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chapter34 不要碰我
第34章 chapter34 不要碰我
戎缜短暫的離開了這座小城,但到處都留下了他的印記,仿佛是什麽野獸在标記屬于自己的領地,将人和地盤全部劃歸為自己的所有物。
江寄厘被那兩個寸步不離跟着他的人驚得快要神經衰弱了,但無論他如何哀求,如何表示自己不會離開,那兩個人都不為所動,江寄厘實在沒辦法,只能和他們商量能不能不要叫自己“夫人”,但并沒有什麽用。
和在戎宅時一樣,這些人永遠都只聽戎缜一個人的話。
江寄厘和他們交談很費勁,有時候他和江崇随口一提要買什麽東西,那兩個人隔一會就幫他買好放到門口,他想把錢給他們,對方就開始裝聾作啞,好像根本聽不到他說話。
江寄厘性子軟,連句重話都很少和別人說,拿這種情況沒有任何辦法,經常氣得渾身發抖,到了晚上還總是做噩夢,夜夜驚醒,自從戎缜離開後,他一次好覺都沒有睡過,肉眼可見的消瘦下來。
江崇心疼,也寸步不離的守着他,只是似乎并沒有什麽用。
江寄厘心裏有江崇不知道的事情,青年每次午夜夢回被噩夢驚醒都會把他緊緊摟在懷裏,要反複确認他還好好在這裏才能安心,江崇抱着他,給他擦掉夢裏驚吓出的眼淚,一遍遍安慰他沒事。
江寄厘嘴裏呢喃着“對不起”,渾身發顫。
江崇說帶他回聖托斯裏安,說他能想辦法帶他離開這裏,江寄厘也只是搖頭,他說自己厭倦了躲來躲去的日子,說自己不想離開這裏了。
全是謊話。
江崇聯系這些天江寄厘的表現,很快就琢磨過味來,那個人一定是用他威脅了江寄厘,否則青年不會心甘情願待在這裏,等着那個人随時找過來。
江寄厘心底滿是驚惶與自責,他陷入了一個巨大的痛苦的情緒牢籠裏,他怕極了戎缜,在他心裏,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有能力抗衡那個權勢滔天的人,所以只要戎缜抓住他的軟肋,他就會自己畫地為牢,完全走不出來,江崇束手無策。
縱使他能想到辦法,能帶江寄厘再次遠離那個人,江寄厘自己也不願意走了。
在戎宅的那三年,他失去了自己所有能失去的東西,他一無所有,他現在只有江崇,所以哪怕他未來半輩子都要再次回到戎缜的陰影下,也很難再鼓起勇氣逃離一次。
他太了解戎缜了,一個常居高位的上位者,執掌着一整個血雨腥風的戎家,他什麽事都幹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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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不在乎任何人,江寄厘是信的。
可戎缜不在乎江崇,不在乎這個他唯一的孩子,江寄厘不可能不在乎,如果江崇出了什麽事,他才是真的死了。
