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你留下來,好不好
你留下來,好不好
嘴唇觸感柔軟,呼吸靠近,梁辭慢慢蘇醒,摟住江宴之的脖子,下意識地同他接吻。
直到沙發上的人被親得臉頰緋紅,江宴之才松開梁辭,手放在她肩上,急促地喘氣。
緩和一陣後,靠近她耳邊呢喃,語氣溫柔:“不鬧你了,飯做好了,吃點吧。”
說完又在她額頭輕輕點了一下唇。
用飯的時候,兩人都很安靜,江宴之憑着對梁辭以前口味的記憶,簡單做了個蝦仁炒蛋,炒青菜。
他一個人獨居,冰箱裏除了水就沒有其他,這些菜都是為了梁辭,剛剛提前讓人送過來的。
江宴之只顧着給梁辭夾菜,自己倒是吃得不多。
吃完飯後,他搶先一步收拾幹淨去廚房洗碗,讓梁辭繼續專心忙着工作。
沒過一會兒,又從廚房端出一盤洗好的草莓,放到梁辭面前。
梁辭覺得詫異:“你一個人的時候也這樣嗎?”
江宴之蹲在她身旁,角度剛好與坐着的梁辭持平,他暗啞的聲音貼近,笑得有些痞氣,眼神勾人,嘴角微微翹起:“什麽樣?”
梁辭被看得不好意思,臉又泛起緋紅,江宴之卻得寸進尺:“這麽體貼?”
說完搖了搖頭,裝作委屈:“沒有,所以你得多來,我才能有進步。”
他嘴上說着要人照顧,實際把什麽事情都包攬了,自己還依然甘之如饴。
兩人共處一室,時間越來越晚,氣氛微妙,梁辭心內開始忐忑起來,江宴之裝作沒有察覺,不想就這樣讓她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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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氛圍他從來沒有過經歷,梁辭坐在沙發上看着資料,他在一旁書房也随手拿起本書翻了翻。
好像一對再平常不過的普通夫妻,下班回到家,一起吃完飯後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然後相擁着睡去。
滿屋子的靜谧,誰也不想被打破。
還是梁辭主動站起,開始将筆記本電腦收好放進包裏:“時候不早了。”
江宴之見狀,雖十分不舍,也不敢再推遲:“嗯,我送你回去吧,你等我換身衣服。”
說完便起身去拿外出的衣服準備換上。
好巧不巧,本來确實有些胃疼,也許是被梁辭過來陪他的興奮掩蓋住,這會兒又泛起了陣陣的抽疼。
他手撐着衣帽間櫃門,微微彎曲着腰,蹙着眉忍着這股勁兒。
好幾分鐘過去,梁辭見他還沒有出來,走到房間外,輕輕敲了一下門。
江宴之緩過勁,忍着抽疼緩緩走過去。
他臉色蒼白,唇上也沒什麽血色,看起來不太好。
梁辭見狀,關心道:“你怎麽了?還好嗎?”
江宴之用手往泛疼的位置用力壓了壓,扯過嘴角,聲音虛弱:“胃疼……”
帶着可憐的眼神直盯着梁辭。
雖然一開始他說的胃疼,卻看起來沒事,可梁辭知道,這回是真的。
她從沒有見過江宴之這副病弱樣子,被疼得緩緩抽氣,極力隐忍。
梁辭伸過手扶他,将江宴之一只手臂搭在自己肩上,往卧室裏走進去。
到了床邊,江宴之自己脫掉鞋子,躺了下去。
“有藥嗎?”
已經疼得話都要說不出來,還是強撐着:“門口櫃子裏,有個藥箱。”
梁辭立刻轉身出去,打開大門旁邊的櫃子,從藥箱裏拿了他常吃的胃藥。
剛要走到廚房倒杯水,裏面燒水壺空着,只有冰箱裏還放着幾瓶水。
輕輕搖了搖頭,又趕緊拿起燒水壺,用水沖洗幹淨後,再開始燒水。
江宴之躺下後,才覺得稍微沒那麽疼了,聽見外面梁辭忙碌的動靜,臉上收不住的幸福感。
梁辭拿着水杯和藥走進來,就看見他一臉莫名其妙的笑。
她将東西放在床頭,語氣溫柔:“水還有些燙,你一會兒再喝吧。”
江宴之點頭,手拍了拍床邊位置,又去拉她的手,語氣比之前輕松了一些:“坐一會兒,陪陪我。”
梁辭坐下後,被拉住的手沒有放開。
她想到剛才找水,看着江宴之認真說起來:“以後少喝點冷水吧,對胃不好。”
聽見梁辭關心自己,江宴之整顆心都被填滿,對她撒起嬌來:“你在我就喝。”
梁辭剛要開口,江宴之又接着甕聲甕氣:“我不會燒水。”
眼神單純得像個小狗一樣,望着梁辭。
江宴之在她面前,越來越像個小孩子了。
她啞口無言,擡頭看向床邊的藥,伸手輕觸水杯,溫度合适了,端起來遞給江宴之。
床上的人見好就收,識相地雙手往後撐着,坐起來靠在床頭,一口将藥吞了進去。
“你休息吧,很晚了,我……”
江宴之怎麽舍得,察覺梁辭轉身要走,只想盡辦法挽留:“要不,你今晚就在這兒休息吧。”
“我這兒備得有新的洗漱用品。”
也許是疼勁兒緩了過去,他又逗起梁辭:“放心,我現在都這樣了,也對你做不了什麽。”
“客房收拾好了的,沒人住過,你先将就一晚,我怕我半夜被疼醒,你留下來,好不好?”
