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藝術表演

藝術表演

“楚詞,你的飯卡!”

一回宿舍,彭雪婷幾乎是跳上來說話的,手裏捏着楚詞前段時間給她的卡包,滿臉興奮。

“你……”楚詞有些猶疑,沒有接。

“楚詞,謝謝你,我今天跟父母把協議已經簽好了,我還他們二十五萬,大學畢業三年之後還清,往後與他們再無瓜葛!”彭雪婷開心地從自己桌上拿起一個文件袋:“你要不要看看?”

“不了不了。”楚詞擺擺手:“那這些錢……你怎麽能籌到?”

“你看,我現在在給這幾家自媒體供稿,寫那種中短篇快節奏小說,然後根據閱讀量來分錢。”彭雪婷放下手中的文件袋,又摸出手機給楚詞看自己供稿的公衆號。

“雖然我寫得也不是特別好,但是讀者意外地不少,我是按照字數和閱讀量綜合來分錢的,并且我不止給一家寫稿子,這個月到現在,我差不多就能掙四千塊錢了!”

彭雪婷的喜悅溢于言表:“不知道是不是你給我那個銅錢的作用,反正戴上之後,好幾家找上我,要不是缺錢,我真的都不敢接這麽多,怕自己寫不過來。”

楚詞也替她高興:“真好,這個月就有這麽多,下個月如果閱讀量好,你的收入豈不是要起飛了!”

“謝謝你,謝謝你們!”彭雪婷将飯卡塞進楚詞手中:“我只用了六十多塊錢,今天去給你又充了一百,這次是真的掙錢了,真的不用再向你借了!”

楚詞接過飯卡,又被彭雪婷結結實實抱了一下。

“如果我一年能還他們五萬,五年就能還清,大學還有三年半,我肯定還會掙更多的。”彭雪婷握緊拳頭,目光中飽含希望。

得替雪婷好好謝謝阿憐。

楚詞心想。

可惜阿憐不會用手機,否則每天跟她聊聊天……哪怕只有幾條,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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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手機就不能聊天了麽?

楚詞想着,摸出了一張信紙……

*

“油條?油條?”小蘭扯着嗓子在後院喊了幾聲,架子上鹦鹉近日總聽她喊油條,甚至都懶得學舌了。

“油條最近也太不着家了。”小蘭鼓着腮幫子抱怨,又回頭看了阿憐一眼。

阿憐給後院搭了個秋千架子,正坐在上面晃蕩,她不用扶着左右兩條繩也能坐得很穩,因此解放了雙手,捧着一束花聞個沒完沒了。

“小貓也不知道去哪裏了。”小蘭又嘟哝。

“不縱着它了。”阿憐将幾片落下的花瓣抛在空中,看着花瓣飄飄悠悠落下:“這次得好好看看它整天在外面做什麽。”

*

再來古董店時,楚詞手裏不光帶着新鮮水果和花,還有個大大的信封。

“都是給我的?”阿憐笑吟吟地站在樓上往下扔花瓣,看着一片落在楚詞頭上,興高采烈地走下來,伸手給她拈去了。

“是啊。”楚詞将花遞給小蘭,指指幾樣水果笑道:“剛上的,吃第一口。”

“嗯。”阿憐摸出一顆綠色的李子,輕輕嗅了嗅,目光又落在大信封上:“那這個呢?這是什麽?”

楚詞臉一紅:“這是一些……想跟你說的話。”

阿憐臉上笑意更盛:“不能當面說嗎?”

“這個……”楚詞撓撓頭:“平時也有想對你說的話,分享的東西,就是……不能天天見面說,所以我寫下來給你看,如果你覺得麻煩就算啦,我不寫就是了。”

“喔……”阿憐觑着楚詞的神色,作勢就要打開信封:“那我看了哦?”

“啊?”楚詞艱難地按住了她的手:“那個……現在不看可以嗎?”

阿憐就笑了起來,輕輕将信封摟在懷裏,反手抓住了阿憐的手腕:“走,看我紮的新秋千。”

楚詞比阿憐略高些,被她帶着走,目光略微一向下就能看到阿憐的發髻。

那發髻依舊是松散的,用一枚發簪绾着。

發簪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不知是用什麽材料制成,栩栩如生,似乎還能随着阿憐走動的腳步微微顫抖。

楚詞盯着那朵花,慢慢轉動自己的手腕,又反手與阿憐的手握在了一起。

阿憐恍若不覺。

楚詞卻開心極了。

阿憐一點都不反感這些肢體接觸,說明她在阿憐心中肯定是不同的!

