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49章
一大片的鈴蘭花田中間被兩人挖了個坑, 種下一棵冷杉。
陸在霖比劃了下這棵冷杉的高度,笑道:“要等它長大,可能要等很多很多年。”
齊嶼:“那怎麽不直接種一棵大的?”
陸在霖:“養成才有樂趣, 你看,你一棵小冷杉被鈴蘭花給包圍了。”
齊嶼揚唇笑了笑,用水管給他洗着沾到泥土的手。
雖然他沒有說話, 但是陸在霖能感覺到他現在很高興,因為現在他能聞到齊嶼身上散發着甜甜的信息素。
齊嶼專注地給他洗着手,陸在霖用手撓了一下他的掌心。
齊嶼疑惑地看過來, 陸在霖湊近他, 親了他一口。
“你的信息素好甜。”
齊嶼愣了一下,随後笑道:“那你喜歡這個味道嗎?”
“喜歡的。”陸在霖嘴角蔓延起一抹甜甜的笑容,說:“關于你的一切,我都是喜歡的。”
兩人坐在花架下的搖椅吹風,陸在霖抱着齊嶼的手臂,靠在他的肩膀上,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
他忽然出聲:“你為什麽喜歡我?”
齊嶼像是陷入了某種回憶, 随後輕聲回答了這個問題:“我的視線總會追随着你的身影,總會留意關于你的一切,如果我說一見鐘情, 可能你會覺得很俗套, 但是我想告訴你, 第一眼的驚豔到現在還會心動。”
陸在霖哼笑一聲,“怎麽把見色起意說得這麽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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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嶼低聲笑了笑, 在沉默了許久之後, 他忽然出聲:“會害怕嗎?”
還未等他回答,齊嶼握緊了他的手, 有些懊惱地說着:“其實我不該這麽早帶你回來祖宅的,這裏有着我許多秘密,我擔心你看到了會害怕,會覺得我瘋狂,覺得我是變态。”
陸在霖能感覺到齊嶼握着他的手有些不安地顫抖。
齊嶼:“我真的,很喜歡很喜歡你。我害怕你看到那些東西後,會把你吓走,怕你覺得有壓力,怕你覺得承受不住我給的這份愛。”
陸在霖不安分地坐着,最後變成躺在了他的腿上,揪着他的衣服。
他這樣看齊嶼的角度覺得有些新奇,剛想逗弄一下他,可他看起來好難過。
連信息素的味道都變了。
陸在霖:“比起害怕,我更擔心的是,我不知道該如何回應你這份愛。”
齊嶼立刻回道:“你不用回應的。”
“不公平。”陸在霖抿唇,眼眶微紅。
齊嶼輕輕撫摸着他的臉,說:“我和你之間不需要公平。”
陸在霖搖頭,“就好像我只需要走一步,而你卻走完了剩下的九十九步,又或者說我根本不需要踏出這一步,你就向我走來了。我好像什麽都不用做,不需要付出任何東西就得到了你全部的愛。”
“齊嶼,這對你不公平。”
齊嶼将他抱了起來,擁入懷裏,輕聲笑道:“可我從沒想過你會願意和我在一起,所以對于我來說,這就足夠了。”
陸在霖笑道:“有這麽喜歡我嗎?”
齊嶼用力抱着他,“嗯”了一聲,說:“真的很喜歡你,除了你,不會喜歡別人了,所以不要有任何不安。”
陸在霖微微紅了耳根,得寸進尺地說:“那你不能惹我生氣,要聽我的話,要賺很多錢給我花,要永遠對我好。”
齊嶼:“不會惹你生氣,萬事以你為先,會聽你的話,會賺很多很多的錢,給你買所有想買的東西,會永遠對你好,會保護你,會永遠愛你。”
“肉麻,花言巧語。”陸在霖小臉發燙地嘟囔了句,随後不服氣地哼聲:“你才沒有聽我的話。”
齊嶼悶笑:“我什麽時候不聽你話了?”
陸在霖:“你說呢?”
