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這都算半個老油條了
這都算半個老油條了。
江飏一大早起來打開就收到宋檀悅發來的信息。
一段不長的文字,但是這十來個字就夠江飏驚喜大半個早上了。
宋覃宧是彎的!
“不是吧?!”江飏從床上彈起來,本是睡眼惺忪的狀态在看見這幾個字後瞬間清醒。
這恐怕是江飏認識宋覃宧後重組的一個大觀點了。
他千想萬想,真沒想到宋醫生是彎的,而且談過還不止一任!
這都是半個老油條了,而他卻還是個純情大學生,什麽都不會,什麽都不懂。
那一瞬間,江飏感覺晴天霹雷,那得追到什麽時候!
他覺得他需要一位感情咨詢師。
半夜,亓邑就收到了跨洋電話。
“亓叔,早,剛起床啊?”江飏聽着對面略帶鼻音的聲音,又貼心帶上一句,“感冒了啊,記得吃藥啊,身體重要。”
亓邑扶着腦袋坐在床邊,頭是一陣一陣的痛,他微微皺眉,很是無奈的開口,“小飏,我這邊是晚上十點多,我剛睡着就被你的電話吵醒了。”
江飏:……
他愣愣發出一聲單音,大腦這才轉動過來。
對啊,大早上睡傻了他都忘了亓叔這會還在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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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昂,我忘了、忘了。”
“嗯。”亓邑嗯哼兩聲,聽着也是沒睡醒的樣,“這麽晚給我打電話,肯定是有大事了?”
亓邑不和他爹那樣暴躁,他性格溫和,心思細膩學識也高,江飏以前學習上有什麽問題都愛找他,可不稀罕他爹了。
“有是有,但這事吧,我屬于是新手開發區,一點都不會。”
“方不方便說來聽聽?”亓邑從一旁衣架抽出件外套披在身上,拿着手機去了陽臺。
M國這頭正是秋末,半夜天冷,亓邑靠在欄杆上聽着,秋風嘩嘩吹過耳旁,他只穿了單薄幾件站在外頭,也不嫌冷。
江顏欲今晚難得加班,一個人反正也是無聊,陪小飏談談心也好。
聽了江飏長達十來分鐘的講述,他心裏有了些許猜測,“所以,小飏是想談戀愛了?”
亓邑說的直白,面上不紅心不燥的,反而是讓江飏的心咯噔一跳。
“我不知道,宋醫生他,他之前是談過幾任的,我怕他看不上我。但是難得碰上這麽好看的,我也想試試。”
亓邑細細琢磨,而後又問,“只是因為他好看嗎?”
江飏愣住了,往日各種場面在腦海中閃過,有他幻想的,也有真實發生的,他幾次不是被宋醫生這一本正經的“撩撥”弄得心中亂鬥。
“我不知道,不知道啊,亓叔。”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小飏也是第一次碰上喜歡的人,對嘛?”
江飏點頭應聲。
“是,第一次,所以我才不确定。”
亓邑聞言便懂了,他用手托着腮,微微擡頭看圓滾滾的月亮,會心一笑,“小飏啊,我再次見到你爸時也迷茫過。那時江顏欲他對我可比以前好多了,好到我開始猶豫,甚至開始想,如果我能做到過往不記,我們是不是也能回到一開始那樣。”
他給自己泡了杯咖啡放在欄杆上,不時輕抿一口。
這架勢似是有熬到江顏欲回來的打算了。
“但我心裏還記着他以前對我做過的事,所以我猶豫了。我也想過離開他、逃避他,可是我發現,好像每次離開他很久,都會有所想念,甚至想方設法的想制造下一次見面。不過最後我也想清楚了,不管他對我怎樣,我好像都忘不了他,結局自然也就随心之所向啦。”
“小飏,年少的抉擇很重要,我希望你在選擇之前慎重考慮,這可能是你的一生摯愛,也可能是環繞你一生的後悔。戀人不一定是伴侶,江顏欲是我的選擇,但他對我做過的事也是我一世除不掉的烙印。”
“你也知道,我是沒得選了。”亓邑玩笑兩句,逗笑電話那頭的人兒。
“好,我知道了亓叔。我自己想想吧。”
“嗯,那我挂啦。”
亓邑喝完手裏的咖啡,他将杯子放下,靠着欄杆欣賞了許久月色。
亓邑緩緩嘆口氣,摟緊大衣走回房間。
暖氣撲面而來。
和江飏的通話結束,亓邑又回到床上,正想躺下,卻突然發現浴室的燈開了。
他愣了幾秒,微微皺眉。
不是說十二點才回來嗎。
他懶得過管,扭頭想去關燈,又看到床頭櫃擺放的那部存在感很足的黑色手機。
他心裏一轉,有些擔心。
這人回來的神不知鬼不覺,也不知道聽見他講話沒有。
他突然又不想睡了,躺下盯着天花板想事。
幹躺了幾分鐘浴室門便從內打開,熱騰騰的水汽沖出,江顏欲腰間挂着條浴巾出來,頭發濕答答的滴了門口一灘水。
他用毛巾擦拭着頭發,慢慢靠近到亓邑床邊坐下,“打完電話了?”
