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搏一搏
第三十二章搏一搏
三個人懷着焦慮的心情跟着人群往避難所走。
一路上，他們看到身邊有不少家長邊走邊哭，看來他們都是被抓孩子的父母，正在為自己的孩子擔憂。
程俊安倒是沒哭，雖然他同樣被擄走了家人，他只是表情十分凝重，似乎是只有這樣，才能避免讓悲傷的情緒占據上風。
百香是被擄走的，一想起這個畫面，他就覺得揪心，但同時，那一幕也說明，對方是在抓活的。
妹妹還活着呢，還在等自己去救！
這一路都有交警拿着指揮棒給市民們領路，顧千言走上前，向其中一名交警問道：“請問我們究竟要去哪裏，還要走多久？”
“哦，還有一公裏，你們要去的地方就是本區的防空洞，從地鐵站走過去。”
“好的，謝謝。”
孩子們繼續往前走，不到十分鐘就走到了地鐵口。
警方和英雄隊在這十字路口組織了臨時的作戰指揮部，地鐵口旁邊的交叉路口已經搭起了軍用大帳篷，周圍也拉起了警戒線。
看到幾個穿着英雄隊制服在幫忙的人，馬一淳停下腳步。
“怎麽了？”程俊安問道。
“不好意思，我得歸隊了，他們很可能需要我。”
“沒事，那你先......诶？”顧千言擡起頭，看向那幾名在人群中鶴立雞群的英雄隊隊員，其中一個身影，有些眼熟：
“那不是四月嗎？”
“真的！”程俊安也認出了那個毛茸茸的同伴，他還記得四月因為自己的原因受傷了，難道現在就恢複了嗎？
三個人走上前，向類人犬打招呼。
看到這只狗狗，大家就抑制不住地開心。
“四月！”
“是你們啊！”看到眼熟的人，四月也很開心，這一點在它搖晃的尾巴上就能看出來。他們都很喜歡四月，就是因為能很輕松看出它的心情變化，和這樣的的生物相處比會掩飾自我的人類要舒服得多。
“你的傷怎麽樣嗎？”程俊安面帶愧意地問道。
“沒什麽，已經愈合了。”四月回答。
“真的嗎？”顧千言眼尖地察覺到它領口下還綁着繃帶，便說道：“你別勉強啊，這才幾天，你之前受的可是槍傷啊。”
“沒關系的。”四月倒是很坦然地解開一個紐扣，把包着繃帶的部位給顧千言看：“我是類人犬，治愈能力比人類要強很多。”
“這樣啊。”實際上，從它受過槍傷沒幾天就能像這樣沒什麽負擔地在外行走來看，應該是真的。
四月環顧了周圍，發現少了百香之後，神色馬上凝重起來：“百香呢？難道......”
三名人類同時低下了頭，看到這個狀态，四月的心裏已經知道答案了，它的尾巴随之下垂。
“抱歉......”馬一淳說道：“一切發生得太快，那個球又是透明的，我們班當時在上體育課，其他同學都不在那個球的範圍，但百香身體不舒服，正好在教室裏休息，她的位置......”
“我知道了。”不用馬一淳再多說，四月也清楚發生了什麽：“我也是在電視上看到學校出事，才趕過來的。我就是擔心這種事情的發生，可沒想到，還是晚了。”
“你現在的身體狀況真的可以參與戰鬥嗎？”一淳有些擔憂地問道。
“沒問題，我明天就能痊愈了。謝謝你的關心，一淳。”
剛和一淳認識的時候，四月能察覺出，這個男孩對自己不是那麽友善。可能他就是慢熱的性格吧，現在，四月可以肯定，他們已經是可以相互信任的朋友了。
見到有英雄隊員和平民聊了起來，警員便走過來，催促幾個學生快點去避難。
“孩子們，請馬上進入地鐵。”
“我是英雄隊的一員，現在就歸隊。”馬一淳說道，同時和程俊安以及顧千言拉開了距離。
“你是嗎？”警員有點不敢相信，眼前的少年，明明就是個十多歲出頭的孩子。
面對對方略帶挑釁的眼神，馬一淳也沒多做解釋，他擡起手，掌心面向那名警員。警員因為視線被遮擋，下意識地想歪頭，卻發現那只擋着自己視野的手突然消失了。
而消失的，只有手。
的确，是超能力者。——警員不再多說什麽，馬一淳和四月向程家兄弟告別，在臨行前，馬一淳對顧千言說：“靜候佳音。”
這話他只對這個聰明的學長說，因為他大概知道，這兩個人，很快就會成為自己的同行。
千言默默地點頭，送走了四月和一淳。
但他和程俊安并沒有前往地下鐵避難，兄弟二人壓低身形，仗着自己是青少年，身高比成年人矮小，便混跡在人群裏，悄悄地離開避難隊伍。