齊嶼委屈地說:“可我只有和你甜蜜恩愛的時候才不聽話,其他的時候我都會很乖的。”
陸在霖看着他燦若星辰的雙眼,心裏一顫,用手覆蓋住他的雙眼,另一只手攀附着他的肩膀,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一個輕柔到極致的吻。
他笨拙地學着齊嶼的方式,探出舌頭,青澀地吻着他的薄唇。
齊嶼摟緊了他的腰,任由他捂着自己的雙眼,主動地加深着這個吻。
一吻後,陸在霖趴在他懷裏輕輕喘着氣。
齊嶼:“別喘了寶,不然明天得接着請假了。”
陸在霖立刻從他身上起來,“我要上學!”
-
宋老頭大早上充滿激情,滔滔不絕地講着課。
陸在霖悄悄地在玩手機,給齊嶼發了一條信息:中午要和舍友一起吃飯。
齊嶼:能多一雙筷子嗎?
陸在霖:我覺得不太行。
齊嶼:那可以告訴我你們去哪裏吃飯嗎?我也想參考一下。
陸在霖:然後來一場偶遇?
齊嶼:那叫緣分。
好不容易等到下課,陸在霖伸了伸懶腰。
簡陽:“走吧,我都快餓死了,早上差點起不來。”
陸在霖難得有機會調侃他,打趣道:“昨晚做賊去了?”
簡陽哼聲:“你不懂通宵打游戲的快樂。”
陸在霖聳聳肩,攤手表示:“那确實不太懂。”
“借過。”
忽然一把陰沉的女聲從他的身後傳來,陸在霖還來不及躲閃,身後的人從後面撞了上來,擦肩而過時差點将陸在霖撞到,還好簡陽及時扶住了他。
簡陽:“你沒事吧?”
“沒事。”陸在霖心悸了下,站在臺階上緊緊地抓着扶手。
簡陽怒斥道:“喂,你會不會走路啊,你是故意撞過來的嗎?”
只見那個女生從下面樓梯看了上來,看着陸在霖的神色有些晦暗不明。
在與她對視的那一瞬間,陸在霖後背一涼,感覺像是被毒蛇盯上了。
在那女生走後,白安然看了一下陸在霖的臉說:“你有沒有覺得她長得跟你很像。”
陸在霖點點頭。
松嘉悅微微蹙眉,說道:“看着像是上次給籃球場上給齊嶼送水的女生。”
簡陽生氣地說着:“她剛才撞你的那一下明顯就是故意的,如果我沒拉住你的話,你肯定要摔倒。看着就不像善茬,還是小心點吧。”
白安然:“要不要告訴齊嶼?”
陸在霖沉默了下,挽着簡陽的手下了樓梯。
一路上,他都有些心神不寧。
他們選擇了旁邊那間日式自助餐廳,剛坐下卡座,鄰座的俞嘉勳就探出頭來打招呼,“嗨。”
簡陽立刻跳了起來,“你怎麽在這?”
俞嘉勳笑道:“好巧啊,我們也來這裏吃飯。”
簡陽陰恻恻地看了另外三個舍友一眼,說:“誰是卧底?!”
白安然搖搖頭:“不是我!”
松嘉悅:“也不是我!”
陸在霖:“我有聊天記錄,可以證明不是我。”
陸在霖此話一出,白安然和松嘉悅都把手機收了起來,答案不言而喻。
簡陽:“靠,俞嘉勳這兩個室友給你倆灌了什麽迷魂湯,居然做二五仔。”
幾個人吵吵鬧鬧,齊嶼來到陸在霖旁邊坐下,握着他的手,看着他的神色有些擔憂,“怎麽了?是不舒服還是不開心?”
陸在霖搖搖頭,“沒事。”
簡陽三言兩句說了一下剛才發生的事情。
白安然有些不解:“會不會是你們以前學校的?”
松嘉悅點頭表示贊同:“我也覺得她應該是你們以前學校的,而且她還是故意整成小陸的樣子。”
簡陽:“是個女生,是Omega,還是齊嶼的狂熱粉,這種類型的在我們以前學校也不少,而且她是怎麽知道齊嶼喜歡小陸的?”
