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許願
第52章 許願
唇齒間的熱氣順着嘴角蔓延到楚含棠的臉頰,她睜眼看着謝似淮,他也在望着她,漆黑的眼睫一眨,殘留的水滴滑落,砸到她臉上。
浴室水汽彌漫,屬于謝似淮的氣息一點點地籠罩着楚含棠。
鼻尖挨着鼻尖。
唇與唇之間摩擦着,謝似淮将近貪婪地吮吸着楚含棠賜予他的柔軟,血液在身體內亂竄着。
很喜歡這種感覺。
以前他必須得殺人、殺狼才能活下來,你不殺人,人便會殺你,将你屍首踩于地上。
你不殺狼,它便會撕碎你,将你連骨帶肉吞吃。
所以,為何不殺呢。
殺着殺着,謝似淮慢慢地衍生出習以為常的興奮與愉悅,殺人變成像普通百姓殺家禽一般的尋常。
人會為殺家禽而感到愧疚、心疼、不忍等的情緒麽。
顯然是少之又少,他們大部分不會,反而會思考在家禽死後,如何烹饪它們才能更好吃,謝似淮殺人時亦是如此。
雖然他是不會吃人肉的。
有些人甚至因為殺家禽被血濺到而心生不滿、厭惡,可他卻異常享受着血液噴濺過來的那一刻,滾燙、熾熱,昭示着生命正在流逝。
二者這麽一對比,他顯得仁慈多了,不是麽。
可楚含棠能賜予他的仿佛有更多,說不清有什麽,但謝似淮就是心生向往、渴望。
吻逐漸加深,謝似淮微喘着氣。
他細長的睫毛一張一合,一雙眼睛似乎被浴室中的霧氣打濕了,如裝着一汪水,有幾縷濕發貼着鎖骨,黑色融入了白色中。
楚含棠卻猛地站直身子。
兩人分離。
謝似淮也不動,只是擡着頭看着站在浴桶旁邊的她,笑容如破碎了的鏡子,泛着光怪陸離。
“你昨日說你乏了,所以無法對我起反應,今日也是麽?”
他聲音很輕,似乎一陣風就能吹散,又含着詭異的笑,“為何呢,僅僅因為我是男子……”
“還是你說的喜歡其實是假的,你不喜歡我,甚至無法接受與男子親密,所以……”謝似淮笑得單薄的肩胛骨輕顫,“你在騙我。”
楚含棠啞口無言。
“那你說會永遠陪我在我身邊也是假的了,無法喜歡男子的你,會覺得跟我親密惡心麽?”
浴室僅有的燭火晃動不止。
謝似淮那張若昙花卻又帶着少年氣的臉在某一瞬間陷入陰影中出不來,“你就真的只喜歡女子?”
楚含棠不由自主地搖頭。
看着這樣的他,她腦子一片空白,直覺告訴自己這一次必須得好好處理,不然後患無窮。
可怎麽樣才算是好好處理?
楚含棠脫口而出,“不是的,不是的,是因為我……”
【警告!警告!警告!宿主不能向他人洩露跟攻略任務有關的事,也不能主動暴露真實身份,需要維持原主女扮男裝的身份。】
【否則很有可能會産生小說世界崩塌、攻略任務終止、無法回去等情況,請宿主三思而後行,請勿要沖動行事。】
她又閉上了嘴巴。
最後,楚含棠支支吾吾道:“其實是因為我,我不能人道。”
抹黑自己,她也是有一手的。
謝似淮仿佛愣住了,露出一絲看似天真無邪的茫然。
楚含棠繼續道:“從小到大都是,無法像正常人那樣,所以我已故的父母才沒有給我安排通房。”
不知為何,他沒開口。
她說着善意的謊言,“因此他們給我定下了一門親事,說我沒通房的原因是因為珍惜未過門的妻子,堵住悠悠衆口,怕被人發現。”
穿書前,楚含棠完全沒有想到過自己會有這麽一天。
說自己不能人道。
好在她不是真正的男子,說這種話也不算是詛咒自己,“之前我不想說,畢竟身為男子,不能人道太難說出口了,不是?”
