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坦承

坦承

李柳將信寫好，對折放進書包中。李柳從床底下拿出一個小豬撲滿，他將裡面打開，拿起為數不多的小錢，全塞進口袋中。

李柳小心翼翼地推開房門，生怕吵醒在深處熟睡的兩位惡魔。可一開門便看見坐在沙發上的李成國，李柳的親生父親。他正煩悶的抽著菸，看樣子是賭輸錢了。

李柳和他就這樣大眼瞪小眼的，僵持不下。李柳猶豫著，他鼓起勇氣開口道：“爸……”

李成國被這一聲爸叫的先是一愣，但隨即道：“老子沒錢。”

李柳搖搖頭，道：“爸，我……好像是同性戀，我喜歡男生。”不知道為什麼，李柳想知道自己親生父親的反應，自己唯一的兒子的個同會是什麼反應。

李成國煩躁的撓了撓頭髮，道：“啥？他媽的，你破事怎麼那麼多？今天下課我帶你去看醫生。”

李柳鼓起勇氣道：“爸！同性戀不是病，有專業的研究報告表明，不用看醫生…”但越說到後面聲音越小聲。

李成國忽然猛的站起來，憤怒說著：“你再給老子說一次？這不是病是什麼？供你上學給我搞這死出。”

李柳低頭把玩手指，小聲道：“我沒病，我只是喜歡一個人，那人剛好跟我一樣的性別而已……”

李成國道：“你在那邊自言自語說什麼？！”說著便拿起一旁的煙灰缸砸去。

李柳躲閃不及，被打到了，疼，身體疼，心也疼，眼淚不爭氣地在眼眶打轉。李柳一言不發的快速出走門，剛好撞上開門的陳麗潔，李柳他媽，波浪大捲髮，整個人看上去感覺才二十多歲，其實已經三十七歲了。

陳麗潔一開門就被撞了，一臉不爽，但一低頭便看見快哭的李柳，那些髒話不知不覺的咽了回去。李柳慌張的跑出去。

陳麗潔抓了抓頭髮，進門道：“靠，李成國你一大早的搞什麼鬼，阿柳他一早哭什麼？”邊說邊繞過一旁灑落了菸灰缸和菸灰。“等等這給我掃一掃，亂七八糟的。”

李成國擺擺手，皺著眉抽著菸道：“李柳那死小子喜歡男的，他媽的丟光李家的臉。”

陳麗潔也微皺眉，道：“阿柳他喜歡男的？男同？所以就這樣？”

“什麼叫就這樣？他不正常，喜歡男的，有病，晚點我會帶他去找醫生看。”

“？他喜歡男的就有病？像你這樣的人才丟臉。李柳他喜歡男的女的關你屁事，怎麼？管那麼寬，大海你家啊？媽的我當初怎麼看上你這王八孫子，晦氣。”說著便回了自己房間內，“碰！”一聲關起門來。

李柳跑了一會兒後停下，現在一早去學校，門應該沒開。李柳在大街上散步，忽然走到一家店門前，他擡頭看了一眼店名，“花好月圓”，看起來是一家花店，一大早就有開。

“小弟弟在外面做什麼？要進來看看嗎？有香香的花朵。若是對花粉過敏但又喜歡花的人，可以看看本店的假花！每朵都做得栩栩如生呢！”一個綁著頭髮一小撮的棕毛店員，頭上還夾個倉鼠咬著紅蘿蔔圖案的髮夾，小哥歡快的介紹，手上還抱著一束曇花。

李柳看到店員手上的曇花，很漂亮，每朵每片做的很精細。李柳好奇問道：“你手裡的曇花也是假花嗎？”

“嗯嗯！是啊，是不是做的很逼真？剛開始時我也以為是真的花呢！小弟弟你喜歡嗎？”

李柳盯著曇花點點頭，道：“哥哥，你們這一支曇花多少錢啊？”

店員小哥禮貌笑道：“小弟弟抱歉，我們是賣一束的喔，不賣單支的，請見諒。”

李柳默默的握向口袋的一些小錢，也不知道夠不夠買一束，李柳道：“……那這一束曇花多少錢。”

店員小哥看出李柳窘迫，他笑道：“小弟弟，我們店有個習慣，凡是那天的第一個顧客會打兩折。若跟我玩猜拳贏的人會免費送店裡任一一束花哦！”

李柳一聽，內心活躍起來，語氣有點激動道：“真的假的？”

店員小哥輕笑道：“嗯，真的，三戰兩勝喔。好，開始囉！”

“剪刀石頭布！”

李柳剪刀，店員小哥石頭。

李柳看著自己的剪刀手，有點難過，但又想想，至少還可以打折，心情還是很開心。

“……那會了吧？”

“什麼？”

“現在會剪刀石頭布了吧？好，剛剛只是示範，現在才要開始囉！剪刀石頭……”

“啊？好好好，剪刀石頭……”

“布！”

這次李柳贏了，李柳出布，那小哥依舊出石頭。李柳摩拳擦掌準備好下一輪猜拳。店員小哥道：“恭喜！小弟弟你要選哪一束花？”

李柳疑惑道：“可不是三戰兩勝嗎？”

店員小哥道：“可能是剛剛講錯了。小弟弟你想要什麼花？”店員的眼睛很好看，尤其是閉著眼睛時，彎彎的，很美麗。

李柳弱弱的指向對方手上的花，喜道：“那…你手上的曇花可以嗎？”

店員笑道：“當然可以，要不要幫你包裝一下？”

李柳連忙擺手，道謝後拿著一束曇花走了出去，臉上的笑容根本藏不住。走出店門口時，一旁還依靠著一個高大的男人，身穿白色襯衫灰色褲子，髮尾染著一些紅色，頭上還夾著一個兔子咬著瓜子的圖案髮夾，跟裡面的小哥的髮夾很相似。那人不知道從什麼時候站在這裡，他閉著雙眼，嘴角上揚。

李柳本以為自己會是第一個，卻沒想到班上還有一個同學，而那位同學卻趴在桌子上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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