俞嘉勳抱了抱手臂,說:“太可怕了,我應該沒有這種追求者吧。”
簡陽沒好氣地說:“豬才會喜歡你。”
俞嘉勳笑得開懷,他摸了摸簡陽的頭,寵溺地說道:“幹嘛說自己是豬。”
簡陽一巴掌打掉他的手,說:“你有病啊?!”
俞嘉勳:“怎麽?你有藥?”
簡陽氣得悶頭不說話,不想理這種耍賴皮的人。
齊嶼握着陸在霖的手,安撫道:“別擔心,我們先找人調查下,再商量一下怎麽解決。”
陸在霖眼巴巴地看着他,“嗯”了一聲。
齊嶼:“下午有比賽,要來看我打球嗎?”
“要。”陸在霖不由地想起那個女生給齊嶼送水的那一幕,可能她下午還會出現。
想到這裏,陸在霖想要看看那個女生下午還會做些什麽。
好不容易等到下午四點比賽開始的時候。
陸在霖早早就坐在觀衆席了,甚至連看齊嶼打籃球都有些心不在焉的。
直到比賽結束,他還是沒看見那個女生到來。
一會經管院這邊會有聚餐,齊嶼一身汗,要去沖洗一下,陸在霖在外面等齊嶼。
體育館的洗浴間很人性化,有單間也有澡堂,齊嶼一向不喜歡和別人擠在一起,通常都是等人走得差不多了,才會去沖洗一下。
在他洗完澡之後,剛想要打開儲物櫃裏的衣服,皺起了眉頭。
他的櫃子被人動過。
齊嶼後退了一步,剛想要拿起手機打電話,忽然聞到一股很強烈的Omega信息素。
這個味道,有點熟悉,像是在哪裏聞到過。
齊嶼立刻給俞嘉勳發了條信息,在給陸在霖發信息的時候,聽到“咔嚓”一聲,更衣室的門被關上了。
有人進來了。
齊嶼打開了在他下面那個俞嘉勳的櫃子,從裏面拿出一套幹淨的衣服快速換上,然後警惕地看向來人的方向。
“你好,有人在嗎?”
“我的發情期到了,可以幫幫我嗎?”
強烈的花香随着她的一步步走近,湧入齊嶼的鼻腔,齊嶼冷笑了下,從喻嘉祥櫃子裏拿出剩下的三管抑制劑全部紮進血管裏。
發情期的Omega臉上帶着一副癡迷的神色,一步步朝齊嶼走來,她向前一步,齊嶼就後退一步,離得她遠遠的。
齊嶼扭了一下更衣室的門,果然,鎖芯被弄壞了。
“齊嶼同學……”
-
陸在霖在外面等了很久,忽然收到了齊嶼發來了一半的短信:有人溜進了更衣室,是個發情的Omega,你別]
他連忙跑回體育館裏面,看向更衣室的方向,此時有幾個Alpha不耐煩地敲着門,“誰在裏面啊?開一下門!”
陸在霖趕緊上前,說:“門是壞了嗎?”
幾個Alpha看到他是個Omega,原本要發火的脾氣收斂了不少。
“也不知道這門怎麽了,剛才還好好的,我把手機落在裏面了,現在想回去拿才發現門壞了。”
陸在霖心急如焚,大腦此時只剩下一片空白,不知道要如何處理。
這時候俞嘉勳趕來了,他看了一眼着急的陸在霖,說道:“別擔心,齊嶼給我發短信了,他不會有什麽事的。”
俞嘉勳試圖踹了一腳更衣室的門,沒成功。
也對,成功才怪了,不然齊嶼也不用鎖在裏面。
“區區一扇鐵門還難得倒我?”俞嘉勳拿起鋸子,和其他兩個舍友一起鋸門。
剛才那幾個Alpha已經傻眼了,這是在幹嘛?
學校的管理層也匆忙趕來,開始疏散體育館裏面的同學。
直到門被打開,齊嶼從裏面沖了出來,扶着牆吐在了垃圾桶。
陸在霖:“……”
俞嘉勳笑嘻嘻地跑過來,“woc,兄弟你這麽猛,裏面這玩意竟然能把你整吐了?!”
