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陰影2

陰影2

原本潔白的面具，如今早已染上鮮血，而面具之下的人，讓李柳只想到三個字：有點帥。

因為離的近，會發現那殺人犯的皮膚白皙，但是是病態的那種白，臉上還有明顯的黑眼圈，總會以為他很久沒踏出室外，而嘴唇只有淡淡的紅，眼睛中都是血絲，可這些不影響他的帥。

殺人犯盯著李柳，過一會又盯著他懷裡奄奄一息的小貓，他嘴角上揚，朝李柳爬去。他將匕首放進李柳的手中，用手緊緊抓住他的手，手起刀落，一刀狠狠的插進小貓腹部，貓咪的叫聲逐漸慘烈，李柳害怕極了，想掙脫開來，但又怕惹毛這殺人犯，他嘗試用力掙脫，殺人犯刀往下，李柳就硬舉起來。

那人只是微微一笑，“啪”一聲，右臉變得火辣辣的，剛剛的反抗，已經是李柳的極限了，現在這一巴掌下去，李柳半聲都不敢吭，那人看到李柳臉上的恐懼，嘴角上揚的更明顯，眼睛睜的也很大，他手上的力度更大。

沒幾下，小貓的肚子血肉模糊不清，也早已沒了呼吸，殺人犯見小貓死了，李柳臉上早已沒了恐懼，而是呆愣，頓時沒了興趣。

他隨手將匕首丟在李柳那，而他自己徒手撿起地上的碎片，手上的劃傷他毫不在意，他撿了好一會，他凡走過的路都留下一條條血，那些血都滲透在雪裡，有些是他自己的，但更多的是別人的。他將撿的碎片和圖釘包裹在雪球裡，一顆又一顆的雪球，裡面都是危險的物品，那殺人犯眼睛瞇起，嘴角上揚，他拿起一堆雪球，見人就扔，玩的興高采烈地。

“……咪咪？”李柳發出的聲音有些顫抖，他看著躺在血泊中的小貓，李柳右手顫微微的撫摸身體，冰冰的，沒有呼吸，他餘光瞥見自己的左手，握著一把刀，上留著血，手上也是。

“……不……不是我……”李柳現在的記憶有些錯亂，剛才發生的事，他只記得‘有人死了’和‘我殺了小貓’這兩件事，記得他拿著匕首，殺了貓咪，“是我殺了小貓，是我殺了人？是我嗎？我是個瘋子，我是個人渣……我殺了小貓…我殺了人…”李柳不知不覺中咬著自己的下唇。

鐵味在嘴裡散開，熱熱的觸感在嘴唇蔓延，喔，原來是嘴巴流血了。

“宸柯，放下兇器！夠了！不要在禍害別人了！他們不是殺你妹妹的人！別再犯病了！”一道低沉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那殺人犯舉起雪球的手頓了頓，他轉頭看向聲音來源，那殺人犯叫宸柯。

宸柯放下雪球，對著說話的人敞開手臂，笑道：“書醫生，你在說什麼？我沒有病。”邊說邊向書醫生前進。

“還有五天。”

“嗯？什麼五天？”

當宸柯距離書醫生剩兩、三尺時，書醫生淡淡地開口說：“宸聶。”

宸柯忽然定住腳步，像腳被什麼東西給抓住，而背像是被人抱住，他嘴上的笑意努力的維持，書醫生繼續道：“還有五天，就是宸聶的忌日了，你還要惹事嗎？”

宸柯死死的看著書醫生，書醫生緩緩從口袋掏出一個有點老舊的手機，宸柯的瞳孔微縮，而書醫生熟練的在上面滑幾下，將聲音開最大。

“嘿嘿，宸聶最～喜歡哥哥！宸聶要跟哥哥在一起，做一輩子的兄妹！”一道女生從手機傳出，聽聲音這是個幼童，約七、八歲，聲音乾淨。

“哥哥！後天是我的生日！還記得嗎？應該不會忘了吧？畢竟哥哥最喜歡宸聶了！宸聶也最喜歡哥哥了！”

“哥哥，生日快樂吖！要開開心心地。”

一段接一段的聲音傳出來。

宸柯奮力的摀住耳朵，蹲在地上，嘴裡重複說著：“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她還活著…還活著……”

書醫生對後面喊道：“快！趁現在！”忽然書醫生後面衝出一堆警察，將宸柯按壓住，書醫生拿著一顆藥塞宸柯嘴裡，一瞬間宸柯迷迷糊糊閉上眼，睡去了。

一群人鬆了一口氣，但隨即又吸了一口氣，繃緊神經，因為後方還有一個爛攤子要收拾。

“這裡這裡！王病人腹部大出血，不好意思！借過！”一個面色蒼白的人被送進急診室搶救。

“為什麼…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醫生！醫生！救救我的女兒……”一個白髮的老婦人向著白大掛的醫生哭求，而那醫生卻只是搖了搖頭。

“拜託不要有事……拜託……”一名男子在手術室外走來走去的祈禱。

“你的左眼……我們盡力了。”一名護士對著圖谷說，圖谷怔怔地摸著自己被包紮的左眼。

李柳雖然只受到一些皮肉傷，但剛經過李柳旁邊的書醫生眼尖的發覺不對，讓他在醫院中等他一會。

“請問是李柳先生嗎？”一個綁著丸子頭的女護士小姐站在他面前，胸前掛著‘精神科’的名牌，顯得格外刺眼。

李柳被護士帶到四樓的精神科，過程中，護士的視線時不時落在李柳的身上，李柳感到渾身不自在。

“請進。”

李柳拘謹的坐在椅子上，醫生語氣溫和道：“咳，李柳……是吧？我是剛剛廣場上的書醫生，你好。”

李柳胡亂地點頭，書醫生問道：“那個……李柳小朋友，你可以說話嗎？還是不方便？”

李柳緊張道：“不…嘶…沒有沒有，方便。”

書醫生職業微笑道：“小朋友可以麻煩你張開嘴巴嗎？我看一下。”

李柳疑惑著，這不是精神科嗎？怎麼要看嘴巴？牙科？但李柳還是照做。

書醫生看了一眼他的嘴唇，眉頭微皺。隨後書醫生一直都在問李柳一些小問題，二十分鐘後，書醫生拿著二張單子，一張單子給護士，一張給李柳。

“這次事件是我們精神病院的疏忽，非常抱歉”書醫生說著：“若是藥沒了，可以來找我，我會幫你補的，當然不要錢，畢竟是因為我才害到你的，真是不好意思。”

李柳在外頭看著單子，而眉越皺越深，雖然其他的文字有點難懂，但是有一行的文字有加粗加大，大大的‘焦慮症’三字格外刺眼，他又看向一旁的藥袋，裡頭裝著一瓶藥，聽書醫生說是減緩焦慮的，從明天開始，一天四顆，飯前和睡前吃。

而李柳的情況慢慢轉好，從一天四顆，慢慢變成一天一顆，到如今病情穩定就沒在吃過了。

“叮咚噹”鬧鐘響了，思緒也拉了回來。

李柳按掉鬧鐘，上面時間顯示為早上五點半。

李柳看向一旁的書桌，他走上前，從抽屜拿起紙和筆，在上面寫了一會，寫到越後面，心越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