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曾經的林三疊

第9章 曾經的林三疊

下午兩點半,星眉綠站在貼滿連環兇殺現場與被害者照片的白板面前,上面同時貼着各種獲取到的信息,其中在列出的分支中,殺害程麗娜的嫌疑人“小樓”,以及程麗娜的照片并在一起。

在一堆端正大頭照與血腥兇殺現場照片中,小樓那張由程麗娜偷拍下來的照片,垂眸淺笑,快活燦爛,好像是在嘲笑星眉綠他們的無能。

星眉綠他們至今沒能找到這個叫小樓的嫌疑人的任何有用信息。

不過經過近來掘地三尺的查找,也并非全無收獲。

星眉綠終于找到了那個連環兇殺案衆多被害者的一個共同點。

他們都跟上院聯邦議會的成員或遠或近存在一定的聯系,除了程麗娜。

這個詐騙犯,确實是無意間撞到了小樓的槍口上。

按沈凡的八卦話語來說,她要是個好1,說不定就不用死了。

當然,這是題外話,因為沒有找到小樓及連環兇案嫌疑人的有用信息,也不确定小樓究竟跟連環殺手有沒有存在關系,星眉綠打算先從其他被殺的人身上入手,而考慮到他們都跟上院有聯系,星眉綠将近幾年努力想要跻身上院的言葶列為了重點調查對象。

言葶不止跟上院存在着千絲萬縷的關系,還跟那個跟小樓長得一模一樣的林三疊關系匪淺,而且星眉綠十分确定,不管那些跟林三疊有聯系的人是不是言葶派人殺害的,言葶背地裏一直在控制着林三疊。

“啪!”背後忽然有兩只手搭在星眉綠肩膀上,這種輕浮的打招呼方式只有薩娅會用。

星眉綠淡定回頭,果然看到薩娅一張笑臉。

“你中午是不是又沒吃飯?小阿綠。”薩娅把整條手搭在星眉綠的肩上,低頭就能看到她頭頂的發旋。

“吃了,玲姐給了我小面包。”星眉綠又聞到薩娅身上洗發水的香味,忽然覺得肚子有點餓。

“我也忙到現在,要一起出去吃點什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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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眉綠低頭看了下手表。

“有事?”

“等會要去林三疊的公司找她,我們先去吃飯吧,吃完我過去剛好。”星眉綠拉開薩娅的手,回到自己的座位,邊穿上牛仔外套邊說。

“我下午沒事了,跟你一起過去?”薩娅先一步拿起星眉綠放在桌上的車鑰匙。

“不行!吃完你就回來!”星眉綠用毋庸置疑的口吻回答,想要拿回車鑰匙,薩娅立刻舉高,低頭笑着看星眉綠。

“會有危險的。”星眉綠有些生氣地去拉薩娅的手,把薩娅手中的車鑰匙拿了回來,她不知道言葶會不會發瘋,本來她接近林三疊就有釣魚的成分在,她可不想薩娅也成為言葶的目标。

“好好~”薩娅挽住星眉綠的胳膊,也不強求。

“你這樣穿出去會冷,去穿外套。”星眉綠見薩娅只穿着一件薄薄的長T恤,立刻提醒。

薩娅聳肩,表示無所謂。

星眉綠無語,把身上較為寬松的牛仔外套脫下來丢給薩娅,自己重新從辦公桌下面的小櫃子翻出一件黑色外套。

“小阿綠的味道。”薩娅聞了下星眉綠丢給自己的牛仔外套。

“少來!”

......

跟薩娅一起吃完午飯,星眉綠一個人驅車到了林三疊所在工作的大廈,前臺的接待員看到她,立刻站起身,星眉綠最近經常進入大廈,前臺已經知道了她警員的身份。

“星眉警官,還是去37樓的杜迪安紅酒公司嗎?”

“我在大廳等着就行。”星眉綠低頭看了眼手表,現在是下午四點四十分,林三疊五點十分下班,她再等半個小時就可以了。

星眉綠說着,走到大廈一樓大廳的沙發坐下。

經過一周緊鑼密鼓的調查,林三疊跟殺害程麗娜的嫌疑人留下的指紋、聲音信息對比結果已經出來了。

得出的結果是:林三疊有100%的概率不是那名嫌疑人。

不管是聲音,步态,還是指紋,全都顯示林三疊不是嫌疑人。

詭異的是,星眉綠他們已經排除了林三疊有孿生姐妹的可能,但為什麽這個叫小樓的嫌疑人會跟林三疊長得一模一樣呢?

