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劃清界限

劃清界限

起初只是青澀的試探,淺嘗輕啄,微小的勇氣一點點增加,江宴之慢慢深入梁辭的唇,兩人鼻尖相觸,呼吸交纏,細細密密地親吻。

江宴之身形高大,梁辭慢慢被籠在懷裏,周圍燈光變暗,安靜地能聽見風吹過的聲音。

梁辭的呼吸快要被吞噬,被卷入一場狂熱的風浪中,意識已經不受控制。

良久之後,她理智逐漸歸位,呼吸更加急促,雙手用力推拒他的胸口,開始掙紮,江宴之才停了下來。

梁辭白皙小臉紅撲撲的,眼睛迷離,低下頭不敢看他。

江宴之捧起梁辭的臉,額頭貼着她的額頭,愉悅地喘息。

“別拒絕我,好不好?”

“你以為的那些阻礙,從來都不是問題。”

“相信我,小辭。”

他真的已經竭盡所能,想要留住她,讓她承認,她也愛自己。

懷中的人臉色潮紅,微微發燙,依舊低着頭抿唇,沒有說話。

“時候不早了,我送你到家門口吧。”

梁辭意識一片混亂,明明告訴自己要狠心拒絕他,再不要同他來往,卻被一個突如其來的吻,弄得再次迷失。

或許,不是迷失,只是認清了自己心的方向。

她任由江宴之牽着自己,一路進了小區,坐上電梯,到了自己的家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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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

梁辭拿出鑰匙,推開門,那只被牽着的左手卻始終沒有松開。

“小辭,你相信我。”

不過間隔幾分鐘,他重複了兩遍這句話。

他輕輕拉過梁辭,又吻了吻她的額頭。

“早點休息,晚安。”

江宴之主動替她關上了門,安靜地站立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離開。

屋內的人也并不好過,強撐着走向沙發,卻突然坐在了地上,背靠着沙發一側,眼神空洞。

到底該怎麽辦?

封閉自己這麽久,真的還可以再習慣嗎?

習慣有一個人陪在身邊,無論喜怒哀樂,都同他分享。

梁辭現在是徹徹底底地沒有了至親的人,至少血緣上是這樣。

江宴之對她的好感,敏感如梁辭,一開始就已經察覺。

年少的悸動總是美好,卻并不屬于那個時候的自己。

青春但是破碎,梁辭不曾幻想過多少,只一心埋頭苦學,希望早點離開那裏。

江宴之,是她破碎青春的一部分,只有美好的那一部分。

算了,何必這麽糾結呢,至少,在一起的時候,開心就好。

未來很長,她沒有任何把握,害怕沒有用,活在當下的每一天足夠了。

自從方麗萍去世後,梁辭的睡眠質量一落千丈,失眠已經成為每晚的常态。

今晚也是同樣。

只不同于往前,大學時候的甜蜜,回憶一片片喚醒自己,江宴之的好,對她的無微不至,都歷歷在目,異常清晰。

初冬的寒冷,在每一個清晨,梁辭照時間起身,洗漱,化妝。

最近每天都要化妝,次數加起來比過往幾年都多,目的只是為了遮蓋住越發深重的黑眼圈。

她強迫自己打起精神,去面對接下來的每一天。

走出小區門口的時候,江宴之熟悉的陽光笑臉出現,她意外,也并不意外。

溫暖笑容朝她走過來,手中還提着一袋早餐。“賞個臉,讓我送你。”

江宴之再主動,此刻也不敢去牽梁辭的手,只是眼睛閃爍着希望的光芒,像個渴望得到主人關愛的小狗一般,看着梁辭,希望梁辭跟着他上車。

事實上,他也如願了。

梁辭身後人的笑意更加明顯,怕被發現,沒敢發出聲響。

他先梁辭一步,拉開副駕駛車門,讓她坐了進去。

今天開的不是昨天那輛,很明顯,顏色不同,牌子也不一樣。

像是感知到了梁辭的疑惑,江宴之連忙說明:“昨天那輛賓利送你去上班,太高調了,怕你覺得不太好,所以換了一輛。”

換的是帕拉梅拉,也不怎麽低調,卻已經是他車庫裏最便宜的一輛。

過了這麽多年,梁辭又重新和江宴之坐在同一輛車裏,有些不适應。

上一次,還是江宴之帶她去看日出,已經過了快五年。

一路上,車子裏音樂聲音低柔,梁辭不怎麽說話,只默默拿着手機回複工作信息。

江宴之不喜歡這樣的安靜,想多聽聽她聲音:“最近很忙嗎?”

