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趙殷站定, 冷峻的側臉顯露出堪稱溫和的神情:“你們是辛何的朋友?”

孟炎飛快地擡頭看了一眼,嗓子發緊難以發出音節,明明對方表露出的态度是友好的,他卻有種被壓制的喘不過氣的感覺, 勉強的點了點頭。

與不知對方身份的孟炎相比, 羅宗南感受到更大的壓力,慣常挂在唇邊的笑消散了, 眼中的警惕之意愈加濃重。

眼前這個人……對方的名字艱難的在舌尖滾動——趙殷, A省商界最神秘的存在, 他的名字不曾出現在富豪排行榜上,他不接受采訪不參加名流宴會, 在普通人眼中趙殷的面容與他的財富、權勢一樣成謎,但他的地位無疑是超然的,越接近那群上層名流的核心,越能感受到他權威的可怕。

羅宗南曾見過他一面,那是兩年前的一場慈善拍賣晚會。

組織者易家不僅是豪門, 更是書香世家,能入場的名

流均是各界赫赫有名的大人物。他雖然在當年拿下影帝風頭正盛, 距離那個圈子仍是相距甚遠, 入場券的獲得來自于助他捧起影帝獎杯的導演, 也是他的好友——易家旁支,易少宗。

他看着暴躁乖戾不修邊幅的人站在家主易少元面前, 穿着筆挺的西裝打着領帶乖順的叫着大哥。

易少元神色淡淡的訓着話,一人上前附耳說了什麽, 便見易少元一成不變的臉多了喜色, 快步向門口走去。

易少宗如蒙大赦的回來,羅宗南好奇的往入口張望。

那個身影出現的一剎那, 觥籌交錯的宴會場突然安靜下來。相比于在場衆人華麗鄭重的衣着,那人穿着低調休閑似乎與現場格格不入,但當一個人站在足夠高的位置便無需俯就,沒人會質疑他的穿着,所有人想的只有如何靠近他從而得到一飛沖天的機會。

或許是演員的職業習慣,羅宗南下意識的觀察周圍,他的目光掃過大廳中的人,然後在這些人眼中看到了相同的深刻的渴望。

“那是誰?”

“趙殷,你不知道嗎?咱們這兒的這個。”易少宗指了指天,“無冕之王。”

羅宗南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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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挺神秘的,沒見過正常。看我那威嚴的大哥在他面前謹小慎微的模樣,是不是和我剛才挺像的。”易少宗扯扯衣領,“風水輪流轉啊。”

易少元并不是他所說的謹小慎微,但羅宗南仍從中看出了恭敬的态度。這代表着即使站在易少元的高度,仍然不能和對方平等的對話。

趙殷沒有在大廳久待,事實上,他只站在那目光淡淡的掠過全場,便在易少元的陪同下去了樓上。

羅宗南擡頭去看,樓上一位頭發灰白的老者笑呵呵的站在那兒等待着。那位老人羅宗南是知道的,上一任的易家當家人,老人的出名并不因他的出身和地位,而是國學方面的貢獻,他在文學繪畫方面均有很高的造詣,據說還是位武術家。

見趙殷與老人相攜入內,羅宗南便收回視線,與在場的人不同,他對趙殷的觀察是出于對陌生存在的好奇或者說職業習慣。

後來慈善拍賣正式開始,趙殷卻一直沒有下來,似乎他來這兒的目的僅是為了與老人促膝長談,大廳裏的人望向二樓時目光中不時閃過失望,羅宗南看在眼中只覺好笑。

羅宗南參加過不少圈內舉辦的慈善拍賣會,易家舉辦的拍賣會無疑高出幾個段位,展列出的一件件物品都是有來歷的古玩珍品,處處彰顯着百年書香世家的清貴之氣。

不過……羅宗南想起一個人,那人大概會覺得所有的慈善晚會沒什麽區別,全是以錢易物的無聊游戲罷了。

“你在想什麽?”易少宗湊近問,“羅影帝看上了誰,一副少女懷春的樣。”

羅宗南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笑着搖搖頭。

意外的,他想的人,真的出現在了宴會廳門口。

一身機車服,金色的碎發揚起落下,在燈光下折射出醉人的色澤,更醉人的卻是那張美麗的臉。

他停留的時間很短,大廳裏的人甚至來不及将注意力從他臉上移開去苛責他的着裝,他便像風一樣離去了。

那段回憶在腦海中一閃而過,趙殷短暫的駐足并沒有給他留下多深的印象,又因辛何的出現,宴會上其他所有的人與物都變得更加空泛,唯有那抹明亮的色彩長久的留存。

羅宗南記不清一面之緣的趙殷,但當趙殷出現在面前時,對方獨有的氣勢令他反射性想起那場宴會,幾乎立時與高高在上的那個人對上號。

模糊的面容變得清晰,遠處觀望的随意在對方彷佛能看透一切的目光下變成由心底而生的忌憚,這份忌憚甚至令他難以維持固有的面具。

辛何看着神色有異的兩位,面對趙殷,即使是演技高超的羅影帝也不能表現的泰然自若。

想到趙殷和徐城對峙的場景,今日重現,趙殷對他人産生的無形氣場上的碾壓,讓游戲變得毫無懸念。

一邊倒的游戲不好玩。

辛何跨步擋在趙殷面前,踢了踢趙殷的小腿,示意他離自己遠點。

“兩位朋友,沒有要緊事的話,我們明天再見?”