在調查的過程中,星眉綠還發現了一件更加詭異的事情:

林三疊的指紋紋路跟那名嫌疑人的指紋紋路完全相反。

一開始星眉綠以為是指紋被污染了,但試了幾次,都發現林三疊的指紋紋路确實是跟那名嫌疑人指紋紋路相反的。◇

難道世界上真的有兩個人,她們長相一致,但指紋紋路完全相反,倒過來就完全重疊在一起?

因為這個問題,星眉綠還打電話問了一位生物學家,得到的答案是世界上不可能有這樣的紋路,就連雙胞胎也不可能。

這也讓星眉綠陷入到更深的謎團之中。

林三疊的人生并不複雜,她母親在她五歲的時候因病去世,父親林真爍在她七歲的時候娶了王霞,一年後,王霞産下林有層,他們的家庭并不算太富裕,但還是支持了林三疊讀大學,之後林三疊大學時遇到言葶,疑似被言葶控制,再之後是畢業,上班。

完全沒有什麽可疑的地方,但自那件仙人跳被殺案之後,林三疊身上忽然之間,就有許多秘密。

原本是模範公民的她,之所以給人秘密深沉的感覺,一部分源于言葶,一部分源于那個叫小樓的嫌疑人。

星眉綠想起先前她跟沈凡去拜訪他們第二個詢問對象的事情。

雷新穗原本是言葶的好友兼助手,但兩人在四年前發生了一些矛盾,雷新穗辭去了工作,自己開了一家紅酒店。

一開始查到她這個人時,星眉綠還以為她也已經遭遇意外死了,沒想到調查結果顯示雷新穗活得好好的,這讓她得以更加全面地了解有關林三疊跟言葶過去的事。

跟陳美麗那種文藝氣息不同,雷新穗一頭染成酒紅色的短發,畫着煙熏妝,眼角眉梢,頗有江湖氣,她在自己開的小店招待了星眉綠跟沈凡,一坐下,便自顧點了根煙,還問星眉綠他們兩個要不要,被拒絕後也不尴尬,自己抽了起來。

“林三疊是個好女孩。”雷新穗吐了口煙,坐在茶座對面,張口說到,她一邊抽煙,一邊手腳麻利地把裝滿了清水的玻璃壺放在一個小電爐上面,看來是準備斟茶來招待兩位警官。

“你知道她跟言葶怎麽認識的嗎?”星眉綠問。

“那可知道的太清楚了,”雷新穗将煙夾在手指間,接着舔了下因為叼煙而有些幹澀的嘴唇才繼續說到,“林三疊還是先認識的我,那會杜迪安沒現在這麽有名氣,但也在開始擴招了,我們想着去學校招些人,你們知道的,畢業生工資要的少,能用的留下來,留不下來當一次性用品也好打發,那會學生會的幾個學生跟我們對接,裏面就有林三疊。”

已經在陳美麗那裏聽過這段的星眉綠認真地點了點頭。

說到這裏,雷新穗好像陷入了某種沉思,她深深抽了口煙,過了好一會才接着說,“言葶是個格局比較大的人,她有錢,但她不單單想做有錢人,她很有野心,人往高處走這是無可厚非的嘛……不過這種事又不是說努力就能見效的,她可能也有壓力...我不是想說她什麽好話,她人确實不怎麽樣,仗着有幾個臭錢,玩得比較花。”

星眉綠皺起眉來。

“林三疊家境不好,人還挺開朗,也不知道是故意表現出來的還是怎麽着,看她眼睛總覺得有些憂郁,反正那時候,一來二去,大概知道了一些情況,言葶很喜歡逗她,言葶那人,在這一方面,确實很有魅力,林三疊還以為人家想跟她談戀愛呢。”見手中的煙已經快抽到頭,雷新穗将煙蒂按熄在煙灰缸,又立刻點了一根,嘴角露出了一絲嘲諷,“世界上哪有那麽多‘總裁愛上我’的戲碼。”