謝似淮低語,“竟是如此麽。”
楚含棠斬釘截鐵,“沒錯,事實就是如此,我是有苦衷,你就別再多想了,我也并沒有排斥、厭惡我們的親密。”
言罷,她又靠近過去。
浴室變得安靜,楚含棠再一次主動地彎腰親了親他。
謝似淮仰着頭,緩緩地閉上了眼睛,薄唇微啓,享受着她主動的吻,唇瓣纏磨,潋滟殷紅,急不可耐又壓抑的喘息從喉嚨溢出來。
他擡起雙手,環住楚含棠的脖頸,水滴越過手臂皮膚,向下流。
黑色的長發還在滴着水,皮膚卻泛着不正常的白,整個人猶如黑白相交的水墨畫,水墨畫偶爾又透出一抹潮紅色。
來不及吞咽的津液順着他們唇角滑落,暧昧不已。
院中蟲鳴陣陣,又是一天清晨,距離三王爺生辰還有兩天。
楚含棠這幾天把京城流行的話本都買了回來,從白天看到晚上,看到興起之處時甚至還熬夜了,導致第二天起床頂着熟悉的熊貓眼。
她又不用練習易容術,閑暇時間比池堯瑤等人要多。
偶爾還會跟柳之裴鬥鬥嘴。
雖說他也許還有些介懷楚含棠跟謝似淮兩個男的關系匪淺,但柳之裴也不可能因為此事而遠離她。
柳之裴有時也會翻閱一下楚含棠買回來的話本。
他看着厚厚一疊的話本,毫不掩飾的嫌棄,這都是什麽東西?
《霸道娘子強制愛俏書生的一百種方式》、《狐貍精與正義道士的二三事》、《腹黑魔尊愛上我》、《後宮三千美男的秘事》等。
現在京城就流行這種話本?
光聽名字就覺得一股荒謬撲面而來,不知道買這些話本的人是怎麽看得下去的。
受衆男女不限?怎麽感覺都是小姑娘看的話本。
還真是夠惡趣味,柳之裴想。
楚含棠從柳之裴手裏搶回自己的話本,寶貝得很,在古代能找到這種水平的話本已是不易,盡管吧,這裏面的劇情确實夠老土。
柳之裴沒眼看,“楚公子,你居然喜歡這種東西?”
她把話本都藏好,“太無聊了,總得看點兒什麽打發時間。”
他建議道:“看四書五經?”
楚含棠皮笑肉不笑地看他,“我不想在白天睡覺。”
柳之裴在這方面反應略有些遲鈍,十分奇怪道:“我讓你看四書五經,又沒讓你睡覺。”
在一旁練習易容術的池堯瑤笑了笑,“含棠這是說她看四書五經會打瞌睡。”
柳之裴這才反應過來,倒是也懶得管楚含棠了,愛看什麽就看什麽吧,反正他已經沒辦法把她從歪道上掰回來了。
他轉過頭問池堯瑤學易容術學得怎麽樣,還特地過去觀摩,就是不知是觀摩易容術,還是觀摩正在練習易容術的美人了。
楚含棠想出去逛逛了,不想整日悶在院子裏。
可今日好像都不見謝似淮的蹤影,問其他人,他們也說不知道。
只有白淵說看見他早上就出去了,包袱等東西還在,應該只是出去處理自己的事。
楚含棠倒也不擔心謝似淮的安危,很少有人能傷到他。
她又在院子裏待了一會兒,實在是待不住了,便跟池堯瑤說自己要去街上買些東西,還可以順便把晚上要吃的菜給買回來。
池堯瑤聞言,停下手頭上的動作,“你一個人出去?”
