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花錢的一一一天

第111章 花錢的一一一天

◎可以請你跳支舞嗎?◎

沈萱萱自然也不能放過這個同樣關懷備至的機會。

【沈萱萱:謝謝小鹿, 這麽會為人着想,不過龍喻那邊的人無論如何都要宴請我們,為了參加這次的宴會, 我已經提前準備好了禮服,如果小鹿你身體實在不舒服,就在家好好歇息吧,我一個人驅車前往也沒有事的。

我會按照小鹿說的意思,早點回來, 好好休息, 養足精神, 備戰事業。】

當看到這麽一長串文字的符安鹿:“……”

半晌, 嘴角都忍不住往上輕輕一勾。

【符安鹿:沈總, 我知道了, 我會馬上趕來, 哪怕身體有殘缺, 我都要風雨無阻出現在您的面前。】

小系統:【哈哈哈哈哈哈。】

小系統:【什麽鬼啊, 哈哈哈哈哈哈。】

賣慘組嗎?

還是綠茶賣慘組。

互相茶了半天, 沈萱萱心滿意足看着符安鹿發來的信息。

不出一個小時, 果真見到符安鹿待在樓下等她的情形。

這是第一次,符安鹿從沈萱萱這裏得知她原來還有其他的房産。

不過這也不稀奇, 之前他跟着她一起買房子,沈萱萱便瘋狂地買了好多棟樓, 還将一處老破小小區收到囊中。

他單手插着兜, 西裝革履,身材很好, 神情看起來卻是一副溫順乖軟的模樣, 配上他做這個動作, 卻一點不違和。

見沈萱萱出門下樓,月光灑在她身上,如傾瀉的流水将她一襲銀白色魚尾裙照亮。

碎碎點點的光,勝似銀河,每每當她前行一步,那光也會跟着一起悅動。

這身銀白色魚尾裙,比之前那一次他看到的白色百合類魚尾裙還要吸睛,還要搶眼。

她五官秾麗,并未上多麽濃重的妝,而是輕描淡寫似的,可那妝容素雅幹淨,配上銀白色魚尾裙,意外的有一種悲天憫人的效果。

符安鹿稍稍看了一會兒,突然低眸,真心實意笑着誇獎:“姐姐果然穿什麽,都好看。”

她也沒有拒絕他的誇贊,同樣真心實意接受了贊美,那雙含笑的雙眸看向他,微微颔首:“走吧,你送我去。”

