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霸淩

霸淩

放學鈴一響，柒木周圍圍滿了人，個個七嘴八舌的問：“柒爺聽說你跟李柳在一起了？！真假？”“最後是誰先告白的？”“還能是誰，當然是李柳唄！”“也是也是！”“柒爺你真牛逼哇！”

一群人個問個的，讓柒木一張嘴根本回不完。忽然，一道聲音問道：“柒爺，這次你動心了嗎？”這個人，每次都會問。

周圍安靜下來，數幾雙眼睛看向柒木，柒木看了看周圍，確認沒有李柳後，笑道：“動心？怎麼可能，他不過是我的賭約而已，是個意外。”

後方的門，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個影子，影子的主人推開了門，朝著柒木走去，柒木餘光瞥見有人朝他走了過來，轉了頭，臉上的假笑忽然停下。眾人紛紛朝著柒木的目光看去，眾人的笑容也一同停止，但忽然有人大笑道：“呦，‘意外’來了。”所謂的意外，正是李柳。

這句話，讓大家不禁笑出聲來。

李柳左手拿兩朵曇花，眼角旁還有幾顆淚水，死死地看著柒木，他聲音顫抖道：“賭約？意外？”似乎是想等一個解釋。

柒木慌了，正想起身解釋，但礙於面子，遲遲沒有開口解釋，也沒有站起身，只能眼睜睜看著李柳。旁邊的凡宇開口嘲笑：“怎麼？你以為柒爺他真的看上你呢？可別自作多情了。真搞笑”

水竹跟著道：“呦？該不會你是同性戀吧？難怪啊，噴噴噴。”

說完，李柳感到周遭的嘲笑和噁心的眼神看向他，李柳笑道：“自作多情？是啊…我以為我是你的另外，沒想到只是你的意外？”邊說邊低頭啜泣。

柒木更慌了，準備要起身時，突然被一個巴掌給打蒙了，臉漸漸的燥熱起來，柒木第一次被別人打巴掌，而李柳打完就跑走了，只留下兩朵被捏爛的曇花。

柒木身旁的小弟看到他被打了一巴掌，有些人在罵李柳的行為，有些人在關心柒木的臉。教室的最前面還坐了一個少女，那少女手中的筆忽然停下，眼神中帶著些憐憫，而頭只是緩緩地搖了搖。

李柳跑出教室，跑到轉角處時，撞到了一個女孩，李柳連忙道歉道：“對不起對不起。”

李柳擡起頭，看向面前的女孩，雙眼皮，大眼睛，頭髮還有些捲捲的，長得傾國傾城。那少女只是擺了擺手，笑道：“我沒事。”而左手卻放在身後，似乎在藏著什麼。

第二天，李柳發現自己被黑了。

李柳剛睡醒，揉了把眼睛，習慣性看了一眼學校論壇，發現了最新的影片，標題為：不要臉的同性戀，還癡心妄想想得到柒爺的寵愛。

李柳看著標題，眉頭微微蹙起，疑惑的點進去，只見影片中是昨天放學的事，李柳的臉刷地一下，變得很黑。他點開評論區，數千條都是在罵他的，甚至還有人把李柳的個人信息給扒出來。評論區還置頂了一條，一樣是影片，他依舊點了進去，影片卻是李柳被一群大叔給強姦，影片中的‘李柳’還很開心，求著他們繼續。帖子下還有許多人評論，什麼“原來是個破抹布！”“像個發情的母狗。”“好噁心，死同性戀怎麼不去死？”

李柳看到一半，用手握住嘴，連滾帶爬的衝進衛生間吐。他不明白，為什麼人不先查這些消息是否屬實，而是先無止境的罵了，難道謠言比真相重要嗎？

一個謠言，真的可以毀到一個人。

李柳害怕去學校，剛開始頂多十幾雙眼睛盯著他議論，但到了後面，直接變成了霸淩。帶頭者正時上次撞到的美女，李柳後來才知道這人不僅是校花，也是柒木上一任女友，那校花覺得是因為李柳，才害她跟柒木分手，氣不打一處，於是將矛頭指向李柳。

李柳也曾想過讓柒木幫自己，可柒木最近周圍都是一群小弟，一靠近，要麼是那群小弟惡意趕走，要麼是柒木的冷眼旁觀，似乎習慣是新鮮感過了就不理人了，也因為上次讓他面子的丟光了。

“嘩啦－”一盆冷水從二樓澆下，正好灑到李柳的頭上。

“哎啊！不小心把一盆冷水灑到樓下，應該不會淋到別人吧！”一道清澈明亮的女聲響起，李柳緩緩地擡起頭看向二樓，正是許喬，那個校花。一旁的女生道：“哎喲，當然不會淋到別人，但可能會淋到狗呢～”

李柳沒說話，呆呆地看著那群女生的嘲諷，手不自覺的握緊，指甲插到手掌心的肉裡，格外的疼。

放學時，李柳被人拽進小巷，巷子內，許喬從影子中走出來，手上還拿著一把剪刀，笑嘻嘻地靠近李柳。

李柳大約猜到她想做什麼，瘋了似的掙紮，可是他身後被兩個男生壓制住，動彈不得，李柳眼神充滿恐懼，大聲求饒著，可許喬嘴上的笑意收起，微微瞇了瞇眼，忽然“啪！”一聲響亮的巴掌打在李柳的臉上，李柳頭偏向了右邊，耳朵嗡嗡作響，半響，臉頰上被打的地方火辣辣的。

