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50章
B市, 一家私人醫院。
陸在霖躺在病床上,看着天花板靜靜發呆。
已經過去三天了,他的大腦還是一片混亂。
只要他一放空, 腦子裏想起的全是他和齊嶼曾經的過往,但其實在他恢複的記憶中并沒有多少與齊嶼有關的痕跡。
又或者換句話來說是:在失憶之前,他根本沒有在乎過齊嶼這個人。
所以有關齊嶼的記憶少得可憐, 而且因為他之前對齊嶼抱有惡意的揣測,能想起來的都是他和齊嶼針鋒相對的畫面,應該說是他單方面對齊嶼不友好的态度, 對他抱有敵意, 厭煩和各種不喜的情緒。
讨厭到什麽程度呢。
就是身邊所有人都覺得自己跟他是死對頭的關系,甚至不會在他面前提起齊嶼的名字。
可齊嶼并沒有做錯什麽。
他從來沒想過要與自己争些什麽,他從來不在乎那些虛名,就連陸在霖對他惡言相向也從未有過半句怨言。
他只是想要多看看自己一眼,因為喜歡,他甚至寧願看到陸在霖并不善意的目光,也想要多看他一眼。
在那些過往的歲月裏, 齊嶼一直保持着安靜,在某個角落偷偷愛慕着他,卻不敢透露一絲對他的愛慕, 就怕惹得陸在霖更加厭惡他。
甚至因為陸在霖的厭惡, 讓齊嶼受過很多次傷害, 所以齊嶼一直在跟他保持着距離,不敢靠他太近, 不敢打擾他, 只希望能在遠處看他一眼。
一想到這裏,陸在霖胸口就疼得厲害。
齊嶼明明沒有做錯, 他卻将那些錯誤推到齊嶼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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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時的不懂事,男生之間的明争暗鬥,他的驕傲,都成為了傷害齊嶼的劊子手,他還為此覺得得意。
所以在回想起這些記憶的那一刻,陸在霖第一選擇的是逃避,他無法面對齊嶼,又或者說他無法面對的是過去的自己,無法将現在的自己去和過去的自己相比。
無法面對那些真真實實對齊嶼造成的傷害,哪怕齊嶼根本不在意。
可他會在意,他陷在一個怪圈,無法輕易走出來。
特別是想起那時在齊嶼的祖宅看到的那些照片還有他的畫像。
他當時只覺得震撼,覺得竟然會有人這麽喜歡他,可到現在只剩下無盡的難過,原來會有人用這樣的方式去愛他。
齊嶼在畫他的時候想的都是些什麽呢?
大概是每一次落筆的時候,都帶着小心翼翼的喜歡和被心上人讨厭的難過吧。
因為喜歡他,所以落下的每一筆都無比的認真。
[他抽煙也許是因為心情不好,也許是因為發洩情緒,整整一年他都是一副很頹廢的樣子,可那時候說戒就戒了,不帶一絲猶豫的。]
想起齊夫人說的話,讓陸在霖腦海裏閃過一個畫面。
那是在高二的一天,他和齊嶼擦肩而過,聞到他身上散發的煙味,輕輕咳嗽起來,他是個極讨厭煙味的人,剛好那時候他看齊嶼不順眼,随口對着一旁的簡陽說了句:“真讨厭那些抽煙的人。”
陸在霖無法想象那時候的齊嶼聽到這句話是什麽樣的心情。
僅憑這句話,齊嶼就幹脆利落地戒了煙。
光是想到這件事,他就被壓得喘不過氣來。
像這樣的“小事”,還有無數次。
在他看來,不過是随口的一句話,都會被齊嶼認真記了很久。
那還有其他,他不知道的事情呢?
像是同學聚會那天,他被整蠱給齊嶼打的那一通電話,在接起電話聽到是他的名字之後,齊嶼那時候是什麽樣的想法呢?是高興,是驚喜還是別的?所以才會在那麽嘈雜的環境迅速找了個安靜的地方認真地聽他的電話。
可他那時候都說了什麽。
[齊嶼同學,我喜歡你。]
[我在和班裏的同學玩大冒險,這是輸了的懲罰。]
[你別誤會。]
他無法想象,一個愛慕了多年的人給自己打電話告白,随後告訴他只是大冒險讓他不要當真,這麽殘忍的事情,他是怎麽做到這樣若無其事的。
還有那次,在學校拐角遇到齊嶼的時候,說的那句冰冷的話語。
[你離我遠一點。]
自從那次之後,即使他和齊嶼有接觸的機會,齊嶼從來不敢輕易碰他。
陸在霖只要想起這些就難過地想哭。
怎麽會有人,在被一次次傷害之後,還會這樣死心塌地地去愛他。
他憑什麽啊?