柳之裴也擡頭。
他想了想,在美人與兄弟之間進行抉擇,暫時選擇了好兄弟,“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楚含棠聳了聳肩,“我一個人去就行,反正通緝令上沒有我。”
池堯瑤颔首,相處這麽久,也清楚對方是喜歡熱鬧、坐不住的性格,她繼續練習易容術,道:“好,含棠你記得早些回來,”
柳之裴還毫不客氣地說今晚想吃什麽菜,讓楚含棠盡量買回來。
“我想吃醋魚,你看有沒有新鮮的魚,買一條回來。”
她沒理他。
楚含棠回房間拿錢袋就出去了,京城白日和夜晚都是熱鬧嘈雜的,除了時不時就會有士兵在街上搜查有些掃興外。
時辰還早,楚含棠打算逛到下午再回去,中途口渴了,進了一家茶館聽說書。
高臺上,一名長須中年男子拍案而起,說得跌宕起伏。
中年男子聲情并茂道:“前朝皇帝沉迷于巫術之中,曾召集天下會巫術之人進皇宮,為自己逆天改命,妄圖長生不老。”
一提到巫術,座下之人紛紛來了興趣,等待下文。
“傳聞世上最精通巫術的便是巫女了,于是,前朝的時候,一批又一批的巫女被送進皇宮,為前朝皇帝行祭禮。”
有人問:“巫術之事到底是真是假,我們怎麽從來沒見過。”
中年男子撫須一笑,不以為然,“真假難斷。”
話鋒一轉,他嘆口氣。
“可沒過多久,前朝便被滅了,巫術也視為不詳的東西。”
中年男子說出自己的觀點,“沉迷于巫術的皇帝注定走不遠,導致國家衰敗。”
此時,茶館裏一名俏麗的姑娘笑着淡淡說:“哦?是麽,前朝之所以滅亡,是因為前朝皇帝愚昧,若用巫術強國豈不更好。”
楚含棠看過去。
姑娘嗤笑一聲,說話透着一股高高在上、睥睨世人的傲然,“他偏偏用巫術來追尋什麽長生那些虛無缥缈的東西,注定失敗。”
像是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她敏銳地轉頭往旁邊看。
楚含棠跟姑娘對上視線。
姑娘若無其事地打量着這一位面容俊秀的小公子,手指似有似無地敲着桌面。
目光在空中交彙。
楚含棠神情自然,姑娘把頭轉回去了,又聽了一會兒,像是覺得無聊至極,起身離開茶館。
而楚含棠歇夠後,也離開了茶館,去集市買菜。
她分別買了他們喜歡吃的菜。
包括柳之裴說的魚,只是輪到買謝似淮喜歡吃的菜時,楚含棠有些糾結,他似乎不怎麽喜歡吃飯菜。
正苦惱着,她想起了一樣菜。
楚含棠買了一節蓮藕回去,今晚可以親自下廚給謝似淮做藕片。
今日是池堯瑤的生辰,恰逢京城的面具節,原著裏,他們并不會易容術,到晚上會戴上面具到市集,再到菩提樹下寫下許願帶。
白淵的許願帶是關于池堯瑤的。
池堯瑤的許願帶是關于他的。
楚含棠的許願帶也是關于池堯瑤的,她今晚還需要走原主的劇情點,一字不差把那些話寫在許願帶上。
原本池堯瑤是不打算過這個生辰的,畢竟還沒解決小匣子的事。
可白淵說服了她,他說若此次找三王爺的計劃失敗,那麽他們很有可能就要命喪于此了。
既然如此,為何在尚未展開行動前,不認真地過一個生辰呢,他破天荒地學會了開玩笑,說死前或許還能留下美好的記憶。
看過原著的楚含棠自然是知道他們不會有事的,但他們不知道。
跟以前的劇情點相比,這一次的劇情點看似很容易。
畢竟只是偷偷地寫一條懷着對池堯瑤感情的許願帶罷了,既不是讓她偷親池堯瑤,也不是讓她偷屬于池堯瑤的東西藏起來。
不過,楚含棠還是有擔憂。
若被謝似淮看到了呢?
說是悄悄地寫,可萬一呢,有些事情的發展是不受控制的,為了謹慎起見,到時候還是避開他再寫。
她一邊切藕片,一邊想這件事。
池堯瑤也想到廚房幫忙煮今天的晚飯,但是被素心趕了出去,說今天是她的生辰,她們怎麽能讓她在這一天下廚。
面對素心的堅持,池堯瑤哭笑不得,不過是一個生辰罷了。
自然池家被滅門後,她都不打算再過了,要不是白淵說服了她,池堯瑤都準備默默地過了。
不過看她們也是一番好意,池堯瑤便不推辭了。
廚房裏,楚含棠把藕片放進去蒸籠裏蒸,思忖幾秒,避開其他人,然後出去了,拐個彎偷摸地進了池堯瑤的房間。
今日沒看見池堯瑤戴那一雙紅寶石銀耳墜,應該放在了房間。
雖然偷偷摸摸地拿回來不太好,但除此之外,楚含棠暫時想不到更好的辦法了。
一進到房間,她就看到了擺放在梳妝桌上的紅寶石銀耳墜。
楚含棠拿起它就放進自己的衣袖裏,再迅速地離開池堯瑤的房間,整個過程很順利,沒有人發現。
她摸着這一雙寶石銀耳墜,心想,終于回來了。
腳步也不禁輕快了不少。