許喬不滿的道：“吵死了，死GAY。這一巴掌是替柒爺還的。”隨後許喬帶起手套，在一旁抓了一把的死蟲子朝著李柳的嘴巴塞，李柳心一橫，一嘴咬著許喬的手，許喬吃痛的叫了一聲，身後男生嚇得鬆開李柳，連忙查看許喬的傷，而李柳趁機逃跑。

李柳向著光的街道跑去，剛跑出去便撞上人，李柳定睛一看，驚道：“柒木？？！”

柒木臉上也充滿震驚，但很快變成了一張冷臉，只因後面還有小弟。可李柳不管什麼小弟不小弟的，只知道柒木現在是他最後的希望。

許喬一夥人很快就追了上來，李柳慌張地抓著柒木的袖口道：“柒木，幫我，救我！許喬她……”

一個太妹一腳踹向李柳的膝彎處，讓他跪倒在地。許喬看向柒木在場，朝後面擺手，示意把李柳拖走。許喬臉上充滿笑容，撩起頭髮，語氣溫和道：“柒爺你怎麼在這啊？真巧，你說是不是？”

柒木依舊冷著一張臉，道：“不巧，妳這是在幹嘛？”

許喬馬上可憐兮兮道：“剛剛李柳蹲在小巷裡，我還以為怎麼了，過去看李柳時，他瘋了似的咬我，柒爺，我手好疼啊。”說著便往柒木身上躺去，而柒木卻只是一個後退，避開了她。

許喬尷尬的笑了笑，又道：“柒爺應該還有其他事吧？那麼我就不打擾你了。”

柒木皺了皺眉，剛想開口叫李柳，可卻被身後的小弟推走，那群小弟經過許喬時，一口一個嫂子，讓許喬臉微微發燙。

李柳看著唯一的希望走了，心中的石頭掉了下來，感覺到胸口悶悶的。許喬等柒木走後，轉身走向李柳，一手抓向李柳的頭髮，硬生生把他拖到最巷子的裡面，給他塞死蟲子，用腳狂踹李柳，用剪刀剪他的衣服，刮傷他的臉，許喬感覺不過癮，走之前還不忘踩他一腳。許喬轉頭一看，還不忘嘲笑道：“小賤人，你怎麼不去死呢？”

疼。真的好疼。李柳無助的縮成一團，躺在冰涼的小巷子中，好巧不巧天空下起了小雨，一點一滴地打在李柳身上，李柳沒有躲在屋簷下，而是任由雨水淋在自己身上。

死？李柳他不是沒想過，只是打算死的前天，剛好是柒木獻殷勤的那天，柒木的一點一滴打動了他，他抱著不實際的幻想，把柒木當做他人生中一束光。李柳翻了個身，背朝地，享受著雨水，他緩緩睜眼，李柳看著天上的星星，向上抓了一把，卻什麼也沒抓到。忽然李柳眼前從亮亮的星空變成全黑，他微微偏過頭，原來是一個女孩蹲著為他撐傘。

那女孩的臉讓李柳感覺熟悉，他好像認識，就在同一個的班，“天樂，姓天單字一個樂，天空的天，快樂的樂。”女孩語氣溫和道。

天樂？他想起來了，平時在班上沉默寡言，周遭散發著冷氣，她那冰塊臉可真是恨不得在上面寫著‘請勿靠近’。

李柳一隻手蓋住自己眼睛，問道：“那請問天樂同學有什麼事嗎？”

天樂沉默不語，呆呆地盯著李柳的傷口看去，那眼神，好像在憐憫李柳的可憐，也好像在李柳身上尋找一個人的身影。李柳似乎察覺到了天樂的目光，移開手臂朝她看去，你看我我看你的，就這樣兩人僵持了好幾分鐘。

“疼嗎？”天樂率先開口。而這個含糊不清的問題，像在問身上的傷，也像在問胸口的心。

李柳張了張嘴，但最後又閉上了嘴。天樂猛的站起身，將李柳拉起身，但李柳不動如山，不願起來。天樂微微皺眉，道“起來跟我走。”。李柳還是不為所動，天樂嘆了口氣，手一邊伸向褲子的口袋一邊道：“既然你不願意起來，那我只好報警了。”說著便拿出手機，在李柳面前晃了晃，手機螢幕上停留在打電話的首頁。

“跟警察說有校園霸淩，有造黃謠在網上流傳，還有人衣衫不整地躺在巷口，危害社會風化。”

李柳不太認識天樂這人，不知道她是否是真的要打，還是開開玩笑，但仔細一想，倘若她真的打的話，這些事一定會傳到他父母耳裡，況且許喬她家那麼有錢，不確定之後會發生什麼事。

李柳左思右想，最後還是妥協站起身，天樂關上手機，勾了勾唇，拉著李柳走進一家服裝店，帶他選了一套乾淨完整的衣褲，接著帶著他去飽餐一頓，吃飽後又拉著他去商店買藥，天樂還溫柔地幫李柳上藥，李柳低着頭，問道：“為什麼要幫我？為什麼？”

天樂頓了頓，手上的動作忽然停下，半響天樂尷尬笑道：“哈哈…沒有什麼為什麼，就只是想幫你。”

天樂看李柳又想開口問，她先發制人問：“那你呢？為什麼喜歡柒木？”

李柳道：“不知道，也不清楚。可能喜歡他少年時的意氣風發，喜歡他為了一個人種下一片曇花，其實柒木他本性並不壞，只是習慣了新鮮感一過就拋棄別人。”

天樂偷偷翻了個白眼，心中吐槽道：呸，本性不壞所以呢？還不是個渣攻，可憐小受受幾天後就要走了，狗系統還不能讓我改劇情！氣死我了！

天樂問道：“那你打算之後怎麼辦？”

李柳沉默不語，可能……補上之前的那一天，柒木示愛的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