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花錢的第六五天
第65章 花錢的第六五天
◎孤男寡女,同一屋檐。◎
突如其來的身影, 讓王蘊秀和正在說話的葉甜同時一愣。
誰也沒想到霍子瑜會突然出現在她們的面前。
何況,她們剛剛還在繪聲繪色形容着沈萱萱的諸多不是。
像是被現場抓包的尴尬,讓王蘊秀臉色微妙地變了。
倒是葉甜, 還沖他甜甜地叫了一聲:“子瑜哥哥。”
霍子瑜冷冷看着她。
見到小兒子過來,曾琳的臉色都沒變一下。
倒是霍子瑜的面上似乎不太好看,眼底壓着冰冷的,沒有感情的氣息。
曾琳擡頭看了他一眼,就說:“見到王阿姨還不叫人?”
霍子瑜呵笑了一聲。
前不久, 霍子瑜對她們母女兩個的冷嘲熱諷還歷歷在目。
不管是葉甜還是王蘊秀, 統統都被那令人膽寒的壓迫感, 逼得大氣不敢喘一聲。
霍子瑜已經在她們對面坐下。
他修長挺拔的身影, 如同一座随時能夠壓迫而來的巨大偉岸的山, 陰影附着在他的半邊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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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霍子瑜低着頭, 濃眉微揚, 眼神裏充滿死一般的煞氣。
他如何也想不到, 王蘊秀葉甜母女兩個能夠不要臉到這個程度, 可以在第一時間吃了虧後前, 來他的母親這裏告沈萱萱的狀。
以前他對這對母女的印象并不是特別好, 但也不至于那麽差。
與她們的交集也不深,不太了解她們真正的為人。
那時候, 他的重心更多的在于自家的大哥,居然會娶了那樣的女人。
由于偏見等問題, 霍子瑜其實也想過。
即使葉甜不算是他大哥的良配, 但至少也會比沈萱萱那個女人好。
無論是家世背景,還是從小受到的教育等等, 葉甜都勝過沈萱萱。
長時間死板而固定的标簽印象, 讓他從過去開始, 對沈萱萱的态度向來惡劣。
可随着時間的推移,慢慢的,霍子瑜發現,真正受到旁人難以想象的委屈的人,一直是沈萱萱才對。
他的指尖慢慢蜷緊。
想到葉家人的所作所為,在外面放出的風言風語。
想到沈萱萱被人當面嘲諷自己才是插足的第三者,什麽下不了蛋的母雞,已經離譜到傳到晉寧市那麽遠的地方。
霍子瑜的臉色更是一片陰翳。
他嘴角帶笑,游刃有餘中是孤冷的桀骜,卻是最無情的嘲諷,聲音輕輕,且慢慢:“王,阿,姨。”
王蘊秀喉頭微哽,先前正熱火朝天聊着的內容,此刻無論如何也不敢繼續說下去。
拿起面前一盞茶,王蘊秀稍微潤潤嗓子,才勉強對着霍子瑜的方向笑了一下:“不用客氣,都是一家人,葉甜一直都喊霍景州和霍子瑜一聲哥哥,我也一直将景州和子瑜兩個孩子當成自己的親生兒子一樣看待,叫不叫人都無所謂的。”
随即,她重新看向曾琳:“琳姐,你怎麽也不早說一聲,早知道子瑜這個孩子也會來這邊,我好早點準備好他的一份禮物。”
座上從霍子瑜的方向傳來輕蔑的一聲嗤。
王蘊秀的眼皮一跳,就聽霍子瑜不緊不慢的嗓音,對着她說:“王阿姨真是有心了,還知道要帶禮物過來送給我母親。”
“哪的話呀。”
王蘊秀忙接茬,卻是眼睛一刻不敢對着他吃人的目光,“我和琳姐兩個人都是老相識了,這麽多年的姐妹感情深着呢。自從琳姐搬到這半山腰的度假山莊裏來,我和琳姐見面的次數越來越少,都屈指可數了。我能來這一趟不容易,可不得給琳姐準備準備琳姐喜歡的東西?”
