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趙殷附在他耳邊各種膩歪的稱呼輪番叫,還說着各種不要臉的軟話。
他也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就算有人扒着他叫爸爸,辛何都能淡定的回一句乖兒子。
但膩歪到這個地步的還是少見。
無恥老賊!快住口!
辛何控制着因為受傷不能自由伸展的舌頭:“閉嘴!我想睡覺。”
耳邊傳來短促的笑意,耳後脖頸被一個濕潤滾燙的吻覆蓋,一觸即離。
“午安。”
然後便是那人離去的響動。
等到關門聲響起,辛何終于松了口氣,惱羞成怒的捶了兩下枕頭。
他這人最大的優點之一——無論什麽情緒在他心中都存不長。
所以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打了幾次滾後,複雜的情緒潮水般退去,午後的困倦襲來,竟真的合上眼睡了過去。
醒來時,便是再次面對趙殷的場景。
舌尖本來也只是傷到表皮,加上藥的奇效,他的舌尖已經不痛了,之前發生的事七八分已被抛到腦後。
但趙殷非要提醒他。
“好了,別氣。你是為了張勝君的事來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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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大佬的口吻和神情,讓辛何有種自己是被哄的孩子的錯覺。
“沒錯。”
辦公室重新打掃的幹幹淨淨,空氣新鮮沒有絲毫異樣的氣味。
辛何特自然的到沙發上坐下,兩條大長腿擺放的随意,卻透着潇灑超脫的風采氣度,擡擡下巴:“您也坐。”
反客為主的姿态相當自然。
不知小朋友又要耍什麽花招,趙殷心中好笑,按着他的示意坐在對面。
辛何開門見山:“你針對張勝君的事,我聽說了。”
趙殷并不反駁,而是提起當年那件事曾被監控錄下:“你看完後便删掉了,如果你想了解,我可以找專人複原。”
辛何沒什麽興趣:“既然過去何必追究。”
趙殷并不意外他的回答。
“趙先生,你是萬華集團的掌權人,一言定人生死,而張勝君不過是個普通人。”辛何放慢語速,盡量不讓舌尖影響自己的發揮,“你拿權勢壓人,是不是太欺負人了。”
“我也不想。”趙殷輕嘆搖頭,“可是……”
辛何倒要看看他能編出什麽花來。
低沉的聲音似含着無邊的孤寂:“我只有權勢,除此之外,一無所有。”
好可憐啊……
辛何又想把袖子撸起來了。
“若在三天前,你要我放過他,我可以無條件答應。因為我能感受到你對我的感情。”趙殷用尋常的口吻說,“但是現在,我嫉妒他。”
辛何震驚了下,雖然對趙殷的不含蓄已經領略許多,但這麽直白還是不免讓他吃驚。
他以為像趙殷如此地位如此年紀的人,會是類似他老爸和哥哥那樣的含蓄內斂,将所有感情隐藏在心底輕易不會宣之于口。不過,比起讓人猜測的感情,他還是喜歡這種坦誠的。
趙殷看到了他的驚訝之色,勾唇淡笑:“這份坦誠,我向你學了許多年。”
頂多三年,怎麽就多了。不過對于別人的真情流露,辛何也不好直接打擊:“那你說怎麽辦?”
“不要全然拒絕我。”
辛何皺眉。
“我不是在要求你接受。正如你所說,那三年是過去的事情,不應該由你去背負曾經的三年。”趙殷解釋,“但是,辛何,不要把我排除在你的選擇之外。”
此時的趙殷與他之前霸道強勢的作風相比,可以說是低聲下氣了。
辛何略微思索之後,說:“我不能保證會選擇你。”
他還沒玩夠呢,別說趙殷,就算是合他品味的男人,他也不會和那人安定下來的。平平淡淡的日子太無趣了。
“當然,主動權完全在你的手上。”
辛何挑眉:“你難道不會像對待張勝君一樣,以權勢壓我?”
趙殷意味深長的說,“你有權做任何決定,沒有人能夠逼迫你,包括我。”
解決張勝君的事情,辛何徹底放飛自我,回到三年前随心所欲的狀态。撿起老本行,聲色犬馬走起,繼續當他的富貴閑人。
又過三日,齊冬終于可以下床撲騰小短腿了,聽到辛何與張勝君約了去西城馬場,趕忙舉手嚎着要一起。
“你能騎馬嗎?”
“我當觀衆給你加油助威。”
齊冬決不會給張勝君那孫子單獨接觸辛何的機會。
萬萬沒想到,一個張勝君已經夠煩人了,他不懷好意的表弟也跟着來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們遇到了一個更讨厭的人。
齊冬和張勝君展現出了罕見的默契,不約而同“我草”一聲,對視一眼兩看生厭同時撇過頭去。
這人是誰哪?