“她們不是在談戀愛?”沈凡問,了解了這麽多信息之後,他總覺得只是包養關系,言葶不會做到這種地步。

“對言葶來說,一開始确實不是,不過林三疊這女孩很當真,不怎麽喜歡拿言葶送給她的禮物跟錢,有一段時間,言葶特別惱火,覺得林三疊故作清高。”

星眉綠跟沈凡都安靜地聽着雷新穗講着林三疊跟言葶的往事。

“她們大概在一起幾個月,言葶可能膩了,忽然跟我說,以後林三疊打電話來找,都告訴她言葶不在,我那會才知道,原來這麽久了,言葶都沒把自己的私人號碼給林三疊,那傻丫頭,還掏心掏肺把言葶當她初戀對象呢。”

“不過……”雷新穗又抽了口煙,“我覺得那會言葶可能也對林三疊動了真心,因為她開始把之前那些亂七八糟的關系都結束掉,但也不願意自己去找林三疊,而林三疊呢,幾乎天天打電話給我,說想找言葶,我逗她找言葶什麽事?她也什麽都不說,她是個有些內向的女孩,我就告訴她,言葶比較忙,最近都在出差,慢慢的,林三疊就不打電話來了。”

“其實女人喜歡上女人也沒什麽,那時我有心撮合她們兩個的,讓言葶的心定下來,林三疊是個好女孩,她跟那些天天讓言葶送這送哪的人不同,也是巧合,有天我跟言葶去經銷商看一款新酒的銷量,看到林三疊正發傳單,她整個人瘦了一圈,也黑了很多,那會已經是傍晚了,天還熱得跟下火似的,她在一家

商城外面,給進出跟路過的客人發傳單,”說到這裏,雷新穗有些憂傷地嘆了口氣,“其實言葶給了她不少錢,也跟我說過要是林三疊來要錢,不管多少都給她,可這丫頭一次都沒張過口,言葶給她的錢不到特別困難,她也不怎麽花,自己一有空就去做家教,打零工,這才是言葶特別生氣的地方。”

“言葶覺得這是一段包養的關系,要是林三疊一直不拿錢,就不像包養了。”沈凡還是有些能理解大人某些肮髒的想法的,在大人眼裏,這只是一場交易,既然是交易,被白給是會特別難受的。

“我那會也覺得這傻姑娘是個少見的奇葩,既然出售青春□□,為什麽不拿錢?煞筆的錢也是錢,呵呵,我們的腦回路跟那時候的林三疊不一樣。”雷新穗手肘托着下巴,陷入了沉思,“我倒是很喜歡這單純的小姑娘。”

“大概那時林三疊不想讓言葶覺得她也跟那些傍上她的人一樣,想正經跟言葶談戀愛。”沈凡多嘴說到。

“言葶一開始就想着跟她玩玩,她這麽一來,言葶少不了一直愧疚。”雷新穗将第二根煙熄滅,開始斟茶。

“那時你們看到她在發傳單,然後呢?”沈凡聽得津津有味,接着問。

“言葶也看到她了,讓我把車兜過去……”雷新穗說到這裏,停了下來,又陷入了沉思,那時的畫面,在她的腦海回轉,是她永遠都會記住的畫面。

正笑臉迎人,低頭哈腰努力發傳單的林三疊聽到有人喊她,轉過頭,在她看到言葶的時候,臉上立刻展露出燦爛得猶如驕陽的笑容,她的憂郁一掃而空,她笑起來會露出的潔白小虎牙跟酒窩也擊打在了當時的雷新穗心頭,就好像一只無憂無慮的小狗,跑到言葶昂貴的轎車旁,扒着車窗笑着打招呼:言總!新穗姐姐!