霍子瑜觑了一眼,王蘊秀準備的禮品就擺放在沙發附近,還沒被這邊的管家給收下。
包裝高檔的人參,燕窩,還有頂級制品的阿膠等等,确實花費了很大的一個手筆。
霍子瑜總算笑道:“難為王阿姨了,這麽為人着想,還知道上門要送一趟禮物,這麽多高檔的補品,怕是讓王阿姨破費不少吧?”
王蘊秀的臉色,頓時變得十分難看。
也許在外人聽來,霍子瑜的這句話完全沒有任何問題。
但是只有白天剛剛見過他,以及沈萱萱的她們母女才知道,霍子瑜這是在冷嘲熱諷她前去登門拜訪,都不知道要遵守禮儀。
從他的表情來看,甚至能聽到這麽一句話。
哦,也不是不知道要遵守禮儀,而是會看人下菜碟,挺會的啊。
王蘊秀的手指都發青發白了。
好不容易從敘舊的點上說到沈萱萱的頭上了,誰想到突然殺出個霍子瑜。
曾琳品了一口茶,慢慢問:“沒想到沈萱萱那丫頭,搞出這麽大的動靜。”
王蘊秀神色都暗淡下去,在霍子瑜的面前,她還真的不敢輕易開口。
原本已經準備好的話,頓時卡在喉嚨口。
她輕輕瞥了一眼霍子瑜。
他在一節單人沙發上,長腿輕擡交疊在一起。
明明觑着一雙帶笑的眼睛,卻眼底冷冷的沒有任何感情地打量着她們。
仿佛在說,你們繼續,還有什麽話,是我這個你當做兒子的人在場時不能說的事呢?
王蘊秀不敢開口,卻沒想到身邊的女兒一張小臉頓時慘白,眼圈更紅了一些。
她知道女兒今天白天受到的委屈,忙憐惜地看了一眼女兒。
在場所有人就聽葉甜突然聲音幹啞地說道:
“我知道子瑜哥哥一直不喜歡我們,是因為姐姐她不喜歡我們,所以子瑜哥是站在姐姐那邊的人。”
“哪怕今天白天在霍家大宅裏,子瑜哥哥也是第一時間從房間裏沖出來,站在姐姐的面前保護着姐姐。”
此話一出,曾琳品茶的動作頓住,臉色詭異的看着霍子瑜。
話內的信息實在太多。
但是曾琳已經第一時間分析出所有,無非就是在說霍子瑜在沈萱萱那邊,出現的很名不當言不順。
更關鍵的是,她的這個小兒子曾經對沈萱萱的厭惡的感情,可不比她這個做母親的少。
可是現在,從葉甜的口裏得知,她的小兒子似乎對沈萱萱的固有偏見已經改變。
他竟然開始倒戈站在沈萱萱那一面?
她這個做母親的都不知道,居然要從第三個人的口裏才能得知。
一股不言而喻的感情突然湧上心頭。
曾琳頓時感覺她這個母親做的十分失敗。
而且事實的真相,還遠不如這麽簡單。
霍子瑜為什麽會出現在沈萱萱那邊?
他們兩個人什麽時候感情變得這麽好了?
是突然上門拜訪,還是長期居住在沈萱萱那邊?
為什麽是從房間裏沖出來?
如此暧昧的場景,還被葉甜她們看到?
一瞬間,亂七八糟的問題全部湧上腦海。
曾琳最在意的問題向來是家風的問題。
葉甜知道她肯定很關心這件事情,所以主動拿這件事情開刀。
從剛剛曾琳的反應來看,她絕對不知情。
霍子瑜目前待在霍家主宅的事情,老管家并沒有和曾琳知會,這也是根據霍景州的意思。
曾琳難以接受來自小兒子的“叛變”,一直以來她都以為小兒子會和她一樣看不起沈萱萱這個女人。
“子瑜,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你怎麽會出現在沈萱萱那裏?”