【哈哈哈。】

小系統笑得像鵝叫。

總覺得宿主的壞心眼,真的又更上一層樓了。

先是霍景州派人來接她,她假裝不在家的情形,害得霍景州只得率先乘車離開。

等從樓上觀察樓下,發現人是真的徹底走了以後,同時給符安鹿發送消息,讓他過來接她。

她當然也可以找別人,之所以會找符安鹿,是因為很想看看在現場時,符安鹿面對自己的哥哥符天縱,以及其他熟悉他的人時,他究竟能夠如何從容應對。

當然,符安鹿還不知道這一切,他只以為将沈萱萱送到門口,就算是這次的任務完成。

小心翼翼捧起沈萱萱的衣裙,先行讓她上車以後,符安鹿也才小心進入駕駛座。

他的駕駛技術很好,起碼上一次他開車追逐霍子瑜的時候,在那麽險象環生的情況下,居然也沒能出現任何纰漏。

沈萱萱很是安心地坐在後排座位,開始看着手機界面。

最近并沒有什麽比較大的新聞,似乎自從娛樂圈內有一個不知名姓的清道夫出現之後,許多明星開始收斂許多,不敢輕易作亂。

沈萱萱随意看了一些內容之後,收了手機,開始靜靜注視窗外風景。

一小時之後,車輛平穩駛向龍喻集團舉辦宴會的六星級酒店。

門口往來不少名流圈中人,沈萱萱稍稍雙目遠眺,便在其中看到一些曾經所熟悉的面孔。

有人笑盈盈的在門口與其他熟悉的豪門闊太說話。

那道身影實在太過熟悉,以至于即使化成灰,沈萱萱也都能認識的地步。

是葉正威偕同自己的妻子王蘊秀,以及女兒葉甜,也前來參加了這次的宴會。

葉甜等人并沒有看到身後的情況。

她今天穿着一身粉色的某品牌高訂晚禮服,依然是能夠襯托她身形的可愛禮服。但這一次,可愛中還不失了性感。

一字肩的禮服造型,背後是一個巨大蝴蝶結。腰肢顯得柔韌,而盈盈一握。

精心打扮過的葉甜,人如其名,笑容甜美,一雙眼靈動而澄澈,看着柔軟無依,很是能夠引起旁人的保護欲。

面對這個女兒,王蘊秀始終感到驕傲,她的女兒出生好,學習好,家世好,說到這些哪哪哪都比那個嫁入霍家的沈萱萱好。

她也不知道霍景州究竟瞎了哪只眼睛,會選擇沈萱萱做他的妻子。

明明她的女兒和霍景州兩個人更加門當戶對。

連旁人都是這麽認為。

每次看到他們時都會感慨一番。

“葉太,一段日子不見,您的女兒又變得更加迷人漂亮了。我可是從小看着她長大的,小時候啊,她就跟着霍景州身後一起玩耍了,我看他們兩人才是天造地設,郎才女貌的一對。我還以為甜甜這孩子,最後會和……”

說到這裏,對方噤了聲。

葉正威的臉色明顯變得很不好看。

這件事在他看來,就是一個會拂了面子的事情。

他當然也以為自家女兒,最後會和霍景州在一起。

那小子可是對他家女兒頗多照顧。

可是最後,誰能想到臨時會殺出一個沈萱萱。

這便算了,霍景州娶了妻子以後,依然和他女兒走得比較近,如何讓人不感到誤會?可偏偏在外面都要說,他只把她當妹妹。

王蘊秀臉色尴尬,順着對方的意思故意笑說:“都是個人的緣分,他們兩個孩子既然沒有這個緣分在一起,便也算了,現在霍家已經有了大太太,甜甜見到人,也要叫對方一聲姐姐。”

葉甜臉色也腼腆害羞起來:“嗯,姐姐平時對我們都挺好的,她和哥哥兩個人,确實挺般配,只是姐姐總喜歡誤會我和哥哥之間的關系。其實我已經解釋過許多回,如果我真的和哥哥之間有什麽情況,我們兩個早就會有什麽情況了,何必等到現在。”

“可是,”她稍稍嘆息一聲,“姐姐她總是不聽,我想了許多辦法,想要哄好姐姐,可是姐姐她都不待見我。我想可能是因為我總是在哥哥身邊,喊他‘哥哥’這種事,惹了姐姐不愉快吧。”

對方憐惜一聲:“你們兩個從小就兄妹互稱,這不僅是你們兩家清楚的事情,也是許多豪門圈中都了解的事情。

當時為了讓你們倆認親,我記得霍家還舉辦過豪門宴,說是以後你這個做妹妹的,他們霍家就會罩着了。

這個宴會當時我還去了。”

葉甜甜甜喚了對方一聲:“謝謝寧姨,不過那都是過去的事了,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現在哥哥已經娶了姐姐,姐姐她又是一個不太自信的人,畢竟她和我們不一樣,她不是從豪門圈中出來的千金小姐。

既是她學業優秀,品格不錯,可許多事情,她總是融入不了豪門圈子,總顯得格格不入。”

這句話乍一聽是在捧沈萱萱,說她為人優秀,品格高尚,實際上是在隐喻她和他們圈中人格格不入,畢竟是窮鄉僻壤出來的小門小戶都算不上的普通人。

那個被喚作“寧姨”的,自然聽明白這句話,但笑不語。

幾人都在等。聽說今天龍喻集團舉辦的這次宴會,将整個龍城乃至全國範圍內許多名流圈中的人都邀請了過來,包括霍景州和他的夫人。

待會兒說不定就能看到沈萱萱他們了。

寧姨也很想看看,這麽長時間不見,這個霍景州的夫人現在變成什麽樣了?

