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花錢的第四五天

第45章 花錢的第四五天

◎兄友弟恭。◎

霍子瑜的神色微閃, 指尖開始發麻。

霍景州的這個行為實在太過突然,讓所有還沒反應過來的人都感到措手不及,包括沈萱萱也是。

霍景州在圈內向來以冷淡出了名, 很少有人會在他的臉上看到除了面無表情之外的表情,也更不可能等到他外洩情緒的一天,而今天……

帶着熾熱的如同一團火的瘋狂,雙唇在上面碾磨碾壓,沈萱萱被他狠狠按壓着背, 男人緊實有力的臂膀将她囚制得很緊。

直到沈萱萱輕輕的在他的唇邊咬了一小口, 這次不像上次一樣會有血腥味, 沈萱萱刻意收斂了一下力度, 沒能将傷口咬破。

霍景州終于舍得放開她, 他微垂着腦袋, 濃黑的發絲遮住了低垂的眉眼, 旁人看不出他目前是什麽樣的表情。

幾個女人全都噤了聲, 悄悄在打量沈萱萱, 怎麽都不會想到這次的出行, 霍景州居然會把他的太太也帶在身邊。

曾有新聞媒體報道過, 說他們兩個人的感情早就破裂,霍景州為了不回到那個有他太太在的家, 連軸轉一般為自己安排了整整幾個月都回不到一次家的行程。

那麽在這位霍家太太的身邊站着的年輕男人,難道就是霍景州傳聞中的那個弟弟?

沈萱萱受着衆人驚詫的打量, 尤其是在看到虞檀也露出一臉驚訝表情的望着她, 她更是笑了笑,保持着一種職業一般的微笑。

“接你回去, 走吧。”

然後她不為所動地看了一眼圍在霍景州身邊的莺莺燕燕們, 唇角輕勾, 笑容更深。

幾個女人的臉上一陣熱辣滾燙。

就在之前,她們也和其餘的看熱鬧的群衆一樣,統統都以為這個突然往霍景州身邊走來的女人,是想靠美色上位的女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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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是她們心思污濁了,以為人人都和她們一樣。

畢竟誰都不會想到霍景州的太太也會親自光臨本次的酒會。

而她們居然就當着霍景州妻子的面,企圖勾引她的老公。

一想到這種尴尬到無地自容的事情,幾個人的臉色都不同程度的如死灰般慘淡。

再次打量了一眼沈萱萱,又一次被她的美貌震懾。

關于霍景州和他妻子的傳聞實在太多,衆說紛纭,其中還有一條是說霍景州的妻子長得并不好看,兩個人是商業聯姻,所以霍景州對他的妻子感情非常冷淡。

如今一看,這種低劣的謠言已經不攻自破,甚至,幾人心中都不由得發出感慨。

難怪霍景州根本看不上別人,因為他的老婆長相如此出衆,膚白貌美,人間富貴,是用語言都無法來形容的美豔。

在娛樂圈以美豔著稱的虞檀,站在她的身邊,都立即被她出衆的氣質和絕塵的外貌無情碾壓。

什麽才是真正的明豔動人?這才是!

而她們這些自我感覺良好的人,平時不乏數目衆多的追求者,但是和沈萱萱一比,根本就拿不出任何的優勢來和她進行對比。

霍景州的妻子剛剛還對着她們笑了,明知她們昭然若揭的心思,卻也不叱問,也不多言。僅僅是一個笑容,就能讓她們羞愧難當,不敢再輕易靠近。

可能這就是正宮的氣場。

沈萱萱的那個笑就好像在告訴她們,她根本不介意她們,也完全沒拿她們當回事。

因為她根本就不屑于使用她們這樣的手段,而她們無論用什麽樣卑劣的手段,也根本無法從她的身邊搶走霍景州。

所有的謠言在頃刻之間分崩瓦解。

幾個女人的臉色不約而同的變得更加難看,沈萱萱長得這麽驚豔,不難想象會有多少男人會趨之若鹜追在她的身後,倒進她的石榴裙下。

所以她真的根本就不需要用像是她們這樣的卑劣的手段來接近霍景州,只要一個眼神,一個微笑,就有可能讓一個男人對她意亂情迷。

首富也是個男人,不是不會為美色所動,而是她們這些人的美色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也是,霍景州的家裏金屋藏嬌了一個這麽漂亮的老婆,眼光早就被養刁了,怎麽可能會輕易看上她們這些比不過他老婆長相的人呢?

