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醉火
第36章 醉火
這剛才可都是含璋自己說自己的。
自己說肯定是害羞的。
這會兒抓着高雲了, 含璋就逮到機會了,她頂着一張紅撲撲的小臉望着高雲笑:“姐姐,怎麽回事呀?你怎麽臉紅啦?”
這裏頭有事。含璋八卦地想, 這裏頭肯定有事。
高雲可是真沒有想到, 有一天和自己的妹妹說着說着, 就把自己給暴.露了。
到底是當姐姐的人,臉雖紅透了, 卻沒那麽容易松口, 輕輕撫着自己的肚子,望着含璋笑了笑:“你呀。明知故問。”
還能是為着什麽臉紅呢。都是妹妹的問話,讓她想起自己的親身經歷, 畢竟也是生過孩子的人了。
含璋抱着高雲的胳膊撒嬌:“姐姐?說說嘛。和我說說嘛。你看,我都和你說啦。”
若換做先前,高雲尚在為情所困的時候,是斷斷不肯說的, 說了也都覺得是苦澀的回憶。
現在回過頭再去看一看, 發現其實也還好。心放寬了之後, 倒不覺得那是什麽不好的回憶了。只是想着,原來自己和濟度, 也曾有過那麽親密的時刻啊。
高雲和濟度成婚的時候,濟度和福臨現在是一樣的年歲。他很年輕就得封郡王。
即使更早那時候還沒有得封爵位, 也是鄭親王濟爾哈朗最有出息的兒子。
長得又好,人又年輕, 騎射功夫更是出類拔萃, 還是上過戰場的宗室子弟。
含璋聽着高雲的敘述, 哇了一聲,小小聲說:“所以簡郡王在……也是很兇的?”
高雲紅着臉輕輕點頭:“……很兇。”
幾乎就和含璋說福臨時是一個樣的。濟度也很兇, 喜歡用力,喜歡那種将自己的女人全然占.有的滋味。
不過,高雲那會兒沒和含璋似的哭疼。濟度也沒有福臨那麽的體貼溫柔,會顧及女方的感受。
高雲是綽爾濟家的大格格,在草原上也是久負盛名的明珠,多少是心高氣傲的。她還就喜歡濟度這樣的‘兇’。
兩個人雖然沒什麽感情吧,但高雲接受能力高,承受能力強,而且很配合濟度,也不是那等木頭美人,所以兩個人的夫妻生活就格外的和諧。
高雲慢慢的就品出滋味來了。覺得這樣格外的好,她也格外的喜歡。
她對濟度的感情是怎麽來的呢?就是這麽來的。
濟度面上什麽都好,內裏也這麽能讓高雲快樂舒服,她沒有理由不喜歡濟度。慢慢的動了感情。
再後來,就發現濟度有了側福晉庶福晉後,對她就不大一樣了。這床榻之上,還是一樣的‘兇’,可是這個兇,是能感覺出來帶不帶着喜愛的兇。
女人畢竟都是很敏.感的呀。
高雲說:“我原先以為,他對我是喜愛的。我想,他大概也是這麽想的。可有了別的女人之後,他似乎明白了什麽是真正的喜愛,這裏頭的區別就出來了。”
“所以,含含,我才和你說,皇上對你,該有多麽的難得。”而她也确實沒有說錯,男人越喜愛是會越兇的。
便是濟度在她這兒,兩個人夜裏就沒有以前那麽好了。
高雲如今安心懷着孩子,倒是也不想那些事了。也虧得含璋的話,否則高雲一直患得患失的,這孩子也懷不好了。
想着自個兒先前為着濟度黯然神傷的那些個夜裏,就跟做夢似的。所幸現在是走出來了。
含璋擡眸去看高雲,生怕她因為說這個又勾起情傷來,但瞧着瞧着,高雲狀态良好,提起濟度連眼圈都沒有紅一下,含璋就放心了。
她有些疑惑,也有些驚奇,甚至覺得有那麽一點點的難以置信:“就只是睡在一起,就能睡出感情來呀?”
兩個人都不怎麽互相了解的時候,就因為夫妻生活和諧,然後就會喜歡上對方嗎?
這是從走.腎到走心了?