聽說她日子不好過,曾琳又不是一個好伺候的祖宗,對兒媳婦刁難是常有之事,因為沈萱萱沒有身家背景,所以可以随意拿捏欺負她。

不過打狗也要看主人臉色。

平時,他們雖然看不起沈萱萱,但是也不會當着霍景州,或者曾琳的面,真的敢對沈萱萱怎麽樣。

頂多暗中笑話她,看看她是不是過得又更加凄慘了。

說起來這個豪門闊太,還真的當的不是那麽一個滋味兒。

之前便見沈萱萱樸素過頭了,同一款鞋子可能穿三年,同一個包包可能背五年。

哪裏有豪門闊太會像他這個樣子的。

再怎麽節省,也不至于如此。

說白了就是在家裏面不受寵。

寧姨已經随着王蘊秀一起,面露鄙夷之色。

幾人一起七嘴八舌聊了許久,根本沒有注意到身後前來的動靜。

而随即,在寧姨的一聲:“也不知道她今天會穿成什麽窮酸樣過來。”

便見一個女人笑盈盈地從他們身旁走過,不僅是王蘊秀、寧姨、葉甜被對方吸引,連葉正威也目不轉睛盯着那人看。

她纖腰擺擺,魚尾裙的款式将綿軟的腰肢,以及緊致細長的大腿修飾得十分完美,還是開衩款式,側邊露了細長的一條縫。

随着她身姿翩跹而款款的,一步步走動,那細長的腿便慢悠悠晃進人眼簾。

顯然是聽到了他們的冷嘲熱諷,卻也不知道究竟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又統共聽進了多少句。

她含笑的眼眸恍然而來時,烏發溫軟的女人輕輕一笑,臉容如皎皎明月般光潔,皮膚細致而軟膩,像是一灘化不開的春水。

讓人神魂默默在水中蕩漾。

寧姨的呼吸随之一滞。

這張臉她再熟悉不過,可是又和曾經見到的那張臉,似乎哪裏有些細微的出入。

那可能是因為,她變得更加美豔,更加動人,又更加沉靜溫婉,卻無論是氣質,還是氣場,都無法令人忽視的強大。

太美了。美得寧姨臉上都起了一層羞燥的色彩。

她剛剛還在嘲笑她,侮辱她,說她是窮鄉僻壤來的小丫頭,根本配不上霍景州。

可她偏偏沒将他們之前的談話,當回事一樣,只是輕描淡寫側目看了他們一眼。

招呼也不打,徑自從他們身邊路過。

倒是葉正威眼睛早已在她身上移不開。

王蘊秀見男人都是一回事,賤的可以,在他背後狠狠掐了他一把。

葉正威總算回過神來,臉色難堪地看了王蘊秀一眼,卻又不好發作。

王蘊秀還記得當初沈萱萱說的那件事,說什麽葉正威在外面其實有別的女人,還有私生子。

她一直很惶恐,不敢真的派出私家偵探去調查。

她很怕這件事倘若是真的該怎麽辦,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處理,她也不明白葉正威真正的态度。

如果鬧得魚死網破,那最終不好看的,完全是她。

随後,帶着忐忑心理的王蘊秀,又在大廳深處好像看到了與她有染的惠民集團的李總。

她微微一怔。

今天為什麽會這麽湊巧?全員都到齊了?