就連虞檀都露出了短暫的驚訝。

雖然她的面色很快恢複如常,但腦海裏一直處于震驚狀态。

在來之前,虞檀也做過一些有關霍景州的功課。

雖然那些傳聞不一定都是真的,但有時候有些消息也不是空穴來風。就好比娛樂圈裏的有些預告看起來很假,沒準就是真的。

既然有這麽多的人都在傳霍景州和他的太太之間感情不和,說他的太太長相不好,虞檀一直在想,霍景州能娶的妻子究竟得長得有多醜,不然霍景州能夠溜得比誰都快,一年時間都回不到家幾次。

怎麽也沒想到,沈萱萱居然這麽的漂亮,連一直自視甚高的她,都感到震撼和奪目的漂亮。

在沈萱萱的面前,虞檀向來引以為傲的明豔動人的光環,瞬間就被比了下去。

嬌豔明麗,貴雅大方的女人只需輕輕一笑,就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成為全場萬受矚目的焦點。

而她瞬間就頹白黯淡了下去,站在沈萱萱的身邊,自動淪為了一個襯托她美貌的背景板。

這對于一直被粉絲們捧着,被營銷號誇着以美豔著稱的虞檀來說,是一個無法承受且去忍受的打擊。

……

——接你回去。

沈萱萱說的溫柔親和,聽進旁人的耳裏要好一番羨慕他們夫妻兩人的感情,但只有霍景州知道,沈萱萱的這個聲音乍一聽是在對他關懷備至,其實根本像是陌生人的客套。

霍景州的喉口又開始振動了,直到身邊有人架住他的腋下扶了一把,一直以來都巋然不動如山的霍景州才流露出了真正的醉意。

霍子瑜輕笑了一聲,眼底淬了一團寒冰一般看着眼前的這些女人。

這些女人安的什麽心思,不管是誰都能看穿,霍子瑜平日裏也經常會遇到這種一聽說他是霍家二少,就想要伺機接近他,抓住機會嫁入豪門的女人。

他都時常遭遇這樣的事情,更不用說在外人眼中是天之驕子一般的人物的霍景州,會有多少想要攀附權貴的女人為了獲得想要的權利、財富、地位,從而不惜用盡手段也要接近他。

世人只看到嫁給霍景州以後獲得的利益,為對方帶來的好處,對于沈萱萱這樣的存在,又羨慕又嫉妒。

那些針對她的惡意便不斷發酵。

就連當初的他也是,認為沈萱萱是和那些女人一樣,耍了一些小心思才能成功得到霍景州。

他們只看到了她表面的光鮮亮麗,只看到了她即可獲得的利益,卻沒有看到她在背後背負的一切,那些無端的惡意,那些肆意的謾罵和嘲諷。

霍子瑜以為有些女人在得知霍景州結婚的消息以後,會有所收斂,但對于有些人來說,機會擺在眼前,比起臉面和尊嚴,她們可以為達目的抛開一切。

霍景州就是她們往上攀爬的棋子,是她們想要獲得虛榮的一種渠道和捷徑。

霍子瑜冷傲的眼神注視着她們,忽然淩厲的一笑:“你們知道你們剛才的樣子有多麽醜陋嗎,想要借此上位嫁入豪門,我覺得你們再修煉三百年也不夠格。”

當看到虞檀的時候,他竟然沒能認出她是誰來,直直的無視過去。

幾個女人本來就已經無地自容,被霍子瑜這麽一說,更加的感到難堪,馬上臉色灰敗,落荒而逃一般的匆匆離開霍景州的身邊。

終于清靜了不少,霍子瑜來此的目的倒不是想要砸場子,但他也是第一次看到他的哥哥居然喝了這麽多的酒。

都已經醉得這麽厲害了,還能保持剛才的形象,其卓越的定力也真是讓人驚嘆。

霍子瑜不免挑眉輕笑:“這邊酒會的主辦人是誰?”

趙懷德剛才就一直待在他們身邊不遠處,這會兒聽到有人在問起主辦人是誰,馬上站出來主動說。

“是我。”

“你好你好,我是趙懷德,也是這次酒會的舉辦人。”

趙懷德剛剛自報家門完畢,還沒說上多餘的一句話,衣領就已經被人從正面給拎了起來。

霍子瑜一邊扶着明顯已經有醉意的霍景州,一邊拎着趙懷德。他眉眼鋒銳,如鷹隼一般,看起來十分的不好惹。

“你沒看到我哥他已經喝醉了嗎?”

