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

結束談話之後, 辛何聯系齊冬。

“張勝君跟我那事,幾個人知道?”

“啊,怎麽想起問這事了。”

“路上碰到個朋友,聊了兩句, 提到他。”

齊冬照例以罵張勝君為開場白, 罵過瘾之後說:“那狗玩意出國前朋友圈、各個群都發了你跟他的牽手照,揚言, 如果你和他哪一方出了事, 一定是我小舅幹的, 請大家不畏強權,精準狙擊。還給我打了個電話, 一頓給我炮轟。”

“說什麽?”

“說我跟我小舅都不是好東西呗,他丫的

照過鏡子沒有,就他丫沒資格說別人。”齊冬想起來就無語,“還說你要是缺胳膊少腿花了臉,他就回來跟我拼命。我尋思, 他算哪根蔥,咱倆的關系還用的着他囑咐。”

辛何贊同齊冬的某些論點, 張勝君當時的腦殼壞掉了:“所以這事, 圈子裏人盡皆知。”

齊冬:“呃…這倒沒有。那條朋友圈删掉了, 不過只要有心打聽,應該不難知道。”

辛何:“我還以為趙殷有什麽特殊癖好。”

“啊?別瞎說, 我小舅不喜歡戴任何顏色的帽子。”齊冬感嘆,“流言難控, 明面上不敢議論, 私底下怎麽着天王老子也管不着吧。”

辛何調侃:“你把他描述的和天王老子也沒兩樣,我以為他眼線都能趴人床底下了。”

齊冬:“就算能, 也沒這個必要。況且,那件事之後你身邊的……”

說了半截他就捂嘴了,齊冬覺得自個嘴挺嚴的,但每次在辛何面前傾吐欲就特別強,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嘴,抓心撓肝的想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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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說不愧是兄弟麽,他話說半截,辛何完全猜到他要說的內容,并進行了精準總結:“殺雞儆猴。”

沒錯,張勝君就是那只被殺的“雞”,雖沒死,但他的被放逐無疑給心有企圖的其他人一個警醒。齊冬對比了下徐城和小舅,啧啧感慨,權勢對一個男人的重要性,你想醉卧美人膝,首先得能醒掌天下權啊。要不就得像徐少爺一樣,上面反抗不了自己老爹,近處還要親身上陣撕情敵。

“也挺好,認清他們都是有賊心沒賊膽的慫包。”齊冬嘿嘿笑了兩聲,“遇到真實的危險游戲一個個都不行了。”

張勝君曾經不挺勇的,現在也就表面裝腔作勢,除了剛回國那會上頭,這會還敢主動約辛何花天酒地嗎。

危險游戲……

陳淩青說的那些事,倒沒讓辛何有什麽特別的感覺,在他看來,趙殷就像個cue流程的,加速結束了他的那場愛情游戲。

不過倒是可以用來作為另一場游戲的陷阱,辛何嘴角浮現玩味的笑意。

這時手機響動了聲,提示着未讀的最新消息,是趙殷發過來的。

【晚上一起吃飯?】

看來趙殷從紹廣市回來了。

趙大佬床上的玩的花,床下也不遑多讓。

辛何忽略這條信息,找到張勝君的聯系方式:“約酒嗎?”

張勝君吃驚:“你能喝酒了?”

“嗯,來不來?”

“去去去,當然去。叫多少人?”

“随你。”

英挺的眉毛微揚,辛何調至靜音将手機扔到副駕駛座椅。

挑戰極限的危險游戲麽,他喜歡。

就算有趙殷這頭猛獸盯着,受過吃教訓的滋味,張勝君也拒絕不了辛何。

舍命陪君子,說的就是他了。

打開玩樂群,張勝君發消息:【晚八點酒場小聚,誰來】

三分鐘過去無人回應,群裏鴉雀無聲。

【都別裝大忙人,看到的吱一聲】

陸續有人回複【張少,兄弟不是不想去,最近真的忙】

【不好意思張少,骨折了最近戒酒】

【張少你也知道我家的情況,我弟又被叫家長了。長兄如父,我實在走不開】

張勝君統一回:【行,我主要排除一下誰不來。都不來是吧】

【我一個人陪辛何喝酒也挺好】

……

一秒鐘之後群裏炸鍋了。

十六個人的群,湧現三十六條新消息。

【辛何!】

【??】

【我沒看錯吧】

……

……

【@君臨,張少,那什麽,工作怎麽比得上兄弟,推一晚上工作不算事】

【就在剛才,我覺得我的腿好了,立刻能下地跑三圈,偶爾喝點小酒更不成問題】

【少年就得接受點毒打,自己惹的事自己解決。八點開場是吧,我一定準時過去捧場。】

……

張勝君翻個白眼。

看來不怕死的不止他一個。

【停止刷屏】

【來人推薦個不錯的地】

衆人熱情高漲的推薦了好幾個,還附帶着內場的照片。

張勝君選了奧菲,提前打過去電話定包廂定酒。

他們在另一家會所原有固定包廂,只不過發生那件事之後,會所就關閉了。

只能另起山頭,重建根據地。

八點左右,張勝君開車接上辛何前往目的地。

酒吧經理已在門口候着,快步走過來為他們打開車門,殷勤的帶着人往裏走。

張勝君手搭在辛何肩上,不意外的被頂開,渾不在意的一笑,散漫的問話:“來幾個人了?”