那得是多快樂多舒服啊,才願意把自己的一顆心付出去。
高雲不知道別人如何,反正她是這樣的。
可瞧着妹妹的模樣,妹妹似乎還跟她不一樣。
高雲試探着問道:“妹妹不喜歡皇上嗎?”
含璋眨眨眼,她要怎麽說呢?
對上高雲的目光,含璋輕咳一聲:“也沒有不喜歡吧。”
高雲就笑了:“那就是喜歡了?”
含璋就紅着臉不說話了。高雲再問,她也不說話,就看着高雲笑,臉蛋紅紅的,大眼睛水靈靈的。
一雙柔軟的小手從高雲的胳膊上抽離,翻了個身,抓着帳子上落下來的流蘇,放在手心裏搓來搓去,摳來摳去的。
高雲悄悄探身去瞧了一眼,正巧遇上含璋偷偷看她,姐妹倆的目光對上一處,高雲就笑了。
含璋也笑。她翻了個身,挨近高雲的身邊,輕輕的摸了摸高雲聳起來的肚子,輕聲問:“姐姐,疼不疼呀?”
高雲說這孩子很活潑。含璋陪着高雲這麽一會兒,就看見幾次胎動了。
懷孕可太辛苦了。
高雲輕聲道:“不疼。”難受的時候早過了,現在都能忍受。想着還有三個月就能看見這孩子了,高雲心裏高興的。
高雲嗜睡,姐妹倆沒說幾句話高雲就睡着了。
含璋默默看了一會兒高雲,也慢慢入睡了。
她一下午都跟高雲待在一起。
小院兒那邊的桂樹移過來的時候,含璋陪着高雲在廊下看了一會兒,怕待久了高雲熱着了,才在桂樹栽好後,就和高雲一塊兒進屋了。
廚房裏孝敬含璋,給皇後娘娘進獻了桂花果酒。
當然不是用的嫡福晉院子裏的這棵樹,是廚房裏的人去采摘的新鮮的上好的桂花,給含璋特地做的桂花果酒。
溫溫的,不涼也不燙,喝起來還是甜甜的香香的,含璋很喜歡,喝了很多。
這酒釀只一點點,幾乎是不醉人的。高雲見她喜歡,也沒有攔着,科爾沁的果酒比這個可厲害多了,含璋是能喝的,高雲就沒攔着,讓妹妹盡興了。
簡郡王府的側福晉庶福晉們,知道含璋來了,都想着要來拜見皇後娘娘。
含璋的意思是都不見。她才懶得去見呢。
高雲依着她的意思,自然是都攔着了的。
含璋要在府裏住幾日,要住到寶日樂進京來,高雲給含璋收拾了個單獨的安靜舒适院子出來,不許任何人打擾。姐妹倆親近,膩在一處這不打緊,但皇後娘娘再低調再不見外,也不能沒有單獨落腳歇息的地方。
含璋這回出來,身邊侍候的人都是福臨安排的,有皇上的人在這兒,沒有人敢硬闖,想來獻殷勤的人見了這陣仗都被吓到了,一個個都安安靜靜的待在自己屋裏,不敢出來亂走。
連高雲私底下都感嘆,這可是她嫁來簡郡王府後,府裏後院最安靜的一段時日了。
用了晚膳,含璋不肯走,想要和姐姐一起睡。
高雲拗不過她,正準備答應含璋的時候,外頭候着的孔嬷嬷悄悄走進來,到高雲身邊耳語了幾句,高雲便看向了含璋。
含璋喝了桂花果酒,渾身暖洋洋的,覺得自己好像是挂在桂樹枝頭的盛放的桂花,她沖着高雲歪了歪頭。
她的孔嬷嬷,怎麽和姐姐說話,不和她說話呢?
含璋也要聽:“你們在說什麽?和我也說說呀。”
高雲和孔嬷嬷對視一眼,她才看向含璋,小心問道:“含含,你是不是醉了?”
這不應該呀。這只是普通的果子酒,酒釀沒擱多少的。怎麽妹妹的臉蛋紅撲撲的,一雙水眸蒙着輕霧,就像是醉了。
難不成妹妹的酒量太久沒練,退步了?
