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強吻

強吻

只發現,老江湖葉總先是愣了一下,在場的合夥人還有行業前輩全都跟着齊齊站了起來,梁辭被動靜拉回現實,站起身往門外看過去。

陸帆居然出現在了這裏。

他站在包房門口,一只腳正要踏進,就沒再動作。

“喲,葉總這是談什麽大業務呢,這麽熱鬧。”

胖胖的葉總連忙走到門口,微微弓着腰,臉上挂着讨好的笑。

“陸總真巧,您也在這兒吃飯,今天就是律所聚餐,沒別的事兒。”

“來來來,您裏面請,賞臉同我們喝一杯。”

在場誰不知道,拿下卓宴子公司的法務合作,只是第一步,葉總想要的,是整個集團的業務。

摩拳擦掌,早就暗中多方打聽,等着現有的律所合作到期,再借機去談。

這財神爺都自己走到門口了,哪有再讓人回去的道理。

沈致同沒有葉總表現出來的熱情,他與陸帆有過一面之緣,就是上次帶着梁辭去投标的時候。

既然有人已經如此表現,那他就沒必要一樣,這也不是自己的做派。

梁辭靜觀其變,不覺輕呼一口氣,還好只是陸帆。

被恭敬迎着的人卻笑了笑,側過身,讓身後的人露了個面。

葉總那略顯臃腫的臉上更加尴尬,真是撞了大運,這……怎麽連最大的那個掌權人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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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卓宴整個集團合作,從前看來只是自己的幻想,如今眼前的場面,那可就不一定了。

他做過詳細的調查,光是請人吃飯打聽消息都花了好多錢,江宴之這人,行事低調,不喜社交,很少出現在媒體上,更不要說這樣的飯局。

根本配不上他。

自己真是老來得福啊,快要被事業成功的幻想沖昏了頭腦,已經開始幻想起富裕的晚年生活。

一邊連忙再往前幾步,左手做出指引的手勢,一邊腦中不停計算,卓宴整個集團的法務合作業務量,就前三年,取個平均數,這輩子事業不用愁了。

“江總,久仰大名啊,來來來,您請坐。”

早就有會察言觀色的人拉出椅子後,又恭敬地站在一旁候着。

江宴之聽見葉總對自己的稱呼,還是頗有風度地看他一眼,又裝作不經意地目光,掃過了梁辭的方向。

她依舊随衆人站着,氣色好了一點,白色襯衫裏面包裹着的身體,好像還同上一次見到一樣那麽瘦。

陸帆心裏早就憋不住大笑,江宴之這小子,也有今天。

就為了一個女人,第一次拜托自己,上趕着來吃這麽一個小破律所的飯。

兩人差不多時候坐下,葉總早就按捺不住,親自上前将剛拿出來的酒杯斟滿:“今天真是走運,榮幸見到兩位貴客,來,江總,我敬您,您随意。”

江宴之沒說話,只接過酒杯一飲而盡,目光沒有離開過那塊角落。

程靜和梁辭挨着坐,見到江宴之目光,心中雀躍。

年輕有為的科技行業大佬,長得又如此帥氣,身量修長,淺藍色襯衫下,肌肉若隐若現。

她主動站起身,端着酒杯走到江宴之和陸帆中間。

“江總,我叫程靜,久仰大名,今天見您是我的榮幸,敬您。”

望向他的眼神,意味不明,濃密假睫毛下,勾人意圖明顯。

梁辭不是不知道行業規則的人,她明白事理,對那些所謂的潛規則了然于心,只自己不願意做那樣的人罷了。

可既然程靜已經有了動作,作為在場唯二的女性,又是卓宴子公司的法務對接,她當然知道此刻自己該做什麽。

無形的一股力道,扯住自己,站不起身。

沈致同到此刻,才察覺梁辭表現怪異,印象中這位徒弟,雖然在社交場合不活躍,但是飯局上該說該做的一個不少,怎麽這會兒倒跟被定住了一樣?

穩了穩心神,梁辭還是站起身,朝江宴之走了過去。

還是陸帆先開了口:“沒記錯的話,這位美女,就是上次來卓宴投标的那位吧?”

反正看熱鬧不嫌事大。

他心裏得意,想到江宴之這座萬年冰山,也有今天,不覺哼笑。

剛剛走過陸帆身邊,酒杯提起,梁辭回應:“是的,陸總,我叫梁辭。”

從迎了這兩位財神爺落座後,葉總終于找到機會插話:“小梁可是我們律所最優秀的年輕人之一,後生可畏啊。”

又情不自禁地瞟了沈致同一眼。

江宴之渴望被她承認的眼神藏都藏不住,在場人都以為他在探究,也是,梁辭長得膚白貌美,氣質溫柔又幹練,誰見了都想多看兩眼。

只有梁辭知道,江宴之的眼神,是什麽意思。

“江總您好,我叫梁辭,以後多關照。”

一個“好”字,不知道經過多少艱難才從自己嘴裏說出。

江宴之心中苦笑,她看向自己的眼神,如同任何一個陌生人一般。

或許只是因為,這是工作場合,她向來公私分明,所以裝作不認識自己也不奇怪。

是的,一定是這樣,都怪自己一時沖動,太久沒見到梁辭,莫名其妙就坐到了他們的位置上。

陸帆簡直是一頭霧水,這到底怎麽回事?

