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辛何整理好自己之後,跟着人下樓。

“先生。”一個戴着眼鏡的中年男子看到他們,先是恭敬的向他身前的男人問好,然後挂上堪稱和藹的笑轉向他:“小少爺,我先帶你去做個簡單的檢查。”

辛何以為簡單的檢查僅限于問問情況,跟人出門去了後面的二層小樓才知道這個海邊別墅別有洞天,居然有不少醫學儀器。

辛何一進去就被兩個白大褂團團圍住。

一米八六的他在兩個比他矮了半頭的男人包圍中瑟瑟發抖。

艱難的挪動腳步,轉身看到那位戴眼鏡的中年男子換上了白大褂笑呵呵的看着他。

這不是他要的左右為男!男上加男!

柔弱無助的辛大總攻被一指頭摁倒在診療床上。

終于做完檢查,臉色蒼白的辛何像慘遭了一場慘無人道的蹂/躏,渾渾噩噩的跟随中年男人出了診療室。

走廊內,男人正在等着回話,第一時間捕獲他的存在,視線在他臉上打個轉,漠然沉寂的眼眸閃過一道暗光。

雖然這裏消毒水味道很淡,但辛何對于這個味道尤其敏感,呆了不久就排斥的想撤離,不耐煩地聽他們和那個男人彙報情況。

辛何斷斷續續的聽着,心思已經神游天外。

他失憶了,失去了三年的記憶。

如果這是場惡作劇,背後策劃這場惡作劇的人倒是挺用心的,找一座海邊別墅,找幾個人配合他演戲,其中一人還要負責陪/睡,不得不贊一聲敬業,這一身日天日地的氣場,估計皇帝專業戶的某位視帝見了他都得拜服。

如果不是惡作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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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陌生的環境、毫無印象的激情一天、氣場強大的男人、專業的醫療設備,讓他已經開始相信失憶的真實性。

他忽然覺得這事兒有點好玩。

“頭部外傷無礙……撞擊影響淤血吸收導致突發性失憶……具體情況需要去醫院進一步檢查……”

辛何捕捉到醫院兩個字,天馬行空的思緒唰的收回,騰地站起來。

如果說世界上還有他的克星,那就是吃藥打針。他寧願在火葬場過夜,也不想去醫院躺平。

“時間不早了,我先走了,拜拜。”

說完,一刻不停,辛何大步走出這棟可怕的小樓。

辛何步子跨的大,衣角翻飛,別墅院子裏飄着的淡淡香氣伴着海風拂過他的臉,驅散了那股令人不舒服的消毒水味。

離大門口還遠着,一排五個壯碩的黑衣保镖把路攔住了。

瞧這架勢,身為遵紀守法的良民,辛何下意識就想掏出手機報警,舉報非法聚集危害社會公共安全。

打是肯定打不過的。

辛何面無表情的和同樣面無表情的五人對峙。

呵,再重複一遍,玩不眨眼游戲他從未輸過。

五人中間最高大的一位走近一步,語氣頗為無奈:“小少爺,先生在等您。”

辛何心中冷冷一笑,哼,又是一次毫無懸念的勝利。

他掉轉頭,看到不遠處那位所有人口中的“先生”正站在臺階上平靜的看着他。

明明臺階不高,對方身姿挺拔的伫立在那兒,卻給人一種俯瞰世間的高不可攀之感。

辛何走過去昂頭看着對方,伸出手示意了下。

男人将手放在他的掌中,被他一把拉了下來。男人對他的突然發力表現得氣定神閑,沒有任何意外,倒是他身後幾人露出了驚恐的表情。

有什麽值得驚訝的?辛何心想,他都走了這麽多路了,對方下個臺階不是應該的嗎。

而且他有點悄悄話要和對方講,不方便太多人聽見。

“你放我走呗。”辛何握住他的手把玩,漫不經心的摩挲他虎口處的薄繭。

“等你康複之後,想做什麽都可以。”

康複,也就是恢複記憶,天知道何年何月,如果需要一年半載,那他要一直呆在一個陌生人家裏?

想一想,不僅腦殼疼,他年輕有力的腰都開始幻痛。

“可是我現在就想……為所欲為。”幾個字被他念的抑揚頓挫。

男人摸了摸他的頭發:“辛何,你乖一點。”

我要是乖,還能和你搞上?