梁辭一邊從手機上看着案子介紹,一邊答了一聲:“嗯。”

“晚上想吃什麽?你最近瘦了些,得多吃點。”

梁辭沒說話,她還沒有适應這麽快就跟江宴之在一起,內心封閉已久,她需要距離。

江宴之見她反應有些冷淡,心裏明白自己确實跟得太緊,可就是控制不住地想要見她,害怕一轉身,她又改變了主意。

“帶你去喝湯吧,怎麽樣?我知道有一家店,味道不錯。”

“我可能會晚下班,還是改天吧。”

江宴之握住方向盤的手緊了緊,眼神暗了下來,有些失落。

卻也沒敢再得寸進尺,安靜地開車,最後識趣地在距離希仁律所不算太近的地方,停了下車。

慢慢來吧,只要她肯接受自己。

他不舍地看着梁辭離去的背影,良久後才又驅車去了卓宴集團。

陸帆早就在他辦公室坐着等人,一看看戲的樣子。

江宴之松了松襯衫袖口的扣子,往上挽起,徑自從沙發旁走過去。

“到底什麽情況?”

雀躍的聲音早就按捺不住。

“你昨天巴巴地上趕着湊過去,人家怎麽跟不認識你一樣呢?”

“啧啧,我可第一回見,一向生人勿近的江宴之,居然主動地去貼人家冷臉,難得啊難得。”

江宴之心情好,懶得同他計較:“我樂意。”

陸帆像是嗅到了什麽八卦,又往他對面坐下,好奇道:“然後呢?後面又追上去,人家答應了嗎?”

對面的人只是淺淺一笑,沒回答。

從昨晚江宴之的反應,陸帆就打定主意不告訴他關于程予森的事情,省得多管閑事。

反正啊,最後受煎熬的,也不是自己。

看江宴之這心甘情願的樣兒,也知道他必定栽了。

安城機場,國際航班落地,程予森一路奔波,坐上了林慧來接他的車。

飛機滑行的時候,他看着這一片熟悉的土地,不覺有些想念。

還有那個女孩。

礙于林慧在場,程予森也不好馬上聯系梁辭,只等着吃晚飯以後,回自己家的路上,才給梁辭打了個電話。

“梁辭,我回國了,你明天晚上有時間嗎?一起吃個飯,有禮物帶給你。”

梁辭算了算自己的工作安排,也打算借機會把話跟程予森說清楚:“好。”

程予森把吃飯地點定在了一個西餐廳,消費不算太高的地方,勝在風景好。

這天晚上,江宴之早早下班,去了花店挑花。

選擇的時候犯了難,不知道梁辭會喜歡哪種,索性按照自己的想法給她包了一束。

他選的是藍色的玫瑰,因為他記得梁辭最喜歡的就是淺藍色。

把花束放在車子後座,便開車去了律所樓下等她。

今天的梁辭,下班時間比往常要早一些,走出大樓後便直接叫了一輛出租車。

江宴之見她有些趕時間的樣子,覺得奇怪,也開車跟了上去。

出租車在一處西餐廳外停了下來,梁辭從裏面走出,又進了餐廳,在一個靠窗邊的位置坐下。

對面一直等他的男人終于露出了笑容,站起身走到餐桌旁邊迎接,還體貼地給梁辭拉開了椅子。

江宴之在親眼目睹的那一剎那,面色僵硬,呼吸停滞,雙手攥緊,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他當然記得程予森,且不說外表英俊,精英氣息十足,讓他磨滅不了記憶的是他用作手機鎖屏的那張照片。

關于梁辭是如何同程予森認識,兩人之間又有什麽樣的故事,他不敢去問。

江宴之呆坐在車裏,一動不動地望着餐廳的方向,兩人正在交談,梁辭比程予森反應淡然,甚至有些拘謹。

他當然不相信,不相信梁辭會喜歡程予森這樣的人。

梁辭是愛他的,江宴之十分肯定。

不過是因為過往的一些事情,讓她不敢接受自己而已。

他自己都沒有發覺,手又開始微微顫抖起來,面色冷峻,心裏不斷告訴自己要保持冷靜。

不過是吃一頓飯而已。

可是酸楚的情緒像是洪水猛獸,不自主全部上湧,幾乎要吞噬掉他僅存的理智。

此刻對坐着吃飯的兩人全然不知,窗外不遠處,望向他們的眸子裏冷意有多深。

程予森拿出帶給梁辭的禮物,是一個自己親手制作的陶瓷小人兒,梁辭的樣子。

在德國忙完公務的第二天,他随着同行的人閑逛,經過了一家不起眼的小店。

看見裏面各種親手捏制的可愛小人兒,他轉身進去,坐在小小位置上接近一個下午,才堪堪完成。

“打開看看。”

梁辭盛情難卻,只照着程予森的請求,将精致的包裝拆開,露出裏面頗有心意的禮物。

“很漂亮,謝謝。”

“照着你的樣子捏的,喜歡就好。”

本來是想要同他劃清界限,只保持朋友的距離,梁辭想明來意,又找不到機會開口。

程予森對她始終保持着該有的風度,雖有時候過分體貼,也并不算越界。

服務員端上牛排,他細心接過,用刀叉切成小塊,又輕輕放到梁辭面前。

窗外車裏的人寒意更甚,只覺得一股股氣正往自己頭上湧去,克制不能。

江宴之坐直身,就要推開車門下去。

腦子裏一個沖動念頭冒了出來,想要直接走到二人面前,打破現在的微妙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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