當初霍子瑜從主宅裏搬出去就是為了避嫌用,當然還有另外一點,就是霍子瑜也不想看到沈萱萱。
現如今曾琳的觀點被颠覆,難以接受的同時,聲音也更加沙啞。
桀骜的眉眼帶着張揚,甚至是張狂的氣息,孤高的青年單手插兜,毫無章法又冷厲地靜靜看着他的母親,不發一詞。
曾琳的質問聲更濃:“你現在不會和沈萱萱一起住在同一屋檐下吧?”
霍子瑜沒說話。
曾琳眼底都藏着怒火:“這種事情你為什麽不早一點跟我說?為什麽要隐瞞?”
現在又回去,難道就不怕被別人說閑話嗎?
畢竟他的哥哥成日不在家裏。
和一個成年女性住在同一屋檐下,誰知道會被知情的外人傳成什麽樣?
曾琳盡量心平氣和的和他說:“你不為了你自己着想,也要為了你哥哥着想。就不怕這種事情要是被外人知道,你的哥哥在外面臉上沒有光嗎?”
什麽事情都是圍繞着霍景州在說話。
霍子瑜的唇線幾乎繃成一條筆直的線,冷眼看着他的這位母親,突然冷笑着說:“那裏也曾經是我的家,為什麽我不可以住?”
她知道這個小兒子向來乖張難以管理。
但除了工作上面的事情,曾琳第二次聽到這個小兒子膽敢如此忤逆她,頓時聲音也高了幾分。
“那裏怎麽是你的家了!那是你哥哥的家!你現在住在你哥哥的房子裏面,和你的嫂子住在一起。”
“你哥哥成天不在家,等于你和一個獨居的女性住着,你知道這在旁人的眼裏意味着什麽嗎?!”
霍子瑜靜靜地看着她,聲音帶着不容置喙的傲慢和放縱:“我不知道這意味着什麽,因為旁人的眼光如何,和我有什麽相幹。”
曾琳愣住。
這句話就是在說,他要徹徹底底的和她作對。
哪怕她都已經那麽要求他了,他勢必也要根據自己的意思,住在有沈萱萱的那個地方。
“我和她之間清清白白。”
霍子瑜眼角眉梢微揚,輕笑着看她們,“倒是你們這麽小心翼翼,反而容易落人口舌。”
曾琳知道拗不過這個小兒子。
一旦他決定做什麽事,就算是十頭牛都拉不回來,至少目前電競的事情他們一直在做拉力賽,霍子瑜從來沒有服軟的意思。
傾盡全力也要維持自己的夢想。
曾琳的語聲漸漸平和,企圖用另外一種方法說服他。
“怎麽說也是你的嫂子,就算你不為你的哥哥着想,也要為你的嫂子着想。她一個女人住在家裏,有你這麽一個男人時常走動,多不方便。
你聽媽一句勸,立即從那個家裏面搬出來,随便你回哪去,還回到你原來的那個住所也可以,總之就是不能和沈萱萱在一起。”
“你要是覺得寂寞的話,你也談個女朋友,媽這裏正好有許多不錯的人選,改天安排你們見見。正好你也老大不小了,你哥哥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就已經……”
說到這,曾琳的面色一僵,簡直像自己打自己巴掌。
這要是讓小兒子,也再談一個身家背景完全配不上他們家的人回來,那就麻煩大了。
她突然看到對面端端坐着,面色白皙,唇色紅潤,一副柔軟小鳥依人的葉甜,心裏一動。
這不就有個知根知底現成的好女孩嗎?
