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枕邊人依舊就好
枕邊人依舊就好。
“請旁聽人員保持安靜,現在宣布法庭紀律。”
“一、未經法庭允許不得錄音、錄像、攝影;二、除本院因工作需要允許進入審判區的人員外,其他人員一律不準進入審判區;3、不得鼓掌、喧嘩、吵鬧以及實施…”
長長的法庭紀律宣讀完,法官開始詢問原告與被告是否回避,在得到回複後原告又開始陳述起訴書。
一大堆繁瑣的程序走過,便進入今日的正題。
“下面由被告進行答辯。”
亓邑眉頭微微皺起,他理理手上的筆記,半響才開口清清嗓子開口,有條不遜的說着辯詞,他說着眉頭緩緩舒展開,臉上也不再有煩躁之色,“被害人陳老先生的房屋附近本就是偏僻之地,監控死角,就算是有人看見也僅僅有一兩位鄰居能見證。”
“具我搜集的資料所之,原告陳先生一家三口住在國內一間十平米的房子內,狹窄的很?”
“是,具你所言,我們一家确實是住在那小房子裏,憋屈的很。”原告輕挑眉點頭。
“好,具被告人所說,原告在被害人出事前幾日也曾與被害人打電話吵過架,具體對話內容,是關于被害人離世後的那間屋子的産權。被害人患有急性心髒病,這份資料我在開庭前便交于法官,相信您也看見了。”亓邑從寫的密密麻麻的紙上擡起頭,望向法官。
法官颔首,他翻出那資料放在面前,“沒錯,我确實收到了這份資料。”
“原告與被害人曾發生矛盾,而且在被害人離世之前就有将被害人的房子獨占的念頭。據我了解,一年前被告個人所開的公司出了大問題,欠了好大一筆錢,而這筆錢卻在半年前突然還清,被害人的銀行卡上的支出也剛好與其相對應。也就是說半年前被害人用了所有積蓄還了被告的債,遺書所寫的遺産只剩下一棟房子,而原告知道後就打電話給父親逼其将房子改在他名下。”
亓邑輕吐出口氣,擡眼看着對方。
一次性說過多的話讓他嗓子有些沙啞。
顯然對面也是有想到這個問題,對方律師倒是鎮定,冷着張臉開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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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開庭長達一個多小時,直至辯論結束,最後宣布二次開庭時間。
在裏頭坐了近兩個小時,等亓邑從法院出來時間已經接近中午,那位被告人先生跟在身後,臉色也不容樂觀。
“亓律師,第二次開庭的勝率有第一次高嗎?”
亓邑停下腳步,轉頭瞬間擰起的眉頭已經舒展開,他朝人笑着,緩緩搖頭,“不敢擔保,他們這次準備比我們充足,我們大多處于劣勢。這次是我的錯誤,要不是證人不足以證明有待查證,可能一庭就判下來了。”
“那,我會判什麽刑?亓律師你信我,我真的沒有害我的父親啊,他養我二十幾年,他一個人把我們養大,我…我怎麽會啊…”他說的越是結巴,到了後幾句還帶着些許哭腔。
一個高大的男人肩上好像一瞬間就垮了,他雙手扶在亓邑肩上,臉埋的低低的,眼淚更是止不住的流,“我…怎麽會想到他起訴我啊,他說我s了父親,可我怎麽會啊!那是我親生父親,他是我親弟弟啊!”