江宴之自己都不清楚,到底是什麽時候練就了如此厚的臉皮。
活了二十多年,他只和梁辭在一起戀愛過,再沒有同別的異性有過接觸,每次見到她,都忍不住想要對她撒嬌,逗她,看她被羞得臉紅的樣子。
梁辭最終還是沒抵過江宴之的不斷懇求,留在了他家裏。
客房也很大,梁辭按下門邊開關,燈光溫暖,鋪着淺藍色的絲綢床單和被子,有單獨的浴室。
跟江宴之說的一樣,洗漱用品很齊全。
她簡單收拾了下就躺在了柔軟的床上,今天一天工作很忙,再加上趕過來照顧他,梁辭也有些累,很快就睡着了。
半夜時分,藥效一過,江宴之确實被疼醒了,額上冒着細汗,看着窗簾縫隙處穿過的縷縷月光,心莫名地寧靜。
他緩了緩,輕輕起身,害怕弄出一點聲響,走到了客房門口。
梁辭對光有些敏感,窗簾緊閉,屋子漆黑,是她一直以來睡覺的習慣。
江宴之輕手輕腳推開門,借着門外透過來的微弱光亮,看到那張熟睡的臉。
只十幾秒,又輕輕關上了。
自從經歷了方麗萍去世的打擊之後,梁辭的睡眠質量一直不好,每天晚上有效睡眠時間不過兩三個小時。
或許是确實累了,這天晚上竟然一覺睡到了早上七點。
她生活規律,作息時間固定,難得的一個好覺,也沒有拖延,起身整理好了客房,就去了廚房做早飯。
江宴之睡得沉,再醒過來已經快十點,胃疼好了大半,他又心滿意足,走到門口伸個懶腰,剛好看見梁辭坐在沙發上看書。
是他昨天翻過的那本。
梁辭很少看電視,除了忙于工作,就是不停地看書,專業知識,歷史,科普,她都會看。
江宴之不舍得這樣難得的畫面,梁辭安靜地縮着坐在沙發一邊,背斜靠着椅背,注意力落在手裏的書上。
對于未來的生活,江宴之第一次有了具象化的畫面。
他緩緩走到梁辭背後,彎腰低下頭,臉距離梁辭不過幾毫米,态度親昵:好看麽?”
梁辭不妨他靠近,轉過頭,唇貼向他的臉。
江宴之笑意更盛,在她唇上輕啄一口,又伸手摸了摸她的頭。
他随意一瞥,看見廚房的鍋裏微微冒着熱氣,梁辭順着他看過去的方向:“我煮了白粥,你要不要吃點?”
梁辭剛要起身,被江宴之輕輕按住肩膀:“我去吧。”
他狀态比昨晚好了很多,動作輕快,走到廚房裏,盛了兩碗粥端出來,并排放到桌上。
梁辭見狀,也自然地走到江宴之對面坐下。
長方形的大理石餐桌,桌腿流暢而別致的線條設計,給深沉的房子添了一抹亮色。
江宴之又笑着挪到梁辭身旁的椅子上坐下,特意又往她身旁貼了貼。
一碗白粥吃得比什麽都甜。
他這一天過得十分滿足,只覺得被幸福圍繞,也知道見好就收,還沒等梁辭開口,江宴之主動提及:“一會兒我送你回去吧。”
其實很想想梁辭能繼續留在這裏,不過兩人的關系近來已經算是突飛猛進,他也不敢再奢求。
對于梁辭家的位置,江宴路上的時候,梁辭說起了自己這幾天的考慮:“我們現在這樣的關系,我還是卓宴子公司的法務咨詢的話,好像不太合适。”
江宴之雙手搭在方向盤上,專心看着前方,他明白梁辭的意思,梁辭向來公私分明,不希望自己的個人感情和工作扯上關系。
他薄唇輕抿,緩緩開口:“小辭,你要知道,你們之前投标能中,絕不是因為我對你的關系。”
“對于子公司的法務合作,希仁律所的履歷足夠了,報價也是最低,所以我們才選中的。”
梁辭認真聽他說完,看向江宴之俊朗的側顏,解釋:我也相信我們有這個實力,可是總感覺怪怪的。”
“你工作努力,專業性強,不必要在意這些的。”
“你也好,希仁也好,公司之間的合作都是看能力,別擔心了,嗯?”
雖然江宴之面對自己總是淡淡的痞氣又愛撒嬌,可談到工作,就完全不一樣了。
大學還沒畢業的時候,他就在外面接了很多設計軟件的工作,當時的目的很簡單,快點存錢,在安城買房,等有了基礎就向梁辭求婚。
後來,他被梁辭丢下,在國外留學時又和一起的同學搞研發,回國後,繼續在安城留下創業,一步步到了今天。
在沒有和梁辭重逢前,江宴之是個十足的工作狂,以前自己經手,為了設計程序不分晝夜,在電腦前面一坐就是十幾個小時,不吃不喝,長年累月下來,胃就不好受了。
創立卓宴集團之後,他更是親力親為,創業初期接的項目都小,他也一絲不茍,所有的産品都必須親自把關。
直到後來,公司發展極速,他又不斷學習,提升自己的管理能力。
一路走來,就沒有閑下來過。
可現在不一樣了,他有了梁辭,未來的生活再也不是一個人。
想到這裏,江宴之嘴角上揚,伸出右手往梁辭方向,準确地握住了她的手。
“開車呢,你注意一點。”
梁辭罕見地嬌聲細語,江宴之笑得更開心,大手揉搓梁辭細白指節,才不舍地又收了回去。
江宴之把梁辭送到她家門口,輕輕吻了她額頭,才不舍地松開了一直牽着梁辭的手。
梁辭本來以為江宴之就要離開,可看他站在門口,沒有任何轉身要走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