踏出了自己一個人的第一步,今後的生活,應該不會比高中還更加糟糕了吧。
江宴之這趟出門可謂是風風火火,葉晖擔心他不習慣,行李和物品裝了滿滿兩大箱,有司機專門開車送他們前去,一路通暢。
開學第一天,江宴之便迫不及待地跑去新生登記處找人,他不知道,梁瓷到底會不會出現。
結果是他并沒有收獲,他翻遍了手冊,都沒有看見梁瓷的名字。
她到底在哪兒?
如果不是安城的這所學校,那會在其他學校嗎?
江宴之也沒有放棄,他加了好幾個社團,目的都是為了找人,或者說是讓同學幫忙找人。
有同學說可以幫他翻一翻新生名冊,他趕緊報了名字。
“梁瓷,梁山的梁,瓷器的瓷。”
還是一無所獲,他開始有些懷疑自己,不過是一張明信片而已,怎麽就能那麽篤定梁瓷會來呢?
梁瓷的大學生活開始得沒有什麽波瀾,入住寝室第一天,她特意等其他同學挑完,給自己留下最後一個位置。
同學對她的印象,長得好看,但沉默寡言,不愛交朋友,總是一個人。
似乎這樣的日子,對梁瓷來說早已習慣。
她不想再這樣下去,試着改變,慢慢敞開心扉,來到這裏,對她來說已經是一個新的開始了,一切都可以改變的,不是嗎?
梁瓷嘗試着主動交朋友,慢慢地,和同學一起上課下課,路上還能聊聊天。
她甚至還改了名字,把以前的瓷字改掉,現在叫梁辭。
法學專業的課程對她來說很簡單,其他的時間,梁辭開始做家教,安城大學的招牌很響,她很快就找到了工作,就在學校附近,離得不遠。
她的生活很規律,周一到周五上課,周末去做家教,每天三點一線,宿舍,教室和圖書館。
這樣普通又安靜的生活,不就是自己一直夢寐以求的嗎?
江宴之費盡心力找了好多學院,都沒有見到梁瓷的身影,他已經快要放棄,可卻心有不甘。
既然安城大學沒有,那總要去別的學校再找找吧。
他加了好些個社團,多半都是用來找人,只有籃球是自己最喜歡的。
江宴之開始積極打比賽,結識其他學院的同學,再去打聽有沒有一個叫梁瓷的女孩。
從梁瓷的宿舍走到教室,會經過學校的一個籃球場。
周四的傍晚,江宴之沒有課,就來了籃球場參加比賽,他接觸籃球早,球技不錯,不過開場短短五分鐘,在他的帶領下,已經領先對手接近十分。
球場上一片歡呼,好多同學都駐足圍觀,江宴之穿着球衣在場上奔跑的樣子,還帶着黑色發帶,青春氣息十足。
梁辭抱着書本和同學往球場經過,她正專心看着前方,一旁傳來的歡呼聲卻讓同學不自主停了下來。
她繼續前行兩步,發現身旁人沒有跟上,又後退回去跟着同學眼神的方向看過去。
只在那一瞬間,鬼事神差般,江宴之像是有心靈感應一樣,也朝着她看了過來。
梁辭只看到有個男孩,突然把手中的球丢給身邊的人,朝她的方向笑着跑了過來。
還沒等梁辭有什麽反應,江宴之已經氣喘籲籲地站在了她的面前。
他跑得很急,有些累,單手扶了扶腰又站直了起來。
“梁瓷!”
被他叫着名字的人,不知所措,梁辭從未想過,能在這裏遇上江宴之。
“你好。”
梁辭輕輕地答了一聲。
男孩的聲音帶着跳躍的興奮:“我是江宴之,記得嗎?”
他扯下發帶,似乎想讓梁瓷看得更清楚。
“記得,江同學,你好。”
一旁跟梁辭一起上課的同學目瞪口呆,沒想到自己關注了好一陣的籃球帥哥,竟然跟梁辭認識。
江宴之不打算就這麽放她走開,窮追不舍地說着:“對了,你在哪個學院?”
邊說着邊低下頭看了看梁瓷手中抱着的書,一旁的同學忍不住了:“帥哥,我們是法學院的。”
他不肯罷休,為了找到梁瓷,他真的已經做出了自己所有能做的事情,見她行色有些匆匆,明知故問道:“你要去上課了嗎?”
“嗯。”
梁辭沒想到能再遇見他,開心中又帶着一些難以言喻的複雜情感,她簡短地回答了江宴之的問題,就和同學一起走了。
身後一直望着她離去背影的江宴之,嘴角都沒有落下來過。
法學院?
好像籃球社有一個法學院的同學吧。
江宴之又跑了過去,球賽沒有暫停,隊員們見他回來,已經快到中場,他索性坐在一邊休息,眼睛還時不時望着梁瓷方才離去的方向。
中場休息的時候,朋友湊到他身邊來:“你小子,剛才見到哪個女生了?這樣不管不顧地沖了過去。”
江宴之始終沉浸在終于找到梁瓷的喜悅之中,笑了笑,沒說話。
他突然想起,要找法學院的同學,才問道:“對了,咱們隊是不是有個法學院的?”
“嗯,叫許延來着,你幹嘛?怎麽突然關心起這個。”
比賽結束後,江宴之特意邀請所有隊員去校外吃飯,吃的是燒烤配啤酒,他專門拿起啤酒走到許延身邊。
“許同學,我叫江宴之,敬你一個,想請你幫我個忙。”
他就這樣拿到了梁瓷的課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