李總本名李文濤,他的妻子今天也跟着一起前來了,正挽着他的手臂。

除此之外,葉甜的竹馬郁延也一道随着父親前來。

他原先站在大廳內部,但覺環境太過顯雜,臨時先翹掉父親逢人的推薦,從兜裏摸出一盒煙,準備來到外面抽一根先。

卻在踏出大廳的那一刻,眼簾中突然闖入一道極為熟悉的身影。

女人眉目含情,款款情動地向他走來。

她背光站立,在那一瞬間,仿佛連天神都在眷戀她的美,所有的光全部集中在她的身上,擺擺纖腰上,粼粼波光勝似銀河在慢慢湧動。

碎金一般鋪面襲來。

伴随這些層層遞進的感覺,那雙能夠溺斃人的多情眼,也在不經意間狠狠闖入他的眉眼。

掏煙盒的那個動作頓時一滞,郁延的指間微緊。

記得上一次與她碰面,還是不久前在商場的那一次,她便是像現在這樣,看似目不轉睛看着他,但實際上,目光根本沒有一刻放在他的身上。

郁延仍然莫名其妙開始變得緊張,當真覺得自己的目光已經與她四目相對,而她似乎也明顯認出他是誰來。

他緊張到手心裏都有細細密密一層汗。

默默将煙盒收了回去,郁延指尖發麻,恍惚間從兜裏掏出,已經揚起手臂向側旁快要來到他身邊的她打招呼:“嗨……”

他以為她是在看他,但實際上,沈萱萱壓根沒有注意他。

在他“嗨”完這聲後,她很快從他身側經過。

郁延的手很尴尬地懸在半空中,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這時候,他看到沈萱萱突然又回頭,他心裏直打鼓,在想是不是沈萱萱剛剛根本沒有認出他是誰。

而此刻,她突然反應過來。

卻見沈萱萱對着臺階下,一位似乎正有想要逃跑意識的男人笑着說:“做什麽,跟我過來。”

男人長着一張清俊的臉龐,西裝革履,寬肩窄腰,氣質是一頂一的好,聽到沈萱萱這麽說,他慢慢轉過頭,瞬間吸引了不少人打探的目光。

還以為沈萱萱跟着自己的丈夫,也就是霍景州一起來了,可是沒想到,突然江山易主,沈萱萱身邊的男人,竟然不是她的丈夫,而是其他男人?!

葉甜不可思議地看着他們,而後,她又很快看到沈萱萱近旁的郁延。

她即刻和郁延打招呼:“郁延!”

可郁延的心思好像明顯不在她的身上。

瞧都沒能瞧她一眼。

往常這種時候,郁延第一時間便會尋找她的身影,當聽到她的喊聲,也會即刻飛奔到她的身邊,怎麽可能會出現眼下這樣的情況?

葉甜不敢置信看着郁延,可郁延只是匆匆瞧了外處一眼,似乎見到了她的身影。

但是很快,他的目光便移開,視線牢牢鎖定在沈萱萱身上。

而沈萱萱,已經和被她用語言叫回來的男人一起進入大廳之中。

緊随其後的,是郁延跟着他們一起進入的身影。

葉甜眼睜睜看着這一幕發生,卻不知該如何制止,她也唯有往郁延行走的方向追去。

【宿主,郁延,以及葉甜一起來了。】

【郁延?】沈萱萱有時候記性不好,實在是因為她日常業務繁忙,要記的人太多了。

此刻,小系統充當了百科的存在:【就是上次說的葉甜的那個舔狗啦。】

【哦~】沈萱萱意味深長地拉長語調,突然駐足,回眸,确實見到身後跟着一個顯得有些慌慌張張的大男孩。

他不知道她怎麽會突然回頭,臨時猛然剎住腳步,險些差點與沈萱萱貼身撞在一處。

不過她身旁的那個男人似乎比較在意這一點,眼疾手快連忙護住沈萱萱,一只修長有力的手臂橫插在他們兩人中間。

郁延終于咳了兩聲,故意看了旁邊,視線才又落向她,一臉的傲慢:“原來是你啊。”

沈萱萱便是笑,論桀骜難馴這樣的人物,果然霍子瑜更勝一籌,她早已與他習慣了許多事。

她望着他,似乎是耐心等他有話要說。

見他沒說,沈萱萱卻是頭也不回地走了。

而符安鹿,也只能乖順跟上。

郁延第一次遭遇這樣的情況,他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眼前的這個女人好像有一種類似于魅魔一樣的本事。

明明什麽都沒有做,卻在那天見過她一面之後,他總是時不時能回想起她的身影。

這種揮之不去的感覺,讓人無端煩躁。

郁延便尋了個空處,也不想表現的那麽明顯,待在角落裏開始慢悠悠喝起悶酒。

這時候,葉甜也來到他身邊,郁延才發現他的小青梅來了,臉色馬上稍微變得柔和:“你家也收到邀請函了?”