當初就想安排葉甜和霍景州在一起。
結果霍景州出了那樣的岔子。
說到這事,曾琳一直以來也心中有愧,既然哥哥不行,倒不如讓弟弟頂上。
正好葉甜和霍子瑜兩個人的年紀相仿,說不定兩個年輕人之間會更有共同話題。
曾琳笑着說:“你葉甜妹妹難得來一趟,不如今天晚上,你們都一起住在這邊的老宅裏,我一個人在半山腰上住太久了,這邊空氣新鮮,日照充足,就是太無聊,總想要有人來陪陪我,正好你們今天都撞在一起出現在這裏,不如多留幾天也好同我說說話。”
“子瑜,你葉甜妹妹對這邊的環境不如那邊熟悉,我讓管家安排好房間後,你可以帶着她到處轉轉。
這裏風景好,晚霞也漂亮,正好我要和你王姨聊聊天。
這都很久沒見了,我有很多話想和你王阿姨說。”
霍子瑜冷笑一聲,只有這種時候,曾琳才會拿她是他的母親來說話。
平時也不見她有做母親的作為。
而且他哪裏不知道,曾琳這麽說的用意無非就是想讓他和葉甜多相處相處,培養感情。
葉甜和王蘊秀也明顯聽出了曾琳的意思。
王蘊秀的眼睛都亮了。
其實她早就想要撮合葉甜和霍子瑜在一起了。
霍景州不行,那就霍子瑜上呗,反正都是霍家的孩子,總不能在日後虧待霍子瑜吧?
就算現在霍子瑜沒有他的哥哥有出息,以後霍家的股權也不會少了霍子瑜的一份。
而且以後的事誰知道呢?
沒準哪天霍子瑜就開竅了,想要好好認真經營家族裏的公司。
到時候,甜甜依然還能做她的豪門闊太太。
霍子瑜又比霍景州年輕,還是頭婚,配甜甜不是更好?
也就是甜甜這個死腦筋,一門心思将所有的念想全部放在霍景州的身上,放着現成的不要,非得把已經結過婚的男人搶過來。
王蘊秀看了葉甜一眼。
葉甜迎上她的目光,面上頓時起了淡淡的薄紅:“琳姨,我……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和子瑜哥哥之間。”
曾琳依然是笑:“年輕人嘛,感情可以培養。”
“咚——”,猛然的一聲。
霍子瑜倏地站起身,眼底冷冷的沒有任何感情。
他嘴角輕勾,眼神裏的挑釁和薄情濃烈:“這聲哥哥我早說過了,可不敢當,我沒有妹妹,以前沒有,現在沒有,以後也不會有。而我,也永永遠遠不可能瞧上你這樣裝模作樣的乖女孩。”
一席話說得葉甜面色更紅,她沒想到霍子瑜居然能夠做到這份上。
當着母親曾琳的面,去說道一個女孩,把她的臉全都丢盡。
“媽。”隐隐含着淚水,葉甜難以置信現在遭遇的一切,渾身僵硬。
既然已經說到這份上,他不介意再多說一句。
看着王蘊秀以及葉甜這對母女可憎的臉,霍子瑜輕輕一笑。
“有一件事我認為你們有所誤會了,今天先主動上門叫板,将霍家主宅當成自己的家一樣如入無人之境的人,我記得,好像是王阿姨你們吧?
這樣的做法,到底誰才是那個把自己當成霍家真正女主人的樣子?”
“你們是在說什麽笑話嗎?”
王蘊秀臉色難看地對上他的目光。
想要怒斥他的所作所為,她的女兒都因為他說哭了。
可她又想起沈萱萱說的那些隐秘的事情,說不定也被躲藏在暗處的霍子瑜給聽見,說不定那些事就是真的。
頓時什麽也不敢聲張。
她隐忍着咬緊牙關垂下視線。
随即,她看到霍子瑜的腳停留幾分後,又慢慢遠去。
桀骜張揚的青年在那之後便冷笑着,一臉陰郁離開。
曾琳在後面聲音高了幾分:“站住,我剛才說的話,你有聽進去幾分?今天你就先在這邊睡覺,反正房間多的是,讓劉管家去準備。”
霍子瑜沒答話,依然故我的頭也沒回的朝前走去。
“到時候帶甜甜去參觀參觀。”
霍子瑜的身影頓時消失在拐角處,沒有作任何停留。
門口傳來劉管家無奈的聲音:“二少,夫人讓您今晚留下。”
随即是霍子瑜的,他只稍稍擡了眉,一個似刀的眼神抛去:“讓開。不需要我重複第二遍吧?”
