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那些清穿的日子(27)
四爺任由她将衣服給自己套上,然後看着她單薄的棉衣,皺眉道:“還趕緊找件衣服披上。”
敏寧嘿嘿一笑,直接拿起來床上原先蓋腳的毯子披在身上。
這毯子是羊毛毯,披在身上倒也不冷。
四爺将她按在床上坐下,就要将身上的羽絨服脫還給她。
敏寧連忙阻止他,“別呀,爺,等會再脫,總得讓您見識一下這衣服的好處,免得您說我騙您。”
四爺見手被按住,也就繼續穿着,還學着她之前的做法,握住她的手一起放入口袋中。
說了一會兒話,沒多久四爺就覺得熱了,覺得身上都快冒出汗了。
“這衣服裏面是何物?”四爺有些動容,他從來沒有見識過一種衣服,雖然看起來厚實,但非常輕,穿上一會兒就能使人留下汗來。
要知道每年冬天京城都有人被凍死,更別提整個天下。若是這種衣服人人都,那得挽救多少人的性命。
還有八旗士兵,每年凍傷手腳耳朵臉蛋的也不在少數,若是換成這種衣服,那得減輕多少人的傷痛?
敏寧眨眨眼,随即湊到四爺耳邊神神秘秘道:“爺,這裏面的東西你絕對想不到。”
“是何物?”
敏寧一臉得意,“是鴨絨和鵝絨!”
四爺驀然起身,他原地轉了幾圈,才在敏寧面前站住定,一把将她舉起來,“你可知道你立了大功?”
“爺!”敏寧驚叫一聲,吓得連忙抱住他的頭。
四爺放下她,臉上還帶着高興勁兒,他是真高興,鴨絨鵝絨這種東西從來沒人注意的物什,竟然被自己後院一個格格注意到,還心思巧妙的拿來做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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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加讓人想不到的是,這種填充了絨毛的衣物比棉衣都來的暖和。
或許将整個大清的鴨絨鵝絨收集起來都不夠給京城百姓做衣服,不過沒關系,這不是一時半會的事,今年不行那就明年。
只要有人發現了這個好處,總會有人大量養殖鴨鵝,總有一天人人都不再畏懼寒冷的冬天。
四爺拍了拍身上的衣服,跟敏寧說,“這衣服爺收下了,你又不出門,給你也是白糟蹋。”然後他大手一揮說的跟敏寧占了大便宜似的,“爺也不虧你,爺份例中的碳分你一部分,就當跟你換這衣服了。”
敏寧大腦有些僵住,等等發生什麽事了,只是跟他顯擺一下,怎麽衣服就一去不回了?
四爺繼續喋喋不休:“你不用再去找內務府了,那些羽絨爺回頭派人接收了,還有你身邊的那個宮女,先借給爺用一用,等教會下面的人再給你還回來。”
“你、你欺負人!”敏寧直接跺腳,怎麽拿衣服還不夠,還要搶她的人?她是頭一次發現,四爺還有做強盜的潛質。
四爺還在考慮怎麽将這件事情的利益最大化,突然而且還不知道這衣服的名字,又問她,“這衣服叫什麽名?”他可是知道安格格喜歡給自己看到的東西起名,聽說香皂這個名最開始就是她起的。
當初聽到時,四爺很是意外。
“羽絨服!”敏寧沒好氣的說。
大概唯一能安慰到她都是,這幾天收集到的羽絨,足夠再做一件。
四爺皺起眉頭,“這叫什麽名字?”
敏寧卻不管他,耍賴道:“反正就叫這個名字,您看着辦吧!”
四爺得了名,也不管她生不生氣,急匆匆的帶着碧影走了。
敏寧生了一晚悶氣,好在墨書連夜幫她将新衣服趕出來,她才氣消。
第二天,老天爺格外不給面子,一大早就飄起了鵝毛大雪。
大清門外,四爺站在太子身後,懷裏鼓鼓的大氅都遮不住,太子看了打趣問道:“四弟,你這是給汗阿瑪準備的衣物嗎?”
四爺目視前方聽見太子的話,恭敬的回答:“也是出來時發現下了雪,才多帶了一件。”
太子溫和的笑了笑看向前方,他這個四弟還是一樣的無趣。
北風凜冽,禦道上的雪花被卷到半空中又落下,四爺掃了一眼旁邊凍得瑟瑟發抖的禮部官員,剛好遠方傳來號角聲,是禦駕将至的信號。
太子板直了腰,四爺的神情也肅穆起來。
禁衛軍的身影首先在正陽門出現,長長的隊伍走到大清門前停下,肅穆的站立在路道兩旁,這時候皇帝的禦辇才剛進正陽門。
太子先行一步前去迎駕,四爺随後。
禦辇在大清門前停下,太子和四爺一同跪在地上,“兒子恭迎汗阿瑪回京,汗阿瑪萬歲萬歲萬萬歲。”
禦辇上的門簾子被掀開,皇帝端坐在辇車上對二人說,“平身。”
皇帝慈愛的問太子:“太子如何穿的這麽少?”說完,然後微微側頭對一旁的人說,“梁九功将朕的鬥篷給太子披上。”
太子披上皇帝的鬥篷,臉上帶着孺慕之情跟皇帝撒嬌,“兒子也是急着見汗阿瑪,一時情急給忘了。”
四爺眼觀鼻鼻觀心,沉默不語,他已經習慣了汗阿瑪和太子的相處方式。
皇帝對太子表達了舐犢之愛後,才将眼神轉到四兒子身上。“老四,這一路平安無事吧?”