江寄厘強迫自己什麽都不要再想,什麽都不想,然後回歸曾經在桐橋鎮的正常生活,明大爺身體不好,他就跟着喬姨過去照看一段時間,明大爺身體好了,他就讓江崇過去陪陪老人。
喬姨他們對他的事情心知肚明,卻都心照不宣,誰也不會主動問起,有的是因為不敢問,有的是因為心疼他。喬姨就是心疼的人之一,她雖然也害怕,但看着江寄厘一天比一天消瘦,難免控制不住一句沒頭沒尾的“挨千刀的狗東西”。
她經常炖一些雞湯魚湯什麽的,等到青年下樓時把他拉到隔壁,給他盛上幾碗。
喬姨的小超市中間有個桌子,每次江寄厘喝湯,外面的兩個人就跟門神一樣守着,喬姨總要飛無數眼刀出去,邊訓自己的兒子,邊指桑罵槐陰陽那兩個人。
一會說什麽年紀輕輕不好好工作淨幹些上不得臺面的勾當,一會又說什麽這麽大年紀了不趕緊找個媳婦好好過日子,前後矛盾的話說了一籮筐,她怨怼的很,罵罵咧咧給江寄厘出氣,但又不敢明着來,只能暗戳戳的罵。
江寄厘偶爾也會被喬姨逗笑,但反應過來後笑意便迅速收斂了。
喬姨便又會瞪門口的人一眼,然後回頭罵喬縱沒眼色,讓他再去給江寄厘盛碗湯。
喬縱人長得高大,進小廚房的時候得弓着身進去,江寄厘不好意思,連聲道謝,喬縱還想和他說幾句話,江崇就板着小臉進來了,手裏提着水果,他先禮貌的跟喬姨問好,然後給喬姨放在桌子上,才擋在了江寄厘身前。
江崇對喬姨沒什麽意見,他知道喬姨是真的心疼江寄厘,也是真的對他好,所以每次來都給喬姨帶點東西。
但是喬縱不行,喬縱和江寄厘說一句話江崇都嫌棄。
喬姨想給他也盛一碗喝,江崇搖頭說不用,他在旁邊安靜等江寄厘喝完後,又禮貌的和喬姨說了再見。
江寄厘想把碗帶走幫喬姨洗幹淨再拿回來,被喬姨争搶着留下了,囑咐他下次也記得過來。江寄厘終于又露出點笑意,柔聲應了下來。
晚上他們買了些菜回去,是江崇主動提出說想吃,他報了好幾個菜名,這些都是江寄厘經常給他做的那些菜。
江崇愛吃,江寄厘也很愛給他做。
因為江寄厘喜歡一切和生活有關的東西,他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他從戎宅逃離後的一種後遺症,所有當時在戎宅不被允許的事情,他都很想嘗試。
所以剛來桐橋鎮的時候,他就養了很多自己的小花小草,沒有什麽華貴難養的植物,大部分都是他從花鳥市場裏淘來的小東西,有多肉有仙人球,他甚至還嘗試着自己種了一顆綠油油的蔥。
陽臺的小花盆擺得密密匝匝,可愛又繁茂。
他還買了一套廚具,顏色清新靓麗,擺在廚房特別精神,他學會了更多的菜品,基本那些能數得上來的菜他都會做,他不用再像之前一樣被迫吃他讨厭的生冷惺鹹的西餐。
戎宅是冰冷的,甚至完全和生活脫節,那個人也是。
江寄厘想有自己的生活,哪怕他似乎又被囚在了另一個地方,他也想要生活。
天色漸漸黑了,公寓的小廚房裏冒出蒸騰的熱氣,飯菜的香味順着掩開的窗戶飄出。
江崇把做好的幾道熱菜都端了出去,然後用隔熱罩罩住。
微波爐裏剛烤出一盤小餅幹,江寄厘端出來晾了晾,順手給剛進廚房的江崇嘴裏喂了一個。
江寄厘笑着問道:“怎麽樣?”
