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番外

番外

不知道睡了多久,感覺周身一會冷一會熱,冷的時候仿佛身處冰窟,熱的時候仿佛置身火海。

該不會老天爺知道她上了別人的身,違背了規矩,特意把她拖來地獄把酷刑都用上一邊吧?

居然不讓她醒着面對牛頭馬面,這用刑的人還怪好嘞。

當然要是能順帶把疼痛去了就更好了。

原來鬼也會疼啊,還是那種翻倍的疼。

她在心底祈禱,能不能來個痛快,直接魂飛魄散得了,這疼他媽誰愛忍誰忍去。

老天可能聽到了她的心聲,沒多久便真的停止了酷刑。

又不知過了多久,她醒了。

睜開眼睛一看,是簡陋的屋子,一切布置從簡。

“喲,醒得還挺早,我以為要再過兩天呢。”

她尋聲望過去,床邊坐着一人,身着绛紫色廣袖衫,修長的手一只握着竹簡一只撐着頭,懶洋洋靠在床頭櫃邊。

“國師?”

她一開口,嗓子像吞了刀子。

“在,前輩可有什麽地方不舒服?”

祝澤楷給她倒了杯溫水,扶她的時候還念念叨叨,“得罪得罪,情況特殊,你将就将就。”

這水中不知道放了什麽東西,一股難聞的血腥味,苦到懷疑人生。

她一口也咽不下去。

“良藥苦口,貴着呢,一口起碼二百兩黃金。”

“……”

這吐的不是藥,是金子。

但是真的難喝到懷疑人生,一碗下去就一感想——不想活了!

“這是哪?”

“寺廟。”

“???”

“無法,宗教信仰沒落了,找不到道觀,只能找寺廟,不然這封建迷信叫別人知道了,我還怎麽活哦。”

他慢悠悠将碗放回去,慢悠悠拿起書,真的是從頭到尾都透露着一個慢字。

“你把我拉回來,不會有什麽問題?”

“什麽問題?”

“我好像聽說,什麽規則。”

祝澤楷一副哦,你說這個啊的不在意表情,“沒關系,改了就行。”

“……”

祝澤楷頗為頭疼,“規則是死的人是活的嘛,本來你就是被規則以外的東西強行送到那邊的。我要接回來也無可厚非。”

這當然說得通,問題是她被火化了诶,挫骨揚灰。

“這副身子?”

應該是那邊的吧……

“搶的,那邊的管理者為了彌補系統犯下的錯誤,給你弄了一個,我琢磨着左右都是給你的,在哪裏都一樣,就帶回來了。

管理者嘛,對自己人都不偏袒,還向着外人不成。”

“……”

他說的坦誠,是一點兒不怕她會說出去。

“也不怕我洩露。”

“你也想寫桃花源?那感情好啊,記得把我的容貌寫詳細點,可別幾個字就概括了。”

國師病得不輕,難怪楊漪提到他都一副“這人有病”的态度。

寺廟建在山裏,平日裏基本沒什麽人來,廟裏人也不多。

國師和白胡子老方丈成日裏在她院子裏下棋,那盤棋不知道下了多少天。

有時候一天也放不下五枚棋子。沈未然有幸看過整整半個月,給老方丈欣慰的,張口便問:“姑娘這定力,考不考慮出個家?”

沈未然:“……”

祝澤楷抱着書笑了半天,“她不是定力好,是單純走不了。”

對,她醒了,就是病恹恹的,從屋裏到院子都走不動,與癱瘓沒區別。

“那你還不給人家姑娘弄個輪椅?”

“誰推?”

反正他是不會推的,國師大人走路有自己的節奏,推輪椅有損風度。

“……”

起初沈未然只在院子裏轉,後來好一點了,就出門轉。

深山老林,也走不遠,不知道邊塞怎麽樣了。

國師好像知道她在想什麽,于是在她勉強吃得消的情況下,帶她回城裏。

那可真是漫長的過程,她每日要定時吃藥,還不能走太久,颠簸久了也撐不住,日常半個月的路程,硬生生走了整整三個月。

剛回到國師府,鋪天蓋地的消息傳來。

在國師雲游的這一年裏,楊将軍快把羅将軍搞廢了。

“将軍大人威武啊,你眼光不錯。”

沈未然并不接他的調侃。

府上的人被大換血,就沒幾個見過她這張臉,況且這瘦骨嶙峋病恹恹的模樣,她親娘來了也不認識。

國師不喜歡待在府上,于是那些關于邊塞的消息都是通過府上人八卦傳到她這裏。

聽聞楊将軍反攻了。

楊将軍與宋将軍聯手打到陳境內。

……

降書送達上京那日雲游的國師神奇的回來了。

“你這麽一直在我這兒住着也不是個事,孤男寡女的。

楊漪要是回來,第一時間肯定來我這兒找你,我可怕了那祖宗了。

你是不知道我放在你爹藏書室的那些玩意兒,全叫她給扒出來,關鍵她是真敢嘗試。招魂這種東西敢自己用。

前輩,你給想個辦法呗。”

沈未然:“……”

有時候真的挺想報警的。

“封她個異姓王爺吧,再把兵權收了。有名無權那種。”

“你是真舍得。”

“物極必反,楊家有她大哥風生水起,她若是再握着兵權,王上太子就該提防了。”

“那公然抗旨……”

“既是損了王上面子,如今還打了太子臉……給她賜個女妾,算是教訓。”

“你這算盤打的,你當王上傻?”

“不是你提出來的嗎?”

祝澤楷:“……”

得,喜提背鍋一職。

“此法當真是,千古第一,我怕不是會被罵死。”

“國師府上有個心機深沉之人,與國師關系匪淺,仰慕楊将軍已久,為了讓國師答應與王上提出此議尋死覓活。”

主打一個要亂就讓它亂得徹底是吧。

“行,依你。”

……

“那你可真會提,好好的非要給自己整個妾的名頭,什麽癖好。”

彼時楊将軍正在親自給前國師大人熬藥,雖然不是那種二百黃金一口的仙丹,卻也是離不得的補藥。

而前國師大人悠閑地趴在美人榻上寫書,“妻的話,就是惡毒女配了,要遭天下人唾棄的。再說你不是自己給我升了嘛。”

“話說,我要是不給你升,你會怎樣?”

“不會如何,等不需要吃藥了,回我的西南山川,種地去。”

二人聊的好好的,忽然來人,傳說曾經的五殿下如今的蕭王爺與王上吵起來了。

這可稀奇了,先王駕崩後,朝中起碼一半多人支持五殿下上位,結果他不僅力排衆議扶斷腿太子上位,還矜矜業業幫他打理朝政鏟除異己,這些年二位關系好得比王上與王後都親。

“五王爺說,他要出海,讓你幫他跟王上說兩句。”

沈未然筆一頓,“出海?”

“對。他說這兩年朝中穩定,有楊太尉輔佐陛下,舉國上下也恢複得差不多了,所以他想出海。”

“大梁周圍幾千裏的內陸,哪來的海?”

“所以他要辭職去,就像國師雲游那般。”

“扯。”楊漪不以為意,“國師尚且前年才走,他這時候要走,不是扯犢子呢嘛。”

所以才吵起來啊。

楊漪去看沈未然,沈未然事不關己高高挂起,“別看我,我就一寫話本的。”

他要是走了,楊漪不就忙了。

“回他話,就說知道了。”

隔天早朝,在蕭王期待的目光中,楊漪公然站到了王上那邊。

氣得蕭王差點兒當場暈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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