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晶香

第19章 晶香

含璋以為吳良輔來她這裏,是要說去襄郡王府上參宴的事。

便是不說,她也可以先問問。吳良輔是福臨身邊最親近的奴才,這些事,問他最清楚。

宮裏的人都消息靈通。

貴太妃把話都遞到太後跟前了,她也聽見了。福臨那頭,必定也早就知道了。

結果吳良輔來了,到了她跟前,說的卻不是這個。

含璋都以為是自己聽錯了:“總管說什麽?”

吳良輔笑眯眯的:“娘娘,是萬歲爺親講的話。叫奴才一字不漏的說給娘娘知道。 ”

“萬歲爺說,娘娘把自個兒的東西都帶走了。萬歲爺手邊尋不到娘娘的東西了。還請娘娘垂憐,再叫奴才捧一個回去。萬歲爺要時時把玩,娘娘不在身邊,這也是個念想呢。”

含璋小氣着呢,離開乾清宮的時候,還記着福臨搶她小鏡子的‘仇’。

她還仔細囑咐了孔嬷嬷及墨蘭墨心,叫她們把她的東西都帶走了,一針一線也不許留在乾清宮。

福臨回去一瞧,小唇脂沒了,小鏡子也帶走了。

幹幹淨淨的乾清宮裏全是他的東西,小皇後在這睡了一夜,連根簪子都沒落下,只餘榻上一尾餘香。

福臨就打發吳良輔來坤寧宮傳話,要東西來了。

小鏡子恐怕是要不到了,福臨就琢磨,要個別的什麽貼身愛美的小物件來,也不錯。

吳良輔微微弓着身子,沒有直視含璋。标标準準的伺候人的恭敬模樣。

也是他這般,才叫含璋心裏自在些。

可她有點惱福臨。

牽牽扯扯的,清白如紙的人,如今叫福臨帶的想象力也豐富起來。

一聽福臨說要時時把玩,還說什麽念想的話,含璋羞的手指都往掌心裏蜷了蜷。

還管她要東西,哼。福臨他不要臉。

昨夜她的小水落在他腿

上,他也說把玩來的。他怎麽弄的,那會兒昏昏沉沉的,現在含璋可都記起來了。

自個兒的東西給他,他還能做什麽事。連她的小鏡子,他都給污了。

帶了點羞惱的:“本宮的東西都有用處。騰不出給皇上。總管回去就這麽說吧。”

吳良輔哎了一聲:“奴才遵命。”

人精似的吳良輔難道還能看不出來麽。萬歲爺這是逗皇後娘娘呢。

可娘娘年輕面嫩,哪禁得起這麽逗呢?回頭再生氣了怎麽辦。

吳良輔別的都不敢多說,萬歲爺怎麽說的他就怎麽說。瞧見娘娘果然不高興了,吳良輔心說得了,回去複命得好好回話,皇上興頭上,可不能掃興了。

吳良輔回了乾清宮。

福臨才見完大臣,歇着飲茶,見吳良輔回來了,忙問:“如何了?”

瞧不見粉藍小鏡子擺在跟前,福臨每每談話回神時,總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含含小皇後真小氣。都不說給他留點什麽。

就是心裏念着她想着她,見不着她的人,就想要她的東西陪着。

吳良輔緩着說了,得了福臨一句,沒用的奴才。

吳良輔領受了,才又說:“萬歲爺,奴才是瞧着,娘娘不大安樂的模樣。”

“她怎麽了?”福臨關心了,“身體不舒服?”

吳良輔說都不是。

福臨又問:“從朕這兒走的時候,有奴才不長眼招惹她了?”

吳良輔也說不是,瞧着福臨眼神淩厲的盯着他,吳良輔忙道:“娘娘才從慈寧宮回宮的。聽聞貴太妃也是在太後處用了午膳才走的。”

說了半日沒說到重點,福臨沒耐心了:“太後宮裏的消息,你打聽不到?”

“奴才不敢。”吳良輔跪下請罪,“給奴才千百個膽子。奴才也不敢打聽太後宮中的消息呀。”

能做到紫禁城的總管太監,又能在福臨身邊伺候十年,吳良輔也不是真的沒用。

趁着福臨踹他之前,吳良輔忙道:“近些時日,後宮裏有人說,皇後娘娘和大阿哥處的好。他們說大阿哥攀上皇後娘娘,前途無量。還說皇後娘娘待大阿哥就跟待自己的親生兒子似的極好極疼愛。”

“各宮都知道了?”福臨怒意一瞬沉斂,沉聲問吳良輔。

吳良輔說:“都能知道。”

福臨擺擺手:“朕知道了。你去吧,叫王爺貝勒們進來。”時辰到了,要接着議事了。

這世上,再沒有人比福臨更明白了。

流言似刀,是能往人心窩子裏戳,能見真血的。

含璋才入宮幾日呢?他們就這麽迫不及待,要帶着他的大阿哥殺人誅心來了。

大阿哥三歲了,不小了。

能記事。能認人。知好歹。更知道巴氏是他的親生額娘。

大阿哥雖養在太後處,但巴氏也并非見不到自己的兒子。固定時日,他們母子總能相見的。

外頭這麽說的人多了,大阿哥聽見了,心裏自然是要嘀咕的。

巴氏聽見了,心裏難道沒有想法嗎?大阿哥也總會長大的。若他們母子為此生了私心——想利用皇後的疼愛做些什麽,獲取些什麽。

不是叫小皇後為難麽?