陸在霖此時回頭看了一眼,看到了跟他長得相似的那張臉,此時滿臉通紅,散發着濃烈的花香,不甘且死死地瞪着齊嶼的方向。
簡陽捂着鼻子,連忙将他拉走。
“你不要被她發情的信息素給影響到了,先離開這裏吧,齊嶼那邊有俞嘉勳看着,別擔心。”
陸在霖想起吐的樣子,忽然笑了笑,原來她不是要給齊嶼送水,而是有別的招。
這件事被學校暫時封鎖了,不過消息還是很靈通地傳了出來。
[聽說那個Alpha出來的時候直接吐了,也不知道那味到底是有多難聞啊。]
[面對發情的Omega絲毫不為所動,太強了。]
[聽聞是個女Omega,怎麽會跑到體育館的更衣室去了?]
[最奇葩的是那門鎖還給壞掉了,你說這不是別有用心誰信啊……]
[學校怎麽判?]
[聽說是啥事也沒有,人家是Omega享有保護法,而且監控沒拍到什麽東西,那Omega說的原話是‘她剛看完籃球賽感覺到身體不舒服,發情期到來的時候敲過更衣室的門,發現沒人才進來的’。]
[放屁,那裏面不是還有個Alpha嗎?]
[所以因為只有一個Alpha,人家可以說聽不見裏面有人啊。]
[反正到最後不了了之。]
[大可不必這樣惡意揣測,說不定人家真的只是不小心發情了進去躲躲呢?]
[發情期躲到體育館的更衣室裏面去?]
陸在霖看着論壇的帖子,嘆了口氣,果然是有備而來的,手段也很高。
這個女生甚至還知道齊嶼的習慣,每次都走在最後去淋浴,還有監控的死角也被他研究過,所以把門給順利弄壞了,做的壞事全是監控死角,留下的監控的證據也全是對她有利的。
最後學校只能按照她給出的說辭,再加上監控留下來的證據,判定她是無辜的。
而齊嶼只能是那個倒黴的受害者。
陸在霖看着齊嶼吐得臉色蒼白,有些感慨地說道:“曾經簡陽還跟我說過,有個Omega在你面前發情,你都不為所動,沒想到你還有第二次。”
齊嶼無奈地說道:“小陸同學,此時此刻,我應該更需要的是你的安慰,而不是……等等,你剛才說什麽?”
“嗯?”
看着齊嶼認真的神色,陸在霖重複了剛才那句話:“有個Omega在你面前發情你都不為所動。”
齊嶼猛地擡起頭看向陸在霖,說:“我知道她是誰了。”
陸在霖疑惑地說:“難不成你想說這個女生就是當時在你面前發情的Omega?”
齊嶼點頭,“她剛才所散發的信息素和當年那個味道很像,但是我有些不太确定,畢竟時間隔太久了,我也不記得她長什麽樣了。”
陸在霖啧聲:“齊嶼同學,她是有多喜歡你,才會這樣冒險設計這一切,甚至不惜改容換貌,你是不是救過她的命?”
齊嶼嘴角挂着一抹略顯無奈的笑容,說:“我對她完全沒有印象。”
陸在霖提議:“不如找簡陽問問吧,剛好我想讓他幫個忙,把俞嘉勳也叫上吧。”
齊嶼:“好。”
四人約在齊嶼的公寓。
俞嘉勳和簡陽是一起來的,兩人還帶了一大堆吃的。
俞嘉勳一邊打量着公寓,一邊啧啧稱奇地說:“真羨慕啊,兩人的愛巢。”
齊嶼:“別羨慕,你自己也買了一套,把簡陽拐回去築你倆的愛巢就行了。”
簡陽“呸”了一聲:“你說什麽呢!”
俞嘉勳摟着簡陽的肩膀笑了笑,說:“你說得有道理。”
齊嶼和俞嘉勳負責洗菜做飯,陸在霖和簡陽在客廳聊天。
簡陽聽完陸在霖說的時候,驚呼一聲:“你說什麽?!”
俞嘉勳聽見他的聲音,連忙跑來客廳看了一眼,“怎麽了?”
