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58章
韓鑫不是不高興, 他只是很擔心，特別是今天看到了秦風的處境後。
趙岚見韓鑫還是皺着眉頭，擡手戳了戳他的臉頰, 細膩的皮膚在指尖呈現一種凝脂的感覺, 兩人明明同吃同住, 甚至是用的東西，她的比韓鑫還多，怎麽她的皮膚就沒這麽好呢。
基因真是個可怕的東西。
“你不就是可憐他現在處境凄慘, 希望我師傅能拉他一把，我去說的話, 我師傅礙于面子肯定會拉他一把的, 你怎麽還不高興啊？”
趙岚有點奇怪，韓鑫和秦風好像沒什麽交集啊, 他為什麽對這事這麽上心啊？
如果趙岚不去提秦風的事，莫文肯定會當作不知道，對于背叛了自己的人，要是知道他有難, 還大度地去拉了一下, 那就不是混跡多年導演了。
畢竟聖人都說了, 以德報怨, 何以報德。
當初要不是趙岚力挽狂瀾鎮住了場面, 辦公室肯定到現在都還人心惶惶, 說不定因為背刺事件導致莫文名聲盡毀, 別說下個項目的投資了，就是職業生涯都可能一蹶不振。
這個時代, 從事文娛創作和做生意其實差不多，名聲關乎未來發展, 沒有好名聲和好口碑，誰願意給他投資，沒有投資，辦公室要怎麽運行？
國內就是因為沒有資金，電影廠才會讓他們這些導演出來組建團隊，自己想辦法解決項目資金的問題。
見趙岚皺着眉頭露出煩躁的神情，韓鑫不敢有所顧慮，直接把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
“我是感覺對于下位者來說，一旦選錯了路，很可能就被上位者主導或者抛棄，我相信秦哥現在應該很後悔從辦公室離開，鑒于都是他自己的選擇，所以沒有說出來而已。”
趙岚糾正道：“是他先背叛了師傅，可不是師傅抛棄了他。”
韓鑫反駁道：“可你不是也覺得他的選擇沒有錯嗎，他想選擇有利的路，脫離了正确的道路，現在處境艱難，他肯定已經懷疑這條路是不是正确的吧。”
趙岚搖頭評價道，“這個世界上就沒有正确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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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鑫急切地說道：“一時看不清局勢，也沒有想清楚後果是否能承受，一旦作出選擇，是不是就沒有後悔的機會了？”
雖然是在說秦風，可韓鑫實際上還是在糾結上輩子被分手的事。
趙岚好似明白了韓鑫難過的點，她無語的吐槽道：“秦哥和我師傅是利益關系，我和你是戀愛關系，而且我連分手權都給你了，只要你不提分手，怎麽會選錯方向，也不會被我抛棄。
不對，分手權在你手裏，是我不會被抛棄。”
韓鑫抱住了趙岚，喃喃地在她耳邊說道：“你這麽聰明，肯定很清楚我不可能提分手，可我相信只要你想分手，就算沒有分手權也能做到。”
當時趙岚說這個分手權的時候，韓鑫非常高興，他只是反應慢，時間久了也能想清楚，以趙岚的能力，有沒有這個分手權其實沒什麽分別，人家只是想哄他開心而已。
趙岚笑了一下說道：“我恨不得成天把你帶在身邊，都快到形影不離的地步了，而且能承諾的我也都承諾了，我不知道都這樣了，你還擔心什麽。
要是哪天我冷個臉，你不都要焦慮死了？”
韓飛昂的殺傷力也太大了，這都好多天了，焦慮症還沒好轉的跡象。
韓鑫也笑了一下，強硬地說道：“你不能對我冷臉，不然我真的會焦慮死的。”
趙岚稍微推開韓鑫的擁抱，教訓他道：“你應該多看書，學學馭人之術，人是很複雜的生物，你這麽緊張，說不定會适得其反。”