眼淚落得洶湧。
他緩緩閉上雙眼,腦海裏全是他和齊嶼在這半年裏甜蜜的點點滴滴。
原來,只有在他失憶,有機會重新認識一次齊嶼的時候,才能丢掉那些偏見和誤解。
他才會看得到從齊嶼身上散發出來的閃光點。
才會用心去體會被愛和愛一個人是種什麽樣的感覺。
陸在霖忽然慶幸,他這次失憶或許是件好事。
登上了以前的社交賬號,滿屏都是紅色的小點。
他一條一條慢慢翻看。
[小陸你的傷勢怎麽樣?]
[聽說你車禍了,大家都很擔心,你沒事吧?]
[聽說齊嶼在追你是真的嗎?]
[woc,小陸聽說你最近和齊嶼走得很近,你們兩個怎麽會在一起的?]
[小陸,你不是最讨厭齊嶼了嗎?怎麽會和他在一起?]
[世界玄幻了嗎?你倆都能在一起?]
[無法想象,無法理解,但很震驚。]
[woc,你倆在一起了?]
[這合照真的不是PS嗎?你倆真在一起了啊?]
[我怎麽沒發現齊嶼還對你有這種心思?]
[打臉劇情,小陸,你還說過你永遠都不會喜歡齊嶼這種人?]
[沒想到,小陸也會對大衆男神真香了。]
從聊天記錄裏面可以看出來,有很多人只以為他是默默潛水,一直沒有說話是因為社死打臉,沒想過他是因為失憶換了號碼,有些朋友大概猜得出他換了賬號,但是又聯系不上他的新賬號,所以還是會很震驚地來找他尋求真相。
[小陸聽說你分化成了Omega?]
[所以你是真的跟齊嶼在一起了嗎?]
齊嶼向他公開表白示愛的消息傳回到了B市,好友圈裏互相流傳,讓不少同學都大跌眼鏡。
這兩個水火不容的死對頭,是怎麽走到一起的?
齊嶼喜歡陸在霖這件事也夠玄幻的,認識陸在霖的,誰不知道他最讨厭的人就是齊嶼,還數次公開說過,他不喜歡齊嶼。
沒想到齊嶼竟然暗戀陸在霖?
圈裏無數Omega暗自傷神,原來傳聞裏那個齊嶼喜歡了很多年的人,這件事是真的。
并不是男神是什麽高嶺之花,看不上你我等凡人,而是男神心裏早就有喜歡的對象了。
一旦想想,像齊嶼這樣的被他們放在神壇上的人,都會有暗戀的對象,都會追不到自己喜歡的人,那一瞬間,他們感覺心裏平衡了。
陸在霖看着那些給他留言的同學,一條條調侃他的信息,都讓陸在霖有些羞臊。
什麽叫真香打臉啊。
尴尬和社死的心情一時間充斥他的腦門。
失憶前,信誓旦旦地說着他最讨厭齊嶼。
失憶之後,他時不時就向齊嶼撒嬌,向他索吻。
發情期的時候,他甚至躺在齊嶼的懷裏,哭着求他标記自己。
一想到這裏,陸在霖無法形容他現在那種羞恥感。
怪不得一開始簡陽還會欲言又止。
想到這裏陸在霖就恨啊,好你個簡陽,給我等着!
還有通訊錄裏面的“男朋友”,鬧了這麽久,原來只是一場真心話大冒險的游戲,從來就沒有過這個人的存在。
慕柔婉來的時候,就看到自家兒子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她連忙上前摸了摸陸在霖的頭,說:“沒發燒啊,這是怎麽了?”
陸在霖看了媽媽一眼,嘆了口氣:“媽,能不能幫我問問醫生,有什麽辦法可以失憶,或者催眠也可以。”
慕柔婉氣笑:“你這孩子,瞎說什麽呢?”