簡陽嫌棄道:“沒你的事,快把菜洗好,我要餓死了。”
俞嘉勳給他敬了個禮,說:“遵命。”
等他走後,簡陽繼續說道:“所以說當年那個Omega就是前幾天在體育館發情的那個Omega?難怪當時她下樓梯的時候,還故意撞一下你的肩膀。”
陸在霖:“嗯,齊嶼讓人查過了,就是她。”
簡陽長嘆一聲,說:“如果是當年那個Omega就不奇怪了。”
陸在霖:“你知道她的事情?”
簡陽點點頭,緩緩道來:“我在初中的時候就認識那個女生了,她總是戴着一副厚厚的眼鏡框,長長的劉海遮住眼睛,坐在角落不吭聲,就是一副只愛學習的學生樣子吧,不過她的學習成績是真的很好,但是因為她的存在感太差了,不愛和別的同學玩,不愛說話,所以大家總是會忽略掉她這麽一個人,只有每次考試出成績的時候,大家才會想起來還有她這麽一號人。”
陸在霖扶額輕笑:“你該不會接下來想說,這樣的一個學霸,有一天遇到了比她更厲害的人,也就是齊嶼,所以她不停地想要追趕他的腳步,然後喜歡上了齊嶼對吧?”
簡陽:“Binggo!答對了,故事就是這麽俗套。那個女生真的很有毅力,她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給齊嶼寫信塞到齊嶼書桌的櫃筒裏面,但是齊嶼對她的态度每次都是很不耐煩。她的性格也逐漸地有些偏激,例如她每次聽到有人喜歡齊嶼就會惡言相向,就喜歡擺出一副齊嶼女朋友的身份自居,她甚至會用些小手段去針對那些向齊嶼表白的同學。”
簡陽想起來還有些惡寒,“她會在老師面前故意說別人的壞話,會故意使一些小絆子,會有惡作劇的行為,就是讓你覺得很無禮,也無可奈何的感覺。”
陸在霖:“老師不管嗎?”
簡陽嘆氣:“你連這個都忘了嗎?她是老師面前的乖乖女,是三好學生,成績優異,又聽話,在老師眼裏,她會有什麽錯?就算有些小問題,老師也不會為難她,反而會因為她成績好,一直都有些偏心。”
陸在霖:“那發情期那次呢?是怎麽回事?”
簡陽:“我知道的是,那時候上體育課,齊嶼那天好像不太舒服請假了,在課室休息,那女生知道後也請假了,後面就聽說‘那女生在齊嶼面前發情,齊嶼連看都沒看一眼’。不過你要想知道更多的話,得問齊嶼了。”
陸在霖:“算了,也沒有很想知道。”
他不想從齊嶼嘴裏知道,別的Omega怎麽勾引他,會讓他覺得有點惡心。
簡陽:“那個女生這次不成功的話,肯定還會有下次的,以她對齊嶼的偏執程度,應該是不會輕易放棄。”
陸在霖:“嗯,這就是我今天找你們來的目的。”
簡陽一邊盯着鍋裏的肉,一邊說道:“這真的能行嗎?”
俞嘉勳搶着回答:“包在我身上!”