辛何默默吐槽,心思一轉,變了一副面孔。

作為家裏最小的一個,擁有不可撼動的家庭弟位,如何在三位當家人的強權管束之下活得自由,早磨出了一套對付“家長們”的手段,反抗不了就撒嬌,講道理不行就灌甜湯,都行不通還可以使出終極大招賣慘。

他彎起桃花眼,左臉頰笑出一個梨渦:“我得回家了,咱們有緣再見行不行?”

那梨渦只有淺淺的一個弧度,卻盛滿醉人的芬芳香氣,只是瞧一眼便覺心神迷醉。

回應他的是一雙攬着他腰的大掌,将他禁锢在懷裏。

辛何側頭一瞥,瞧見別墅裏的其他人非常有眼力見的低頭看地,安安靜靜的杵在原地一動不動,彷佛一座座雕塑。

行,給了他充足的發揮空間。

辛何雙手勾住對方的脖頸,頭埋在對方肩窩,小聲說:“好哥哥,你放我走吧。”

邊說邊悄悄打量對方的神色。

後脖頸被溫熱的大掌捏住輕輕揉按:“不叫叔叔了。”

辛何笑得乖巧:“您玉樹臨風、風度翩翩,看着比我還年輕,怎麽能叫您叔叔呢。”

叫叔叔可不差輩了,叫兒子還差不多。

男人食指托着他的下巴,親了親他的唇角,輕笑了聲:“行,我放你走。”

這麽輕松就搞定了?

辛何後撤兩步,見對方嘴角依然保持淡淡的笑,于是放下心揮揮爪子說再見,大步流星的往外走,毫不留戀頭也不回。

這次很順利,無人阻攔。

一看外面的環境,第二次心梗,這是一座海濱別墅,還是一座建在人煙稀少地方的別墅。

辛何打開衛星地圖,單行道的柏油路連接着別墅和城市的主幹路。

他站在這條小道的起點搭眼張望,完全看不見主幹路的位置,當然另一個重要的原因是天色已經昏暗。

早知道應該蹭一頓晚飯再走,現在的境況是他要餓着肚子進行夜間馬拉松,還是一場有人監督的長途奔襲。

別墅的那位非常貼心,擔心他夜間長跑視覺受影響,特地派了個人開專車給他打光。

車燈很亮,前途很昏暗,辛何走斷腿也沒看到看到有第二個車影子。

挑戰體能的極限他樂意,挑戰胃的極限他拒絕。

當機立斷回頭敲車窗,側窗玻璃降下露出一張面無表情的臉。

這不院裏攔着他的那位領頭的保镖嗎。

“嘿,帥哥,搭個車呗。”

聽老板指示跟人的黑衣男眼皮一跳,冷肅的表情差點裂掉,恨不得立刻掏出手機在線發帖求助【問,如何應對老板情人的調戲。】

突然想到,他早就發過帖子了。

那還是一年半前的一個雪夜,這位小少爺和老板鬧了矛盾,奪門而出,車也不開一股腦沖進下着大雪的夜幕中。

他聽老板的吩咐默默跟在對方的後面,看他凍得瑟瑟發抖,看他轉身走過來,趴在側窗上可憐兮兮的說,帥哥,搭個車呗。

他的心跳停滞了一秒,接着不受控制的急速跳動,比生死關頭的心率更加雜亂無章。當時的他張開嘴又閉上,陌生的慌亂情緒之下竟不知說什麽,阿巴阿巴的把對方逗笑了。

回去後,他翻來覆去睡不着,于是打開手機發帖求助網友。

一年過去,預演過無數狀況的他成功的繃住臉:“您要去哪,盡管吩咐。”

辛何拉開副駕駛坐上去:“零零幺酒吧,你知道嗎?”

黑衣男冷着臉點頭:“知道。”

人不可貌相,沒想到這位也是能玩的,這副裝扮進去會不會被誤以為砸場子的:“你也是那的常客啊。”

零零幺酒吧是老板外甥齊少的産業,他知道沒什麽奇怪的,和去沒去過沒關系。

“聽說過。”

“謝謝你送我,我叫辛何,你呢?”

黑衣男差點一腳把油門踩到底:“周峰。”提起扶手箱上的盒子遞過去,“吃的。”

熟悉的對話一下子把他拉回一年多以前。

【我叫辛何,你呢】

【你有男朋友嗎?或者女朋友?】

他殺人技一絕,反偵察一流,交際能力卻是慘不忍睹。希望吃的能堵住少爺的嘴,同上次一樣更多的話不要再問,他怕握不住方向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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