小皇後心思柔軟,宮裏的黑暗罪惡若是攪擾了她和孩子們的寧靜,福臨頭一個不依的。

那麽漂亮可愛的人兒,福臨要把她護的好好的,叫她永遠無憂無慮的盛放在這宮裏,盛放在他手心裏才對。

含璋這裏打發走了吳良輔,倒是生出來幾分精神。

和孔嬷嬷兩個人一塊兒卸了妝。

等含璋躺到床榻裏頭的時候,才突然想起來。

方才惱的,她倒是忘了問吳良輔襄郡王建府,福臨出宮還是不出宮的事兒。

轉念一想,福臨晚上要來的。等他來了再問也是一樣的。

昨夜沒來真的,但福臨鬧了她幾回,她來來回回沉浮其中,也是累着了。

後來福臨又哄着她,生澀用手幫了他一回。

這會兒手臂手腕還酸着呢。

一躺在床榻上,外間窗扇開着,小風吹着,外頭還擱了冰塊降溫,內室的溫度正好,含璋一閉眼就睡着了。

等她再醒過來的時候,都要用晚膳了。

今兒坤寧宮的小廚房只做了一點湯水,就沒做別的膳食了。

倒不是小廚房偷懶。是到了時辰,慈寧宮和乾清宮都送了膳食過來。都是含璋愛吃的茶點飯食。

就跟約好了似的,慈寧宮送來的是她愛吃的精致花樣,乾清宮送來的,是她喜歡的面食饽饽。

太後疼她,沒想到福臨也這麽有心。與他在乾清宮吃了一回,就琢磨出她的口味了。

含璋睡餓了,美美的吃了一頓,稍微活動了一下後,就到了妝臺跟前,琢磨今兒夜裏怎麽打扮。

愛美的小姑娘,可不能頂着一張油乎乎的小臉見皇上啊。

夏天熱,這臉上實在太容易出油了。

含璋琢磨了一會兒,又跟墨蘭讨論了一會兒,決定還是要個清透點的妝容。屋裏點着宮燈,還有燭火,亮亮堂堂的。

她要是粉嘟嘟紅潤潤的,像一顆晶瑩剔透的小果凍,在一屋子的光亮底下,多好看啊。

仗着年輕皮膚細嫩,含璋晚上不抹水粉了。

福臨要是瞧着她高興了,沒準能吹個枕頭風,出宮轉一轉。

知道入宮了難出去,可含璋的心還是有那麽一點蠢蠢欲動的。

福臨過來,瞧見含璋的時候,眼睛都亮了,含璋心裏就有那麽些得意。

不枉她和墨蘭嘀嘀咕咕抹弄小半個時辰了。

“含含沒抹水粉?”福臨抱着人,捏着小下巴親了親,抱着人坐下就不撒手了。

沒在她身上聞到水粉的甜香,也不是她素日用的那幾個,可垂眸低低親着她,是他事後留戀的屬于她的獨特的少女馨香。

就這一抹幽香,福臨太喜愛了。

他進門就瞧了小皇後,這會兒在燈下又細細瞧了瞧,小皇後眉眼靈動,不是惱怒生氣的樣子。

“今晚沒有抹。”含璋沒帶護甲,把光滑明亮的新做的指甲給福臨看,還問他,“好不好看?”

“好看。”漂亮健康的指甲上還勾勒了花朵圖樣,也不知道怎麽弄的,用手碰了碰都不掉。

漂亮纖細的手指上配上這樣晶瑩的圖樣,越發顯得小皇後精致可愛了。

福臨捉起小皇後的指尖親了親:“今兒這麽高興?怎麽不依着朕的話,送你的貼身物件來,只管叫朕平白的想你麽?”

提起這個,含璋就收回指尖,不給他親了。

她眉宇間帶了愛嬌的羞紅:“皇上還說。皇上怎麽能讓吳良輔帶那樣的話給臣妾呢?”

福臨笑起來:“怎麽不能了?”

“朕想你,要你的東西陪着,也不許了?”

含璋仗着屋裏沒人,奴才們都退出去了,她戳着福臨掩在衣裳底下的鎖骨:“那怎麽能讓他來說呢。這是臣妾和皇上之間的事呀。”

福臨瞧着懷裏的人兒,脖根都紅了。他懂了。

小皇後這是害羞了。羞的只管把兩個人的事兒當私密的事,連奴才也不許參與。

也不知怎的,小皇後這樣只管你我,連奴才也不許叫摻和的羞赧霸道,福臨很受用啊。

福臨撥弄着小皇後衣襟上的小盤扣,捉了她的指尖又放在唇邊親,鎖着她的眸光春深似海:“朕知道了。以後不許奴才沾惹咱們的事。”

不過:“要你的物件你不給。朕親自來了。要取的,是你身ff子裏的東西,你可給不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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