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唯一的血親
第三十一章唯一的血親
肚子好痛。
百香捂着肚子,明明都第二天了,怎麽還會痛?
她用手擦掉了額頭的汗水。
唉,當女生真麻煩。
她趴在課桌上,閉上眼,強迫自己睡一會。窗外傳來了同學們在體育課上打鬧的聲音,帶着午間的煙塵味,歡鬧的笑聲讓她感覺舒服了很多,疼痛的感覺緩解了不少。
在陷入睡眠之前,她突然感覺,外面的聲音不太對勁。
有女生,在尖叫,和哭泣。
怎麽了?
百香捂着肚子起身,挪動到窗邊。在看到教學樓外的東西時,她震驚了。
這是應該存在于現實裏的東西嗎?
她所在的教學樓外,是一個透明的球體,之所以能分辨出是球體,是因為它的邊緣會反光,就像是玻璃一樣。從球體的弧度來看,她,身處球內。
一種不祥的預感在她的內心蔓延開來,她感覺,自己可能被關起來了。
“叮叮叮——”
她的手機響起。
百香從裙子的口袋裏拿出手機,屏幕顯示,是程俊安打來的。
她接通了電話。
“百香!你是不是在那個球內?!”程俊安開門見山地問道。
“嗯。”
“快出來!!”程俊安的語氣很焦急:“快,我們在花圃那邊彙合!”
“好的。”雖然肚子還微微作痛,但強烈不詳的感覺驅使着百香前進,急切地想要和家人相見。她扶着桌椅,離開了教室,艱難下樓。
走下樓梯,順着熟悉地道路來到校園的花圃地帶,在路的盡頭,她看到了早已等待多時的哥哥們和馬一淳。
兩波人見到了彼此,都放心了不少,程百香看到自己的哥哥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然而,就在此時。
“砰!——”
百香和俊安同時撞到了什麽東西,百香趴在地上,腹痛越發嚴重,使她難以起身。
“好痛。”程俊安摸着被撞疼的額頭,他看到自己的妹妹近在眼前,然而伸出手,卻只能摸到一個看不見的牆。
“這是?”他退後半步,往上看去。
“是球的邊緣。”顧千言說道,他皺着眉頭:“它停止擴大了。奇怪,剛才這個球在擴大的時候,它應該是無形的。不然百香不會被圈在裏面。”
他摸了摸眼前的透明牆:“現在,它不是了。”
程俊安站起身,他稍稍退後一步,然後使出相當大的力氣去砸這個球體。
這個球紋絲不動,取而代之地是手臂的痛感。
千言的做法更聰明一些,他随手舉起一旁的鐵皮垃圾桶,用力地砸打這個看不見的牆體。俊安也轉為用身體直接去撞。
“不行......無論怎麽做,都傷不了它分毫。”顧千言說道:“這東西,與其說是球體,不如說是屏障。”
“肯定是某個超能力者幹的!”程俊安咬着牙,摩拳擦掌道:“這個該死的沃克公司,完全不考慮後果就把這麽多人變成超能力者,結果呢!一個個都是危險分子!”
一旁的馬一淳聽到這話,多少有些不悅,但他沒多說話,因為他的心思也在百香身上,這女孩怎麽了,臉色怎麽這麽蒼白?
見衆人暫時陷入沉默,顧千言及時轉移話題,他說道:“俊安,別這麽說,既然這是超能力,那最終還是要尋求沃克公司的幫助的,畢竟能對付超能力的,也只有超能力本身。我們聯系沃克公司吧,也許他們能想出辦法把這個球破壞掉。”
“我去聯系。”馬一淳給自己找了臺階下,他拿出手機,給自己的小隊打去電話。
而程俊安則隔着屏障,關切地問百香:
“你肚子還疼嗎?”
“唔,好些了。”程百香面無血色地說道。
程俊安意識到這個牆可能一時半會不會消失了,他要确保自己能及時知道在裏面的妹妹的情況。
“有帶充電器嗎?”
“有帶插頭。”
“好,你保持手機處于有電量的狀态,好随時和我們聯系上。”
“嗯。”百香點了點頭,見她看起來太虛弱了,俊安柔聲勸說道:
“吃過午飯了嗎?要不,你先去吃飯吧,餓着肚子什麽也做不了。先回到教室吧......”程俊安話說到一半,就見到遠處走來了兩個人。
一開始,他以為那是學校裏的老師,因為從身高上,對方是成年人。但走近了之後,他就察覺到不對勁了。
他們,穿着迷彩服,手裏拿着槍支。
“百香!快躲起來!!”程俊安對妹妹說道,然而,已經晚了。
“你們幾個,不許動!”對方已經把武器指向了幾個小孩,然而等走進了,那個恐怖分子就笑了。
“看來,能帶走的,就只有這個小姑娘了。”那個人說着,一把抓住了百香。
“什麽!!”程俊安敲着透明的球體,大喊道:“你們是什麽人!!不許碰我妹妹!”
然而那個人只是拽着程百香的頭發,笑道:“小子,你盡管叫吧,你運氣好,也許也不好,如果你在這個球體內,我們就帶你一起走了,不過現在,你滾吧,反正我們也抓不到你。”
“你說什麽!”程俊安皺着眉頭,他們抓不到自己,難道,這個球體,他們也無法突破嗎?那麽,是誰設置的?
“哥哥!”百香被拽着頭發,那兩個人像對待動物一樣拖拽着她離開。
在遠離親人的時候,百香用自己最後殘存的意識,順手悄悄地把手機丢在了花圃裏,她知道,這些人可能會把它拿走。
程俊安無助地敲着球的外殼,直到百香被完全帶離視野,他跪坐在地上頭靠着那堵牆。
他再一次,感受到了絕望。
他已經失去了爸爸和媽媽了,現在,連唯一的妹妹也要被奪走嗎?