“還敢給他灌這麽多的酒。”

他的眉梢輕輕一挑,一字一句的:“出了什麽事情,你這個主辦人擔得起責任嗎?”

趙懷德立即啞口無言。

難怪眼前的這個人和霍總有七八分相像,原來真的是他如假包換的親弟弟!

業內也有傳聞過霍景州有一個相差好幾歲的弟弟,但是他的弟弟目前為止還沒有能接管家業,至少圈內人士很少見過他弟弟的廬山真面目,比網絡上幾乎查不到什麽霍景州高清怼臉照的情況還要神秘。

今天一見,果然非同凡響,趙懷德快被吓到噤聲。

他也不是故意想要讓霍總喝上這麽多的酒,雖然他是有想過派他的侄女和霍景州産生什麽關系,但最後不是什麽也沒發生嗎?

趙懷德不敢得罪這位全身充滿濃烈氣息的危險人物,現在就像是要趕緊送走瘟神一樣,要把霍子瑜給請出去,只能讓他們暫且将霍景州給帶走。

趙懷德忙不疊給霍子瑜打招呼:“真的不好意思,霍二少,真的真的非常的不好意思,是我這次的酒會招待不周,讓霍先生蒙受了這樣難受的情況。”

“我有讓你解釋嗎?”霍子瑜眼中的狠戾更加濃烈,馬上将他的衣領丢出去。

趙懷德一個踉跄,竟然順勢栽倒在地。

霍子瑜居高臨下看着他,沒有多餘的說辭,眼底冰冷狠厲,和沈萱萱一起将霍景州帶走。

這樣的一幕,也落進了已經被打擊得一動不動的虞檀眼裏。

今天算是她最一帆風順的人生篇章裏,最為失敗慘淡的一幕。

于她來說,是一種最大的屈辱。

自霍景州跟随他的妻子和弟弟離開以後,整個安靜沉默的會場忽然又熱議了起來。

從今以後,就開始有了霍景州對他的這個太太非常的寵愛有加,就連出差在外都舍不得将這麽美的老婆一個人獨自留在家裏,走到哪都要帶在身邊如膠似漆,就連霍景州的親弟弟都非常認可這個嫂子,随時保駕護航的傳聞。

作為酒會主辦人的趙懷德捏了一把汗,他在宴請霍景州之前,哪裏知道霍景州居然是這麽一個愛妻人設?

倘若一早知道的話,他也絕對不敢動那種壞心思。

……

趁着夜色,由霍子瑜扶着霍景州,沈萱萱在前面開路,三個人在十分鐘後重新回到停車坪上的豪車裏。

霍景州已經醉到快要站不穩的地步,他的身形很高,盡管身為弟弟的霍子瑜在身材身高方面并不亞于他,但想辦法将他帶回車上也費了好大一番勁。

無法将霍景州一個人放在副駕不過問,霍子瑜在開車的過程中,根本無暇分心去照顧霍景州。

所以這個照顧的任務,只能由霍景州的妻子,也就是——

他靜靜地看了一眼沈萱萱,心頭莫名的微微一顫,不經意之間回想起在廊道裏撞見霍景州的時候,霍景州将沈萱萱的手腕拉住,強行又霸道的将她帶入房間之內。

從一門之隔的地方傳來他們兩人呼吸纏綿的聲音,刺耳到令人不想再在那個廊道內繼續待着。

他第一時間離開了酒店。但是那個聲音,卻始終萦繞在耳邊沒有消散。

薄唇緊抿了片刻,在沈萱萱根本無所覺的情況下,霍子瑜單手漸漸的緊握成拳。

最終還是冷笑一聲,眼神傲慢的将霍景州“丢”到坐在後排的沈萱萱的身邊。

屬于霍景州的腦袋瞬間歪倒在她的側頸,微熱的氣息從他的口鼻處而出,噴薄在她的脖頸上。

沈萱萱沉默地看着這一切,臉容逐漸歸于平寂。

明明已經做好了完全準備,所以說,為什麽最後還會變成這樣?