此後再沒聲音。
人最終還是沒有留住。
曾琳有些頭疼地揉揉眉心。
她不過從主宅裏面才搬出來不到三年的時間。
看來外界的人們,已經逐漸遺忘了她這個真正的霍家女主人,而将沈萱萱奉為那個女主人。
不僅今天的小兒子,頗有一種粉身碎骨都要回到她身邊的架勢。
王蘊秀還帶着女兒前來告狀,表明沈萱萱的種種不是。
而白天的時候,她也同樣收到了老管家的電話。
說是沈萱萱已經越過了她以及霍景州的權限,直接将老管家給開除。
老管家可是跟了她大半輩子的人。
從她嫁入霍家這個家門起,老管家已經在霍家裏面伺候了好多年。
沈萱萱說開就開,根本不留一點情面。
開除老管家的理由也很可笑,是因為老管家把王蘊秀母女兩個放進來這種事情。
就這麽一點小事,也值得這麽大費周章嗎?
依她看,沈萱萱已經騎到她的頭上,想要挑戰她的權威。
甚至整個霍家,都已經不被現在的沈萱萱放在眼裏。
老管家可是他們的人,沈萱萱有什麽資格進行開除?
就連現在她的兒子,都已經站在沈萱萱那邊。
居然替那個女人說話,甚至和她當面叫板!
何況葉甜說的沒錯,都已經有三年的時間了,沈萱萱還無所出,那肚子是一點沒瞧見有任何動靜。
霍景州不常年歸家也是因為為了整個公司在忙碌,那業餘的時間沈萱萱在幹嘛?
就不能動動腦筋主動去霍景州的身邊,睡幾覺懷上孕總是有時間的吧?
再說,她的這個大兒子又不是不會回家。
一年時間裏面,總有那麽幾個月會待在那。
沈萱萱分明不想懷孕。
連備孕的跡象都沒有。
誰知道她一個女人成天在家做些什麽事,又在見哪些人?
現在更是把老管家開除,不會是因為心虛害怕老管家撞見什麽不要臉的事吧?
葉甜還踩到了她的痛點。
沈萱萱是當初霍景州哪怕力排衆議,不聽她這個身為母親的話,都要娶回家的女人。
曾琳壓下心中怒火,沈萱萱想騎到她的頭上,還早了八百年。
王蘊秀此次前來,也就是想讓身為沈萱萱婆婆的曾琳好好出手管管這個兒媳婦。
可能頂多發個短信,打個電話等等震懾一下。
但那樣也足夠了,曾琳的威嚴,一般人可承受不起。
要不是當初的霍景州能夠護着一點,尤為喜愛大兒子的曾琳,可能讓沈萱萱的日子那麽好過嗎?
但是王蘊秀沒想到,這一次曾琳居然打算直接親自出馬,擇一日就下山回老宅住上一段時間。
“這個沈萱萱,我不好好親自下去管管她是不行了。”
王蘊秀的臉色一喜,今天這趟前來,果然不是白來!
還有什麽比曾琳親自去治她更有效的事情?
葉甜在旁邊不安地說着:“琳姨您千萬別氣,姐姐她也是無心之舉,不過是被嫉妒沖昏了頭腦。
大家都是女人,我不難理解姐姐的态度,姐姐她畢竟也有自己的苦衷,琳姨您沒必要為了這點小事就親自下山一趟,您的身體也不好,這幾年也是為了修養才住到山上……”
葉甜越是讓她不要去,曾琳越是要親自下去看看。
葉甜才二十出頭的年紀,就已經這麽善解人意為人着想。
那個沈萱萱呢?
對比一下平日連個電話都沒有,更別說關心的意思了。
如果不是她的身邊還有家傭,她這要是死在半山腰上,都不會有人知道!
曾琳讓她們別擔心:“我這身體好着呢,不然她還真的把我當成一個病貓?真以為這個家裏全是她說的算?”