韓鑫當然知道是自己的問題，可知道是一回事，做到又是另一回事了，他嘆了口氣，說道：“看再多的書有什麽用？基因決定一切，我不可能玩得過你的。”
趙岚想想，提了一個建議，“智商上玩不過我，你可以在體力上玩過我，條條大路通羅馬嘛。”
自從生病之後，趙岚在床上還是一如既往地瘋狂，但也嚴格遵照醫囑，每天不超過四次，一周也不超過四天，于是她就越發珍惜了起來。
每次開始前還拉着韓鑫讨論一下要用什麽方式，确定了才開始。
韓鑫到底還是偏于保守，趙岚的很多方式都被他斃了，在這點上就引得趙岚很是不滿，所以一有機會就和他讨價還價。
因為太瘋狂生病進醫院，韓鑫的男人自尊心多少有點受損。
見趙岚又說這個事，他就嘴硬地說道：“其實那次生病真的可能是因為我爸來了，太焦慮才導致，跟那個事沒有關系，以後不要讨論方式了好不好？”
趙岚明擺了不信，還刺激他道：“要是你答應再去看一次醫生，我就聽你的。”
趙岚提出去醫院複診，可韓鑫堅稱自己很好，死活不肯去，趙岚拿他也沒辦法，只想着找個借口兩人一起去做體檢，真的不讓人放心。
愉快的生活總是短暫的，第二天上班，趙岚就得面對堆積如山的工作，群英傳後期制作已經進入了最後階段，結束後就可以拿去電視臺過審了。
雖然曹佳華和趙岚打了包票沒問題，可這種事情任何人打包票都沒用，只有真正拿到白紙黑字的審核文書才作數。
本來莫文想把主題曲也錄制的，但預算超太多了，他都已經貼了不少的錢，雖然趙岚信誓旦旦地說會搞定下個項目的投資。
可到底還是有點不放心，想着節省一點開支，到時候從趙岚這邊摳點錢加上自己的存款，投資款就差不多了。
趙岚說當代徒弟的資産和師傅沒關系，可在莫文心裏，實在沒有地方挪款了，那就是有關系的，反正他有辦法讓趙岚乖乖掏錢。
因為資金問題，主題曲沒有錄制，所以這個劇要是不成功，那只能成灰了。
秦風的辦公室讓給了精致的美華奶奶，目前還沒有辦公室給趙岚用，所以她就在小會議室辦公，反正她都是各個組連軸轉，有沒有固定辦公室都無所謂。
回到辦公室上班，趙岚的重點工作還是群英記的後期進度，彙總了所有組的情況，發現連特效組的進度都沒落下，她今天終于露出了一個滿意的笑容。
盧修傑現在指望着趙岚開特效公司，見她露出滿意的神情，便恭維道：“你在管理上确實有一手，給辦公室招了個漂亮的女實習生。
那群臭小子成天跟打了雞血一樣，加班加點地趕工，不然也不會這麽快趕上進度了。”
趙岚做事一般只抓個大方向，她把甘月月丢到辦公室就不管了，吳美華是個人精，當然知道趙岚增設一個實習生的用意，所以甘月月來了之後基本在特效組打轉。
好歹是室友，趙岚多關心問了一句，“目前沒人拿下那朵嬌花吧？”
盧修傑聞言噗嗤一笑，“尚星宇成天一副騷包的樣子，對小姑娘又殷勤得很，應該很快就能把人拿下來了吧，幸好是他，換了其他人，怕是要小鬧一場才行。”
一群人來莫文這裏實習，還能拿正式的工資，全仰仗尚星宇，他又是最有天賦的那個，也只有他拿下美人，其他人才會服氣。
現在工作還沒完成，趙岚也沒時間去特效組看衆男追求一女的戲碼，她拿着彙總好的後期進度報告，去了莫文的辦公室。
看到所有小組的進度都能按時完成，有些還能提前，莫文也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不過對上趙岚不可一世的嘴臉，莫文還是要啰嗦幾句，“要是你能全身心地投入到這個項目上，說不定早就完成了呢。”
趙岚無語地反駁回去，“師傅，我都說了，就那麽點工資，我也已經把事情做到最好，你就不能嚴于律己，寬以待人嗎？”
在莫文發火之前，趙岚先聲奪人道：“學校馬上就放假了，你的喜劇劇本改出來了嗎？到時候我要拿着去找投資。”