怎麽辦?為什麽?會發生這種事。
“砰!”顧千言狠狠地砸了一下球的外殼,他看着哭喪着臉地程俊安,神色堅定地說道:“俊安,現在,我們只有賭一把了。”
“你想幹什麽?”馬一淳還是第一次見他露出這種表情,和平時那副溫文爾雅的樣子判若兩人。
“作為普通的初中生,我們倆是絕對救不了百香的。”
程俊安猛地擡起頭,瞪着自己的這個無血緣關系的兄弟,幾秒後,他喃喃道:“千言,你的意思是......”
“找到了!在這裏!”
俊安話未說完,就被幾個男人的聲音打斷了,三個孩子回頭看去,見到來人都穿着警服,他們的頓時安心不少。
“孩子們,別擔心。”為首的警隊隊員和顏悅色道:“我們會帶你們去避難的。”
他一邊說着,一邊将跪在地上的程俊安扶起身,拉着他的手,就往回走。
“等等!”程俊安反手拉住警隊隊員,請求道:“我妹妹被關在裏面了,請你們救救她!”
“這......”幾名警隊隊員相互對視了一眼,其中一個以微乎其微地角度搖了搖頭,其他人也了然。
“小朋友,真的很抱歉,這是超能力者做出來的屏障,我們也只是一般片警,我的配槍無法傷及這個球分毫。不過,你放心,這一次是軍隊、地方警務和英雄隊三方合作救援被俘的老百姓,有英雄隊的超能力,打破這個球形屏障不在話下。”
“是呀。”那名警隊隊員的同伴附和道:“你們繼續呆在這裏很危險,萬一使用熱武器破壁,很有可能會傷及無辜,請讓我們帶你們去避難所吧。”
話已至此,顧千言用胳膊戳了戳程俊安,後者這才從難過的情緒中找回了一些理智。他輕微掃了一眼警隊隊員們的配槍。
雖然他很想甩來這些人,自己想辦法去救出妹妹,但他的理性則告訴他,這是自不量力,而且會給本來準備救援俘虜的人造成麻煩。
“我們跟你們走,麻煩叔叔帶路了。”
警隊的隊員們這才露出放心的笑容,而站在一旁的顧千言則十分欣慰。
經過之前山洞亂拍火藥的事件後,程俊安真的成長了不少。這個少年本來就比同齡人壯實強壯,又會散打和狩獵,唯一的缺陷就是沖動,而一旦克服這點後,俊安就會變得可靠得驚人。
孩子們跟着警隊隊員離開校園,來到了校門口。這裏聚集着不少被營救出來的學生,一些家住附近的孩子,他們的家長在看到有大量警車在街上行駛,加上這個難以忽視的巨大球體,他們也明白學校可能出了什麽事故,也紛紛趕來把自家小孩接走。
一些家長順利領到了孩子,便很樂意接納警方的意見去避難,而另一些沒見到孩子的家長,則堅決地守在校門口,不肯離開。
“我們不走!我們得見到孩子!”
面對警方苦心勸解,家長們就是不為所動。
除了不肯離散地家長,校門口還有一群舉着攝像機和話筒,做現場直播的記者。一見到又有小孩被救出,他們就像聞到腥味的禿鹫,一股腦地蜂擁而至。
“警察先生,請問還有多少人被困在裏面?”
“我們也不知道。”一名警員答道。
“你們怎麽可以不知道!你們的職責是保護市民啊!”那名記者一邊咄咄逼人地把話筒伸到警員嘴邊,一邊讓出身位,好讓攝影師把鏡頭對準警員。
“別拍了,這裏不安全,請你們盡快去避難所!”另一名警員站出來說道。
“家長們不走,我們也不走!”記者斷然拒絕,同時質問道:“你們連被困人數都不知道,究竟在幹嘛?”
“他們在忙着救人,并沒有空閑統計人數。”顧千言突然說道,見攝影機馬上對向了自己,他只是稍稍怯場了一秒,然後又果斷地說道:“只要配合附近街道辦事處算清被救出來的市民數量,不就自然知道被困人員數量了嗎?大家都去避難,反而能更快統計人數。”
“你是誰?這所學校的學生嗎?”記者問道。
見他态度逼人,程俊安一個箭步走到顧千言前面,擋下了記者的話筒,但沒說話,只是瞪着他。
警員們見狀,趕緊解圍:“好啦,記者先生,你們做個表率,先去避難吧,這個少年的話很有道理,請盡快前往安全的場所,免得給我們的工作添亂。”
在警員們的勸說之下,大部分家長也只得離開學校附近。
除了家長和學生,附近居民樓的市民也來到了街道上,在交警的指揮下,有序撤離。
混入人群之後,程俊安這才稍稍放松神經,他看向顧千言,說道:“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你主動去和別人起争執。”
“千言平時很溫和?”馬一淳的記憶裏,這家夥也發過火,雖然态度友善,但說的話卻常常一針見血。他對千言的印象,就是這個漂亮的學長有點笑面虎。
“這些記者為了流量不惜給警方添亂,故意問有指向性的話,給警方設陷。”
“這倒是真的。”程俊安和馬一淳也看得出來。
“我看不慣怼兩句,有什麽問題嗎?”
另外兩個少年都能從顧千言的話裏聽出明顯的火藥味,他們馬上擺手:
“沒問題沒問題,怼的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