只不過……
曾琳被這個小兒子的态度氣得腦仁突突疼。
都這麽大年紀了,一點長進都沒有,就不能和他的哥哥好好學習學習。
他們霍家在兩個兒子的身上可沒少花費心血,都是重金求學,名校畢業。
以霍景州的身份背景,好家世的女孩兒不得任由他們家族挑?最終找了個沈萱萱。
白便宜沈萱萱也就算了,結果霍子瑜畢業後留在家裏成天無所事事,一點不堪大用。
王蘊秀見她視線朝着霍子瑜離開的方向,頓時明白她在愁苦什麽事情,反過來寬慰她。
“琳姐,你也別難受,男孩子嘛,多多少少都有一些叛逆的時候,他也不是故意想要和你置氣,等他再過一段時間,說不定成家了立業了,就能知道可憐天下父母心這句話的真正用意了。”
曾琳滿臉怒意,說到這個小兒子,她就只覺頭疼:
“他年紀也不小了,還叛逆?這得要叛逆到什麽時候才叫長大?他的哥哥在他的這個年紀早就自己獨立創業了,拿着我們提供的一部分資金,先從自己的小公司着手,不出一年,就為公司創下了非常可觀的收益。他呢?老大不小了,到現在也沒個正經。”
“讓他回來公司也不來,非得搞什麽電競,搞那東西能有什麽出息?”
王蘊秀繼續安慰:“孩子大了,總是有自己的想法嘛,這一段時間他想闖,就讓他自己闖一闖,闖不出什麽業績,他自然會想到家裏面對他的好,琳姐你們這麽多年來的付出和栽培就算是我們外人,也全都看在眼裏,更不要說他是家中的孩子。
再說,他可是比許多孩子的起跑線都要好,在家裏吃喝不愁,琳姐你們可不什麽都給他準備得好好的?他去社會上闖蕩一番也好,吃了苦頭了,才能知道什麽樣的生活更适合他,也才會更懂得珍惜。
否則,太容易得到的東西,總是不夠好的。”
王蘊秀的一番話說到了曾琳的心坎上,她稍稍順了些氣。
又想到葉甜她們今天說的事。
本來她還不信霍子瑜會突然住回老宅,沒想到霍子瑜會主動承認。
恰巧王蘊秀也重新提到這件事:“琳姐,這句話本來不該由我說,但是我也是怕時間拖久了,确實會出什麽問題。”
曾琳轉臉看向她,示意她說下去。
王蘊秀左顧右看,發現霍子瑜是真的走了,才敢繼續往下說。
“今天子瑜這孩子,特別緊張他的嫂子,琳姐你剛剛也看見了,他的那副表情,恨不得生吞活剝我們。我不過對着萱萱那孩子語氣稍微重了點,他已經沖出來護在萱萱的前頭了。
在那邊是,在這邊也是。”
“我也不是想懷疑兩個孩子的作為,只不過,人言可畏。
琳姐你也是知道的,咱們這些大家族,最重視的就是門面和家風問題,景州這孩子長年累月不在家,子瑜又突然回去,孤男寡女和他的嫂子兩個人同住一屋檐下,子瑜又這麽緊張他嫂子,他們兩個人難免會被外人猜測,誰知道他們中間發生了什麽?”
這也是曾琳剛才的意思,她怕說出去難看,才警告霍子瑜別在老宅裏繼續居住。
趁早一點搬出來,也可以早點止住謠言的走漏。
曾琳慢慢捏緊了拳頭。
沒想到那個女人不僅勾引她的大兒子,現如今連她的小兒子都敢勾引。
曾琳心頭竄起一股火氣。
眼前清香淡雅的茶水,仿佛都浮現出沈萱萱那張狐媚子一樣的臉,是如何也飲用不下去了。
當年她能和霍景州走到一起,要說沒耍點什麽手段,曾琳可是一點都不相信。
沒想到現在沈萱萱又故技重施,是嫌丈夫不在身邊太久了,自己一個人寂寞難耐嗎?
沈萱萱。
曾琳默默念着她的名字。
她當真不能再這麽坐視不管下去,任憑這個嚣張的女人無法無天了!