“嗯,”葉甜聲音柔柔的,“龍喻在名流圈中有一定的分量,我父親也想着在房地産方面與他們有一些合作。”

說起來,龍喻這邊好像也是有兩兄弟,和霍氏集團的情形還有點像。

都是哥哥在當權,兩個弟弟都是衆人眼中的纨绔子弟。

看來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

葉甜的母親,曾經還将女兒嫁人的念頭也打到過龍喻的身上。

反正龍喻兩兄弟也都沒有成婚,如果霍家這條路子實在不行,嫁給龍喻的掌權人也不是不行。

反正豪門這一塊,可以任她挑。

這些事,葉甜當然也知道,可她從來沒有将這些小心思和小竹馬說過。

郁延看了她一眼,随口說:“你爸爸不怕霍家那邊不高興?”

明明是和霍家一直以來走的親近,但是臨時要把業務和龍喻去做,那不是打了霍氏的臉嗎?

這幾年一直聽說龍喻和霍家不太對付,所謂一山容不得二虎,也不知道今天龍喻這邊,怎麽臨時動了邀請霍景州的心思。

倒是……

郁延的目光再一次忍不住去追尋沈萱萱的身影,見她也一樣待在角落,而同樣待在角落的,還有她身邊帶來的那個男伴。

也不知道是不是郁延的錯覺,他總覺得沈萱萱身邊那個男伴,似乎很不想被別人接觸一樣,總是微垂着頭,細碎的劉海幾乎遮住了他眉眼。

他又喝了一口悶酒,實在太稀奇,沈萱萱沒能和霍景州一起出現。

但他卻也能消化這件事。

他們夫妻兩人出現問題了,問題的來源恰好就在他的身邊。

而這個時候,葉甜突然開口說:“姐姐明明已經和哥哥結婚了,卻沒和哥哥一塊來出席晚宴,還帶着一個不知名的男伴,現在會場裏已經有許多人開始讨論那個男伴的身份,姐姐這麽做,不是在打哥哥的臉嗎?”

似乎是在為她心愛的霍哥哥打抱不平。

但顯然,平時慣會傾聽的郁延,今天多少有點心不在焉。

聽她這麽說,反而挑起了眉頭:

“他們夫妻兩個人的事,怎麽能夠容我們外人來置喙?說不定他們夫妻兩個人正好着呢。

就算不好,我覺得那也可能是因為霍景州這個人在某些方面,沒有将一些事情給處理好。”

聽到郁延這麽說,葉甜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

她第一次從她的小竹馬口中聽到這樣的話。

分明是在譴責她多管閑事。

明明平時,他會更加憤慨,會更加站在她的這個角度去着想。

也會為了她打抱不平,說沈萱萱這個人的諸多不是,怎麽可以這麽霸道,管自己的老公能夠管的那麽嚴?

然而今天,郁延竟然說了和平時完全判若兩人的話。

葉甜有些心悸,她緩緩望着他,郁延卻還是那副吊兒郎當,心不在焉的态度。

一直拿着身側的果酒,沒完沒了的喝。

葉甜終于忍不住說:“郁延,你平時不是都在幫着我說話嗎?”

“姐姐做了這麽過分的事,難道你就沒有覺得她一丁點兒不對嗎?”

“你就沒有一點點同理心,道德心嗎?”

“明明哥哥在外面都這麽辛苦了,她在家裏享受了豪門太太應有的所有權利,卻還不為哥哥着想,今天這件事出了以後,其他人該怎麽評價哥哥?”