霍景州看起來是真的喝了不少酒,整個人幾乎已經神志不清,快要歪倒在她的身上。

沈萱萱記得霍景州在離開帝豪,前往香榭麗爾這邊前,也在酒店房間裏飲用過不少紅酒。

幾種不同的酒夾雜在一起,後勁十分大,這也是她第一次見到霍景州喝醉酒的樣子,以前的他總是張弛有度,收放自如,知道什麽時候該做什麽事,總是以一副清醒淡然的姿态淡看這個人世間。

趁着霍子瑜還沒坐進主駕,沈萱萱的身形一動,忽然笑着對前方說:“我來開車,你來照顧你哥。”

霍子瑜莫名一怔,緩緩回頭看着她的目光,沈萱萱的模樣不像是在說玩笑話。

她姿态優雅翩跹地走到他的身邊,從他身邊徑直拉開車門,也不等霍子瑜有其他的反應,沈萱萱已經成功進入主駕,一副随時蓄勢待發的姿态。

“喏。”一只修長白皙的手臂輕擱在車門上,她回頭,笑容惬意,特別的慵懶性感,“記得照顧好你哥。”

市區之內限速40碼,沈萱萱的車速并不快,然而喝了太多酒的霍景州,許是狀态不佳,車在開到半路的時候,他便因為醉酒而吐了霍子瑜一身。

不敢嫌他哥髒,但是确實身上非常髒的霍子瑜,臉色都慢慢變得陰沉難看。

本來已經做好了有可能在前面看到他們兩人身體相擁,耳鬓厮磨之類的畫面,卻沒想到臨時會變換了一個人。

一種說不出的滋味在心頭湧現,霍子瑜的面容頓時由原先的陰沉緊繃,慢慢松緩下來。

他霍地擡頭凝視着前方依然在淡定開車的沈萱萱,在想着她是否早有預料霍景州很可能吐人一身,所以才把這個“苦差”交給他來做嗎?

一種莫名的煩躁感再次重新湧上心頭,霍子瑜的指尖微麻。

等來到帝豪國際大酒店,依然是由霍子瑜架着已經不省人事的霍景州在走。

經過廊道的時候,住在對面的那個房門霍然被打開,從縫隙裏露出一張俊美潋滟的面孔。

年輕的男人似乎等待很久,連一雙眼睛都帶着和煦而溫暖的笑意,氣質溫和謙遜,聲音也低沉悅耳,幾乎叫人說不出任何一句可以拒絕他的話。

“沈小姐,您回來了?需要幫忙嗎?”

忙倒是不用幫,如果她一個人在這個酒店,而霍子瑜已經提前回到龍城的話,沈萱萱很有可能就會找一個幫手來幫助一下。

現在的話,還有什麽比可以組成“兄友弟恭”這個詞彙的親弟弟來幫忙的更合适的人選呢?

沈萱萱笑容婉轉,簡單推拒:“有霍子瑜在。”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莫名讓身後正架着霍景州走的霍子瑜,內心微微一動。

可在下一個瞬間,霍子瑜暗藏濃厚危險氣息的眼神,已經對視向門內那個正試圖繼續和沈萱萱搭話的男人。

蘇高旻也是第一次見到沈萱萱口中的這位丈夫,看不清大致的長相,腦袋微垂耷拉在霍子瑜的肩膀上。

漆黑濃密的發近乎遮住了他的眉眼,身量極高,身材很好,不比他們這些體重受到公司嚴格管控的明星要差。

饒是蘇高旻想要再仔細一點,借着角度看清對方的臉,因為不能做的太過明顯,最後仍然沒有能清楚沈萱萱的這個老公究竟長得什麽模樣。

霍子瑜的長相在這,可以想象親哥也不會太差。

蘇高旻輕抿了唇角,嘴唇的微笑不減分毫,很快他便發現霍氏兄弟的身上都有嘔吐物的痕跡,蘇高旻借此機會想要前來幫忙:“要不還是我來吧?你家弟弟的衣服已經髒了,現在最好先去沖一個澡,換一身幹淨的衣服。”

——你家弟弟。

客氣禮貌的談話,卻飽含着并不簡單的內容。

霍子瑜的神色微動,眼底陰冷桀骜:“怎麽能讓一個堂堂的大明星做這種事情呢?”

