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結局
結局
鴻蒙三十一年初,大梁楊宋二位将軍聯手,二次生擒陳國先知兼副将慕從南。
後接連收羅将軍三封戰書,不應。不日,羅将軍帶兵前往,一鼓作氣拿下張家嶺,水灣,施子嶺,大梁軍節節敗退。
據說慕副将被救回去時身受重傷,慘不忍睹。
陳國國主格外重視,派了禦醫前來,不出數日光景,副将被調回國都接受治療。
同年六月,大梁退守八裏地。
底下将士呼聲高漲。
“将軍,我軍雖不敵陳,卻非貪生怕死之輩,咱們與他們同歸于盡。”
“就是,五年都打過來了,還怕不成,咱不受那個氣,打回去。”
“将軍,再退下去,我們連易守難攻的地勢優勢都沒有了,後方一馬平川,豈不是叫敵人長驅直入?”
于是軍中分出了兩派,一派是以太子為首,宋亦為輔的反攻派。
另一派是聽從楊漪的保守派。
兩派意見不統一,争吵數日。太子大怒。
“楊将軍,你可別忘了是誰給你的權利。”
“回太子殿下,臣的權利由皇上直接賜予。”
“你……你你你……”
不日,聖旨到,要求楊将軍全力配合太子殿下,不成想楊将軍公然抗旨。
“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來人,送公公回宮。”
就此,大梁兵分兩路,太子與宋将軍一路殺回施子嶺,周旋三月不相上下。
三月後,羅蘇南雖然重傷太子,卻因為沒能拿下施子嶺,被陳王調回國都。
陳國前線換了個不那麽出名的将軍。
這位将軍卻不到半月時間拿下施子嶺。
陳軍趁此士氣一路突飛猛進,前方捷訊頻頻。
國都的羅蘇南卻急了,幾次三番上奏請王上下旨讓前方撤退。
新王猶豫不決,一再搪塞。
羅将軍被困在自家府上,見不到副将,還要被提防。
某一日,王上忽然召見慕從南,要他算算前線的事,慕從南言辭含糊,說自己受了傷腦子不太好使,記不得那蔔算之法。
王上震怒,即刻招來禦醫,禦醫指出慕副将所受之傷不過是些皮外傷,不僅不傷及腦子,甚至不傷筋動骨。
王上一怒之下,将其打入大牢。
羅蘇南前去求情,受到質問,原是前陳王早得知他二人關系不一般,若是輕易回來,早晚暴露。只怕會叫世人唾棄。
那究竟是他不肯下狠手,遲遲吊着大梁,還是真的大梁很厲害不得而知。
先王臨終遺言,羅蘇南此人深不可測,若是有機會,定要将其調回來。
羅蘇南對二人關系供認不韪,陳王一怒之下,把他給圈禁了。
他被圈禁的消息傳到邊塞的第二日,楊漪帶人反攻,來勢洶洶,雙方戰事立刻陷入水深火熱之中。
陳朝廷內有人上奏懇請放出羅将軍,讓他前往安定邊塞。
有人反駁:“你怎麽知道這不是楊漪的計策呢?
羅将軍不過剛被軟禁,她便出手,她又不傻,難道猜不到我們會重新請羅将軍出面?”
“那依你的意思是?”
“此時蹊跷衆多,還是容後再議。先不說楊漪有沒有可能早已與羅将軍聯手,來一出圍魏救趙。
單是王上對他的懷疑,就夠他起叛出的心思,一旦讓他離開國都,陳國再無人能把他如何。”
“荒唐,羅将軍一心為國,到頭來卻叫爾等如此猜測作踐。”
“不是我等心思狹隘,實在是羅将軍的為人,的确幹得出來這些事,你看五年前屠殺俘虜一事,還有最近的炸客棧一事。
種種事跡表明,此人為達目的心狠手辣,手段無所不用其極,如今你我已經摸了這老虎的屁股,他沒反攻,不過是在等一個時機罷了。”
“可那不都是慕從南主張?”
“沒有将軍的允許,他敢這般肆意妄為?”