郁延微一愣怔,面向他這位小青梅。

也是第一次從葉甜的臉上,看到和平時完全不一樣的表情。

她似乎滿臉憤慨,因此而顯得神态兇惡,那份慣會面向人時帶有的甜美,忽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郁延心中有些震撼。

他向來很喜歡葉甜的單純善良,像是天使一樣總是不計較得失,總是會為別人去着想。

所以在面對霍景州這件事時,他總覺得葉甜吃了大虧。

可她因為喜歡而被蒙蔽,一直心地善良地為霍景州,為沈萱萱想着,說不是他們的錯,是她出現的不是時機,更不應該用妹妹的身份自居。

她只是想要待在霍景州的身邊而已,從來沒有想過要打擾他,更沒有想過要破壞他們的婚姻,家庭。

他愛的就是她的這份善良。

但是那一天,當他直面沈萱萱時,他發現,一直以來被他惡化印象的沈萱萱,其實也會露出那麽沮喪、低落的神情。

她建議他們鎖死,真誠認為霍景州和葉甜,才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那表情根本不似作僞。

在他多嘴問了一句,“你真的是這麽想的嗎?”

她也依然露出那樣決絕的表情。

他頓時開始便明白了。原來他一直因為喜歡葉甜,而站在葉甜這一邊,被蒙蔽了雙眼。

倘若站在沈萱萱的角度看待這件事,根本是婚姻生活中,總是多了像蒼蠅一般嘤嘤亂轉的存在,令人心生厭煩。

與其兩敗俱傷,不得善法,不得求全,不如祝對方百年好合。

郁延突然莫名煩躁地看她一眼,語氣不善:“那是他們夫妻倆的事情,要管也是霍景州去管。”

“而且,”郁延冷冷盯着她,語氣不覺加重,“你是不是有點過度關心霍景州了?從以前開始就這樣,你總是以妹妹的态度和角度來站在霍景州的身邊,可是你有沒有真正想過,沈萱萱這個豪門太太當的就很舒服嗎?總是在外面要聽你們說一些閑言碎語。”

他剛剛都已經聽到了。

葉甜的母親和那個叫寧姨的人,一直在讨論沈萱萱的話,嘲諷她,眼中的鄙夷十分露骨。

有一些話,他甚至都認為是通過這些人的口中慢慢亂傳,最終才傳承了他所聽到,所熟悉的那些版本。

而事實如何,根本不是他們口中說的那樣。

沈萱萱分明也有難處,也有自己的無奈。

這個豪門太太根本沒有外人想象中那麽舒坦。

總要遭受旁人無緣無故的羞辱。

就因為她曾經的身世背景比較普通,所以變成了外人眼中配不上霍景州的存在嗎?

在他看來,霍景州才是,何德何能能夠娶那麽漂亮的妻子?

表面上,葉甜生怕今天的事出情發生以後,會對霍景州本人産生影響,但實際上,有一些話根本就是從他們的口中傳出。

她卻毫無意識一樣。

真是雙标啊!

郁延還是頭一次感到現實是如此悲哀。

為什麽他以前就沒能看清楚這件事情呢?

