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那邊的二代三代少爺們眼瞅着三人說說笑笑的走過來。
離得遠, 再加上有人擋着,這些少爺們并不清楚那邊具體是什麽情況。
不過在易老面前站那麽長時間的,無論說了什麽,總歸招眼。
再想想, 那一行人中有齊冬的存在, 這事又不奇怪了。畢竟齊少雖姓齊,卻是趙家人, 據說趙殷對這個外甥的寵愛超過了趙姓的子侄。易老與趙殷交好, 多關心關心他喜愛的外甥也在情理之中。
他們的注意力更多的分在齊少與易少中間的那個男人身上, 不喜歡男人的也得承認這人長得真好。
肯定不是他們這個圈子裏的,不知是哪家的。不光容貌奪目, 氣質更是獨一份,襯得旁白的齊少像小厮似的。
有人嘀咕:“有點面熟。”
劉峰早就注意到辛何了。
那日見對方是在昏暗迷離的酒吧裏,俗話說燈下看美人越看越銷魂,或許那一眼太過驚豔事後竟念念不忘,私下催眠自己燈下美人見了光大概也就那麽回事。
今天清清楚楚的看到了真人, 才知道什麽是驚為天人,怪不得入了那位的眼, 差點被帶了綠帽子也不舍得丢棄。
不知得等到什麽時候那位才能玩厭了。
此時他湊到趙岳庭身邊, 低聲戲谑道:“漂亮的小嬸子過來了。”
趙岳庭突然擡眼盯着他, 仿佛一條吐着蛇信子的毒蛇,瞳孔緊縮。
“不會說話可以閉嘴, 不然我不介意幫你拔了舌頭。”
劉峰意識到他沒有在開玩笑,不禁悚然顫抖着後退一步, 驚駭趙岳庭眼睛中幾乎滿溢出來的陰毒。
周圍的人也被趙岳庭的瘋勁驚住, 紛紛閉緊嘴巴,一時竟寂靜無聲。
趙岳庭雖然不是欽定的太子爺, 但其他趙家子弟大都在區域分公司當負責人,趙岳庭是少有的能留在總部做事的人,上可達天聽。平時相處,表面插科打诨,實際上都在不着痕跡的捧着,他們得罪不起。
辛何他們過來就見到這副場景。
飛揚跋扈的大少爺們,一個個像鋸了嘴的葫蘆,半點聲音不敢出。
易銘軒彷佛沒有察覺到任何不對勁,笑容滿面的走過來:“岳庭,看我帶誰過來了。”
還能是誰,大家都長眼睛,不就是齊少嘛。
衆人眼睜睜的瞧着趙少、齊少兩人一人看東一人朝西。
趙岳庭是一個眼神也不屑給齊冬,當然齊冬同樣沒把他放在眼裏。
衆人心想,傳言不假,兩人果然不和。
趙岳庭可以跟齊冬針鋒相對,他們卻不能無視,畢竟是趙殷喜愛的外甥,随口告一狀,就夠他們喝一壺的。只是,誰來當這個出頭鳥呢?
氣氛持續凝固時,一人咬牙試探性的向前邁出了半步。
站在易銘軒側後面的俊美青年開了口:“趙少。”
吐着蛇信子的毒蛇身體一僵,眨了眨眼,瞳孔突地渙散。
只見剛才狠戾的要殺人的趙少別別扭扭的轉過身:“辛少。”
趙岳庭變臉的速度之快,劉峰作為被盯死的受害者看的最清晰,長舒一口氣的同時,産生了一個奇怪的念頭。
趙少對他小叔情人的态度不像對長輩,也不像對玩意,倒像是債主。
衆人驚異不已,趙少見這位辛少就像老鼠見了貓,若不是親眼所見,誰敢相信趙岳庭也有慫的時候,難道趙少有把柄在那人手中?
辛……
平時熱衷于圈內八卦、腦子機敏的已經對上號,猜出來這人是誰——那位的情人,好像是叫辛何。不怪他們見面不識人,他們和這位辛少不是一個圈子的人,産生不了什麽交集。再加上這位做事高調做人低調,從未和趙殷參加過宴會,真人又長得超過照片一大截,不說名字只看臉大概只覺得熟悉或者在夢裏見過,畢竟這獨一份漂亮的長相只要現實中見過一面便不可能忘記。
說起情人……
他們養小情人的多了去,寵歸寵,興致好了可以随手擡舉擡舉,但情人終歸是情人。想通了再琢磨趙岳庭的反應,便有了合理的解釋。
人家趙少那是尴尬,不是正經長輩,卻是趙氏集團掌權者的枕邊人,讨好自貶身份,無視又怕被吹了枕頭風,可不得為難。
怎麽打招呼,什麽樣的态度兩不得罪,是個需要琢磨的問題。
好在有人去做這個出頭鳥——趙少身邊的天字第一號狗腿子劉峰。
臉上帶着公式化的微笑,伸出手:“辛少好,我是劉峰。”
辛何右手動了動,卻不是和人相握,而是插在西褲口袋裏,垂着眼漫不經心的說:“辛何。”
劉峰臉上的笑僵了一瞬,忍着怒氣收回手,面上瞧不出變化,心裏已經将他罵的狗血淋頭。
齊冬幸災樂禍:狗腿子活該。
經此一遭,大家都有點不敢上前,吃軟釘子是次要的,這種場合代表的是家族,被落面子才是不能接受的,還是被一個小情人給落得面子,說出去都丢人。
易銘澤似全然覺察不出暗流湧動,笑眯眯地說:“辛何哥要吃甜
點嗎?”