“我沒醉。”含璋甜甜一笑,“我能認得你們。我姐姐,我嬷嬷。我哪裏醉啦。”
含璋抱住高雲的胳膊,“姐姐,我們睡覺吧。”
高雲瞧着她的眼睛,像是江南水鄉起霧了似的。
她摸摸妹妹的臉蛋,輕聲說:“含含,我夜裏常起來,怕是睡不安穩的。要是咱們撞着了,也是攪擾的你睡不好。要不然,你回去睡,明兒一早,姐姐再接你過來?”
含璋的目光落在高雲的肚子上:“有道理。姐姐有身孕,要是我撞到了姐姐,那可是不好的。好吧,我回去睡覺。明兒再來陪姐姐,和姐姐說話。”
雖然福臨說,她的睡相很乖,但含璋也不敢冒險呀。要是傷到了姐姐和姐姐腹中的孩子,那就出大錯啦。
墨蘭墨心來扶着含璋去住處。
含璋笑嘻嘻的和高雲道別,出去的時候,覺得自己每一步都仿佛走在雲端上,飄飄然仿若乘風,含璋感覺很好,覺得明天還可以再喝點桂花果酒。
孔嬷嬷留後一步。
高雲有點擔憂的說:“嬷嬷一會兒,給皇後娘娘預備點醒酒的湯藥吧。”
孔嬷嬷太了解自家主子了:“福晉,主子怕是不會用的。”醒酒的湯藥多半味道不好,主子哪肯用呢。
“那——”那怎麽辦呢?高雲有些擔心。
孔嬷嬷道:“福晉安心。今夜有貴人陪着主子,主子不會有事的。福臨安睡,一切都不需要擔心。”
高雲心想,也是呢。那位那麽惦記她妹妹,都這個時辰了,還不惜出宮來瞧一眼,這都疼愛到骨子裏去了。怎麽舍不得看着心愛的女子醉酒呢?
說不準啊,這微醺醉酒,還是兩個人的情.趣呢。
高雲想通了,就不再擔心了,橫豎她那個軟乎乎的小妹妹,有人寶貝着她呢。
她便讓人好生送了孔嬷嬷出去。過後,高雲這兒就熄燈安寝了。
含璋挺喜歡高雲給她準備的這個小院的。
安靜,漂亮,幹淨,舒适,溫馨。最重要的是,不透着疏離冷淡,是處處事事都按照她的心意布置的,明明第一回 來住,卻覺得好像是回家了似的。
瞧着屋裏透出來的燈光,含璋慢慢走上去,走了兩步,忽然發現了點不對勁的地方。
她立在臺階上轉身,看着後頭的孔嬷嬷和墨蘭墨心:“你們不跟着我進去嗎?”
墨蘭墨心只管笑,孔嬷嬷上前來輕聲說:“主子,奴才們就不進去了。奴才們就在外頭候着,主子若有需要,只管吩咐奴才們便是了。”
“裏頭,自有人等着您呢。”
含璋眨眼:“有人等我?誰呀?不是都說了,不見這府裏的女人。”
孔嬷嬷忙道:“主子,不是這府裏的人。您想想,這兒是皇後別居,誰敢随便來呢?主子進去瞧一眼,不就知道了麽。”
含璋想,對呀,我進去瞧一眼就知道了。
她揚着小下巴往裏走:“我倒是要看看,誰膽子這麽大,皇後的居所也敢闖進去?”
她身邊的人都沒跟着了。
那廊檐底下,候着吳良輔呢。孔嬷嬷幾個,就慢慢的走過去了。
先守着,看看情形吧。主子若真是醉的厲害了,怕是過後有的鬧呢。皇上裏頭應付着,可也得叫熱水呀,還是得有用得上她們的時候。
含璋自以為氣勢洶洶的走進去,結果腳步落在屋內光亮裏頭,她人就是一愣。
幾乎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還輕輕揉了揉呢。
福臨?她沒看錯吧?
福臨坐在那兒。就在那光亮裏頭看她,眉目幽深,周身氣勢好似沉在這屋中。讓含璋無端端有種落入了他地盤裏的錯覺。
“皇上?”她沒做夢吧?含璋愣在那兒,幾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醉了,是在夢裏看見的福臨。
福臨在宮裏,總惦記小皇後。
入了夜,心裏就牽挂她。也不知道在簡郡王府裏能不能睡踏實。
她睡不踏實,他擔心。睡踏實了,他這心裏又不踏實了。
一夜也過不下去,放的時候答應的好好的,半日不到就反悔了,他也沒自己想的那麽大度。
就把手頭的事處置完了,帶着吳良輔就出宮來尋他的小皇後了。
直接來她住的地方等她,結果就等來了一個臉蛋透紅腳步虛浮的小皇後。
福臨過去把人抱住,回來坐下,直接将人抱在懷裏摟着,那周身甜滋滋的桂花香氣就将他籠罩在裏頭。
福臨嗅了嗅她的脖子,輕輕啄了啄她的唇珠:“飲酒了?”