孟炎如夢初醒:“啊,好。”

羅宗南的目光掃過他身後的人,很快落在辛何身上,硬朗的面容再次展現出全然的溫柔,笑着說:“明天見,晚安。”

兩人魂不守舍的離開,羅宗南走到轉角處忍不住回頭,看到的場面讓他瞳孔急劇收縮,只見辛何被那人以掠奪的姿态禁锢在懷中帶入門內。

辛何與羅宗南的視線相觸不過毫秒,便覺腰間一緊,視線轉了個方向,下一秒就被趙殷按在牆上。

趙大佬臂力驚人,抓人和老鷹捉小雞一樣簡單。

辛何嘴角抽動,不僅不想為他鼓掌,還想給他兩腳,因為他就是那只被捉的小雞,衆目睽睽之下輕而易舉的被叼進了窩裏。

辛何頭枕着對方的手掌,踢了踢他的小腿:“你公司要倒閉了?”怎麽那麽閑。

“未經允許私闖他人住處,我可以報警的,趙先生。”

“清官難斷家務事,報警也沒用,小朋友。”

“您真不要臉。”

“要臉是做不成生意的,更追不了人。”

辛何唇角微彎,兩手勾住趙殷的脖子:“哦?你在追我?”

兩人一番拉扯,辛何身上的浴袍更松散了,心口的位置露出了一顆小痣,櫻紅的一點若隐若現。

趙殷沉聲笑了,一個濕熱的吻落在那顆小痣上:“難道我表現的不夠明顯?”

辛何想了想趙大佬的所作所為,邀請他吃飯、送他禮物、想和他上床,俗套的追求方式,他扯了扯趙殷的頭發:“一點沒有想象力,我為萬華的前景深表擔憂,沒有創造性的老板怎麽能帶給公司未來呢。”

話音剛落,他感覺身體一輕,整個人懸空了。

辛何:……

就算被他戳中了,也不用這麽報複他吧。

“放我下來!”

趙殷将他放在沙發上,辛何赤腳踹了一腳,結果對方紋絲不動。

他雖然沒有用全力,但那好歹是成年強壯男人的一腳啊,有點反應行不行。

是他太弱雞,還是對方太強壯,明明體型相差不多,明明他也是個運動型選手,這力量的懸殊會不會有些過分了!

今天的混戰如果有趙殷參與,估計會出人命,仨人捆一塊都不夠趙大佬打的。

“你坐那兒。”辛何獨占大沙發,指了指旁邊的椅子,武力對決行不通,鑒于每次與趙殷的會談還算融洽,他決定以理服人,“我們談談。”

趙殷很給面子的坐下了:“談什麽?”

“你說在追求我,你喜歡我?”

趙殷含笑點點頭。

“但是,我不喜歡你。”辛何桃花眼微彎,“坦白說,你不是我喜歡的款。”

同樣的話,在徐城那是晴天霹靂,趙殷眼皮都不帶動一下的,依然八風不動的笑着:“你喜歡哪款的?”

辛何上下打量着他,沉思了會,一本正經的說:“乖的。”

放屁,趙殷心底冷哼,據他所知,辛何歷任情人中只有表面乖的。

“還有呢?”

對方不反駁就是承認自己不符合,辛何不假思索的說出幾個完全與趙殷不相幹的描述:“小鳥依人,柔弱可愛,重要的是聽話,我讓他往東他不往西。”

他一向在性/事上掌握主動權,床下再驕縱的人到他這兒也得被箍在懷裏服服帖帖的任他施為、床上小打小鬧都是情趣他完全能掌控全局。就趙殷這變态的體格……想起兩夜趴

在對方胸口醒來、兩次被輕松公主抱,辛何臉都綠了。

為了證實趙殷确與他的要求不符,辛何不惜承認自己武力值不如人的事實:“你看看你,我蹬你一腳,腳都踹疼了,結果你一點事沒有。”

“腳疼?”趙殷走過來試圖捧起辛何的腳看看,結果又被踹了一腳,他步伐不穩的後退半步,想了想,說:“其實你剛才踢得也挺疼的,我不過是在強忍罷了。”

羊跑完了,你知道補牢了。

辛何:演,你繼續演。

“我非常贊成你追求人要有想象力、創造性的看法。”趙殷慢條斯理的說,“無論是在床下,還是床上。多樣的玩法才能帶給人持續的新鮮感,你喜歡新鮮感。”

辛何不否認他确實是個貪圖新鮮感的人:“所以?”

“你難道不好奇,為什麽和我在一起兩年。”趙殷俯身壓過來,鳳目含笑,聲音中帶着蠱惑的意味,“強壯的身體更經得起折騰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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