簡陽踢了他一腳,說:“誰問你了,你最好是別出什麽岔子。”
齊嶼始終有些不放心,一直皺着眉。
陸在霖拍拍他的肩膀,笑道:“沒事的,放心吧,不用擔心,到時候我會好好保護自己的。”
齊嶼抿唇:“我們也可以不這樣冒險的。”
陸在霖搖頭:“我看得出來她不會等太久了,她現在有些心急。”
齊嶼還想再勸幾句,陸在霖打斷了他,說:“就算我不這樣做,她也會有別的辦法,還不如我們來設局,讓她入局,這樣你還能保證這是我們能控制的局數,如果放任不管等她來設局,那一切的風險就更無法掌握了。”
簡陽贊同地點了點頭,俞嘉勳也附和地說了幾句:“到時候我們提前準備好,把風險降到最低吧。”
齊嶼也只能無奈地應了下來。
陸在霖給了苗之瑤很長的時間去考慮,他故意養成了一個習慣,讓苗之瑤看到的習慣,像齊嶼喜歡在打完球後最後一個進去淋浴,他也故意讓苗之瑤看到了每到周三的這天,他都會留下來搞畫室的衛生。
周三的下午會有一節美術課,他們一般會留下來畫到很晚才離開畫室。
陸在霖給了苗之瑤足夠的時間去觀察他的習性。
上次齊嶼從更衣室裏逃了出來,在她面前吐了出來,肯定會讓苗之瑤內心受挫,開始要啓動另一套方案,将目标人物從齊嶼轉移到他的身上。
如果能讓他做出對不起齊嶼的事情來,那麽她的計劃也算是成功了一半。
要讓齊嶼和他分手,除非是發生了不可逆轉,不可原諒的事情,才會讓他們分手,這也是苗之瑤無比痛恨的事情。
今天是周三。
距離放暑假的時間也不遠了,長達兩個月的時間,陸在霖耐心地等了很久。
在這兩個月裏,陸在霖瘋狂地在各種社交平臺上大秀恩愛,就為了刺激苗之瑤。
苗之瑤一直将齊嶼視為所有物,怎會容許陸在霖這樣挑釁她。
所以在這天,他有預感,魚兒要上鈎了。
于是在一早的時候就讓齊嶼他們做好了準備,錄音設備,攝像頭都悄悄地藏匿在了各個角落。
齊嶼的四個舍友都配合了這次的行動,他們很早就開始找畫室的藏身點。
這兩個月不僅是給苗之瑤考慮的時間,也是給陸在霖他們一個準備的時間。
如平常一樣,陸在霖和簡陽留在了畫室。
夜幕降臨,這一層樓的教室都關了燈光,只剩下畫室的燈光表示裏面還有人。
忽然有一陣敲門聲,陸在霖和簡陽都看向了門口。
“簡陽,有人找你。”
簡陽很緊張,但是還是裝作不滿地說了句:“誰啊?”
簡陽跟着那位同學離開了畫室,臨走前讓陸在霖小心行事,畫室現在只剩下他一人。
現在已經是晚上九點的時候,整座教學樓幾乎沒有人了,安靜得有些詭異。
陸在霖總覺得今天的畫不太滿意,剛要擦掉的時候,一只手摁住了那張畫紙:“畫得真好啊。”
聲音有些冰冷,在安靜的畫室顯得特別突兀,還有些滲人。
陸在霖感覺到他身後被抵着一個尖銳的東西,像是針頭。
苗之瑤毫不猶豫地撕開了他的腺體貼,粗-暴的動作讓他倒吸一口氣。
苗之瑤有些疑惑地問:“你看起來好像很鎮定,我還以為你會渾身發抖地向我求饒才對。”
陸在霖:“你為什麽會覺得我要向你求饒?你手上的東西,不出意外只是能讓我快速進入發情期的違禁品,你是不是忘了,我是有男朋友的人。”
聽他說起男朋友,苗之瑤的怒火蹭蹭地往上漲。
“什麽叫你的男朋友,齊嶼明明是我的Alpha。”
陸在霖低聲笑了笑:“齊嶼他知道你喜歡他嗎?”
苗之瑤看着他的眼神像是淬了毒,“他怎麽可能不知道我喜歡他,本來我都能和他在一起了,你為什麽中途跳出來攪局?你不是最讨厭齊嶼了嗎?你不是一直都把他當作死對頭嗎?”
陸在霖忽然愣了一下。
苗之瑤拽住他的頭發,針孔抵在他後頸的腺體,陸在霖感覺針頭已經進去了一點點。
苗之瑤此時的神色有些瘋狂,聲音充滿了憎恨,“明明我都要成功了,你車禍失憶?失憶後就将你讨厭齊嶼這件事忘了?你知不知道,我就差一步就成功了!”
陸在霖感覺到頭皮拉扯的疼痛,忍着疼痛,問道:“我該知道什麽?”