但蘇高旻似乎沒有聽到他在說什麽,已經從門內探出身材高挑的身體,他溫和的眉眼總是帶着恰如其分的微笑,就像是從來不會生氣,也不會擁有感到傷心難過的時刻。

他的手指修長白皙,指骨纖細,人看起來很是清瘦,但是突然架在霍景州身上,有一種令人難以忽視的力量感。

幾乎在剎那之間,就将霍景州從完全沒有料到他會這麽做的霍子瑜的身邊帶了過來。

霍景州的身體搖搖晃晃,剛架在蘇高旻肩膀上的那一刻,眼睛就因這異常的抖動迷離地睜開了一條線。

廊道裏的燈光炫目,兩人的視線彼此落進對方的眼底。

一個帶着溫和謙遜的笑,一個帶着冷淡疏離的打量。

蘇高旻終于看清了沈萱萱的丈夫長什麽模樣,甚至,他好像對這個男人有一點點可疑的印象?

霍子瑜的腳步沉沉,沒想到這個大明星會采取這麽蠻橫霸道的舉動,完全和他對外的形象不一樣。

已經錯失了從他的手中搶回親哥的機會,霍子瑜冷笑着說:“你的粉絲們都知道你是這麽一個蠻不講理的人嗎?”

蘇高旻卻沒理他的這句話,而是聲音溫柔地建議着:“我認為你現在回去洗個澡比較好,畢竟這樣的味道可能我能夠忍受,但是我想你的嫂子未必能夠忍受。”

果然,在聽到這句話後的霍子瑜,臉色頓時一僵,眉眼中的陰冷越來越濃。

他忽而一笑,氣息很冷:“我先去換身衣服。”

随後,霍子瑜湊近着警告他:“有我哥在,你別想耍什麽小花招。”

蘇高旻微微笑。

親眼看着霍子瑜掏出房卡,果然率先回到沈萱萱隔壁的房間裏,生怕他們會突然跑開一樣,連房門都不曾關掉。

蘇高旻的笑容更加深了。

但凡牽扯到沈萱萱的事,蘇高旻已經發現霍子瑜就會變得有些不能自已。

随後,蘇高旻親自關照着神志不清的霍景州,微笑着問沈萱萱:“送回房間可以嗎?”

如果可以的話,他其實真的不想将霍景州送回到沈萱萱的房間。

霍子瑜說的沒錯,他根本就不像旁人眼中看起來的那麽爛好人,之所以這麽做,也是為了能看到沈萱萱的老公究竟長什麽樣。

老實說,他有點嫉妒,一個男人得優秀到什麽程度,才能有幸娶到像沈萱萱這麽好的妻子?

蘇高旻毫不吝啬表達自己的贊美:“沈小姐,您的丈夫真的很有福氣和運氣。”

“為什麽突然這麽說?”沈萱萱很是随意地看着他,她倒是不介意最後究竟是誰幫忙把霍景州運到房間中,只要不是她就行。

刷房卡的“滴滴”聲充斥在耳邊,房門打開的那個瞬間,蘇高旻的眉眼借助屋內頓時呈現的亮光,一半在明,一半在暗,側着臉,就在霍景州的身旁,微笑着看向她。

“因為能娶到你,不管是誰,都是他的三生有幸。”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蘇高旻殺我!】

【蘇高旻的這張臉真的太帥太犯規了啊,還在說這麽優美的中國話!】

【會說話就請多說一點!】

沈萱萱卻沒有像小系統那麽激動的表現,她只是極輕極輕的一笑,像是對于他的這個能夠被封為至高無上的評價感到有多麽高興。

“也許是這樣沒錯,不過并不是每一個人都懂得珍惜。因為在有的人那裏當成寶貝的人,在另一些人眼裏說不定就不值一提呢。”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的表情很平靜,平靜到好像在說和自己無關的消息一樣。

就像一個人,已經提前知道了一些難以言喻的結局,已經置身度外,無波無瀾。或者說,不再去奢想什麽。

豪門的生活,人人都很羨豔,卻不是每個人都能承受豪門生活帶來的一些一言難盡。

蘇高旻的臂膀慢慢緊繃起來,但面上不曾顯示分毫,仍然帶着那份溫文爾雅的柔和笑容。

像是最和煦的春風,輕柔拂面。

最終,邁着堅定的步伐,蘇高旻帶着霍景州跟在沈萱萱的身後,臨時進入這個沈萱萱已入住許久的房間。

其實沈萱萱不想把霍景州帶到這個房間睡下,這也就意味着她又要和霍景州共處一室,但是臨時離開房間,在外人的眼裏未免做到太過直接了一些。

沈萱萱還不想他們離婚的進展速度加快,畢竟她不想這麽快的就便宜霍景州和葉甜。

在蘇高旻放下霍景州之後,沈萱萱簡單言謝。

他默然看了她一眼,沈萱萱笑道:“謝謝蘇先生了,幫我将我的丈夫送到房間裏面。”

