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老婆萬歲
第三章老婆萬歲
“真的？”程俊安一聽要去找媽媽，眼睛都亮了。
“真的！”程衍猛點頭。當然得先把老婆找回來，他一個人可拉扯不了三個人類幼崽啊！
得到确認的答案之後，俊安和百香吃飯的速度直接提升了兩倍，兩個人吃完後還催促起了慢吞吞嚼面包的千言。
“快點吃，小哥哥！我們要走了！不等你了！”這兩孩子為了加快千言吃飯的進度，居然還幫他端茶送水。程衍覺得好笑，但他也沒浪費時間，而是抓着空隙，先把空的碗給洗了。在他洗到一半的時候，着急出門找媽媽的一兒一女主動把千言吃完後的空碗遞給他。
啊~金發的混血兒就是可愛——身為父親的程衍覺得只要能養活他們，什麽苦都值得吃！
簡單地收拾完畢後，程衍就開車帶着三個孩子出門。
由于百香的年紀太小，只能坐在兒童座椅上，千言和俊安則坐在後排，帶着三個孩子出行的弊端在此刻顯現無疑，他們太吵了。哪怕不吵架，只是談話，也叽叽喳喳個不停。程衍也不好發火，只能慶幸他們不找自己說話，不然一邊開車一邊和小孩子瞎扯，自己怕不是要出交通事故。
程衍把車開到了單位，身為警察，他的工作場所自然就是警局。
“喲，怎麽搞的，今天你帶孩子啊？”見他帶着兒子和女兒進來，他的同事劉孟然揮了揮手向他打招呼。
“劉叔叔好！”百香和俊安認識他，打招呼的态度倒是很熱情。只有千言看到陌生人，多少還是拘謹。
奇怪。——劉孟然看着孩子有點眼熟。
不應該啊，他以前肯定沒見過這孩子。
“咦？這個小朋友是哪家的？”劉孟然擡起頭，然後不懷好意地笑了笑：“該不會是你在外面犯了錯誤，偷搞出來的吧？我就說露娜怎麽沒跟來，被抓包了？”
“啧！”程衍打心裏覺得不快：“我說，你們一個個當我是什麽人了？哥們心裏老婆第一啊，不要誣陷人。
孟然，這孩子，叫顧千言，是念之的兒子。”
劉孟然一愣，臉上的笑意收起了七八分，他拍拍千言的肩膀，然後招呼一旁的一名同伴來幫忙照顧孩子。
“大狗狗！”孩子們一見到他的同伴，就開心地撲了上去。
得了空閑後，劉孟然的笑臉轉為了一聲嘆息：“唉，真懷念以前的日子啊，雖然緝毒的活比現在苦，但哥幾個的感情那是真的好。我記得念之還救過你的？”
“嗯，幫我擋了一發子彈。”程衍咧着嘴，勉強地笑了一下。
“過命的交情啊。”劉孟然很能理解，他拍了一下程衍的肩膀：“別太難過，世事無常啊，誰能想到他們會出車禍。幸好這孩子活下來了，對了，念之的小孩怎麽在你這兒啊？”
程衍搖了搖頭，從懷裏掏出煙盒，正準備拍一根，突然想起自己是在工作場所，身邊還有兒童，便只得作罷，又原路塞回去。
“別提了，他沒別的親人了，唯一的監護人是他外婆，但老人家自己都太能自理，要不是我出手，他差點被送到孤兒院。”
劉孟然聽出點名堂。
“你想代替他外婆做代理監護人？”
“可不是。”
“這......嫂子同意嗎？這可算是養三胎啊，你們倆成嗎？嫂子剛恢複工作，兩個就夠嗆了吧？你們一家不吃飯了？”
其實，從法律上來講，顧千言這個四歲大的孩子，并不是一無所有，顧念之夫婦生前也掙錢，夫妻倆人雖然走了，但房子和家産以及政府發的撫恤金都歸千言，程衍通過律師的操作是可以每個月從他們夫妻遺産裏取一些出來花的，另外，作為孤兒的孩子也能申請補助金，雖然不多，但零散加起來，等于他們程家也不要花什麽錢，就能供養千言。