……
睡到半夜,沈萱萱被一陣輕緩的敲門聲驚醒。
她向來很重視美容覺這個問題。
本來不想去開門,奈何那個敲門聲一直持續不斷。
沈萱萱無可奈何地從床上爬起。
好在她所住的地方絕對安全,絕對不會出現任何問題。
沈萱萱完全不會聯想到有什麽壞人,會出現在她的房間門口。
打開門的那個剎那,桀骜孤高的青年垂首站在門口。
入眼就是女人睡得如同紅雲一般的面頰,帶着惺忪眉眼,在朦朦胧胧的燈光背景下,懶懶抱着肩膀,柔軟而慵懶的身體靠在門框邊上。
他不是第一次見到她穿睡衣的模樣,卻是第一次見到她剛剛從睡夢中清醒的樣子。
仍然是雪膚烏發,窈窕而骨肉勻亭的身材。
那一雙天生的含情目,此刻也氤氲着朦朦胧胧的水霧。
見到是他出現在門口,一點不意外,嘴角甚至沾着沒有睡醒的迷離一般的微笑。
如同酒醉,芳香醇厚。
霍子瑜的目光,長長久久無意識之間落在她的身上。
直到她率先開口,輕笑着問道:“怎麽了,這麽晚了有事情嗎?”
霍子瑜才慢慢回過神來,也總算意識到如今的時間已經很晚很晚。
他知道她很重視美容覺,她的睡眠時間很固定,作息好,他不應該在這種時候前來打擾……
但等到他有意識的時候,已經敲響了她的房門。
他已經做好了很可能被她責怪的心理準備,甚至她的臉上顯而易見出現不耐煩的神情。
可她只是眉眼含情,美目慢悠悠流轉在他的身上。
神情帶着慵懶,卻沒有半分輕佻和暧昧。
霍子瑜的心髒驟然緊縮幾分。
在她露出奇怪的眼神後,才趕緊從兜裏掏出一樣精致的黑絲絨小盒子。
這樣的舉動沈萱萱經歷過不少,但也是第一次會在霍子瑜的身上出現。
“給我的嗎?”沈萱萱也不推诿,落落大方地端看着他。
這倒是稀奇,霍子瑜待在她的身邊,美名其曰是想家了,想回來住住,其實是為了監督她。
他們兩個人,平時也沒有什麽非得必要産生聯系的情況。
她給他送禮物,也是找了個比較合适的理由,其實是為了合理砸錢罷了。
如今對她這麽客氣,倒顯得有些怪怪的。
沈萱萱饒有興味地看着面前的絲絨小盒子。
想知道他究竟能找出一個什麽樣的借口。
面前的青年沉默幾分,而後才揚起眉梢,一派倨傲的表情,居高臨下看着她:
“畢竟之前收了你不少貴重的禮物,不回一點禮也不太合适。”
說罷,寬眉薄唇,膚質冷白而有點孤高的青年,突然将黑絲絨的小盒子,作勢強硬地塞進她的手裏。
她眉尖微微一挑。
“去睡覺吧。”
如天上一彎孤冷清月的男人,突然背對着她,口氣低沉而桀骜難馴,“随你用不用。如果不喜歡的話,就丢掉吧。”
話音落下,他的腳步已經慢慢遠去。
留下沈萱萱一個人待在房門口,手裏正端着那個黑絲絨的小盒子。
【幾點了,小統?】
小系統全年無休,也根本沒有像人類這樣子睡覺的觀念。
被沈萱萱這麽一呼喚,立馬出現。
【已經半夜兩點了。】随即,小系統的目光也落在那個黑絲絨的盒子上面。
【哇,宿主,小狼弟弟居然送了你一份禮物呀!】
【快來打開來看看是什麽?】
小系統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知道裏面的禮物到底裝的是什麽。
也更想知道以霍子瑜的眼光,究竟會送給沈萱萱什麽樣的禮物?
按照盒子的大小,應該是一個首飾類的物品吧。
只不過沈萱萱有點奇怪,好端端的想送禮就送吧,為什麽非得要在半夜回來以後第一時間送?