江崇不假思索:“好吃。”
江寄厘自己也嘗了一塊試了試味道,因為江崇的意見是完全不具有參考價值的,就算江寄厘把糖放成鹽,江崇也能眉頭不皺一下的誇他。
他在這邊嘗餅幹,江崇就去旁邊洗水果了。
兩人各幹各的,時不時傳出一兩句交談聲。
樓梯間,一個身形高大西裝革履的男人正在緩步上樓,他手裏提着一個寵物太空艙,裏面時不時有貓咪應激的低吼。
貓咪聽起來很害怕,不停的用爪子撓着太空艙的內壁,男人懶散的垂眸掃了一眼,并不在意。
他在門口停下,拿出了一把鑰匙,剛一打開門,腳步就頓住了。
不大的客廳內飄着讓戎缜覺得很陌生的飯香味,桌上擺了四個盤子,上方有光調溫暖的頂燈,他邁步進去。
廚房裏咕嘟咕嘟的聲音似乎是在熬粥,還有兩個人在說話。
青年似乎因為什麽被逗笑了,他輕柔好聽的低笑傳了出來。
“好了早早,我們去吃飯吧……等下給喬姨也送一罐餅幹嘗嘗,喬姨喜歡甜口。”
小孩答應的很快:“好。”
廚房的簾子被掀開,青年從裏面走了出來,他身上的圍裙還沒摘下,腰部中間的位置印着一只橘黃色的貓,整個人纖細白淨。
然而臉上的笑意都還沒來得及收起來,視線就瞥到了門口的男人,他瞬間僵直在了原地。
剛才廚房熬粥的聲音有些大,他竟然絲毫沒有聽到客廳的門被打開。
“喵~”
太空艙裏傳出一聲貓叫,可能是因為到了熟悉的環境,嗅到了熟悉的味道,貓咪沒有剛才在外面那麽狂躁,反而溫順了下來,試探着叫了一聲。
江寄厘腳步向前了一步,眸裏滿是不可置信:“蟲蟲……”
“喵~”蟲蟲聽到他的聲音,像之前江寄厘叫它的每一次一樣,非常熱情的回應了一聲。
江寄厘渾身發冷,在這之前,蟲蟲明明在聖托斯裏安,他們臨走時把蟲蟲托給了鄰居照顧,鄰居是一個很喜歡小動物的老人,非常痛快就答應了。
可現在蟲蟲出現了這裏……
戎缜找到了他們在聖托斯裏安的住所。
江寄厘臉色蒼白,身體也跟着晃了晃,險些沒站穩。
江崇也從廚房裏出來了,他第一眼就注意到了男人手裏提着的貓,心頭一跳之後便愈加厭惡,他拉住了江寄厘的手,給了他些許安慰。
戎缜反手關上了門,然後打開太空艙将貓咪放了出去,蟲蟲像一只離弦的箭,刷的一下就竄去了江寄厘的身邊,大尾巴在他褲腳上繞來繞去,還拿頭一直蹭他。
江寄厘把貓抱起,并不知道該說什麽。
他之前打算等在桐橋鎮稍微安穩一些,生活回歸正軌再把蟲蟲悄悄接回來,誰知戎缜已經先一步找到了那個地方,這讓江寄厘極為惶恐,他有一種這五年所有的秘密都被戎缜挖掘得一幹二淨的恐懼。
怕得幾乎有些窒息,他把貓遞給江崇,低聲對他說:“早早,帶着蟲蟲回房間裏。”
江崇接過了貓,但并沒有聽江寄厘的話回去,他的眼睛一直盯着門口的人,敵視而陰沉,他慢慢攔在江寄厘身前。
蟲蟲也像模像樣的朝着男人嘶聲威脅。
都是一副完全不歡迎的态度。
戎缜見狀輕笑了聲,直接朝江寄厘走了過去。
江崇渾身戒備,掏出了自己随身帶着的防身刀具,江寄厘心裏驚駭,怕江崇真的做出什麽,他手都在發抖,忙把江崇一把拉到身後。
他喘息有些急,是緊張過度的表現,喉間幹澀得厲害,還有些疼,他咽了咽。
說道:“您這麽晚來這裏……是有什麽事嗎?”
戎缜似乎感受不到青年面對他時的恐懼,還在往前走。
男人嗓音低沉缱绻:“厘厘,我想你了。”像是久別相逢的戀人在傾訴思念一般,如果有其他人聽到,一定會覺得他很愛眼前的人。
這次的戎缜收斂了上次瘋狂的樣子,又恢複成他高貴優雅的模樣。
但江寄厘卻絲毫沒有因此而放松,反而更加緊張。
因為戎缜說的這句話代表的含義實在太多,江寄厘幾乎不敢細想男人來這裏到底是想幹什麽,他只知道,曾經在戎宅時,只要戎缜抱着他說他想他了,那之後的事情便心知肚明。
無數次都是那樣。
江寄厘垂在身側的手蜷了起來。
江崇愈加躁動,眼神也更加陰冷。
“這是我們的家,你憑什麽想來就來。”
戎缜并不搭理江崇的話,自顧自用眼神描摹着青年漂亮的眉眼。
“這麽久沒來看你……厘厘,想我了嗎?”