含璋摸到了福臨溫熱的臉,又摸了摸他的鼻子和唇,輕輕捏了捏,跟着就笑了。
不是做夢。是真的。
福臨竟來了。
含璋抱着福臨的脖子,等他親完了,才帶着一眼的水.意道:“不是酒。是桂花果酒。甜甜的,很好喝。”
福臨剛才親她的時候就嘗到了。确實很甜。難怪她一身的桂花香氣。
她和在宮裏的時候很不一樣了。甚至和在南海子時住着的那幾日也不一樣。
她似乎更放松,更自在。對他還是那樣的親昵。
可是她在這兒,身上穿的就是尋常人家的衣裙,越發的顯得眉眼嬌嫩,像個不知人間愁滋味的沒嫁人的小姑娘。
也不知是不是喝了果酒的緣故。小皇後比平常更軟和,更水靈,也更坦白了。
她似乎沒有在隐藏自己,怎麽舒坦怎麽來。
她甚至踢掉了自己的鞋襪,把一雙玉足塞到了他的懷裏,她整個人也笑嘻嘻的鑽到了他的懷裏。
“皇上想我啦?”含璋勾着福臨的脖子,黏黏糊糊的又被福臨親上了。親吻的間隙,含璋揣着一顆熱乎乎的心髒想,這果酒真甜,接.吻之後,好像更甜啦。
“朕聽到董鄂氏去尋你的消息了。”福臨摸摸含璋的小下巴。心裏想,她這麽喜歡的桂花果酒,也不知是喝了多少。
瞧着像是醉了似的。可這樣的醉,福臨喜愛的不得了,巴不得多來些。
福臨倒是不擔心寒含璋在簡郡王府偷偷吃冰。早先他就讓人和高雲說過了,不許含璋吃涼的。
又有孔嬷嬷她們看着,小皇後沒這個機會犯禁的。這給小皇後的桂花果酒,不是熱的就是溫的。
但必然比涼的更醉人些。
含璋的小腳蹬了福臨的肚子一下:“哦,聽見是董鄂氏來找我,皇上就着急了?”
福臨忍俊不禁,這都什麽跟什麽呢,怎麽就這麽酸呢。不過這會兒,酸也是甜的。
福臨抓住含璋亂動的小腳,把小腳往底下放。
又抱緊她在懷裏:“朕想你。朕當然想你。朕怎麽會不想你呢?”
含璋的腳被踢掉了鞋襪,其實不太熱的。可她的腳隔着輕薄的衣裳碰到了熱的東西。
她臉一紅,就不動了,她輕輕哦了一聲,害羞地小聲說:“我知道啦。”
福臨把疑似醉酒的小皇後哄好了,才慢慢兒說:“朕知道你見她了,怕她傷了你。朕是擔心你。你說說,好端端的,你見她做什麽?”
“她怎麽傷我呢?皇上在我身邊放了這麽些人,她只有一個人,傷不了我的。”
說起這個,含璋又來勁了,她有點子得意,摟着福臨的脖子道,“我讓人把她的嘴堵上了。然後把她送回鄂碩身邊了。就她說的那些話,只怕要把鄂碩吓死了。鄂碩肯定是再也不敢放她出來的。”
福臨輕輕撫着含璋嫩白如玉的手腕,輕聲問她:“含含,她給你說什麽了?”
含璋眨眨眼,把嘴巴捂住:“我不能說。”
福臨親了親她的手指,勾唇道:“你不說,朕問孔嬷嬷,問墨蘭墨心,問鄂碩,他們還敢不說嗎?”