在拉着程俊安躲進一家便利店之後，顧千言這才松開手。兩個人藏在了貨架後面，程俊安順手牽羊打開一瓶汽水，喝了一口，抹了抹嘴巴，說道：
“得想個法子回到學校去。”
“別傻了，那周圍全是軍人，你一現身，他們就會請你離開，被逮到一次，想再去可就沒這麽容易了。他們可不會再把我們送回避難所，而是直接拘留。”
見程俊安還是有些不服氣，顧千言嘆了口氣，然後用手指彈了一下他的頭，問道：“再說了，你有辦法進入那個球體嗎？”
“......”程俊安無言，他鼓着嘴巴，生悶氣。千言被他這幅又怪又可愛的模樣逗樂了，百香被抓所導致的糟糕心情總算是有所好轉。
“俊安哥哥，你再想想，我們現在，到底能做什麽？”
聽到對方這近乎于安撫般的語氣，程俊安知道自己急了，失去了正常的思考能力，他深吸一口氣，然後，他的腦海裏回憶起了顧千言之前說過的一句話。
“你之前在被警員請離現場的時候，有說過賭一把，這是什麽意思？”
千言的嘴角微微上揚，果然，俊安是能會到自已意的。
“我們倆都是合格者，我們可以成為超能力者。”顧千言說道：“我賭的就是，我們的超能力，能破解那個屏障。”
俊安馬上了然，可同時又覺得不安，畢竟馬一淳的例子就在那裏，雖然他成為了超能力者，但每個人的超能力是随機的，而且不一定就适用于戰鬥，一淳就表現出對自己能力的不滿，可一旦成為了超能力者，能力就固定了，不接受也得接受。
千言是何等地心細，他和程俊安一同長大，對方一個小小的表情變化他就能察覺到這位義兄的心境，此時，俊安的擔憂自然也逃不過他的雙眼。
“沒什麽可猶豫的，俊安哥哥。”他面色凝重：“畢竟，我們只是初中生，這是眼前能走捷徑變強的唯一方法了。”
因為交通已經停擺，程俊安和顧千言只能步行前往沃克公司。兩個人都沒吃午飯，雖然有點對不起店家，但現在情況特殊，他們只能私自吃了一些超市裏的飯團和水。
在離開商店之前，顧千言看到，自家義兄掏出手機，自覺地掃了二維碼，把兩人吃飯的錢轉給了店家。
“這種時候你還這麽有原則呢，俊安哥哥。”顧千言笑道，俊安看到他這張好看的臉，微微有些臉紅，他別開眼神，小聲解釋道：“人家賺點錢也不容易。”
“可是俊安哥哥，我們也是窮人家的孩子啊。”雖然千言不會反對俊安遵守社會尊則，可一想到他自己小小年紀就為了家裏省吃儉用，他心裏就覺得過意不去。
程俊安摸了摸千言的頭發，寵溺道：
“要是家裏真沒錢了，我可以去偷去搶，也不會讓你們忍饑挨餓。但既然沒到那個地步，就要遵守法律道德，不然，哪怕有再多的理由，社會也不會容納我們。”
“俊安啊。”千言這次沒有喊他哥哥，看着這個初步成長為青年模樣的男孩，他搖頭苦笑道：“你只是大我一歲，而不是十歲，不要給自己增加這麽多的包袱。”
“好好好~”程俊安邊說着，便走出超市，他四下觀望了一下，确認沒有別人，才放心地招呼顧千言出來。
會使用這樣的語氣，說明他還是把自己當小孩和弟弟。
顧千言的笑意越發苦澀，想要變得比現在強大，為此不惜走捷徑，而他的動力，并非只是救出百香。
也許強大了，就能和這個人平起平坐了。
兩個人步入街道，城裏比起之前全城戒嚴的時候更加冷清了，不光是街道上沒什麽人，連住在家裏的老百姓也被撤離。連平時隐約能聽到的說話聲也沒有了，世界空曠得像是經歷過了一場末日，只有零稀的鳥叫聲在提醒他們，這裏還是現實世界，除了他們還有別的活物。
以前從俊安的住處到沃克公司，光是坐車也要将近一個小時，走路則更慢。兄弟二人中途掃碼，騎共享單車前進，以提升前進速度，不然他們真的會把一整天都消耗在路上。
随着兩個人逐漸遠離事發地，人煙也多了起來。看來這次的事件并沒有造成全城戒嚴，只是區域封鎖，這一代公交還未停運，已經騎車到累的兩個少年果斷選擇坐車。
就這麽折騰了足足有兩個小時，他們才總算抵達了沃克公司。
公司門口的前臺已經認識這兩個小夥子了，一看到他們，那名小姐姐就露出了微笑。
“你們來啦！”前臺小姐笑道：“是不是回心轉意，想要成為超能力者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