她又不會第二天從人間蒸發。
苦了一頓美容覺被破壞,沈萱萱被打擾後,暫時也無心睡眠。
她突然發現自己的脾氣是真的好,霍子瑜這麽折騰她,她居然都沒有發火。
盒子被緩緩打開,朦胧光暈下,一條精致的做工精美的手鏈出現在他們眼前。
銀白色的質地,鉑金一類的首飾,并非什麽十分貴重的物品。
但不論是造型還是設計,都能夠叫人眼前一亮,一定是在精挑細選下選出的禮物。
沈萱萱平時甚少戴手鏈,飾品這些也是在出席很重要的場合下才會全面包裝。
【宿主,你還不趕快試一下!】
這麽好看的造型和設計配色,小系統毫不懷疑戴在沈萱萱的手腕上一定非常好看。
沒想到小狼弟弟這一次的眼光這麽好。
小系統開始對他有所改觀。
很多男人送女人禮物都很直男眼光嘛。
小系統感嘆道:【還知道要感恩回報。看來還不是一頭白眼狼嘛。】
沈萱萱被它的評價再一次逗笑了。
她眉眼彎彎地看着這一條手鏈,想到霍子瑜頭也不回離開的背影,果然自尊心又強又傲。
她将手鏈從盒子裏取出,在手腕上比了比。
看在霍子瑜有這份心的份上,她也不能免除了別人的一番好意,暫且先戴着吧。
……
回到房間以後,霍子瑜翻來覆去卻無論如何也睡不着。
他伸出手,拾起床頭的手機随意看一眼,孔維等人又給他發送了不少消息。
都是數小時前的內容。
【孔維:霍哥,這幾天你能幫忙問問嫂子,她來不來直播嗎?】
【孔維:咱們之前直播的效果很好,這幾天粉絲們都在群裏詢問嫂子什麽時候來,呼聲都特別的高。】
令霍子瑜意外的是,他們竟然已經組建了一個粉絲群。
霍子瑜切出單獨的群聊,才發現他早已經被孔維拉進那個粉絲群。
還有不少粉絲瘋狂地艾特他。
【粉絲1:@tornado 真的是本人嗎?我終于見到了本尊嗎?】
【粉絲2:@tornado 小哥哥太帥了啊,還想多看看小哥哥直播呢,我一定給小哥哥多上幾張票!給小哥哥瘋狂地沖榜!】
【粉絲3:@tornado 聽說上次出現在直播鏡頭裏的是你的姐姐,試問這世界上誰能不喜歡帥哥美女呢?想問問還有沒有機會再見到小姐姐來直播間?】
【粉絲4:強烈要求小姐姐也進直播間,還想再看看小姐姐的盛世美顏!】
【粉絲5:為什麽小姐姐不在咱們粉絲群呀,能不能邀請小姐姐也進來?】
【粉絲6:想看經理人小姐姐,想看小姐姐,想看小姐姐,想看小姐姐……】
……
霍子瑜的眉頭輕皺。
同一時間,孔維又發來消息。
【孔維:霍哥,你看見了沒有,你的粉絲這麽多,還有咱嫂子的粉絲也這麽多!咱們直播間以後人氣可旺了,沖刺榜單絕對沒有問題。發了,發了,哈哈!】
【孔維:要不你先把嫂子拉來咱們群呗,這樣也可以給粉絲們一個念想,如果以後嫂子想來直播,也可以在群裏提前告知粉絲,讓他們有個心理準備。】
霍子瑜的眉頭皺得更深。
沒想到不僅是他,在一夜之間成名,連沈萱萱也在一夜之間,收獲了數量如此衆多的粉絲。
但是,他也認為如果是她的話,一定能夠輕而易舉就做到。
因為她的能力之一,就是能夠吸引許多人的喜歡。
她總是會在光的最中央,微笑着面向衆人。
霍子瑜的心驀地一緊。
重新打開聊天界面,他認真思索一番,慢慢打了一行字發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