蘇高旻知道,這是沈萱萱的客套話,她正在下逐客令。

他也不再多留,在離開房間之前欲言又止,但最終還是什麽都沒有說。

房門被沈萱萱從內重新關上,蘇高旻一個人留在空蕩蕩的廊道裏面,頭頂的燈光依然炫目。從隔壁的房間裏突然走出一個高大的身影。

身材筆直修長的青年正站在蘇高旻的身邊,帶着滿身的桀骜不馴,那眼底是不曾将他放在眼裏的傲慢。

即使霍子瑜已經争取加快速度換取了幹淨的衣服,并順便将身上稍微擦拭了一遍,到底是來晚了一步。

面對着已然緊閉的大門,霍子瑜站在原地,面容再次逐漸陰沉。

蘇高旻笑着低垂着眼睑看向他:“很不好受吧?”

“你想說明什麽?”霍子瑜眉眼帶着孤高冷傲之色地看向他。

蘇高旻卻像是自言自語一般,不再看着他:“永遠只能身為一個家人的角色,只能尊重祝福對方,永遠都無法那麽近距離接近對方,永遠都只能默默地看着對方和自己的家人恩愛甜蜜的場景,卻無權接觸和幹涉。”

“很不好受吧?”

霍子瑜的手指微緊,等意識到的瞬間,他的身體先于大腦行動,帶着獵獵的風聲,強而有力的臂彎在揮動之下,那一個如鐵一般的拳頭已經近在咫尺,快要打在蘇高旻的臉上。

他卻仿佛感知到了這個拳頭的存在,感知到了霍子瑜下一步會怎樣做,提前預判了他的行為動機,蘇高旻的頭輕輕一歪,堪堪避開了霍子瑜的這個看似不可能躲掉的攻擊。

“上一次讓了你,是因為看在你年紀還比我小的份上。”

“但是底下,我不會再讓你了。”

一直以來都以溫和的形象面向衆人,像是一頭小綿羊一樣的蘇高旻,突然之間,那份彬彬有禮的笑容在他的臉上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蘇高旻突然變得萬分認真的神情。

他突然就不笑了,眼底幾乎沒有任何的感情。

連說出口的話也沒有任何的感情,冷冰冰的,和他之前的形象形成鮮明的對比。

“你說的沒錯,我是一個大明星,需要靠臉吃飯,所以這張臉如果被打壞了,對于我而言是一件非常麻煩的事情。”

所以他不會這麽站着任由他打,不給任何還手的餘地。

也要感謝這邊的環境暫時還沒有任何一個娛記蹲點,即使他不小心進行了正當防衛,也不會被娛樂媒體大肆報道。

“哦?是嗎?你信不信我下一次會找營銷號,将你這不為人知的一面廣而告之一下,就是不知道到時候會是一個什麽樣的結局和情況?”

霍子瑜露出了有意思的表情,他本以為這個大明星是個木頭腦袋,果然他這個人的真實內心,看起來和他的外表完全不一樣。

很有可能是個頂級腹黑。

……

一門之隔的沈萱萱,卻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麽樣的情況。

蘇高旻和霍子瑜都已經各自離開,剩下的情況就只能依靠她本人親自上陣。

盡管不太想和霍景州有肢體接觸,但情況突然,她也有不得而為之的時候。

霍景州正靜靜躺在床上,沈萱萱雖然沒有想過要和他一張床同床共眠,但是這個吐過的氣味着實令她都感到難以忍受。

她率先前往衛生間打來一盆溫水,站在床邊,一粒一粒地解着霍景州身上西裝外套的紐扣。

當解到最後一顆的時候,霍景州的眼睛忽然茫然地睜開,視線猛地停留在她的身上。

沈萱萱慢條斯理地笑着,脊背往後輕輕一靠,倚在牆邊上,一只手心輕輕搭在另外一只手臂上。

“既然已經醒了的話,就麻煩你自己處理一下身上的這些情況。”