她向阿憐講彭雪婷,講那枚銅錢給彭雪婷帶來的好財運,講彭雪婷只要再忍一忍,就能徹底離開那個愚昧又無恥的家庭……

阿憐邀她并排坐在秋千上,二人一起緩緩蕩着。

“那也只會幫助真的有想法的人,若是她躺在床上什麽都不做,日日對着那銅錢祈禱,心再誠也不會有半分錢進賬的。”阿憐将頭靠在楚詞肩上,舉着自己的手腕看镯子。

那絞絲镯子在陽光下是淺淺的綠,襯得她手腕格外白皙。

楚詞看着那條手腕,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

阿憐沒有拒絕,任憑楚詞與她十指相扣。

扣了片刻,楚詞的心才狂跳起來。

她真的……實實在在握住了阿憐的手?

還是以十指相扣這樣暧昧的方式……

阿憐并沒有半分不情願的意思,甚至連靠在她肩上的頭都沒有動過。

阿憐的手很細軟,握在手裏像一塊上好的玉。

楚詞甚至舍不得開口說話,怕破壞了這樣好的氣氛。

倒是阿憐在跟她抱怨:“油條最近太貪玩,連小貓也帶壞了,我給他上了條項圈,讓它到點回家。”

“說起來小貓再過兩個月就可以做絕育了。”楚詞伸出腳蹬了一下地面,讓幾乎要停下的秋千又晃了起來。

“你跟小蘭帶去做吧。”阿憐并不十分在意小貓。

她擡頭看一眼太陽:“油條應該快回來了。”

話音落下時,油條果然出現在了牆頭上。

楚詞總覺得太陽光仿佛在油條脖頸處鍍上了一條金邊,比它本來的毛色還要金黃,但眨眨眼之後,那條金邊卻又好像不見了。

油條顯得有些焦慮,小貓跟在它身後,畏畏縮縮看了阿憐一眼,然後跑開了。

油條則蹭着阿憐的腿,不住喵喵叫。

“嗯?”阿憐被蹭得微微一頓,松開了楚詞的手,俯身抄起了油條。

“怎麽了?”楚詞也湊過去看油條。

阿憐臉色慢慢沉了下來。

她翻起油條的前腿,肉墊上兩指的位置上,破了指甲蓋大的一塊皮。

血跡已經幹了,紅紅一片。

“你去打架了?”阿憐有些心疼地伸手撫過那塊傷:“誰給你打成這樣的?”

油條“喵”了一聲。

聲音有些沙啞。

阿憐眼尖,一把捏住了油條的下颌。

它的嘴角處也破了一個大口子,只是被毛遮住,不怎麽顯眼,更深的傷口在它口內,若不是為了讓阿憐看見,估計它連叫也很難張口了。

阿憐的臉色慢慢冷了下來。

楚詞不知為什麽,忽然想到了之前那個虐貓的男人。

但他會輕易放走一只貓嗎?油條若是落在他手上,恐怕根本沒有再回來的可能……

想到此處,楚詞緊張道:“要不還是把它們關在店裏吧,外面真的……你記不記得我之前說的那個人?”

阿憐冷哼一聲:“憑他也敢?”

又冷笑道:“送上門的好東西,不要白不要。”

說着,她慢慢将油條放回地面上,又拍了兩下掌。

從前廳方向前後飛出四只鳥兒,歡歡快快地繞着阿憐轉圈。

楚詞大致已明白阿憐身上帶着些不同尋常的能力,倒不覺得奇怪。

阿憐一伸手,一只鳥就落在她掌心,乖巧地低下了頭。

阿憐伸手在那鳥兒額頭上點了一記,随後便是第二只鳥、第三只……

“油條也來。”阿憐一伸手,油條就乖覺地靠了過來。

阿憐伸手撫過油條的兩處傷口,那傷口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起來,最後甚至連毛也生了新的出來,看起來像是完全沒有受過一點傷。

“誰欺負了你,去找誰。”阿憐看油條一眼,說道。

油條轉身而去,四只鳥則随着它一起,只是飛在高處,又時常以樹葉遮蔽,看不出它們是尾随着一只貓而行罷了。

“阿憐,這……”楚詞有些憂慮地看向阿憐。

阿憐面色嚴肅,對她輕輕一擺手。

那嚴肅的一瞬撞進楚詞眼中,她以為自己是又回到了夢中,在那間小廟裏,她與那女神像面對面相視的剎那。

她有些失語地呆坐在原處,待阿憐轉身而去好半晌才慢慢回過神來。

*

那個帶着面具的男人又開始直播了。

“這些都是最近新晉網紅貓咪,打賞第一的觀衆可以選擇一只自己最喜歡的,用自己最想看到的方式來進行一場……藝術表演。”男人用戴着手套的手打了個無聲的響指。

直播間裏一時間彈幕無數,巨額打賞的特效不斷閃現,甚至有種想要從屏幕上一躍而出的失控感。

男人面具下的臉上露出了一個笑。

“截止時間,太平洋時間,15日0時。”他說道。

男人留下這句話之後轉身離去,只剩空蕩蕩的桌椅在屏幕前,但這并沒有降低任何觀衆的打賞熱情。

現在是太平洋時間,14日晚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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