江寄厘不點頭,但也不敢搖頭,曾經江寄厘回答過無數次他這樣的問題,戎缜很愛問他有沒有想他這種話,江寄厘為了不惹他生氣,總是順着他的意思說很想他。
事實上江寄厘恨不得再也不見到他。
現在戎缜又一次問出這樣的話,依然期待江寄厘能給出滿意的答複,但江寄厘卻不想說,他只是沉默着,緊緊拉着江崇的手。
戎缜沒有得到回答也不惱,在貼近他的前一秒,腳步頓住了,他沒有再繼續往前,反而看向了另一邊。
他說:“厘厘,你上一次給我做晚餐還是五年前。”
當時的青年柔順乖巧,吻着他的側臉說學了一道菜想做給他嘗嘗,戎缜愛極了青年聽話的樣子,所以完全不介意他拿走了酒窖裏最貴的那一批紅酒。
他只是希望……這個人能更乖一點,更柔順一點。
戎缜走到了餐桌旁,慢條斯理的揭開了那些隔熱罩,然後坐了下來。
江崇氣得幾乎控制不住,江寄厘卻對他搖了搖頭,蹲下來摸着他的頭發低聲道:“早早,去給喬姨送餅幹好不好?先去喬姨那邊吃晚飯,爸爸等下去接你。”
江崇咬着牙,眼眶都紅了:“他用我威脅你了是不是?他不讓你離開,讓你聽他的話,是不是這樣?”
江寄厘吻了吻他的額頭,笑了笑:“聽話早早,喬姨家晚上有火鍋,帶着蟲蟲去蹭喬姨的飯,喬姨也好久沒見蟲蟲了,乖。”
江崇看着他勉強的樣子,才恍然意識到自己作為一個小孩子有多無能為力,他能帶着江寄厘離開這裏,帶着他一次又一次的逃離,但他完全無法正面抗衡這個人。
他勢單力薄,什麽都沒有,就像江寄厘深信不疑的那樣,他根本鬥不過戎缜。
這個人位高權重且寡情寡義,根本沒有軟肋,誰都鬥不過他。
江崇不一樣,江寄厘也不一樣,因為他們就是彼此的軟肋。
江寄厘語氣更加堅定,他不想讓江崇看到太多亂七八糟的事情,縱然江崇再不情願,也還是被送出了公寓門外。
戎缜正在嘗他做的菜,眉目很舒展,似乎還很愉悅,并沒有哪裏不滿意的地方。
江寄厘低聲道:“我已經留在這裏了,我哪裏都沒去,您還要我怎麽樣?”
戎缜沒答,只說:“厘厘,過來。”
江寄厘對這句“過來”甚至有了條件反射,他走了幾步才意識到,忙剎住腳,他搖着頭:“您用完餐就離開吧……我不能留您在這裏……”
戎缜聽到這句話,慢悠悠放下了筷子,他覺得這句話很有意思,于是視線看過去,反問道:“如果我說我要留下呢?厘厘,我說了……我很想你。”
江寄厘咬了下唇:“您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了,我也說過,我們早就離婚了,我們什麽關系都沒有。”
“這裏是我的家,不是……”
戎缜起身:“不是什麽?”