她将毛巾擰幹,随意地放在他的身旁,似乎不打算再逗留在他的身邊,而是徑直要遠去。

看見她即将要走的背影,驀然之間,霍景州想起來在門口的時候,他看見了一張不屬于霍子瑜的臉,似乎就住在沈萱萱的對門。

霍子瑜會住在沈萱萱的隔壁,已經是他完全沒有預料的情況,不曾想到,除了霍子瑜之外,竟然還有其他的男人也住在沈萱萱的附近,而且那個男人,明顯的好像對沈萱萱有那方面的意思。

不管沈萱萱有沒有感覺出來,霍景州已經通過那短暫的一眼,查探出對方的一些企圖。

男人才最了解男人的心思。

他低垂着頭,危險而瘋狂,又歇斯底裏的那種感覺近乎席卷了全身。

沈萱萱剛邁出去的腳步忽然猛地一頓,男人緊實有力的臂膀已經環繞住她的腹部,幾乎是在一瞬間的一個行為,她的身體被他攬着腰身,一下往後仰去。

沈萱萱被摔到了床上,微一擡眼,男人陰冷張狂的氣息幾乎與另外一道身影重疊。

沈萱萱饒有興味地看着他,心裏想着,不愧是兄弟兩個人,原來向來淡然處世的霍景州瘋狂起來,也會是這樣跋扈而可怕的一面。

“我不是說過,不要再逼我了嗎?”霍景州将她死死摁在床榻上。

提前看過全書結局的沈萱萱,知道霍景州這個人原來不是一直都那麽冷淡,他也會有熱情瘋狂的一面。

只不過他以前熱情的對象,不是她。

“所以呢?”沈萱萱的兩只手臂都無法動彈,也壓根不可能是他的對手,所以她從來沒想過要從他的桎梏下逃脫,畢竟以卵擊石,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她雲淡風輕地看着他,唇角微勾起一個曼妙的弧度,似乎心情愉悅,又似乎根本不拿他的話當回事。

“我怎麽逼你了?”

她饒有興味的意思更重,輕輕笑看他,像是要等待他将會如何作答。

面對這樣的問題,霍景州一時之間怔然,沈萱萱又笑:“霍子瑜是你的弟弟,身為你的家人,也就是我的弟弟。”

就像是霍景州曾經無數次無數次和她說過的那樣。

——“葉甜是我的妹妹,我們兩個人除此之外沒有其他的關系,我希望其他人也不要用一些污糟的定義去定義我們兩人之間的關系。”

而沈萱萱說的沒錯,她确實拿霍子瑜當“弟弟”,畢竟是小她三歲的“小孩兒”,不是弟弟會是什麽呢?

霍景州的酒尚未醒,此刻說話的間隙,意識也比較混沌,只是語聲沙啞沉悶的說。

“那個蘇高旻是誰?”他從來沒有聽她說起過,才更令他難以接受。

“你說他啊。”這就更好解釋了,沈萱萱的笑意逐漸加深,看着他的眼底都透露出幾分漫不經心。

“他是我們劇組的主要演員,是出演男一號的一位明星。有關于他的資料,網上都有,你如果感興趣的話,可以去查一查。”

沈萱萱知道,按照霍景州的性格,關于蘇高旻的信息,既然他能問出來他是誰,那麽他必然肯定會在私底下去調查。

她行事光明磊落,十分坦蕩,因為正如她所言,蘇高旻确實是劇組的成員,她只是打着是他粉絲的旗號在為整部劇進行投資而已。

于整個劇組的成員們來說,她就是一個投資人。誰規定結婚以後就不能追星了?

從最一開始,她就沒有對自己已經結婚的事實進行隐瞞,不管是蘇高旻還是孟廣陽還是錢裕等人,都知道她已經有丈夫。

這都是可以在他們之中任何一個人的口中問出來的消息。

無懈可擊,滴水不漏。

這樣的解釋,根本挑不出任何的漏洞,霍景州望着她沾滿絲絲笑意的臉,一時之間竟驀然無言。

沈萱萱便趁此機會翻身起來,伴随一聲腦海裏小系統驟然叫出的“卧槽!”,沈萱萱用盡了全身所有的力氣,霍景州便在轉瞬間被她壓在了身下。

沈萱萱臂膀懸起,抵在他的上空,眼中分明有一種泾渭分明的冷淡。

她輕輕笑着,禮貌又疏離:“還有什麽要問的沒有?沒有的話,我洗洗就睡了。”

作者有話說:

謝謝“三三”投喂的地雷,啾啾=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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