是不是因為那時候他太過喜歡葉甜,所以被這1層喜歡給蒙蔽了雙眼,對許多事情視而不見。

也跟着葉甜一起做了許多很是極品的事。

第一次從小竹馬的臉上看到這樣的表情,葉甜明顯被他吓到了。

她往後愣生生退一步,突然眼含熱淚,盈盈淚花眼看便要奪出。

身後又傳來一陣動靜。

是霍景州來了。

……

沈萱萱自然也看到了那邊的狀況。

他像是天生自帶光環一樣,在出現那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通通聚集在他的身上。

原本此起彼伏的響聲也在這一瞬間,頓時安靜無比。

衆人凝息屏神,靜靜看着霍景州,他穿着一身黑色西裝,顯得身材高挑挺闊,肩寬手長,那雙長腿也是異常修長。

腳上的皮鞋擦得锃亮,每走一步都帶着緩慢而沉穩的氣質,經過煉化一般,有着久經歲月的沉澱感。

歲月似乎不曾在他臉上留下過什麽,這副年輕俊美的容顏,讓他們逐漸意識到,霍景州不過也是一個堪堪快三十歲的男人。

他卻已經有了這麽傑出的成就,建造了旁人都無法企及的商業帝國。

霍氏集團,現在越來越如日中天,在全國乃至全球範圍內,都是受人矚目的存在。

不少賓客悄然無息将目光停留在他的身上,而其中也有不少人,在之前已經認出角落裏,美豔動人的那個女人,就是霍景州的妻子——沈萱萱。

今天很是意外,他們兩人沒有一起進入宴會廳。

沈萱萱還意外的帶着一位男賓。

而那位男賓,似乎也意識到這樣的場合不适合他前來,所以一直低着頭,不敢将目光看向衆人。

衆人開始低頭交流,都在商量這些狀況。

霍景州似乎完全沒有在意旁人的目光,以及議論,眼神只越過衆人,直直地落向角落裏沈萱萱的身上。

他眉眼冷漠而疏離,全然沒有前幾天與沈萱萱産生不快時,那份意外的歇斯底裏的瘋狂。

一切看起來都像是尋常一樣,尋常到令人恍惚以為還是從前。

他天生氣場強大,一步步緩緩走向沈萱萱時,旁人都免不得往一邊小退,留出一個小道以供他專門前進。

直到,霍景州終于慢慢站定在沈萱萱的面前,目光一錯不錯停留在她的身上,而後,很快看向她身側那個男人。

那個男人先是被細碎的劉海遮住眉眼,當感受到他略顯不善的目光後,徒然擡起臉,目光也定定看向他。

他們兩個人打過照面,就在前一段時間,霍景州親自來了龍喻集團一趟,當時他狠狠一拳揍了他的哥哥,這個男人就待在符天縱與他之間,調笑着說:“不能再打了。”