楚含棠重新回到廚房,揭開蒸籠,霧氣萦繞,一碟藕片晶瑩剔透,甜香四溢。
柳之裴一直在竈臺那裏看火。
他倒是不太喜歡吃清淡的藕片,更期待醋魚,可柳之裴也不是沒眼色的人,之前也留意到謝似淮在飯桌上會經常夾藕片。
這一碟藕片大概是做給他的吧。
柳之裴悄無聲息地走到楚含棠身邊,壓低了聲音揶揄道:“你待謝公子果真上心啊,這一碟藕片是專門為他做的吧,真偏心。”
楚含棠揭開另外一個蒸籠,露出裏面的醋魚。
她挑了挑眉,“我還做了你說的醋魚,池姐姐喜歡吃的東坡肉呢,別看到什麽都往那一方面想。”
柳之裴沒話說了。
素心走過來,“你們在嘀嘀咕咕什麽呢,柳公子,你不是在看火的麽,火都快要燒沒了。”
這些日子他們之間相處下來,拉近了距離,說話比較自然。
柳之裴見竈臺的火真要熄了,趕緊回去拯救了,楚含棠笑話他幹啥啥不行,剛說着笑就看到謝似淮經過廚房外面。
她把蒸籠蓋子放回去,又出廚房了,直接朝他走過去。
謝似淮看見楚含棠便停下了。
楚含棠見附近沒人,攤開掌心,一雙紅寶石銀耳墜躺在上面,彎唇一笑,“你看,我拿回來了,這一次我一定會好好保管的。”
謝似淮目光掃過那一雙紅寶石銀耳墜,“那就好。”
頓了一下,他忽然道:“你還是把它給我吧,以後你要是想看,我直接戴給你看便可。”
楚含棠看了一眼謝似淮漸漸好轉的耳垂,猶豫幾秒,還是将手中的紅寶石銀耳墜還給他了,“也可以,不過你這幾日千萬別戴。”
謝似淮笑容很淡,“嗯。”
她看着他把寶石銀耳墜放回腰間,又問:“你今日去哪兒了,白公子說你一大早就出去了,現在快太陽下山了才回來。”
謝似淮仿佛不太想說這件事,“随便出去走走。”
楚含棠還記挂着廚房裏蒸着的藕片,語氣有些自豪道:“你先到院子等等,應該很快就可以吃飯了,我今天弄了很多樣菜呢。”
言罷,她轉身回廚房。
謝似淮看着楚含棠的背影,将腰間的寶石銀耳墜又拿了出來,毫不遲疑地扔進了不遠處的水池裏。
水池發出輕微的響聲,平靜的水面蕩起一圈圈漣漪,寶石銀耳墜慢慢地沉了下去。
入夜,暖風輕卷,他們一行人戴着面具融入了京城的街市中。
為了以防萬一,池堯瑤戴上面前之前還易過容了,白淵他們也是,出門在外還是謹慎些好。
他們所有人戴的都是狐貍面具。
這是柳之裴在天黑之前出去買的,懶得挑來挑去,後面幹脆都買一樣的,他選中的就是狐貍面具。
其他人對面具也不挑剔,能戴就行。
楚含棠故意地放慢腳步,落後于他們,跟謝似淮走在後面。
兩人的影子在地上被燈光拉長。
她轉過頭看戴着狐貍面具的謝似淮,覺得好玩地用手指碰了碰面具邊緣,“想不到柳公子的眼光還不錯,你戴這個狐貍面具好看。”
狐貍面具只遮住上半張臉,因此楚含棠能看到他微彎的唇角。
街道燈火輝煌,過了長橋便能看到一棵菩提樹,上面挂滿紅色的許願帶,他們走了過去。
白淵像原著裏寫的那樣買下了幾條許願帶,将它們分給了他們。
他說:“你們也來試試。”
楚含棠看着手裏的紅色許願帶,感覺它如同燙手芋頭,躊躇片刻,還是提筆寫下了幾句話,在後面落款為楚含棠。
謝似淮端詳着許願帶良久,等他們差不多寫完了,他才動筆。
站在菩提樹下售賣許願帶的男子将他們的許願帶收集起來,一條一條地挂上去。
挂到楚含棠寫的那一條,風一吹,把還沒挂穩的許願帶拂落在地,正好落在謝似淮腳邊,他彎下腰撿起來,無心地看了一眼。
這條許願帶上寫着,希望我心中所想的皆能成真。
楚含棠見謝似淮撿到自己的許願帶,抽了回來,心中慶幸自己留有後手,“你看了就不靈驗了。”
他輕輕一笑,看着她,“你心中所想是什麽呢。”
她搖頭。
“不能說,說出來也會不靈驗的。”楚含棠将許願帶遞給男子,“麻煩你再幫我挂上去,謝謝了。”
男子雙手接過,“好的。”
池堯瑤一回頭就見他們還站在菩提樹下,兩名少年身姿挺拔,如纖竹般,在某一瞬間,她腦海裏竟然閃過看着很是般配的念頭。
太荒謬了。
她出聲提醒,“走吧,含棠、謝公子,我們到對面看雜耍。”
“我們知道了。”
楚含棠便抓住謝似淮的手腕跟上去,到有雜耍可看的地方,看了一會兒,她跟他說自己好像落了一些東西在菩提樹下,想回去找找。
謝似淮本想和楚含棠一起回去找,她卻道不用,讓他在這裏等。
他看了她幾秒,答應了。
楚含棠見謝似淮答應,松了一口氣,轉身就離開了此處,快步地朝菩提樹的那個方向走去。
一回到菩提樹下,她就問售賣許願帶的男子要了一條許願帶。
因為楚含棠長相不凡,所以男子還記得她,疑惑道:“公子剛剛不是已經寫過一條許願帶了麽,為何現在又寫?”