陸在霖捂着腦袋,說:“我不想做人了。”
慕柔婉給他倒了碗湯,說:“做什麽壞事了?天塌下來,有媽媽給你頂着。”
看着陸在霖懊悔的樣子,慕柔婉像是不在意地提起:“當時你讓媽媽來将你接走,你的小男朋友好像很難過,到現在你也沒給人家回個電話吧,他該着急了。”
陸在霖最不想提起的就是這茬。
失憶後,錯把死對頭當成男朋友這件事,讓他心裏久久未能平靜。
怪不得他的朋友們都在背後悄悄看戲。
還要給他發信息來調侃他。
B市就這麽大,他都不知道以後怎麽在B市混了。
社死。
還有就是恢複記憶之後的別扭,他還不知道怎麽面對齊嶼,那些厭惡和不耐煩的過往是真實存在的,即使那是自己對齊嶼的誤解和偏見。
甜蜜和成見錯綜複雜地交織在一起,讓陸在霖的心緒很亂。
他需要時間去理清思緒。
所以在那天,陸在霖産生了逃避的想法,他趁着齊嶼去和醫生溝通的時候,給媽媽打了個電話,讓媽媽來接走了他。
他還記得那時候的齊嶼,看向他的眼神有些不可置信,有受傷和難過。
像是心如死灰,又像是被主人遺棄的小狗。
他沒辦法阻止慕柔婉來接走陸在霖,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陸在霖離開了他。
分開的這段時間裏,齊嶼偶爾會給他打一個電話,會給他發信息,像是不敢打擾他養病。
[傷口還痛嗎?]
[有好好吃藥嗎?]
[好好休息,我很想你。]
陸在霖沒有告訴他恢複記憶這件事,齊嶼卻好像已經知道了。
沒有等陸在霖判他死刑,他卻覺得恢複記憶的自己,肯定不會再願意和他在一起了,所以更不敢頻繁地給他發信息,從他發來的信息可以看見,字裏行間的小心翼翼。
慕柔婉以他需要靜養的理由婉拒了所有來看望他的朋友和同學。
苗之瑤給他注入的那一管禁藥,雖然不致命,但是也讓陸在霖很不好受。
這半個月裏,他的信息素時常都會不穩定,醫生建議最好是讓他的Alpha陪伴在他的身邊。
還有恢複記憶也需要留院觀察,所以陸在霖在醫院待了很久的時間,他沒有根據醫生的要求,将他的Alpha帶在身份,反而是硬生生扛過了那段發情期。
慕柔婉直接給他請了一個月的假期,直到九月份開學才會回到學校。
在這期間,陸在霖通過簡陽給他發的信息知道了這件事的後續。
最後是俞嘉勳他們幾個将收集到的證據全部交給了警察,因為被害人是Omega,這件事也引起了高度重視,苗之瑤使用禁藥,故意傷害Omega,并且作為主導這件事的始作俑者,即使作為Omega也無法減輕她的罪行,被判入獄。而嚴星宇參與此事,作為從犯,試圖侵犯Omega并錄像,同樣被判入獄。
陸家的律師團第一時間就跟進了這件事,這兩個人估計要在監獄待大半輩子了。
因為慕柔婉不放心,她放下了所有工作,在醫院照看了他一個月,導致陸在霖很少有玩手機的機會,就像跟外界失聯了一樣。
陸在霖翻看了日歷,跟齊嶼約定好的時間也差不多了。
他當時讓齊嶼給他一點時間,他需要時間去消化一下。
齊嶼沉默了很久,沒說什麽。
陸在霖想跟他說,他不是想要分手的意思,只是一時間恢複記憶,他還有些反應不過來,有些別扭而已。
但是這句話最終也沒說出口,到現在他有點後悔,他應該跟齊嶼說清楚才對,而不是這樣晾着他,他好像無意中又傷害了齊嶼一次。
陸在霖長嘆一聲。
造孽。
時隔一個月,陸在霖終于出院回家了。
他躺在床上猶豫了好久,要不要給齊嶼打個電話。
分開了一個月,他很想齊嶼,可是他那股別扭的勁還沒過去。
以前讨厭,現在喜歡。
這中間根本沒有過渡期,他失去的記憶忽然全部回來了,喜歡和不喜歡同一時間侵占了他的所有心緒,帶着彷徨和郁悶的心情度過了一整月。
但,最後還是喜歡贏了。
他無法欺騙自己,他就是喜歡齊嶼。
所以現在更多的是別扭和愧疚,他以前因為一念之差對齊嶼做了許多傷害他的事情,總是對他帶着有色眼鏡,對他的冷漠和偏見這些都是真實發生過的。
也難怪朋友們聽說他和齊嶼在一起之後都驚訝成這樣。
陸在霖有些郁結,給齊嶼發送的信息打了又删,删了又重新打,一直就沒發送出去。
這是一種逃避心理。
陸在霖打算出門散散心,沿着小區的花園一直走,直到他看到在拐角處那輛熟悉的黑色轎車。
他有些驚訝地停了下來。
齊嶼在這裏?
