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突變

第23章 突變

林三疊被解救之後送到醫院休養了兩天,在言葶的催促下,她還是決定在回中心城之前,先去看看母親。

父親林真爍與繼母王霞被弟弟林有層殺害,這是一件她無論如何都想不到事情,但既然原定計劃就是回家給親生母親掃墓,她也不打算打亂自己的計劃。

至于父親與繼母的下葬問題,張帆說當地法察院需要進一步檢查,暫時還無法舉行安葬的儀式,林三疊準備回中心城一段時間,之後才回老家張羅喪事。

當然還有許多細枝末節的事情,但這些基本都被楊東陽接手過去了。

林三疊生長的鄉村并沒有固定的墓園,母親被埋在村北邊的山上,那裏也是許多死去鄉民的埋葬場所,林三疊在征得言葶的同意,并在楊東陽派遣的人員看守下,今天一大早就上山給母親掃墓。

墓碑上母親照片已經有些陳舊,但還是看得出她美麗的容貌,拍這張照片時她也就25歲左右,短發頭,微微笑着,兩頰的酒窩若隐若現,有一種溫雅澄澈的氣質。

林三疊長得更像她的母親趙芷,可惜後者在她5歲的時候就因病去世了,去世時才25歲。

林三疊沒戴眼鏡,她凝視了母親的照片好一會,才彎腰将手中的鮮花放在墳墓前。

“我終于跟您一樣大了,媽媽。”把鮮花放好,林三疊重新站直,她将雙手揣進薄風衣的兜裏,微笑說到,在母親的墓前,她的笑容真摯了許多。

“我一直想做的那件事,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林三疊輕輕握着衣兜裏面的眼鏡,她的表情依舊如平常那樣溫雅斯文,但那雙雨色的眸子裏,卻在說出這句話之後,透出一種平時難以看到的瘋狂。

“反正爸爸他們都走了,現在我孤身一人,也沒有什麽好顧慮的......”林三疊将衣兜裏面的眼鏡拿出,低頭用包着它的絨布擦了擦,這才輕輕架在鼻梁上,“您在天有靈,可能也保佑不了我吧。”

在眼鏡戴上的時候,眼裏原本的瘋狂已經消失。

“我不打算再忍耐。”林三疊看着母親的照片,語氣中帶着一種玉石俱焚的平靜。

言葶對自己耍盡了心機,她必須對此付出代價。

林三疊要把言葶做成花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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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這句話,林三疊又默默陪了母親趙芷好一會兒,才轉身往山下走去,遠處的山腳停着一輛黑色轎車,負責接她回中心城的司機正一邊打電話一邊抽着煙,這裏不像都市叢林只有鋼筋水泥,而是四野綠色,在晨風中飄蕩着的明明是春天,看在林三疊眼中卻充滿蕭瑟感。

見林三疊下來,司機把手中的煙蒂丢在地上,用腳踩上去碾了碾,這才打開車門坐到駕駛座上。

“回中心城?”等林三疊坐到後座,身上有股兇戾之氣,猶如清道夫的司機微微轉過頭問道。

“是的,麻煩您了。”林三疊目光沉凝,表情溫和地颔首道謝。

司機扭過頭,瞥了林三疊一眼,嘴角勾起,好像在嘲笑她一般,而後才踩動油門,驅車往中心城開去。

林三疊知道私下為言葶做事的人都不太看得起自己,在他們看來,自己像是菟絲子一樣寄生在言葶身上,但卻得不到她的真正重視,無法為她做任何事情,沒有任何價值,只是白白消耗着言葶的資源。

這讓林三疊受了不少白眼與暗中的刁難。

以為自己會被直接送回家裏,然後等待言葶在空暇間再來安撫自己,沒想到司機回到中心城之後,将車開到一座陌生的別墅面前就停了下來。

“這是哪

?”林三疊心中湧出強烈地不祥預感。

司機沒有回答林三疊的問題,打開車門,粗魯地将她從後座拖了下來,手掌緊緊箍住林三疊,将她往別墅裏面拖去,在靠近大門的時候,按了門鈴。

“誰?”黑色鐵門旁邊的門鈴中傳來一個有些尖細的聲音。

“老五,林三疊帶過來了。”

沒有人回答,鐵門的鎖嗒地一聲被打開,自稱老五的司機拖着臉色變得慘白的林三疊進入別墅。

同一時間,在言葶家中,她面色鐵青地看着丈夫張鈞遞給自己的資料。

第一份是一張照片,拍攝的是一個長得跟林三疊一模一樣的女人,她長發披肩,穿着一件白色寬松的背心跟一條黑色緊身牛仔褲,正跳着舞,臉上挂着十分動人親和的笑容。

接着下來是馮莉被殺時路面監控錄下來的視頻,裏面的主角身形看起來跟照片中那個“林三疊”一模一樣。

第三段份視頻資料則是穿着粉色裙子的“林三疊”進入布滿徐肆仟周圍監控攝像頭的視頻,這次的錄像拍得十分清晰,無論從哪個角度,都能看到“林三疊”的模樣,最後以她綁架徐肆仟狂奔出監控範圍為結尾。