先是父親的離世又是親生弟弟的起訴,這一些打擊下來換誰也誰頂不住。
亓邑心裏酸酸的,他抿緊唇,最後還是将男人手放在男人的後背上,緩緩開口,“陳先生,你相信我,無錯者無罪,只要你沒做錯,我會為你正名。”
送走了陳先生,亓邑這才有了空閑的幾個小時。他今晚打算調用一些關系,他現在需要人證,需要有人證實那段時間人流的出入,時間是最好的證據。
中午正陽直射,亓邑被刺的這才回過神,反應過來就是手機叮叮叮的響不停。
他拿起手機看眼消息。
是江顏欲邀請他去吃午餐。
地址離法院不遠,時間還早,亓邑打算步行過去,半個多小時。
綠燈亮起,亓邑過馬路的同時還要回複某人的消息,當他眼神剛從手機中擡起,耳邊便是吱嘎的剎車聲,頓時吓得亓邑後腿好幾步。
他從驚吓中緩過來,再次忍不住皺起眉,站了幾秒便過來去敲那輛停在路邊的車車窗。
淡棕色的車窗降下,亓邑的話還沒來的及說出口便被車裏頭坐着的人鎮住。
一雙淡黑色的眼眸定定的看着他,臉上也是頗為不悅。
亓邑小心打量他兩眼,在這人臉上看出了火山即将爆發的樣子。他站在原地,沒敢動,只愣愣地看着他。
“上車,別愣着。”兩方僵持,還是江顏欲率先開口。
亓邑也是沒想到,他會在馬路邊碰到江顏欲,還是在這種情況下。
亓邑彎腰進去,關上門後汽車瞬間飛馳而去,朝着江顏欲訂好的餐廳開去。
“剛剛看手機在幹什麽?這麽着迷,路都不看了?”江顏欲翹着個腿,兩手搭在膝蓋上,以一個舒服的姿勢靠在後座,頭微微後仰,眼睛閉着休息。
“回消息。”
“誰的消息?”江顏欲顯然不打算放過他,繼續追問。
“你的。”
“我的?我給你發消息是挺久之前了,怎麽現在才回複?”
“沒空。”亓邑是懶得和這人講廢話,不是不想,是沒必要。
江顏欲這人,無論你跟他講再多原因在這種低級錯誤上最後還是換得兩個字。
“借口。”
亓邑:……
“你說的對,以後我走路就不回你信息了,到了餐廳再回你。”
亓邑扭過身子,腦袋靠在門上不想理他。
江顏欲聽到這個答複倒是笑了,搖搖頭将離自己半米選的人拉進懷裏。
“有什麽不滿,和我說說。”
亓邑被他卡在懷裏,腦袋被迫埋在他的胸口,屁股也剛好落在人手裏。
“沒有不滿,沒有。”他試圖用手去推,但最後只會被人抱得很緊,而且還被占了便宜。
氣死人了!
“你手,手別亂摸。”他紅着個臉,腰肢被江顏欲夾着腋下。
“亂摸?我自己老婆不能摸?嗯,阿邑說說,我不能摸嗎?”江顏欲不滿,将人卡在大腿上,揚手就是兩巴掌。
亓邑被打的疼了,雙手茫然的懸在半空中,他輕呼出聲,身子扭了幾下試圖掙脫開,“江顏欲!”
“別喊,前面還有人呢,你不害臊?”江顏欲湊近在人耳邊低語,把他攬的更緊。
“明明是你做這種事!不知羞…”亓邑架不住人,只得低聲求饒,摸索一會抓住了江顏欲的手。
“你就是這樣求人的?”
“你還想怎麽樣?”
“親一下放過你。”
亓邑一聽也是愣了,真思索了片刻。
然後便試着從人腿上起來,手按在座椅上,想借力起身。
“真的?”
“真的,見面後這麽久了,你也沒主動一次。”
亓邑兩腿叉開跪在江顏欲兩邊,他直起身子,被人盯着動作更是僵硬些。
許久,亓邑才緩緩俯下身,嘴唇試探着停在江顏欲臉旁邊,他遲疑半秒,最後輕輕的在江顏欲臉頰親口。
“行了嗎?”他問到。
“就這樣?”江顏欲推開他,身子靠在座椅上,眼神戲谑的看着人,“我們平時是這麽親的嗎?只是親臉?”
亓邑被他這麽一說登時尴尬了,背着手有些不知所措,“那…那你說還想怎麽樣?”
江顏欲不語,手指點點唇角。
“至少這裏。”江顏欲看見人眼裏的猶豫,而後便補上一句,“這都做不到阿邑今天還想下車?”
“你怎麽能這麽不要臉。”
他怒瞪人一眼。
江顏欲輕笑,兩手攤攤,“阿邑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我怎樣你還不清楚?”