四爺恭敬的回道,“回汗阿瑪的話,兒子這一行還算順利。”
皇帝頓了頓,才将視線挪到他懷裏,不是他刻意看見而是四爺抱着衣服的樣子太顯眼了。
“老四,這是何物?”
四爺一臉肅穆的将衣服展開,道:“回汗阿瑪,這是兒子獻給汗阿瑪的衣服。”
或許是認為這衣服模樣太古怪,皇帝沉默了許久,最終還是接受了兒子的好意,讓梁九功幫他披上。
對于四爺獻衣一事,太子有些不滿。這不是說他不懂事嗎?一同來迎駕,一個讓老父操心,并将自己的衣服賜給他,另一個擔心老父受寒進獻衣服,這說出去讓朝廷和百姓怎麽看?
原本心裏還有些不滿的太子,看到那模樣醜陋的衣服,頓時什麽不滿情緒都沒了。
老四這是因為什麽迷了心竅,給汗阿瑪進獻這種衣服?
也就汗阿瑪體諒他一片孝心,才沒有嫌棄。
禦辇繼續往宮裏走,太子和四爺随同,最終在乾清宮前停下。
走了這麽一段路,皇帝也感受到這件輕飄飄衣服的好處了,雖然怪了點,卻頭一次讓他在滴水成冰的寒天感受到熱。
禦辇內燒着炭,雖然暖,但沒暖到令人出汗的地步。
皇帝當即明白四兒子要将衣服進獻給他的意思,是讓他親自體會這件衣服的好處。
皇帝進了乾清宮,太子先被叫進去,沒多久又出來,然後四爺就被叫了進去。
四爺明白,昨日一夜的忙碌沒白費。
皇帝身上的衣服,是他按照安格格那件衣服樣式連夜趕出來的。
昨夜內務府連夜從活鴨身上取鴨絨,才取夠做一件衣服的,後來阿哥所的人,又是清洗又是烘幹,忙活了一整夜才在淩晨前将絨毛填充到完工大半的衣服中。
他早上拿到手,就趕往大清門。
乾清宮的西暖閣內皇帝已經脫下了裏面的皮襖,只穿着單薄的常服外面套上羽絨服坐在寶座上,見四爺進門,笑着招手讓他過去。
“老四,難為你想出往衣服裏填鴨毛,沒想到在暖閣裏穿這種衣服,我還感覺有點熱。”
康熙這個雄才大略的皇帝,四爺能想到的,他自然也想到了,甚至想得更長遠。不過他更加看中這種衣服在戰場上的應用,要是早兩年有這種衣服出現,打葛爾丹也沒那麽費力了。
四爺一點也不意外皇帝知道衣服裏面有什麽,作為皇帝,這宮裏沒什麽能瞞得過他。
不過他卻不居功,老老實實的說了,“啓禀汗阿瑪,這衣服并不是兒子想出來的,而是兒子的一個格格最先發現的,兒子見到後就想到大清百姓要是每人一件,以後就不必畏懼寒冷的冬天了。”
皇帝當然知道這衣服最先出自誰手,不過看兒子那麽老實的說出來,他也沒有辯駁,反而有些欣賞他的誠實。
“好,說得好,這種衣服就應該在百姓中推廣出去,以後我們大清也不畏懼冬老虎了。”
皇帝高興的合掌,轉而問起這衣服的名字來,得知叫羽絨服之後,便裝作沒聽見,自顧自道:“我看就叫祝融衣,這名聽着就保暖。”說完他拍板子将名字定了下來。
四爺沉默了片刻,才道:“多謝汗阿瑪賜名。”
離開了乾清宮後,四爺直接回了阿哥所,沒有去福晉那,而是直奔西院。
一進門就看見安格格重新換上和他拿走那套一模一樣的祝融衣,他眼睛一抽,想到自己格格和汗阿瑪穿的是同一款式,整個人都不好了。
“趕緊的,趕緊将身上這件給爺脫了!”
敏寧摟緊衣服,一連警惕地望着他,“爺,您都已經搶走我一套了,難道連這僅有的一件也不放過?”
四爺沒好氣道,“不是不準你穿,你之前那件爺照着做今日呈給了汗阿瑪。如今成了天子服飾,你再穿,這個砍頭的大罪。乖,聽話,拿下去讓人改了再穿!”
敏寧也不是不懂道理,不過一想到以後都得跟自己的“大棉被”永別,她就心痛,沒有“大棉被”的人生,跟一條鹹魚有什麽區別?
四爺繼續勸她,敏寧這才不情不願說,“好了,我知道了,回頭就讓墨書改。對了,爺,碧影您什麽時候給還回來,一下子少了她,做什麽都不習慣。”
四爺當即回道:“回頭就讓人給你送回來。”
敏寧這才滿意,然後問起四爺,“爺,您說,我要是在京城開一間鋪子專門賣羽絨服,好不好?”
四爺立即糾正,“不行,這個已經上達天聽,還得等汗阿瑪的指示。還有這不叫羽絨服,汗阿瑪已經賜了名,以後改叫祝融衣。”
敏寧瞪大了眼,在心裏狂吐槽,祝融衣什麽鬼?羽絨服哪裏不如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