這一套說辭太過複雜，而且程衍也不想多生事，他表達能力不好，亂說的話，別人可能會覺得他是貪圖顧家財産才收養的千言。
實際上，程衍昨天也想了一天了，他只是代理監護人，真正的監護人是他外婆，顧念之夫婦的撫恤金、家産和房産他是不會動了，也動不了。
顧千言那個舅舅，程衍在葬禮上見過，怕是不會允許作為監護人的外婆把錢給孩子花，但是，在現有法律體系下，他的舅舅也不能真的貪了千言的財産，那筆錢現階段是不能用的，不過未來千言的外婆百年之後，千言就能合法繼承了，從外婆那個虛弱的身體狀态上看，說不定可以留給千言以後交學費，不行的話也能給他用于買房娶媳婦。
但是養育千言所需要的大頭，真的都在自己身上了。經過這兩天的相處，他有預感，這孩子能上好學校，到時指不定要花多少錢呢。
他可能，無法說服露娜，而且憑良心，這個孩子和她完全沒有關系，她不樂意，甚至于為此和自己離婚，程衍都是不會有怨言的。當然真的到了那個地步，他也只能放棄千言了，送他去孤兒院了。
二選一的話，他還是盲選老婆的。
“勉強養得起吧。”程衍說道，算是把這個話題帶過去了：“不過，真給你說中了，露娜不太高興，這不，昨晚離家出走了。”
一聽這話，劉孟然把上半身往後仰了仰，問道：“你丫是來調監控找人的吧？”
“嘿嘿，還是兄弟你靠得住。”程衍嬉皮笑臉地奉承道：“你就查一下我家那邊的監控吧，我把時間段告訴你，她帶着包，裏面有身份證，肯定去了旅館，不難找的。”
“還去了旅館，你當你在捉奸啊？”劉孟然沒聲好氣道：“瞧你那小心眼的樣！”
“唉呀幫兄弟一次吧，再找不到人，她就該把離婚協議寄來了，你忍心看我妻離子散啊？”
“那你得請我喝酒！”劉孟然一邊說着一邊把手伸向工作用的電腦。
“這還用你說！”見他已經開始動手，程衍起身：“你等我會啊，我把假條寫了。”
“別寫了。”劉孟然叫住程衍：“她人在機場邊上的旅館開了間房，離得也不遠，給你一小時差不多。”
一聽到機場二字，程衍臉色大變：“完了！她要回俄羅斯！”
“那你還不快去？你放心，我會給嫂子打電話幫你解釋的。”劉孟然知道程衍和露娜是跨國婚姻，別的姑娘鬧別扭，頂多回老家，她的話得出國才能追回來。
“孩子們，快跟我走！”程衍一口氣抱起三個孩子，就往警局外沖。
“費這勁幹嘛？孩子留這裏，我幫你照看！”劉孟然吼道。
“你不懂！這叫軟硬兼施！她看到親生兒女肯定心軟！”程衍把兒子塞進後座，然後自己入座駕駛室，一腳油門就上路了。
留下劉孟然在那裏憨笑：“軟硬兼施，這小子談個戀愛還要犯職業病。”
在劉孟然身邊的同伴則搖了搖尾巴，開口道：“還是和好比較好，那小姑娘很黏媽媽，真離婚了，她會很難過的。”
劉孟然看了這個同伴一眼，不由得感嘆道：“奧斯，你真的越來越像人了。”
“多謝你的贊美。”
程衍的車上，百香還處于很興奮的狀态，她手舞足蹈道：“爸爸，爸爸！剛剛那只狗狗會說話！”
聽到女兒的話，程衍到沒露出驚訝的表情，他雙手握着方向盤，對孩子們說道：
“是呀，現在已經有讓動物說話的技術了。這在以前可是想都不敢想的，百香、千言、俊安，等你們長大後世界會有翻天覆地對變化，因為人類已經掌握了進化的鑰匙。”
見三個孩子一臉不解，程衍也沒多做解釋。他把車開到旅館，根據劉孟然提供的信息，帶着孩子們上了樓。