聽到“辛何哥”三個字,在場人默默的倒抽一口涼氣。對啊,易家少爺一直站在這位辛少身側,陪的是誰很明白,幸好剛才沒當出頭鳥。
“不急。”辛何笑說,“不是要帶我認識朋友嗎?”
易銘澤從善如流,跳過趙岳庭、劉峰兩個人,挨着介紹起來。
齊冬曾說過,辛何在交友方面天賦異禀,具體體現在,他想與誰相交,沒有交不上的朋友,無論對方是富貴還是貧賤,無論對方的性格是高傲還是自卑。
學習與工作是最優秀的一撥,玩是最優秀的一撥,長相也是難得一見的漂亮。站在那兒,淺色的瞳孔中一覽無遺的坦誠,輕易便能讓人沉浸在他的世界中,陷入其中不能自拔。
不出意外,除了發呆的趙岳庭和臉色有點扭曲的劉峰,其他人和辛何交流的時間短暫,但都很愉快。
齊冬面色淡淡的坐在沙發上,和這群二代公子哥們假模假樣的開始寒暄,聊聊最新的政策,談談可行的項目,試探性的問問對方長輩的動向,間或插一些玩樂的話題。
在齊冬內心狂喊閉嘴吧閉嘴十幾遍後,他們終于止住了話頭,視線逐漸聚集到一處,就連面色不好的劉峰也投去了感興趣的目光,只有趙岳庭面無表情的坐在單人沙發上,沉默的轉着手中的杯子。
最初是周家大少說最近買了一艘游艇,邀請大家去玩玩。彭家的小公子彭睿遺憾表示恐怕沒時間去,在衆人的疑問下掩不住得意的說他準備用帆船進行一次全球航行,下周就要出發了,最近一直在做準備工作,興致勃勃的講自己的兩個航線規劃。
私人游艇這群少爺們是常客,個人帆船航行卻是稀奇,愛玩歸愛玩,但惜命。
唯一真正有過個人航行的,就是辛何了,不過那次航行也處于他失去的記憶時段裏。
“天焘灣海盜猖狂,B航線更安全些。”
彭睿叭叭半天,終于發現能接上他話的:“新聞報道去年他們內部火并互相厮殺,幾個首領被殺了,現在就是烏合之衆。”
“烏合之衆不敢向大型商船下手,個人的船反而容易成為他們的目标。”辛何腦海中倏然閃過一個熟悉的身影、彷佛能割傷眼睛的刺目寒光、噴濺出的鮮血,模糊的慘叫鼓動着耳膜倏然歸于無聲,莫名其妙的念頭不知從哪冒出來的。
彭睿思索一番,贊同的點點頭:“你說的有道理。”
彭睿又繼續說了自己準備停留的地點,辛何下意識補充了幾個補給點,簡潔描述了一下那幾塊地方稀有的美麗風景。
彭小少爺瞬間有找到知己的感覺,探着身子和人交流:“辛哥,你哪一年幾月份出發的?我想做個參考。”
齊冬眼睛發亮等着辛何回答,心情激動的想辛何恢複記憶了?!
去年三月份辛何那一趟驚險的海洋旅行,即使他沒有參與其中,回憶起來也是心驚膽戰,确實是令人難忘的記憶!
辛何搖頭笑了笑,齊冬懸起的心啪地摔落地面。
彭睿眼巴巴的等着回複,見他搖頭不由得失望,還要再問,大廳裏突然躁動起來,四散的人群向門口聚攏。
“少爺,趙先生來了。”一人快步走過來,俯身通知,“易老讓你過去。”
坐在這兒閑聊的少爺們不約而同的起身向外張望,邁着步子往門口的方向走近了些。他們大部分是家族企業的繼承人,但沒人夠格和趙殷面對面,不過為了以防萬一還是要做足姿态,萬一就像易銘澤一樣,他們的家族掌權者在趙殷面前說上了話,說不定會叫他們過去混個臉熟。
趙岳庭和齊冬不需有人來叫,自家長輩來了,肯定要去問個好。
齊冬胳膊肘碰了碰辛何,悄聲說:“去嗎?”
辛何給他示意了下手中的小叉子:“慕斯沒吃完。”
“那你坐着等我一會。”齊冬起身整理了整理衣服,和易銘澤一塊往大廳門口走。
趙岳庭眼角餘光瞥見齊冬親昵的貼着那人嘀嘀咕咕,心中一陣煩亂,有的人天生惹人讨厭。
方才的小團體散的一個人影沒有,留下一片真空地帶,辛何悠哉游哉的一個人坐在沙發上吃小蛋糕。怪不得易銘澤特意提了甜點,美味程度可以打個九分。
“辛少,您想吃什麽,我去拿來。”過來通知易銘澤的人跟他家少爺走了一段,又被遣回來服侍辛少,并囑咐他辛少喜歡甜點。
“謝謝,我自己取。”
甜品臺做的很大,除了各式各樣的小蛋糕,還有精美的花樣繁複的中式甜品,擺放的人花了巧思,兩者融合沒有絲毫違和感。
辛何繞着甜品臺轉了半圈。
“誰來了?”細聲細氣的聲音。
懶洋洋的男聲:“可能是哪個大人物吧。”
“我們不過去嗎?”
“過去看熱鬧?”懶散的男聲中帶着淡淡的警告,“何星,安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