楚含棠随便找了個理由搪塞了過去,“想多許一個願望。”
她提筆快速地在許願帶上寫下劇情點要她寫的話。
內容是,願能永遠和池堯瑤在一起,我喜歡她,很喜歡,希望她也能夠心悅于我,并沒有文绉绉的用詞,全是直白的句子。
落款還是楚含棠。
原主對女主還真是癡心一片。
楚含棠這次親手把許願帶挂上去,挂上去的那一刻,就被系統提示劇情點完成了。
她趕緊離開了菩提樹,回到表演雜耍的地方,卻不見謝似淮了。
不知怎麽的,楚含棠心底有些不安,問池堯瑤,對方也沒留意,因為他們都在專心地看雜耍,只知道謝似淮剛才跟她站在一起。
他不會跟着她回菩提樹那了吧。
楚含棠下意識地轉身想去找謝似淮,一擡頭就看見了拿着兩個糖人過來的他。
謝似淮将其中一個糖人遞給她。
他還戴着狐貍面具,看不清底下的表情,但語氣聽起來是正常的,“你回來了,找到你的東西了麽?”
楚含棠還是有些緊張,“你剛剛去哪兒了?”
謝似淮舉了舉手中的糖人,溫柔地笑着,“我去買糖人了,你怎麽這麽緊張,都流汗了。”
她接過糖人,“我怕你等太久,跑回來的,所以才出汗了。”
他“嗯”了一聲,繼續看雜耍。
楚含棠摘下狐貍面具吃糖人,心髒跳動的頻率漸漸恢複正常,糖人的甜氣在舌尖上散開。
他們看雜耍的時間不長,池堯瑤習慣早睡,于是看完就回去了。
她也回去了。
謝似淮今晚并沒有來楚含棠的房間,他回自己的房間,從袖子裏拿出一條許願帶,垂着眼看上面寫的字,最後看向落款。
楚、含、棠。
他腦海裏浮現了她彎腰在桌子上寫下許願帶這些字的畫面。
楚含棠站在菩提樹下,他站在橋邊看着她把許願帶寫完,再親手把它挂上去。
謝似淮指尖緩慢摩挲着許願帶上的名字,瘦削的肩膀輕輕地顫動起來,他似乎笑了起來。
上面還有一個名字呢。
池堯瑤。
他笑着笑着,眼尾滑落一滴淚,細長的手指将許願帶撕開,新做的紅綢帶很難扯爛,便使勁地撕,把指尖也撕得泛紅,像是要滴血。
“嘭嘭嘭”很輕的敲門聲。
楚含棠的人影倒映在外面,小聲道:“我看你房間還亮着燈,應該還沒睡吧,我忘記問你了,你今晚還要來我的房間麽?”
謝似淮擡眼看過去,眼尾泛着海棠花粉色,又有一滴淚滾下,像是太用力地笑,笑出來的。
“咔吱”一聲,門開了。
楚含棠聞聲擡頭,還沒看清門後的人,便被一條發帶蒙住了眼睛,然後被人扯了進去,踉跄幾步,撞入一個盈着香味的懷中。
她吓了一跳,扶住他手臂,“你蒙住我眼睛幹什麽?”
一滴不知名的水砸在她手腕。
“楚含棠,你、你親我一下,我現在有點兒……有點兒想掐死你。”謝似淮撫摸着她的臉,笑着說,“可我又不太想掐死你,所以你親我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