含璋有點為難,孔嬷嬷墨蘭墨心是她的心腹,她們可能不會說的。但是鄂碩——
含璋這會兒還帶着果酒的後勁兒呢,覺得福臨身上也落滿了桂花的香氣,她覺得福臨身上熱熱的很溫暖,明明是夏天,她卻很貪戀這個懷抱。
她勾着福臨的脖子,咬了咬福臨溫熱的唇,心裏的話就這樣直接流淌到了福臨的耳邊。
“我有點不想讓你知道。你可以不問嗎?”
福臨甚至從小皇後的眸中看到了絲絲委屈。那雙浸滿了柔軟的水眸中,袒.露的清澈見底,令福臨的心都為之震顫,泛起圈圈漣漪。
“好。朕不問。”福臨柔聲說。
含璋高興了,主動親了福臨一下,過後又有些不高興了。
她跟福臨告狀:“她想糾纏你。她還想糾纏你。我不想讓她再糾纏你了。”
絲絲縷縷的委屈從小皇後的眸光溢出,纏上了福臨的心。
福臨溫柔的哄着含璋,心裏卻有些怒意。
董鄂氏是賊心不死。都已經被趕出宮了。
福臨甚至勒令鄂碩對這個女兒嚴加看管,不得随意外出。結果還是讓她給跑出來了,還去了小皇後的跟前。
讓他心上的人兒困擾成這個樣子。
真是該死。
福臨哄着含璋:“朕下旨殺了她。她死了,就再也沒辦法糾纏咱們了。”
含璋吓了一跳,用力抱緊福臨的腰身:“我不想讓她髒了你的手。”
殺了董鄂氏,若激起滿軍旗的公憤怎麽辦?為了個董鄂氏,不值得把這些事都搭進去。
福臨心裏嘆息一聲,又把人抱着哄了一會兒:“好。朕不殺她。”
“那就給她賜婚吧。”福臨冷道,“她不是一向自诩是滿軍旗的翹楚,第一才女,是将軍的掌上明珠麽?那朕就給她一門好親事。讓她這輩子都別想再到宮裏來了。”
小皇後還是膽子小了。怕是見不到殺人的。福臨就暫且留董鄂氏一命。
留着董鄂氏的性命,倒也是更能利用她些。
她身上尚有些疑點。福臨看在眼裏了,殺了她也确實于全盤不利,既然小皇後不願意,那也就罷了。
含璋好奇:“皇上要把她賜給誰?”
福臨怕吓着他的小皇後,微微垂眸,遮了滿眼的冷意,唇角微微勾起,從含璋的角度瞧,是滿目溫柔笑意。
可他的聲音裏,卻藏着帝王的殺伐決斷。
福臨說:“大西軍孫可望投降了。朕讓他來京城。朕會冊封他為義王。他的妻子年紀大了,朕将她冊為福晉。董鄂氏就去孫可望身邊做個側福晉吧。”
“她不是滿軍旗第一才女麽。該知道此番婚姻的重要性。她既然那麽想出人頭地,做個異性王的側福晉,也是擡舉她了。”
“義王側福晉?”含璋發現自己身上熱熱的,腦子好像也有點熱熱的。
她摸摸自己的臉蛋,也很熱。她後知後覺地想,好像是真的喝醉了啊。
她現在有點暈乎乎的,想不了太多,什麽孫可望什麽義王側福晉,她甚至連福臨聲音裏的森森冷意都分辨不出來。
她只是想,董鄂氏嫁人了,成了別人的女人,那她再肖想福臨也是沒用的。
福臨也不會要她的。
含璋覺得這事兒福臨處理的很好啊,把董鄂氏的歸宿定了,董鄂氏就不能來煩她了。
含璋很滿意。反正事情交給福臨準沒錯的。
滿意之後,含璋的小腳就在底下動了動,福臨抓住她的手,盯着她瞧的時候,含璋就在他懷裏撒嬌:“皇上,我們不說她了,好不好?”
福臨把人攥在懷裏,眸光漸深,聲音都低沉下去了:“好。”
他抓着含璋的腳踝:“含含,不想要朕的話,就別亂動。”
含璋水眸輕轉,笑得像個勾.人的小狐貍:“誰說我不想要啦?”
姐姐不是說了麽?可以試試嘛。多試試,說不定她會喜歡的呢。
含璋就跟個小狐貍似的過去親福臨,手腳被他攥着不能動,就用鼻尖去蹭他衣襟上的盤扣。
眸光純真若雨,聲輕似火:“還是之前那樣的哦。我還想再要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