還未等他走向那輛車,齊嶼就在後面把他摟在了懷裏。
齊嶼将他抱得很緊,身上散發着濃郁的信息素,隔着衣物都感覺到他身上的滾燙。
他身上的信息素并不友好,讓陸在霖瞬間腿腳有些發軟,腦袋暈乎乎的。
“抓住你了。”
陸在霖心裏一顫。
齊嶼抱着他,就像快要溺水時抱着的一根浮木。
讓陸在霖甚至有些喘不過氣來,用力到讓他覺得很疼。
可是齊嶼這句話一說出來,讓他愣了下,眼淚随即奪眶而出。
陸在霖帶着哭腔說:“你抱得我很疼。”
下一秒,他就被打橫抱起,放進了副駕駛,齊嶼給他系安全帶的時候,陸在霖趁機摸了一下他的額頭,好燙。
齊嶼:“跟我回去好不好?”
他的聲音帶着幾分乞求,但更多的是強勢和霸道,根本不容許他拒絕。
陸在霖:“齊嶼,你是不是易感期到了?”
齊嶼沒有回答他這句話,只是鎖好了車門,看起來像是怕他會跑的樣子。
然後……
在馬路上飛車。
陸在霖原本還有些不确定,現在是完全确定了,齊嶼的易感期來了。
Alpha的易感期和平時不同,這個時候的他們沒有理智可言,會躁動不安,會有暴力傾向,會釋放自己的信息素,對別的Alpha會有敵意,對任何靠近自己的Alpha都會認為是挑釁,甚至會用信息素壓制同類,就像是在戰鬥中的雄獅,對Omega也會更加渴望,希望得到Omega的撫慰,同時也會對Omega展現出極強的占有欲。
陸在霖看向齊嶼,總覺得易感期的他也在壓制着自己的情緒,好像跟平時他看到的樣子有些不同。
他并不覺得齊嶼會傷害他,把他放在副駕駛的力度很輕,像是怕會不小心磕碰到哪裏弄疼了他。
一路上,齊嶼都默不作聲,連車燈都不開。
車廂裏全是冷杉的味道,又冷又苦,陸在霖微微皺眉。
他悄悄地打量了齊嶼一眼,看他面無表情地開着車,可信息素給他的感覺,在告訴他,齊嶼現在的內心十分不安、害怕、掙紮,還有痛苦。
陸在霖抿了抿唇,他看着齊嶼,放低了聲線:“開慢點好不好,我害怕。”
話音剛落,他就感覺車速慢了很多。
車子進入停車庫,齊嶼給他解安全帶的時候,盯着他的臉,喉結上下滑動了下,吞咽口水的聲音在靜谧的車廂裏特別明顯。
可是他并沒有親下來,像是回到了剛認識的時候,齊嶼對他那種小心翼翼的态度,就算再喜歡也會克制自己,對他溫柔,以禮相待。
他們的距離拉得很近,呼吸交錯在一起。
陸在霖湊上去,親了一下他的唇角。
齊嶼像是愣了一下,沒想到他會這樣做。
陸在霖看着他的樣子,有些心疼,用手撫上他的臉頰,輕聲道:“為什麽不親我?”
齊嶼摟着他的腰,趴在他的肩膀上,說:“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
陸在霖輕輕拍着他的頭,“你怎麽會這麽想,我不是跟你說,要你等我的嗎?”
齊嶼忽然将他提拉起來,抱坐在腿上。
陸在霖怔怔地看着他,就在他發愣的瞬間,齊嶼吻上了他的唇。
齊嶼的吻很熱,他渾身滾燙,散發的信息素并不柔和,易感期的他情緒有些敏感,陸在霖只是微微推拒,他就覺得是在拒絕他的親近。
齊嶼委屈地在他耳邊呢喃,“別推開我。”
陸在霖感覺到他後頸的腺體開始發熱,齊嶼的信息素一點一點牽引着他的信息素,車廂很小,四面八方的冷杉向他湧來,陸在霖無處可躲,只能任由纏綿,與他的信息素融合。
好熱。
他的發情期被Alpha的易感期提前誘發了。
齊嶼舔邸着他的唇瓣,舌尖撬開細白的牙齒,探了進去。雙手圈在他的腰上,徘徊的掌心勾起了兩人的情熱。
他難以抑制地想要湊近齊嶼,像是抱住他的解藥,齊嶼将他固定在懷裏,嘴唇貼在他的耳邊,聲音帶着期盼和迫不及待,還有幾分不确定:“我可以标記你嗎?”