她絲毫沒有自己已經被冷落了許久的寂寞,反而在見到言葶便開心地撲過來。

“天氣這麽熱,你要發傳單怎麽不去裏面發?”言葶問。

“在外面發得快點,主管說早點發完能早點下班。”林三疊甜甜地笑着,眼睛直勾勾看着言葶,因為太熱,她有縷頭發粘在了臉頰上。

“那你先發,這裏不好停車,我們去那邊等你。”言葶說着,伸手将她粘在臉上的那縷發絲撥下來。

這件無足輕重的小事,如電影畫面一般,一幀一幀地在雷新穗腦海中倒映着。

她甚至記得她們沒等多久,林三疊就氣喘籲籲地跑來,說怕她們有事先走。

言葶放了她太多次鴿子了,也冷落了她太久了,這讓她嚴重地患得患失。

言葶問她怎麽這麽快,她說跟主管請假,主管不讓,她就辭工了。

林三疊對言葶的一片赤誠,旁觀的雷新穗看得明明白白。

“你跟言葶,現在似乎沒聯系了?”星眉綠的話語将雷新穗從回憶中拉了回來。

“早絕交了。”雷新穗重新點了支煙。

“為什麽?”

“我剛剛也說了,言葶是個格局比較大的人,她不可能跟林三疊在一起的,雖然我知道她真的愛着林三疊,但她還是結婚了,跟一個執政部門的官員。”

“那傻姑娘一開始還苦苦等着,但是一年後,她也受不了了,跟言葶提出了分手。”

“言葶不知發了什麽瘋,把林三疊打得都住院了。”

“我真不明白,言葶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她以前雖然玩得花,但都是建立在你情我願上面的,從來沒為誰紅過眼,那時我第一次聽到這個消息,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我受不了她這樣對林三疊,跟她大吵了一架,甚至用絕交跟辭職威脅,但她仍然一意孤行,不肯放開林三疊,而林三疊更氣人,我讓她跟我走,離開言葶,她也拒絕我了,我那時氣壞了,說她們是賤攻渣受,随便你們……然後就變成現在這樣了。”

“我,我其實那時應該更堅決一些,我不該那樣去說林三疊的,當時她躺在病床上,眼睛上還纏着紗布,她真的被吓壞了,一直在發抖,她肯定也想不到言葶會這樣對她,她被言葶吓壞了.......”

一口氣把這些話說完,雷新穗明顯松了口氣,她猛吸了口煙,問,“林三疊現在怎麽樣了?”

星眉綠跟沈凡對看了一樣,回,“還在言葶公司上班,自己貸款買了房子,過得還不錯。”

“……那就好,言葶沒再打她了吧?說來也奇怪,我了解言葶的,她就算要打,應該也打不過比她高的林三疊啊。”

“不清楚。”星眉綠搖頭。

就在她們談着有關林三疊跟言葶的事情,一個穿着綠色棒球服的年輕女人忽然推門進來,她瘦瘦高高,氣質斯文而清爽,跟雷新穗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同。

“有客人?”年輕女人問,一邊脫下雙肩背包。

“這是法察院的人,來問些事。”看到女人,雷新穗連忙把抽了一半的煙熄滅,起身接過女人脫下的雙肩背包。

“什麽事?”女人聽到是法察院,愣了下,瞪大眼睛問。

見有關林三疊的事已經了解得差不多,星眉綠跟沈凡也不願多留,起身微笑跟雷新穗握了下手。

“我女朋友,薛佳。”雷新穗有些腼腆地介紹,星眉綠沒想到她還會有這樣一面,也微笑地朝薛佳點了點頭。

“謝謝你的配合,祝你們生活愉快。”不知為何,星眉綠總覺得這個叫薛佳的女人,氣質上有幾分像林三疊。

......

還沒到下班的時間,此時一樓大廳很安靜,一陣塑料袋摩攃的聲音打斷了星眉綠的沉思,她擡頭看去,只見一個穿着灰色清潔工服飾的女人正在不遠處将一個黑色的大塑料袋套在一輛收垃圾的手推車上面。

那女清潔工有着一頭卷曲黑色短發,看起來40歲上下,戴着口罩,身體比大部分臃腫的中年女性纖瘦許多,她将塑料袋套好,便推着車往電梯走去。

“你是新來的?收垃圾的電梯是那邊那臺。”前臺小姐有些嫌惡地說到。

女清潔工立刻點頭,按照前臺小姐的指點,往另一架電梯走去。

作者有話說:

預告一下,下篇樓樓跟林三疊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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