辛何提過他的記憶停留在晉美兩個小野貓打架後的時間。
眼前這個人,就是打架的小野貓之一,晉美的太子爺——徐城。
徐城顯然也看到他們了,本來還在那一臉高冷的撫摸馬背,看到辛何之後直接把缰繩一丢,直愣愣的就往這裏走。
齊冬第一反應就是拉着辛何走人,張勝君那二五仔“呦呵”一聲已經迎上去了。
姚歆封那小子也不是個省心的,見辛何的目光落在徐城身上,特單純的扯着辛何的袖子:“師兄,那人是誰,是你認識的人嗎?”
辛何笑得漫不經心:“老熟人。”
齊冬啧了一聲。可不止認識,那是你辛何哥哥的舊情人。
張勝君笑嘻嘻的迎上去:“原來是徐少啊,真是好久不見。”
徐城一個眼神都懶得給,好像沒看到他這個人,直接越過他走到辛何近前。
張勝君臉色登時黑下來,要不是看在辛何的面子上,他今天非得給對方一個教訓。
看張勝君吃癟固然有意思,但齊冬更多的是無語,看來他不僅要給辛何看看命盤,還要給小舅和他自己測測運氣。
嚴重懷疑他們進入了水逆期。
曾經放蕩不羁的歲月裏,眼前這個晉美太子爺,是跟辛何糾纏時間最長的舊情人。聽說他兩年前出國了,一直沒回來過,結果在這個時候回來了。
都特麽什麽事,一個兩個的都趕在辛何失憶的時候回國,一個比一個礙眼、一個比一個讨厭。
三年過去,印象中那個盛氣淩人的徐少爺褪去青澀,臉上有了棱角多了幾分鋒銳氣勢,一身騎馬裝修飾得整個人更加挺拔英俊。
身量也拔高了,記得徐少爺經常摟着腰做出踮腳的舉動,嘟囔着将來肯定長得比他高。
說來,當年的徐城無論相貌還是身體都十分對他的胃口,偶爾使小性子耍點小脾氣會讓他頗感有趣,是辛何比較喜歡的一位舊情人。
不過,徐少爺似乎不理解玩玩的含義,說好的只要一時歡愉,臨了還是翻臉了。
徐城當時氣的舉起手作勢要動手,他臉上悲痛絕望的神情令人吃驚。雖然巴掌沒有落下來,但那位男秘書看不過眼走上前推了他一下。
這一下不得了,接着就打的不可開交。
兩人特別上頭,辛何拉架都沒用,隔着他拳腳相加,他站在中間還被誤傷了幾次。
後來,徐城老爹趕到,扯過徐城就是一個大耳刮,直接給人打出了血。不等辛何說話,就讓幾個保安把他趕出去了。
“辛何!”徐少爺在他出門前聲嘶力竭的一聲叫喊,辛何沒有回頭,卻在一瞬間感情上産生了陌生的動容情緒。
徐城目不轉睛的看着他,右手握成拳,指甲陷進肉裏,這是他緊張到
極點的表現。
辛何不免有點心軟,比了比高度,打趣道:“長高了。”
結果他話音剛落,徐城俊俏的臉唰地慘白,身形晃了晃竟似承受不住他這一句話的分量,似想到什麽,眼中很快又燃起激動和希冀。
辛何吃驚,怎麽長高對他打擊這麽大嗎?臉色變得都能去表演變臉了。
齊冬心說,反應能不大嗎。對辛何來說,簡簡單單的幾個字,對徐少爺來說,那可是他跟辛何複合的契機啊。
沒錯,這位徐少爺後來還和辛何複合了,三年前兩人分手後再遇,辛何說了同樣的話。雖然後面兩人交往的時間不長,但一度成為他的“噩夢”。
“你……騎馬嗎?”徐城聲音發緊,“西城新進了一批漢諾威……”
“徐少說笑了,你出國的時候,西城馬場剛開放。”張勝君攬着辛何的脖子,笑道:“這塊的馬場論熟悉,在場的誰能比得過辛何,不勞煩您介紹。不過也難怪,你這兩年一直在國外,不了解辛何的現狀很正常。”
齊冬暗自吐槽,搞得你多明白似的,裝大尾巴狼。不過這次對象特殊,裝的還算合他意。
徐城俊俏的小白臉又白了幾分。
看到往日在張勝君面前張狂的不得了的徐少爺竟被堵得說不出話,不只張勝君有報複成功的快感,一旁的齊冬簡直忍不住要笑出聲。
徐城這小子自視甚高,再加上獨占欲強,對他們這幫在徐少爺口中是狐朋狗友的人,向來瞧不上眼,且牙尖嘴利,經常跟他們開嘴炮,舌戰群友。
齊冬也看不成戲了,他自己就是被戰的其中一個。
辛何喝着小酒看他們鬥嘴,眼看着徐城氣的眼睛發紅,出來安慰兩句。
齊冬恨得咬牙切齒,你丫重色輕友!辛何不慌不忙的再過來安撫他一下。
兩人滿血複活,精神飽滿的進入又一輪互怼。
齊冬後來想明白了,他以為辛何是來調解矛盾的,敢情他是沒看夠戲,來給他們加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