老無賴。
亓邑是被他氣的。
見敷衍不過去,他只好再次俯下身,緩緩在人唇邊親口。
怕人耍賴,亓邑又特地停留數秒,等他打算離開時卻突然被人扣住後腦,他吓了一跳,接着就被按頭來了個深吻。
親的久了,亓邑開始慢慢跌坐在江顏欲腿上,腰間被人按住,大手在他身上亂摸。
亓邑被吻至缺氧,大腦也是空白一片,他的外套被人脫去,扔在一旁座位上,吻沿着嘴角親到鎖骨,亓邑昂着頭,喘着氣盯着天花板失神。
“阿邑,做的很好。”江顏欲輕撫人兒的腦袋,指尖在發絲間繞來繞去,“這次就先放過你,走路要看路,尤其是過馬路。”
江顏欲滿足了。
亓邑回了神,這才發現車已經在路邊停下,餐廳就在不遠處。
他躺在江顏欲大腿上,打了個哈欠。
“餓了沒有?”江顏欲撥弄着人兒的頭發,一會将發絲卷成細小一條,一會給人紮起了辮子。
“餓了,去吃飯吧。”
免得你待會又動手動腳。
“好。”
餐廳這個點人挺多的,門口還有不少人站着候座。幸好江顏欲提前訂了座,不然今天估計是要排好久的對了。
座位不在大廳,江顏欲特地找了個小包間,中午打算過個快快樂樂的二人世界。
桌子是四人位,點完餐江顏欲便将位子挪到亓邑旁,攬着人各自辦公。
兩人這次約會是犧牲了江顏欲下午的工作時間,今日待簽的合同不少,除了現在他估計是沒有多餘的時間工作了,他要陪他的老婆。
“晚上吃中餐好不好,想吃什麽我給你做。”
亓邑聞言擡起頭,疑惑道,“酒店哪有廚房?”
“不住酒店了,我買了間公寓,東西上午都搬過去了,離你的工作地點很近很方便,我早上出門還可以順便送你過去。”
“買?你怎麽不和我說?”
“和你說了你會同意?”
“沒有必要,我住酒店也方便。”亓邑皺起眉,推開江顏欲在他腰間的手。
“哪裏方便?浴室又小又擠還沒有廚房,那個雙人床也才勉強夠人運動,哪哪都不讓人舒服。”
亓邑:……
“阿邑,公寓裏有兩間房,要是你不想和我睡也有房間給你住,也不至于睡沙發。而且浴室還有浴缸,你要是累了泡泡澡不是很舒服?”江顏欲自是只跟他說對他好的,有些亓邑不喜歡的也故意沒說。
“但是我…”亓邑還想再說,卻被敲門聲打斷。
菜送上來,江顏欲便拿起刀叉給人切牛排,并且表示讓人噤聲。
“不用說了,這沒得商量。”
江顏欲好服務的給人切好牛排送到人面前,卻換到了對方的怒瞪。
江顏欲裝作看不見,自顧自的吃着意面。
飯後江顏欲便将人帶回了公寓。
亓邑進門便誇客廳大還敞亮,江顏欲看在眼裏,便當是亓邑在誇他的眼光好。
房間确實是如江顏欲所說有兩個,但一個是卧室另一個是書房,江顏欲口中下班後可以泡泡澡的浴缸也有,但是卻大的讓亓邑有不詳預感。
“浴缸怎麽這麽大?”
江顏欲聞聲走近,從身後将人抱住,親吻落在人發旋,“喜歡嗎?我特地換的,夠兩個人了,你想怎麽都行。
亓邑:……
是你想怎樣吧。
當事人在場,亓邑也不說出來,掙開了江顏欲的懷抱。
公寓再大也沒有一百平,但總歸是比酒店房間大的多。
亓邑在這轉了幾圈,總體看下來還是很滿意的,除了江顏欲私心挑的那個浴缸。
看完了公寓兩人又跑去超市買菜,晚飯則吃亓邑點名要的清炒土豆絲和臘腸炒荷蘭豆,由江大總裁親自下廚,就算做的勉勉強強亓邑也要對着人誇上幾句。
“阿邑要是喜歡以後都給你做,等你下班就有熱騰騰的飯菜吃,好不好?”
“好。”
氣氛一時恰到好處,江顏欲三兩下将碗盤洗好,匆匆抱着人回房。
亓邑在飯前洗了澡,他躺在床上,耳邊是嘩啦啦的水聲。
他隔窗望着外邊的圓月,有些恍惚。
要是他們沒有分開過,要是江顏欲以前沒對他做過那些過分的事情,他和他現在又會是怎樣,也會和今晚打算那般,躺在床上徹夜長談嗎?
這些問題亓邑之前想過好多次,可是今晚他突然有了不一樣的答案。
這些好像都不重要了,只要枕邊人依舊就好。
他緩緩閉上眼,還沒等的江顏欲出來便昏昏睡去。折騰了一天,他也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