苗之瑤忽然捂着自己的臉,說:“我早就看出來齊嶼喜歡你了,他每次看你的眼神都充滿了愛意,每次的視線都會在你身上停留了很久,又因為你每次對他的厭惡傷神,難過,憑什麽,你憑什麽能得到他的愛,憑什麽他這麽喜歡你,你全然不知?!”
苗之瑤越說越激動,将那針水全部注入了陸在霖的腺體裏面,說:“我為了讓他喜歡我,故意去整成他喜歡的臉,也就是你的樣子,偷偷地去學習你的一舉一動,我在手術完成的那一天,我就打算去給他表白,他一定會接受我的,他一定會喜歡我這張臉,一定會和我在一起的。結果,你居然該死的失憶了?!”
“你不是最讨厭齊嶼了嗎?”
“你居然失憶了?”
陸在霖捂着自己的後頸,他感覺那裏在流血。
可是他此時顧不上後頸上的疼痛了,他滿腦子都是苗之瑤說的話。
他原本想過今天這樣做,為了逼苗之瑤說出她的計劃,同時他也有可能會從這裏面知道一些他和齊嶼以前的過往。
沒想到真給他猜中了。
他現在的腦袋一片混亂,很多記憶碎片一閃而過。
[我當然是想要分化成為Alpha啊,我才不要當軟綿綿的Omega。]
[最讨厭別的Alpha了。]
[齊嶼?我不喜歡他。]
[為什麽不喜歡?反正就是不喜歡,就因為他是Alpha,原本喜歡我的人都跑去他那裏了。]
[齊嶼他克我吧,怎麽我在哪,他在哪?]
[又開始評選校草了是吧,能不能直接頒給齊嶼?]
[年年評選,哪次不是因為他是Alpha的身份把我比下去?]
[哪次不是我當老二,有意思嗎?]
[我倆死對頭關系,永遠無法和解。]
[我讨厭他。]
所有的記憶如海水倒灌,一下子湧入他的腦海裏面,包括那次高考之後的同學聚會。
[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woc,今天終于把陸在霖抓到一把了,快,選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大冒險。]
[那你把齊嶼的備注改成‘男朋友’,給他打電話表白!]
[你好?]
[我是陸在霖。]
[齊嶼同學,我喜歡你。]
陸在霖低着頭,後腦的疼痛讓他忍不住捂着腦袋,眼裏全是震驚。
原來那個所謂的“男朋友”是這樣來的。
原來他和齊嶼是這樣死對頭的關系。
怪不得齊嶼總是欲言又止,怪不得齊嶼總是不相信自己會喜歡他,怪不得齊嶼沒有安全感,怪不得齊嶼不想自己恢複記憶。
他全部都想起來了。
他怎麽會和齊嶼到這一步。
陸在霖滿腦子都是亂糟糟,發情期加上恢複記憶的疼痛讓他有些無法呼吸。
在黑暗中躲着的齊嶼再也忍不住要出來的時候,旁邊的俞嘉勳一把拉住他,小聲地說:“你別急,今晚還有一條魚,他來了。”
門口忽然傳來腳步聲,瞬間拉回了陸在霖所有心思。
眼下他還是先把事情處理好,再去思考其他問題吧。
苗之瑤看向來人,哼聲:“你來了,他已經進入發情期了,你想怎麽做都可以,他現在沒有力氣拒絕你了。”
陸在霖猜到她會找幫手,倒是沒想到她會找這麽一個人。
嚴星宇。
那個當初在學院門口将他攔下來,問他要微信的那個Alpha。
他的發情期被迫提前到來,因為腺體貼被摘掉的原因,課室的空氣開始蔓延着一股鈴蘭花的味道。
他從眼前的Alpha眼裏看到了垂涎,還有貪婪。
嚴星宇捏着他的下巴說了句:“你看不起我又怎樣,待會你還不是得乖乖躺在我身-下求我?”
嚴星宇說完之後,對着陸在霖的方向架起了攝像頭,他看着苗之瑤,說:“你還不走?”
苗之瑤:“你自己善後,我先走了。”
“你們兩個,誰也走不了了。”
俞嘉勳的聲音從畫室的角落裏傳來,只見齊嶼像瘋了一樣沖到陸在霖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