一個人要死要活,另一個人像是無事發生。

這女的,段位真高。

他是發自內心的感嘆。

一陣寒暄之後,江宴之起身要走,陸帆也跟着站了起來,律所的人也不敢多留,恭送之後又逐漸回到來之前的熱鬧場面。

梁辭雙手看似随意搭在腿上,實際絞在一起,忐忑不安。

江宴之沒再回到卓宴的席上,走到酒店外面,司機見狀,走出來為他拉開車門。

坐上車後,司機正準備啓動車子,後面卻傳來:“先等一等。”

司機不解,等什麽?

可他是老板,想着自己的高薪,殷勤地答應。

江宴之坐在車子後座右邊,半開的窗戶上搭着一只手,似乎想讓吹過的冷風,讓自己冷靜,清醒一點。

晚間喝了不少酒,可江宴之覺得自己一點沒醉。

他只是疑惑,不安,為什麽梁辭對自己視而不見。

終于等到那個女人出來,她安靜地跟在沈致同身後,妝容素淡,臉上挂着微醺後的微紅美感。

人群陸陸續續散去,沈致同轉過身和她說了幾句話也自行離開。

江宴之的車子停得不算遠,見梁辭一個人上了出租車,才吩咐自己司機:“跟上。”

一路又要到了那個自己再熟悉不過的地方。

快要到達的時候,他讓司機超過梁辭的出租車,停在他的專屬位置後,又讓人離開。

黃色的出租車停在了小區門口,梁辭付完錢下車,轉身往裏走。

手機響了起來,她從包裏拿出,看了一眼提示,秀眉微蹙,猶豫着該不該接。

是江宴之。

跳動的鈴聲像是一根根絲線,拉扯着梁辭心裏的愧疚感。

她還是接了。

“小辭,轉過來,我在你身後。”

江宴之站在他黑色的車子旁,路燈照過來的光,拉得他身影孤寂修長。

他不錯眼地盯着梁辭,從下車到低頭拿出電話,再到猶豫那十幾秒。

兩人就這樣對望,誰也沒有踏出第一步。

他有些生氣,為什麽好幾天都不回複自己,真的有那麽忙嗎?

拉着陸帆出現在她面前,是自己一時沖動,也是因為實在太想她,太想見她,才不得已而為之。

梁辭只呆呆地望着他,暖黃燈光下,身影逐漸變得模糊。

從老家回來後,她刻意避開江宴之,內疚于自己的那一通電話,給了他,也給了自己渺茫的希望。

好吧,既然這樣,那就說清楚。

不管自己有多痛,都不能讓他看出來。

江宴之嘆了口氣,暗笑自己真沒出息,還是往梁辭的方向走了過去。

從高中到現在,兩人之間的關系總是這樣,江宴之的無數次主動,換來的結果卻并不是自己想要的。

或許這一次,會不一樣吧。

終于又一次離夢裏的那個人近了,近到能看到她天然濃密的睫毛。

被光照在眼下的陰影,近到能聞到她身上獨有的淡淡撫慰自己的味道,近到能感覺她一點點的微微顫抖和不安。

晚風吹過,梁辭額前散落的頭發微亂,細絲飄在眼前。

江宴之擡手,想替她捋一捋不聽話的頭發,梁辭只覺得左前方光亮被遮住,偏過頭,又往後退了一步。

男人堅實有力的手臂就這樣滞在了半空,青筋凸起,逐漸明顯。

“為什麽躲着我?嗯?”

從江宴之走過來那一刻起,梁辭就不敢擡頭,像是一個犯了錯誤的孩子,竭力想掩蓋自己的脆弱真相,卻只是徒勞。

“江宴之。”

“對不起。”

她終于鼓足勇氣擡頭,輕言細語的三個字,卻重重地打在了江宴之的心上。

“我不該那麽自私,上次的電話,是我錯了。”

“你能不能,能不能,就當沒發生過?”

“為什麽?”

江宴之是真的不明白,為什麽就不能接受自己,他愛她,他知道她也愛自己,為什麽她就是不肯走出來呢?

“上次......謝謝你,真的。”

“我們之間不可能的,你那麽好,而我......”

剩下的話還沒被說出口,一股力道将梁辭環住,梁辭的嘴角倏地被江宴之的唇貼了上來,觸感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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