亓邑悶悶應聲,将腦袋埋進被子裏,小心翼翼地瞄愛人幾眼。
“怎麽了,做虧心事了?”江顏欲伸手到亓邑臉頰邊,掰過人的臉,“剛剛那電話誰給你打的,打這麽久?”
“小飏打來的,有心事呢。”他順從的轉過身去,将臉搭在江顏欲硬邦邦的大腿上。
他以一個舒服的姿勢躺着,說起剛剛那電話便忍不住唠道。
“你怎麽也不關心一下你兒子的事,他有事不給你打電話反而打給我,這說明什麽?這件事你是不是該反省一下,你是怎麽當爹的?”
江顏欲聽着人兒正經的語氣倒是笑了,手在軟軟的臉上捏來捏去。
亓邑也就跟他談這種正經事時有點律師的樣了。
“嗯,我反省。”他給人掖掖被子,手不安分的到處摸,順着後背往下滑到縫隙間。
亓邑沒敢動,氣氛瞬間轉變為暧昧,他趕緊往後挪了好一段距離,但這依舊逃不過男人得寸進尺的過分。
“江顏欲你這人怎麽這樣啊,我在跟你講正經事,你別動手動腳的。”
江顏欲冷哼一聲佯裝不滿,他朝人坐近一點,抓住那雙亂舞動的雙手,将其塞進被窩裏,“講正事就講,又沒捂着你的嘴。”
亓邑也犟,他覺得他今晚一定要和這對孩子不負責任的男人講清楚利弊,“你這樣動手動腳我還怎麽說?”他被江顏欲看的聲音越來越弱,最後又很不服氣的喊了一句,“至少你摸着我,我說不了。”
江顏欲笑了,他輕挑眉,手又在人臉上捏幾下,“好,那你趕緊說,說完我的正事也要開始了。”
“我剛剛不是和你說了嗎?小飏啊,我覺得你應該重視一下這孩子的感情和生活問題,如果你做不到完全解答,你至少也要偶爾打個電話去問問吧?你這樣不管不問的,就是不負責任。還有你作為一位單親父親…”亓邑腦子裏自動過濾後面那句話,整個人縮在被窩裏講了一大通道理直至無話可講。
江顏欲也是聽得連連點頭,最後他對亓邑講了十來分鐘的“大道理”給出認可,并十分贊成的在人臉上親了一口,表示自己以後一定會承擔起父親和伴侶的責任。
亓邑就這麽被他的承諾說困了,他本就不太能熬夜的,這會到了淩晨更是不行,聽着江顏欲的承諾睡去了。
房間內頓時安靜下來,江顏欲給人弄好被子,看着安睡的人兒沉默數秒。
最後認命的将人攬在懷裏,就這麽摟了睡了。
從見面那天開始算,這是江顏欲死皮賴臉留在亓邑房間睡滿打滿算的一個星期了。
翌日亓邑是照常去上班,江顏欲亦是。
亓邑收拾好一袋子紙質資料,背着書包出門。
和往日一樣,身後一米開外依舊有人跟着。
他知道這是江顏欲為了他安全而派的,但這種限制人行動又惱人犯的東西,亓邑是真的不喜歡。
可他好幾次和江顏欲提出,最後的結果也不過是稀裏糊塗地讓人按在床上騙的鬼迷心竅,今天說明天撤,明天又說後天撤,逐漸也就形成了死循環。
後來亓邑也醒神了,對這事閉口不談,只偶爾看江顏欲心情好旁敲側擊一下,希望人能放他一馬。
今天是一次庭,案子是關于一對華裔兄弟的。
亓邑接到案子時查了很多資料,這家人有四口,母親早逝,父親前幾個月死在自己的房子裏,被發現還是半個多月,腐爛的味道被鄰居聞到,這才發現已經死了許久。
這本來也就是個普通的案子,父親身上雖有些傷口雖深但也不至于致命傷,這事在他們那邊最多也就查一兩天就罷手也不管,但事多就多在這家裏那對兄弟不和。
兩個兄弟年歲不差一年,大哥住在父親家幾公裏外,弟弟則住在跨洋的國家。
兩兄弟隔得遠,弟弟也不能常回來,再加上兩人從小打到大,聽說十來歲時弟弟還把哥哥送進局子。這擔子也是從小結下了。
父親一個人死在家中,哥哥離得近弟弟離得遠,既沒寫遺囑也沒分家産,偌大棟房子一時人人都眼饞。
弟弟回國在國內住的十平米不到的小屋,這事一出便起了私心,但遺産也就剩這麽一棟較值錢的房子和幾張票子,這不就心思思了嘛。
案子普通,但這心思可不普通,弟弟告知大哥在父親去世前和父親不和常吵架,為了房子當即就把親兄弟告了,周圍鄰居還紛紛作證,他們是親眼見着大哥出入他父親房子。
M國冤枉案辦的不少,這證據一出可不好了,大哥脾氣暴躁,收到起訴書也不幹了,兩人當即“掐起架”來。
亓邑的雇主是這家哥哥,大概兄弟連心,他雖知道讓着弟弟,但吃虧且讓他背鍋的事他也不樂意幹啊,收到起訴書後當即找了個倒黴律師。
案子講到這,倒黴律師背着小書包開始準備開庭。等證據全部上交,時間也差不多了。
被告方的律師除他還有一位同事,原告方亦是兩位律師,而且他對手家。
随着法官敲下法槌,一次開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