原是符天縱的弟弟,那個被人戲稱為纨绔子弟的符安鹿。

就是不知道,怎麽會突然出現在他妻子的身邊,又怎麽和他妻子的關系,看起來那麽好。

當意識到環境标志在毫無顧忌打量他以後,符安鹿的目光,也變得更加落落坦蕩。

他面容年輕清俊,帶着溫軟而無害的笑容,那雙眼輕盈盈,也濕漉漉的,形似一頭乖順,沒有攻擊力的小鹿。

符安鹿倒是沒有率先開口,只因霍景州似乎根本沒有把他放在眼裏。

盡管他的眼底,滿是一種濃郁而誇張的危險氣息,帶着絲絲警告意味,竟像是毒蛇吐信。

霍景州僅看了他一眼後,便面無表情移開目光,還是那麽冷淡疏離的神情,将餘生僅剩的溫柔,似乎全部送給了沈萱萱。

當着衆人的面,他親自将手臂送到沈萱萱的面前,這樣的情形自然不言而喻。

他讓她挽着,沒有多餘的話語,但那眼底,都是狠絕的命令。

沈萱萱就這樣笑着看他,她眉眼很舒緩,一張臉秾麗驚豔,倒是沒有意外他的這個舉動,也沒有表現出多麽抗拒的色彩。

霍景州不過是想要向外人宣示着他的主權,他的地位,包括她是他的女人這一點,他也要對外好好宣告一番。

但是以往,他可從來沒有這麽做過。

每一回帶着她參加宴會,他會被所有人突然圍成水洩不通的一圈,她則獨自站在角落裏,慢條斯理吃着一些果盤。

直到很晚之後,霍景州才能意識到他已經疏忽了她這位妻子很久。

還有一次更可笑,霍景州因太過冷淡而聞名,業界都知道。

等聚會都散得差不多時,沈萱萱才發現霍景州已經因為一些事提前離開,早已忘了他是帶着她一起來參加宴會的事。

她也自然而然遞出手,挽住他修長有力的胳膊,那胳膊好似在收到她這份信息之後,越攏越緊。

幾乎是将她的手臂,牢牢鎖在他的單臂之下。

沈萱萱也沒覺得有什麽不适的地方,他想要逢場作戲,她陪他就是。

兩個人在會場只堪堪走了幾步之遠,便有一堆人迎面而上。

好似她先前的這個舉動,将謠言不攻自破,許多人都通過他們夫妻這一舉動,認定他們兩人的感情根本不像外傳那樣,疏遠而冷漠。

期間,沈萱萱也稍稍飲了一些酒,不過都是一些濃度較低的果酒。

她依然時刻保持着清醒。

對于之前發生的一切,兩人像是心照不宣一般,只字不提。

就好像那天的事情,根本沒有發生過一樣。

年輕清俊的男人,站在他們兩人身後不遠的地方,看了許久。

符安鹿的視線時刻緊随着沈萱萱。

見她語笑嫣嫣,神情自若,那只手卻穩穩纏在霍景州的臂彎處。

他原先純良溫軟的笑容,忽然沉冷下來,一雙眼睛也帶着絲耐人尋味的凝重。

突然,身側有人和他打招呼:“這不是小符總嗎?”

饒是他僞裝再好,現場也會有人認出他的長相。

符安鹿眼尾都帶着分自然而然的笑意,再次看向沈萱萱那邊,她似乎沒能注意到這邊的情況。

也是,她根本沒法注意這邊。

符安鹿和對方說:“林總,許久不見,您最近身體如何?不過我這裏稍稍有點事,暫時還不能公開身份。林總您就當沒認出我。”

林總被符安鹿一連串的話說得有些愣怔。

待反應過來時,符安鹿已經垂着頭快速從他的面前離開,看起來還真的是一件很急很急的事。

今天主要宴請的對象便是霍景州夫妻兩人,當然,霍景州他們不知道罷了。

只清楚龍喻叫他們過來參加晚宴,絕非是什麽好事。

很快,酒會開始。

來來往往都是賓客,除了一些來參加的名流圈中人,這一次,也宴請了一些明星藝人來作為嘉賓出席。

主持人簡單在臺上做了一些開場白,賓客滿朋,一片歡聲笑語。

沈萱萱是真的不喜歡參加這些宴會,光是穿着這麽高的高跟鞋來來回回走動,就能叫她感覺有些累。

而且人們曲意逢迎的模樣,當看到大結局的那一刻,沈萱萱已經能夠知道,哪些人出于真心,哪些人出于假意。

在場的那些吹捧他們夫妻兩人琴瑟和鳴的人,基本上都是在結局裏落井下石嘲諷她最後淨身出戶的那批。

沈萱萱不太喜歡“伺候”他們,倒也沒冷了臉,她款款而行,落落大方的姿态很是優雅大氣。

從霍景州身邊離開後,霍景州也沒有像之前那樣再強制地挽着她的手。

沈萱萱找到一個角落先行歇下,與此同時,随着臺上一陣燈光閃爍,晚宴的重頭戲,舞蹈環節來了。

在婆婆曾琳的刁難下,沈萱萱自然也學過交際舞,練舞的對象不是霍景州,而是她的舞蹈老師,一名女性。

她學什麽都很快,舞蹈也花了不過一個星期的時間,便能跳到很好。

此刻端莊站在角落裏,看着舞池中央被人逐漸讓出,已經有一些名流開始紛紛邀請女伴,前往舞池準備跳舞。

有不少人的目光暗中投來,在暗中打量他們是否會像一對尋常的夫妻一樣,開始相約跳交際舞。

沈萱萱學過舞蹈,卻從來沒有和霍景州一起跳過。

一來,他每次出席宴會,總是被其他人圍得水洩不通,根本無暇顧及其他。

二來,他雖然會跳,但不太喜歡這種浮于表面,對于業務等沒有任何幫助的事情,他向來冷淡。

今次也是同樣,沈萱萱說有些累了,他便沉吟一刻,稍稍松開手,讓她兀自前去角落休息。

明明是在和旁人說着話,眼神卻始終緊盯着沈萱萱的位置。

直到,一道修長挺拔的身影,突然出現在沈萱萱的面前。

符天縱遞出單手,鏡片後的那雙眼睛,永遠是那麽無機質的冰冷。

“沈小姐,又見面了,可以請你跳支舞嗎?”

他用的是“沈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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