在一個房間門口，程衍停住腳步，對着三個小朋友做了禁聲的手勢，然後才敲了門。
“媽媽在裏面嗎？”百香也下意識地壓着嗓子，她話剛說完，門就被打開了。房間內站着的，赫然是她的媽媽，露娜。
“媽媽~”百香一見到母親，就撒着嬌撲進她懷裏。露娜撫摸着女兒那頭柔軟的金發，把她抱起來，然後退了了兩步，好放自己的丈夫進來。
程衍領着孩子們進了房間，見到露娜的表情比昨晚平靜很多，便也有了和她對話的勇氣。
“你不生氣了啊？”
露娜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抱着女兒坐到床上，從她的表情上看，她多少有些愧疚：
“剛才孟然給我打電話說了，你沒騙我，這孩子的确是你老戰友的兒子，是我太沖動了。”
這下輪到程衍感到懊悔了，他低下頭，自嘲地搖了兩下。雖然繞了一條彎路，但露娜最終還是能理解他，懂他的。這麽好的女人，他真是幸運啊。
“露娜。”程衍半跪着，拉過妻子的手：“是我不好。”
他誠懇地道歉：“養育一個孩子是非常重要的事情，更何況他跟你我都沒有血緣關系，露娜，沒有你同意我不會擅自做主的。”
“我同意。”出乎程衍的意料，露娜馬上就給出了答案。
“真的？”程衍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孟然說過，千言的爸爸救過你，沒有他，我根本不會遇到你。所以，我會幫助過世的恩人養育他的孩子的。”
“露娜！”程衍激動地抱住妻子，明明有兩個孩子了，他還是會被感動到眼睛發酸。
這幾年有了孩子後，他和露娜都很清楚養育子女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露娜願意為了自己去承擔多一個孩子的壓力，他程衍真是天大的幸運，才能娶到這樣的女人。只有真愛一個人，才會不計較得失。程衍雖然很早就發誓要對她好，可如今他覺得，他對她不夠好，甚至不如她對自己好。
想到這裏，他忍不住把妻子抱得更緊了。
“好耶，爸爸媽媽和好了！”俊安和百香忍不住鼓掌，他們相繼撲進爸媽的懷裏，一家四口其樂融融。
在場五個人裏，只有千言看起來十分落寞，眼前這家人的快樂，和他，沒有什麽關系。想到這裏，只有四歲的他，忍不住落淚。
露娜敏銳地發現千言在默默哭泣，她放開丈夫和兒女，走到千言的身邊，蹲下身子安慰道：
“好孩子，別難過了，以後你就跟我們一起生活，我和程衍會像對俊安、百香那樣對你好的。”
“我......”顧千言一邊抽泣一邊說道：“我想爸爸媽媽~可是......可是，我親眼見過他們的屍體，他們都死了，不會回來了，我沒有爸爸媽媽了......”
露娜見這孩子哭得傷心，不由得也難過起來，她把眼前的小可憐摟在懷裏：“千言，別這麽說，萬一人是有靈魂的呢？你的爸爸媽媽一定在天堂看着你呢，他們肯定不想看到你這麽難過。”
千言到底還小，哭了一陣子，也慢慢平靜了。他似乎清楚自己的處境，沉默着接受了現實。
一雙小手拉了拉千言的衣角，是程俊安，他幼稚的小臉上帶着真誠：“千言，對不起，我不該跟你打架。”
“沒關系的，俊安哥哥。”千言學着百香的叫法，甜甜地說道。
四五歲的小孩那有什麽深仇大恨，吵鬧和好，都不過是一瞬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