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投名狀
第24章 投名狀
被關在陰暗房間中,很容易失去時間觀念。
林三疊一直呆坐在折疊椅上,複盤着這段時間以來自己所做過的點點滴滴,直到看到房間裏面那個小窗戶的毛玻璃有橘色的光線透過來,她才醒悟她被關起來的時間應該有三四個小時了。
這個時間裏,沒有人來看過她,更沒有人給她送過吃的。
已經完全冷靜下來的林三疊從坐了許久的折疊凳起身,再次仔細打量了自己所處的房間,這裏除了一張床,一把椅子,一個排洩用的塑料桶,什麽都沒有,甚至沒有明顯能看到的監控器。
至于暗中有沒有監視,那就不是林三疊能看到的。
她走到那扇小窗戶旁邊,仔細打量上面的結構。
這是一個水平立轉窗,窗戶中心固定,旋轉就能拉開,但這種窗一般都能被從裏面打開,為了防止關押在這裏的人逃跑,這裏的人在窗戶下面加了個鎖箱櫃的鎖扣,将活動的窗頁跟窗沿鎖在一起,林三疊看到鎖扣上面挂着一個不鏽鋼鎖。
自己被莫名其妙的人抓到一個陌生地方,想要逃跑是很符合邏輯的舉動。
林三疊在心裏說着,同時摘下自己的眼鏡,想看看它有沒有能利用的地方,讓她打開這把鎖着窗戶的大鎖。
只是猶豫了片刻,她還是把眼鏡架回鼻梁。
她不知道拆了眼鏡的一些零部件能不能開鎖,如果不能,這個她頗珍惜的眼鏡将就此作廢,根據周稔父子的承諾,這副能讓她看不到怪物的眼鏡,還能使用八個多月。
又仔細看了下那個鎖扣跟大鎖,林三疊發現鎖扣邊角用來固定住鎖扣的十字槽螺絲表面已經有些生鏽,她伸手掰了下鎖,但這并沒有産生任何效果,即使螺絲有些生鏽,這個鎖扣依舊被釘得十分牢固。
超過七個小時沒用餐的林三疊,也不是什麽有神力的人。
吐了口氣,林三疊放下鎖,一邊拍掉手上的鐵鏽一邊思考。
在思索了片刻之後,她就擡手将紮着頭發的發繩解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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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因為林有層的偷襲,她在村附近的縣城醫院住了兩天,沒條件洗頭,所以她跟醫院的護士要了一條橡皮筋。
這種橡皮筋只用黑色的紗線簡單裹着,裏面是小股束起來的白色橡皮筋,林三疊把外面那層黑色紗線扯掉,裏面白色的橡皮筋就露了出來,将那些橡皮筋一圈一圈,緊密地纏在了自己的右手拇指上,這能大大增加了手指與螺絲十字槽的摩攃力。
将纏了橡皮筋的右手拇指按在固定鎖扣的螺絲上,林三疊開始一點一點地擰開上面的螺絲。
如果自己能從這裏逃出去,并且暫時不想被抓到,就先去找星眉綠吧。
報警也是符合邏輯的行為,不會讓人懷疑自己跟光榮之路有聯系......
林三疊擰着螺絲,想着下一步的行動,她的腦海中浮現那個長相不錯,身材不算太高的警督,那是目前來說,唯一一個讓林三疊覺得安全的人。
在林三疊擰下第一個螺絲,正準備擰第二個螺絲的時候,房間門忽然被人打開。
“喲,越獄呢?”一個輕佻妩媚的女聲傳來,林三疊回頭,看到一個穿着銀白色旗袍的女人,那件黑色旗袍上面繡着一只淺紫色的鳳凰,在她肩上,還披着一件雪白無瑕的貂毛皮草。
女人三十歲朝上,但皮膚看起來依舊吹彈可破,她的美區別于言葶那種淩厲之美,而是柔軟,朦胧。
只不過她們散發出同樣危險的氣息,此時她一雙丹鳳眼含笑看着林三疊,看起來對她的“越獄”行為并沒有放在心上。
在這個女人的身後,跟着兩個穿着黑西裝的打手。
這個忽然出現的陌生女人,看起來像是從另外一個時代,另外一個世界走出來的名媛。
林三疊不知道她的來歷,沒有先行說話。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康一,大你幾歲,你可以喊我一姐,”女人說着,沒有什麽架子地坐到門口那張折疊椅上,“如果你能活下來的話。”
康一的聲音甜膩而動人,如同一杯讓人回味無窮的酒。
“是你抓我到這裏?”林三疊的嗓音平靜而清冽。
“你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被抓到這裏嗎?”