“這個人不是林三疊。”言葶臉色難看,語氣生硬地說到,說着她繼續細看徐肆仟被綁架的視頻畫面,在畫面的右下角,有着拍攝這段視頻的時間與日期,“三天前,林三疊在老家遇到她的家人被失控的弟弟殺害,她不可能跑到幾千公裏外的中心城綁架徐肆仟。”

“那這個呢?”張鈞把一張照片遞到言葶面前,裏面是星眉綠跟林三疊在一輛黑色SUV裏面對話。

言葶的眼睛裏瞬間充滿殺氣。

張鈞卻顯得十分平靜,他抱手站在旁邊,用淡漠的口吻說到,“如果星眉綠只是因為白璇被刺案接近林三疊,我可以理解,但為什麽之前警方都不知道有關許妖的事,忽然就查到徐肆仟這邊來呢?”

“你看最後那段視頻,這個叫星眉綠的法察院警督就在現場。”

“我會處理好這件事。”言葶猛然站起來,往外面走去。

“如果找不到徐肆仟以及許妖留下來的東西,別說得到胸針了,我們都會死得很慘,希望你重視。”

“我很重視。”言葶咬牙切齒說到。

......

林三疊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她被抓進那棟陌生的別墅之後,立刻被送進一間處于別墅二樓的房間裏面,期間沒有人跟她多說過一句話,這讓人感覺到他們是一個紀律嚴明的組織,而不是電視劇裏面那張呼呼咋咋的街頭混混。

在被拉上二樓時,林三疊的眼鏡微微滑落,她直接看向一樓客廳坐着玩手機的幾個人,他們身上的氣質跟這名叫老五的司機氣質一樣,全都已經是異變成怪物的人了。

被沉默地推進一間昏暗的房間,之後林三疊就聽到房門被上鎖的聲音,她努力呼吸,想讓自己盡快冷靜下來,掃視了一圈,發現這間房間只有一個緊鎖的小窗戶,裏面正中放着一張床,上面只鋪着一個陳舊的淡黃色床墊,有些地方染上了可疑的顏色,在房間的角落,放着一個白色塑料桶,上面雖然蓋着蓋子,但還是散發着一股難聞的尿騷味。

林三疊将目光移到這間房間的地板,發現灰色的白楓地板上,很多地方有着點點血跡,順着這些血跡往上看,會發現房間的天花板被釘了一個大鐵環。

這裏是一處拷問犯人的地方。

這個猜想讓林三疊難以抑制地心跳失衡,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己不去拍打房門,請求外面的人放過自己。

她知道即使自己哀求,那些異變成怪物的人也肯定不會心軟的。

胸口劇烈起伏着,林三疊努力把目光從那個鐵環移開,強迫自己不要去胡思亂想那些對自己來說無法控制的事情。

她看到進門的左手邊放着一把還算幹淨的折疊椅,緩緩走到折疊椅旁邊,林三疊坐了下來,平複着劇烈跳動的心髒。

剛剛進入別墅時,她的手機跟背包就已經被拿走,現在她身上只有一副眼鏡。

在稍微平靜了下來之後,林三疊開始分析自己為什麽會一回中心城就被抓到這個地方。

她首先想到的是自己跟光榮之路做交易,監控言葶這件事被發現了。

只是轉念一想,又覺得邏輯上說不通,不管是家裏還是手機電腦,她都沒有留下任何記錄,去眼鏡店也屬于正常的行程,經得起言葶的跟蹤與調查,除非光榮之路眼鏡店的據點暴露了。

但光榮之路早已跟她約定好,如果暴露,他們的其他成員一定會以眼鏡店優惠信息的短信做為提醒發給她,而截至到她在被抓進這棟別墅的時間為止,林三疊都沒收到任何有關于眼鏡店優惠的信息。

緩緩吐了口氣,林三疊将思緒轉向另外一條線索。

她想到了星眉綠。

最近這段時間,星眉綠經常找到,而她在回老家前,曾偷偷把馮莉被陌生女人殺死的事情用打字機打在紙上塞到對方的車座縫隙中。

會是因為這個嗎?

“不,這也是一件無從追索的事情。”林三疊再次否認了這個猜想。

星眉綠來找自己是在言葶的默許下的,雖然後者的妒忌心很強,但她表面上的不能對一個法察院高級警督怎麽樣的,而自己在跟星眉綠交談之後,也都會如實彙報。

倒不如說,她的家裏被言葶裝了監控攝像頭,可能她的手機也早就被言葶安裝了□□,自己說的每句話都是在言葶的允許範圍內。

她跟星眉綠從未做出過任何超出言葶允許範圍的事情。

自己沒有任何值得懷疑的。

林三疊在心裏默念,擡手将鼻梁上的眼鏡扶正,之後将手指扣在一起,她雨色的眸子如琉璃一般,裏面沒有任何感情,表情也完全平靜了下來,不再像之前那麽慌亂。

作者有話說:

林三疊是個比較複雜的人,她絕對不是受虐狂,也絕對不會得斯德哥爾摩綜合征,相反她非常硬骨頭,甚至是偏S那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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