經理邊走邊笑眯眯的說:“張少,除了您二位,其他人都在三樓包廂哪。”

張勝君啧了聲,一群狗東西,聞着肉骨頭的香一個比一個跑得快。

兩人走的通道一路暢通無阻,人少視野開闊。

酒吧一樓中央,四人樂隊在表演一首抒情歌曲,歌曲到了末尾。

張勝君本不在意場中的表演,多出來的關注也不過是因為這首歌身邊人曾經唱過。主唱的嗓音勉強道一聲尚可,有些過于甜了,多了幾分膩味,不像身邊人冷着眉眼清清淡淡的唱一首歌也能唱到人心裏。

張勝君漫不經意的瞥了一眼,目光落在那個年輕人臉上,腳步不自覺慢下來。

主唱是一位年輕人,正說着感謝的話準備下場,他臉上畫着精致的淡妝,時尚又漂亮,細看眉眼間有幾分似曾相識。

經理疑惑的看着突然停下來的人:“張少?”

張勝君沒有回答經理的疑問,他的目光從年輕人的臉飄落到旁邊的樂器上,忽而收回頗有興致的問身邊的人:“怎麽?要不要上去露一手,好久沒見過你玩貝斯了。”

辛何清淡的瞥他一眼:“高中的事記這麽久?”

曾經他的确挺喜歡玩樂器的,高中組了一支小有名氣的樂隊,大學時各奔東西,對貝斯的愛沒那麽強烈了,轉而玩起了其他樂器。他大二大三期間,冒出來位匿名捐贈者,高規格的體育場館、囊括各種類型樂器的音樂樓拔地而起,以極高的效率建成。那時辛何懷疑這位匿名捐贈者是不是有什麽關于樂器方面的收藏癖,但誰會願意把自己收藏的東西任由他人把玩哪?

辛何沒有追根究底的習慣,不得不說滿目的“玩具”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充實了他的生活。不過他這個人和長情扯不上關系,無論當時的興趣如何濃厚熱血,總會有淡去的一天。

“這不是想着你可能技癢嗎?”

辛何懶得多說,挎着他的脖子,直接把人帶走了。

雖然聽不到美人彈唱遺憾,但能得美人的擁抱也算抵過了。張勝君樂呵呵的跟着人往三樓走。

推開包廂門的一剎那,幾十雙眼睛齊唰唰盯過來。

場子都不必熱,辛何邁步走進去,端起酒杯勾起一抹笑,在場的人興奮的差點把房頂給掀了,争先搶後的往辛何身邊蹿。

張勝君跟個定海神針一樣站在辛何旁邊,雷打不動。

“張少,你還嫌棄齊少老媽子似的,我看你現在是有過之無不及。”

“關你屁事,老子願意。”

話音剛落,包廂門口傳來動靜,一個全身名牌的年輕人推門而入,在劉江的招呼下走到他身側,自然的依偎着劉江。

剛才唱歌的那人?

張勝君眯了眯眼:“劉江,你不是忙工作,是忙着包養小男生吧。”

劉江視線掠過張勝君,輕飄飄落在辛何臉上,笑了笑并未說話,顯然是默認,那小年輕臉上的笑卻有些挂不住了。

辛何自然也看到了,笑問:“你叫什麽名字?”

男生愣了下,漂亮的眼睛微彎:“何星。”

張勝君皺了皺眉頭,啧,怎麽連說話的聲音也和唱歌似的膩味。

“何星……”辛何輕輕重複了一遍,簡單的兩個字從他口中念出來無端生出幾分令人臉紅心跳的暧昧,“我名字裏也有個何。張勝君就是嘴賤,他說的話你不要放在心上。”

何星覺得自己的臉有點發燒,慶幸酒吧的燈光不亮,別人察覺不出,輕嗯了一聲。

“啧。”錯開之後,張勝君吐槽,“還以為劉江轉性了,追了三個月追到手,原來也是玩玩而已。”

“嗯?”

張勝君見他疑惑,解釋道:“之前聽說劉江在追一個影視學院的小男生,名字叫何星的,天天往人學校跑。上次咱們聚會他都沒來,據說是追人追到關鍵時刻。還以為他多上心哪。”

不遠處,何星和劉江的氣氛不太對勁,何星漂亮的眸子閃爍着水光,而劉江則一臉不耐。

辛何附耳交待了幾句。

張勝君照辦,找到劉江說:“你不是千辛萬苦才把人追到手,為了追人,上次我擺宴你還放我鴿子,這麽快新鮮勁就過了?”