“不知道。”林三疊眉頭蹙起,“你們這種行為是違法的。”
“你很冷靜,你心裏演過多少現在這種場景了?”康一好笑詢問。
林三疊沉默,她确實在心裏演練不過無數種接下來會遇到的狀況,所以她知道怎麽讓自己保持鎮定。
她跟異變成可怖怪物,妒忌心又強的言葶相處了已經整整七年,她很清楚怎麽調節自己的情緒,讓自己的表現符合要面對的情況。
康一忽然起身,走到林三疊的身前,挽住她的腰,就在林三疊想要掙開的時候,卻被她猛然拉回。
她展現出異于尋常女人的力量讓林三疊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這個叫康一的女人,怪物化的程度絕對不比言葶輕。
“你就是言總的女人?”康一平視林三疊,後者能清晰看到她那雙好看的丹鳳眼中自己的模樣,還有她身上濃濃的香水味。
林三疊嘴唇微微動了一下,想說言葶是她的女朋友,但終究一句話都沒說出來。
“我很好奇,你是上面那個,還是下面那個?”康一笑盈盈地看到林三疊。
“跟你沒有關系。”林三疊微微低頭,輕聲回答,只是她的視線向下立刻看到康一傲然的胸部,這讓她的臉頰不由自主地紅了起來,立刻将視線移向旁邊。
這樣的林三疊,看起來就像個困窘又無措的弱女子。
“告訴我嘛~”康一見林三疊生澀面紅的模樣,不止唇角,連她的眼底都染上幾分笑意。
林三疊雙唇緊抿,沒有回答康一的問題,心裏卻不由自主想起言葶曾開玩笑似的警告:三三,是我把你調/教成絕世好攻的,你可不要去看其他女人了......
“有個長得跟你一模一樣的女殺手,她做了很多讓人不開心的事情。”見林三疊不回應自己的調侃,表裏如一地克制,康一也不再自讨沒趣,轉而說起其他。
這跟我有什麽關系?林三疊忍不住想說,但謹慎的性格讓她安靜地等待康一把話說完。
“我們并不能百分之百确定你跟她的行動沒有關系。”比林三疊高不少的康一忽然擡手托起林三疊的下巴,又微微動了下拇指,将林三疊的臉撇上一邊。
林三疊的頰肉被她的拇指擠壓到,不由自主将臉撇向一邊,而康一看得清楚,林三疊的左邊嘴角下方,也有一顆很小的黑痣,跟那個叫小樓的壞事者在一模一樣的地方。
在林三疊反應過來并掙紮之前,康一的手已經離開她的下巴跟她不盈一握的細腰。
重新回到折疊椅坐好,康一左腿擱放在右腿上面,看起來十分優雅,她的聲音也如涓涓流水一般,既不急切,也不緩慢,“因為你們真的長得,一模一樣。”
“……我并沒有姐妹。”林三疊蹙起好看的眉毛,內心覺得一陣疲倦與荒唐。
不到一周的時間,她就遭遇了父親繼母被異變的弟弟殺害,現在又忽然冒出一個長得跟自己很像的犯罪者,她懷疑自己成了命運的重點打擊對象。
“我覺得已經不能說姐妹,應該說雙胞胎。”在康一的示意下,站在她身後的其中一個手下,把一張照片遞給了林三疊。
林三疊接過照片,低頭去看,登時如遭雷擊。
照片中的女人正在舞池中跳舞,看起來比自己年輕一點,充滿着青春活力,她穿着白色寬松的背心跟一條黑色緊身牛仔褲,正沉醉在自己的舞蹈中,露出的小半張秀美臉龐,跟自己完全一模一樣,就連她嘴角下方的黑色小痣,所長的位置也跟自己的分毫不差。
但那不是自己,照片中的女人絕對不是自己。
“這個人,不是我。”林三疊拿着照片的手有些輕微發顫,但她很快就穩住自己,她翻看了照片的背面,上面并沒有任何文字信息。
“我們知道不是你。”唐一嘴角揚起,“照片你留着吧,以我個人的看法,我認為照片裏的女人比你有趣一些。”
“不過我剛剛也說了,上面的人并不能百分之百确定你跟她的行動沒有關系。”
林三疊的呼吸由原來的平穩變得有些紊亂,她盯着唐一一言不發,聰明如她,已經知道她将接受一些不平等的審判。
“你真的很能克制住自己。”康一微微往後靠了一下,那張動人妩媚如妖孽的臉上挂着頗為愉悅的笑容,她身上散發不弱于言葶的氣場讓她即使坐着,也讓站在她面前的人不由自主地會産生一種壓迫感,“不知道你不再節制的時候會是什麽樣子的,我到時一定得弄張票去看你的表演才行。”
“你們要我怎麽證明我是清白的?”林三疊問。
“當然是加入我們,”康一輕笑說着,“納投名狀,參加一場表演。”
“什麽投名狀?什麽表演?”
“在所有人的見證下,參加一場以生命作為賭注的搏鬥。”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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