“不是您養情人的地方,我也不是您的情人,随時陪睡這種事情我做不到。”
戎缜走了過去,黑色的陰影籠罩了青年有些單薄的身體,他吓得後退一步,被戎缜摟住了腰。
“我沒有說要讓你當情人,厘厘,只要你想,你就永遠都是戎夫人,我們也可以是合法伴侶。”
江寄厘:“您不要開玩笑了……”他驚惶的搖着頭。
戎缜掃過他的唇,視線逐漸暧昧纏綿,他叫道:“厘厘……”
江寄厘還在後退,戎缜便跟着他的腳步,一步一步把他逼到退無可退的地方,青年的背部抵住堅硬的牆壁,心快要跳出來了。
他聲音裏帶了哭腔:“不可以……”
戎缜垂頭,在他頸間輕嗅,他想瘋了這個味道,克制不住的吻了一下,又吻了第二下,聽到青年哭出了聲,才慢慢擡起頭。
“厘厘,我是在愛你。”
“我不要。”江寄厘說:“戎先生,這不是愛,我當了三年您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玩具,我不想當了。”
戎缜又聽到了這句冷淡疏離的“戎先生”,心底好容易壓下去的那些瘋狂又開始湧上來,他顫着手把青年摟得更靠近自己。
他說:“叫我先生。”
江寄厘咬住了唇,滿臉都是倔強。
“寶貝,叫我先生,聽話。”他的眼睛越來越紅,氣息也有些不穩,仿佛情緒正掙紮在某個臨界點。
江寄厘抵住了他,依然不肯開口。
戎缜死死盯着他,突然扣住了他的下巴,他整個人被摁在了牆上,T恤也被用力扯着,江寄厘低低尖叫了一聲:“不要碰我!”
戎缜語氣低沉,咬着牙問他:“為什麽不要?你不想我嗎?”
稀薄的冷氣灌入T恤內,江寄厘腦子一懵,突然擡手狠狠扇了出去。
“啪”的一聲,一記響亮的耳光落在了男人的側臉上。
兩人同時怔住了。
随後江寄厘就吓哭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戎缜沒說話,眼神陰沉片刻後,又變得更加眷戀缱绻,他看向青年眼裏。
“寶貝,力氣太小了。”
江寄厘的手被拽住了,他吓得一直搖頭,想掙開男人的禁锢。
“我不是故意打您的,我只是太害怕了。”江寄厘眼裏噙着淚水,看起來脆弱又無依。
戎缜摩挲着他的下巴:“厘厘,為什麽要害怕我?”他說:“之前在南區大宅,你明明做得很好,為什麽害怕我?我說過只要你聽話……”
江寄厘突然覺得眼前的人不可理喻。
以前戎缜為了戲耍他,總是掐着他的脖子問他怕不怕他,恐怖的窒息感一陣陣襲來,他怎麽可能不怕,他哭得渾身顫抖,噙着眼淚說自己怕,戎缜拿他當個笑話看,幾次松手又幾次收緊。
他怕極了,那三年他怕死了戎缜。
可現在戎缜說什麽,他要自己別怕他。
江寄厘做不到。
他說:“是您要讓我害怕您的,戎先生……淮城沒有人不怕您,我也是個普通人。”
“我被您掐着脖子扔在地板上的時候怕一次,被您強迫在陽臺上的時候又怕一次,在書房裏,在花園裏,在客廳的那架鋼琴上,戎先生,真的很對不起……您要讓我不害怕您,我做不到……”
青年的聲音并不重,帶着委屈的啞意,他一字一句說出來,也一字一句敲在戎缜的心上。
“您不是向來都不會做讓自己後悔的決定嗎?您既然三年前就決定不愛我,為什麽現在又要來糾纏……您說您在愛我……戎先生,愛不是這樣的……”
青年通紅的雙眸望着他,肩膀在發着顫。
戎缜眸色深沉:“那你要什麽?”
江寄厘搖頭:“我什麽都不要,包括您,戎先生,我不愛您,所以我什麽都不要。”
“江寄厘。”戎缜的聲音變得危險了起來,眉眼間都是難以理解的暴躁,他不理解這句話,他說:“你騙我。”
“我是騙了您。”江寄厘說:“但那是在五年前,我騙您說我愛您,我騙您說我不會離開您,那都是假的,只有現在的話是真的。”
“戎先生,您不是幼稚的人。”江寄厘看着男人逐漸像失控的困獸,他雙目赤紅,嘴唇微張想要說什麽。江寄厘卻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他說:“所以,這個年紀再談愛是不是太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