怎麽說呢,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見辛何之前,劉江覺得自己對何星挺真愛的,對方要星星不給月亮,拱手奉上不少資源。眼見對方越來越精致漂亮,心裏的那股勁反而消退了:“各取所需罷了。”

張勝君拍拍他的肩膀:“既然把人請來了,就把人伺候好,別鬧的不愉快。”

張勝君的面子不能不給,劉江皺皺眉頭應下了,回去又耐心哄了兩句,何星嗔怒的輕輕打了他一下,身體卻順從的依偎過來。

劉江吃他這一套,被他撒嬌的動作搞得心旌蕩漾,心底的那點火氣也都消失了。

安排完,張勝君回到辛何身邊,被人嫌棄的推開:“一邊玩去,別影響我喝酒。”

張勝君只得走開,漸漸的體內被壓制多年的玩性躁動起來。他天生就是玩樂場的人,不一會便如魚得水的和這幫老玩友喝酒玩樂。

不過幾年的打壓也不是什麽影響都沒有的,興奮勁沒有持續多久,他開始不由得觀察周邊的動靜。這源于被“發配”後自發學會的多思多想。

他的目光掃視了一圈,不由自主的又落在全場的焦點上。

張勝君原以為辛何是被管束時太久,忍不住想要偷偷喝酒解饞。

一輪又一輪的推杯換盞下肚之後,卻怎麽看怎麽不對勁。

辛何這架勢是要不醉不休,分明在借酒澆愁。

他生出好奇心,這世上還有能讓辛少爺發愁的事?

當年和徐城二次鬧掰,也沒見人有多大反應。

顯然,在場的不少人都看出了辛何的興致并不高。

因而雖是以辛何為中心的酒場,但衆人鬧騰了一陣之後,還是貼心的為他讓出來一塊相對安靜的空間。

張勝君端着酒杯走過去,拉開靠辛何最近的人,坐在他旁邊。

“怎麽了?誰惹你不高興?說出來我替你出氣。”

呦,終于看出他心情不好了,演半天了。辛何默默為自己點贊,他的演技還是可以的。

“趙殷。”辛何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去啊。”

“這……”聽到這個名字張勝君應激性的顫抖了下,撤離身體掩飾的喝了口酒,“你們倆的事我摻和不上。”

有沒有能力插不插手另說,即使鍘刀懸在頭頂,仍然壓不下他對辛何相關事情的好奇之心,尤其另一位相關人士還是神秘的趙大佬。

“到底怎麽了?你不是說你倆已經分手了?”難道沒分,張勝君的心提了起來。

“分了,又見了幾次面。”辛何飲盡杯中酒,“你覺得趙殷是個什麽樣的人。”

張勝君湊過去咬耳朵,咬牙切齒:“那是人嗎?那是豺狼虎豹。”

辛何輕飄飄的看他一眼。

“ok,正經點是吧。”張勝君作出舉手投降狀,沉思片刻說,“強大,強大到無所不能。”

想到被發配國外的那段時間,即使身在大洋彼岸,他仍然擺脫不了趙殷的操縱。原本他引以為豪的家世,在趙殷面前不堪一擊。

“只要他想,沒有人或事能逃脫他的掌控。”

張勝君目光中流露的畏懼難以掩飾,盡管他已經盡力在克制自己的恐懼,但那些陰影早已刻在骨子裏。每當回憶起來,便讓他心底發寒。

辛何:……

出國一趟已經不能交流了嗎?

“我問的是他的性情,不是他的權勢。”不是讓你在這給他扯大旗吹牛皮。再說掌控一切,無人能逃脫?趙殷是如來佛嗎?即便他能施展五指山的壓制大法,即便他能一手遮天,辛何也有自信将山掀翻、把天戳個窟窿出來。

“呃…”張勝君無辜的看着他,“那位的性情,還有比你更清楚的嗎?”

辛何撩起眼皮瞥了張勝君一眼。

張勝君起身開了瓶紅酒給他倒上,靠近他說:“無論如何,和好人是不沾邊的。既然讓你不開心,管他是誰都得滾遠點。”

這是演起霸道總裁了,辛何挑起一邊眉毛,很給面子的說:“事到臨頭,還是得看張哥。”

“那是。”張勝君坐在他旁邊翹着二郎腿,一手搭在沙發背上,另一只手拿着酒杯和辛何碰杯,一臉狂傲的說,“放開玩,哥罩着你。”

那副得瑟的表情讓人夢回十幾年前。

為了公司發展,辛父帶着全家從老家搬遷到數千公裏之遠的延江市。

無論生活還是學習,辛何都進入了一個陌生的環境。

轉學的辛何被他哥送到校門口,終于聽完他哥的叮囑,轉頭看到一人抱胸津津有味的盯着他。

【新來的?跟着我,哥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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