莫文聞言頓時沒了脾氣，皺着眉頭盯着趙岚半響，沉聲問道：“你有幾分把握？”
趙岚微微一笑回答道：“反正這個副導演已經是我的囊中之物了，師傅，你不會是劇本還沒有寫好吧？沒剩多少天了。”
莫文讪讪，回答不上來。
趙岚一看就知道劇本還沒有寫好，立刻瞪大了眼睛。
“師傅，有沒有搞錯啊，你成天盯着我，自己的事情卻沒做好，你知不知道我已經叫人準備好了簽證，你現在告訴我劇本沒準備好，到時候我拿什麽去找投資，空手套白狼啊？”
莫文幹了這麽多年的導演，不是寫不出喜劇的劇本，可他的悲劇劇本寫得太好了，後面怎麽改，感覺都不對，因為修改了很多方案，搞得編劇組那邊怨聲載道。
這段時間韓鑫見趙岚忙學校的事還挺高興的，就沒說辦公室的事情讓她心煩，所以趙岚還不知道編劇組那邊已經快炸了。
莫文只能甕聲甕氣地解釋當前的情況。
“怎麽改我都覺得不是那個味道，我還是覺得第一版本是最好的。”
趙岚冷笑道：“如果師傅你有錢，不管你想拍悲劇還是苦情劇，誰管你啊，現在人家港臺那邊不認可這個劇本，你搞清楚了沒有，人家不掏這個錢。
你必須得改成喜劇，不然沒有可能拿到投資的。”
莫文聽趙岚這麽貶低他滿意的劇本，頓時就不爽了，“你就那麽确定喜劇的電影能讓他們滿意嗎，港臺那邊流行的是警匪電影。”
趙岚已經不想和莫文争辯了，“反正沒有喜劇的劇本，我拉不來投資，這個項目我沒機會出任副導演，反正還有別的項目。”
莫文瞪着趙岚看了半分鐘，确認她不會服軟後，使勁抓了他亂糟糟的頭發，喪氣地說道：“我實在忽視不了第一個版本，重新想個喜劇形式的電影劇本也來不及了。”
突然瞥了眼趙岚手裏的文件，靈機一動，“我實在跳不出第一個版本的劇情，要不這個後期我去盯着，換你去編劇組修改劇本，這劇情你想怎麽改，就怎麽改吧，我不管了。”
趙岚倒是沒有莫文把難題丢給自己的心情，而是挑了眉，遲疑地問道：“那我要是改得面目全非，師傅你也無所謂啊？”
莫文知道趙岚這麽問，肯定有想法了，而且絕對會改得面目全非，到時候他可能都不認識這個劇本了。
為了不用面對這種可怕的局面，莫文提了個要求，“必須以京劇為內核，其他的我不管。”
雖然現在新思想新潮流實在太多太雜，可莫文是從舊時代走過來的人，他還是堅持拍一些有意義的東西，京劇是國家很重要的瑰寶，沒落成這樣實在不應該。
他想拍一部電影讓京劇再次走進大衆的視野，為國家文化瑰寶作出一點自己的貢獻。
趙岚是八十年代生人，情懷沒那麽深，也沒有很執着的東西，最執着的應該就是自己，典型的利己主義。
聽了莫文的要求，趙岚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然後喜不自勝地向莫文保證道：“既然師傅這麽信任我，那我就不客氣了。”
看着趙岚那個刺眼的笑容，莫文心裏一沉，他有了不太好的感覺，然後立刻反悔又說了很多注意的細節。
趙岚不爽地怼回去，“不是說不管了嗎，怎麽提這麽多要求，師傅，做人爽快點，既然決定放手，那就徹底放手，你不是說導演就是要行事果決嗎，你怎麽婆婆媽媽的。”
見莫文還想繼續啰嗦，趙岚急忙扯開了話題，說起了昨天見到秦風的事情。
“秦哥好像混得很慘，想接我廣告公司的訂單做，師傅，你沒意見吧？”
莫文可沒韓鑫那麽好糊弄，立刻就知道了趙岚的那點小九九，“你來開這個口，不就是想讓我大度點嘛，你廣告公司訂單很多，自己沒時間拍，正好他接過去給你擴大了訂單量。
像傻子一樣去給你接盤，真是好精明的謀算。”
趙岚不想扯那麽多，直接問道：“那你答應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