一席話有理有據頭頭是道。
最終決定,再關一段時間看看,然後他們就發現,楊漪寧可撤了自己部分人馬,也要做出前線危急的樣子,吊着打。
越發證明了她就是想引出羅将軍的猜想,羅蘇南也又一次上奏請求前往邊塞。
新王果斷拒絕,只派了其他增援前往。
又是數月過去,前方疲敝,卻無人能穩住情況。
忽然一日,大梁士氣大漲,如洪水來襲。直接跨過松林,直抵陳邊境。
陳國衆人見大勢已去,紛紛請求讓羅将軍重出。只不過不能就這麽放虎歸山,得讓人跟着,調用兵權,下達命令,一切行動都要有人在一旁監督。
就這樣,羅将軍生平頭一次敗績,被敵方活捉,然而當天夜晚,大梁人便把他放了。
就是放。
偵查人說,當時伯言帶人将他送到交界處,解了繩子,還沖他躬身行禮。
于是羅将軍當晚回到軍中便被人下了毒,不是什麽致命的毒,卻叫他成了個廢人。
随後楊将軍直接攻破前線防守,一路打進了陳內三關。陳迫不得已遞上降書。
凱旋而歸那日楊将軍帶了倆戰利品——慕從南和羅蘇南。
兩個都往天牢裏一丢。
陳不僅賠了整整十座城池,還賠了八百萬銀兩。
舉國歡慶可喜可賀。
但是!
宋亦宋将軍解甲歸田了!他自己主動申請,拒絕封侯,領了賞賜一刻也不多待,回家了!
如果你覺得這就夠驚人了,那你就錯了,最驚人的還是楊将軍。
楊将軍公然抗旨,險些丢了三關,保護太子不利導致太子殿下重傷雙腿殘疾。另外讓五王子在外流浪多年才找到,辦事不力。
綜上,賞罰分明,封她為異姓王爺,收回兵權,另賜女妾一枚以示警戒。
聽聞這女妾不過是國師從外撿回來的一個山野姑娘。國師忠于王上,這人忠于國師,可以想見插眼線的目的有多明确。
楊将軍堂堂女漢子,納個女子算怎麽回事?
如此奪筍的提議,提出者——國師。
不出衆人所料,大殿之上楊将軍公然反對,反對無效。當晚,上京人親眼所見,楊将軍氣勢洶洶沖到國師府,一腳踹開國師府的大門,不顧小斯阻攔殺到祠堂。
國師為人溫文爾雅,哪曾見過這陣仗,怕她傷及無辜,忙叫其他人退下。
“那斯的骨灰呢?”
今天非把她揚了不可,理由很簡單,如果她還活着,不來找她不報備,該揚。
如果她沒活着,祝澤楷不會平白無故給她整個妾,定是她沈未然怕旁人知道她喜歡過女子道是非,幹脆先下手為強,讓旁人無話可說,如此多管閑事,該揚。
國師是個沒脾氣的,他笑眯眯地指着堂上牌位,“別着急啊将軍,你這麽急切,某些人在天之靈可是會心寒的。”
在天之靈的人心寒不心寒不知道,反正楊将軍心瞬間就寒了。
方才還帶着的一點兒光瞬間消散,怒氣也好,那點不知名的期待也罷,什麽都沒有了。
她松開手,反客為主趕國師出去,“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國師手無縛雞之力,那叫一個聽話,溜得比兔子它爹還快。
楊漪望着牌位上的“柳月檀”三個字,悲從中來。
有些人,連牌位上都不能寫自己的真名。
“咚咚咚”
有人敲了敲門框,這熟悉的慢節奏,是祝澤楷那貨的風格。
楊漪頭也不回,“我說了,別來煩我。”
卻聽身後傳來熟悉又陌生的聲音,熟悉是因為它一直出現在夢中,陌生是因為,已經七年沒聽到過了。
“嗯……我托完夢就走?”
楊将軍頭腦一陣空白,愣愣的回頭,盛夏時節,門口一人着一身狐裘,病恹恹的,整個人就這麽靠門邊,見她回頭,卻是揚起一抹笑。
“國師讓我來看着點我的骨灰,怕你真給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