陸在霖被高溫燒得腦袋一片空白,他迷迷糊糊地親了一下齊嶼的側臉,說:“當然可以,你是我的Alpha,也是我的男朋友。”
陸在霖的話讓齊嶼頓了一下,原本游離在他頸側的吻,舔過他的耳廓,牙齒輕輕咬住他的耳垂,輕輕撫摸着他的腺體,齊嶼溫柔的嗓音響起:“已經好了嗎?”
“早就好了。”
齊嶼抱着他換了個位置,長長的手臂箍着他的腰,陸在霖後頸的腺體那塊軟肉已經變成了染上了粉色,正散發着致命誘惑的甜香,齊嶼深深地在他的腺體位置嗅了一口,貪戀地輕輕吻着。
在犬牙咬破腺體的同時,陸在霖也接納了齊嶼的存在。
“唔。”
陸在霖語不成調地嗚咽着,聲音裏摻雜着撒嬌的哭腔。
他的雙眼氤氲着水汽,Alpha的存在讓他本能覺得不安,他慌亂地想要逃離,卻讓齊嶼更加用力抱緊了他。
易感期的齊嶼比他還要躁動不安,一點點的小情緒就會被放大數倍。
“別跑,再也不會放你走了。”
Omega的害怕會激起Alpha的保護欲,Omega一旦表示出要逃離的信息,會讓Alpha陷入瘋狂的神色,他們會将Omega牢牢鎖在自己的懷抱裏。
短短一會,車廂裏彌漫着鈴蘭花和冷杉的香甜,鈴蘭花的甜味将冷杉的苦味融合,散發出一種清甜的味道。
在很久之後,陸在霖只能癱軟在齊嶼的懷裏,任由Alpha為他穿上衣服,然後抱着他離開了車庫。
電梯不斷地上乘,陸在霖勾着齊嶼的脖子,白皙的手臂上可以看到好幾個暧昧的痕跡。
直到被放在床上的時候,陸在霖還有些不清醒。
發情期還沒結束,齊嶼俯身親吻着他的薄唇,僅僅一個輕輕的吻,理智一點點崩塌,欲壑難填。
房間裏充斥着冷杉和鈴蘭花的甜香,齊嶼的存在感實在太強了,鋪天蓋地的信息素席卷而來,讓陸在霖忍不住輕輕顫抖。
不知時間過去多久,也分不清是第幾次醒來。
窗外的陽光透過紗窗照進來,灑落在他的被子上,午後的陽光有些炙熱,陸在霖擡起酸軟無力的手遮擋着那刺眼的陽光。
昏昏沉沉的腦袋有些刺痛,他只是微微動了動,就察覺到身體的異樣。
陸在霖捂着嘴,那些悶哼聲全數呑進嘴裏。
他小心地往後一點一點退開,快要成功的時候,齊嶼将他摟回了懷裏。
“嗯……”陸在霖驚呼了一聲,聲音沙啞得不像話。
身後的腺體有些刺痛,這幾天的點點滴滴浮現在他的腦海裏面。
房間裏的甜香久久沒有散開,他身上浸滿了齊嶼信息素的味道。
他在齊嶼身上聞到的冷杉味道,甜中帶着苦澀。
下一秒,齊嶼覆在他的身上,咬着他的脖子,說:“別躲我,我快受不了了。”
易感期的齊嶼沒有往日那般溫柔,異常兇狠,陸在霖的嘴唇有些紅腫,他黏黏糊糊沙啞的聲音帶着哭腔,向他的Alpha撒嬌求饒。
“我才沒有。”
齊嶼認真專注地看着他情動的臉,說:“沒有什麽?”
陸在霖想到他又這樣,躺在齊嶼的懷裏撒嬌,還向他各種求饒,被逼着說各種動人的情話,覺得有些丢臉。
齊嶼并沒有打算放過他,一遍遍在他情動的時候,讓他作出無數個承諾。
發情期的每一天,他都在齊嶼的懷裏短暫地清醒,又迷糊地睡過去。
他甚至不知道齊嶼的易感期是什麽時候結束的。
在半睡半醒的時候,他恍然對上了齊嶼濕潤的眼眶,眼淚從他臉頰滑落掉落在他的頸間。
好燙,仿佛要将他灼傷。
齊嶼難過的聲音響起:“別不要我,你不喜歡的,我都會改。”
陸在霖輕輕拂去他的眼淚,呢喃道:“不用改的,恢複記憶後的小陸還是喜歡齊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