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霸總的炮灰前妻
第二十章 霸總的炮灰前妻
楚秾本來想和顧覺好好聊聊,但是那天顧覺回家建完花棚後,又不見了蹤影,楚秾就算每天早起晚睡,也守不到顧覺。
但是花棚裏日益完善的設施,卻無不彰顯着顧覺回來過。
顧覺工作到半夜,甚至還有體力搬運填充花房裏的設備,早上又早早離開,他的體力和精力相比普通人簡直好了百倍。
對于書房裏旋轉樓梯上滿牆的書,楚秾總算有了那麽一點合理感。
別人閑暇之餘看這麽多書幾乎不可能,但是如果是顧覺就不為奇怪了,閱讀速度比別人快了三四倍不止,體力又比別人好上千百倍。
也許就是因為這樣強悍的體力加腦力,即使是用游戲他也可以輕易贏得游戲,才導致他不得不利用閱讀來打發時間,閱讀上瘾。
楚秾忍不住想,顧覺是不是很多時候,會覺得很孤獨?
他被除草器震動的聲音帶回神,他才發現自己已經站在原地許久,草地上的一塊皮都被他禿嚕幹淨了,他趕忙推開除草器,一陣手忙腳亂。
顧覺安裝的設備都是精挑細選地,簡單容易上手,功率适中又不費力,但也架不住他手笨,楚秾自責着,連帶着那天自己罵出來的話也覺得太過偏激。
他隐隐後悔當時自己的語氣太過分了,他知道顧覺對他沒有太大惡意,大概是顧覺目中無人,高高在上,自信傲慢,他偶爾也會被氣到,但其餘時候,他和顧覺相處還是愉快的,甚至某些方面來說,顧覺對他很好,好得幾乎難以用言語來形容。
他當然明白,就是當時氣上了心頭,就什麽重話都能說出來。
自己消氣後也沒及時道歉,導致那場架後,兩個人再也沒有好好相處過。
一道小傷口,不及時處理,又沒有自愈能力,随之而來的必然就是傷口逐漸積郁淤血,然後想要挖掉又怕疼。
但是,應該還是要道歉的。
不能受着別人的好,還要膈應別人,何況他快走了,他不想和顧覺留下遺憾。
不過以他的體力和狹窄的社交人脈,想當面碰見顧覺一面就太難了,他想了想,目光瞥過窗戶看見在廚房忙裏忙外的阿姨,頓時彎起眉眼,有了主意。
顧覺凡事講究效率,但是他又是個挑剔的人,三餐只吃酒店定制配送或者家裏高級保姆做的餐點,進食的時間絕對精準,現在還在餐點前,楚秾火急火燎催阿姨做午餐,還讓管家聯系秘書取消今天的酒店訂餐。
他特地挑了一個最大的保溫盒,保證夠量,一層層疊加裝滿後,沉到他需要雙手抱着。
楚秾圖個先斬後奏,扛着保溫盒就上了車,到了車上點開微信。
他和顧覺的聊天記錄還在許久之前,顧覺說自己有事不能回家,寥寥草草的幾條對話,他看着顧覺沉悶無趣的純黑色頭像,別扭了一陣,最終哈就是主動發消息說:【先生,酒店取消了你的訂單,阿姨們有事,我來給你送餐。】
顧覺不會在意這些小事,他只看最後結果,一定要準時準點吃到滿意的食物即可。
然而對方秒回:【顧覺:嗯。不急。】
看樣子,顧覺應該沒有太介懷那場架,楚秾受到了鼓舞,開心地暗滅了手機。
到公司後,楚秾抱着保溫盒看了眼高聳入雲的摩天大樓,盡然有序的內裏人流,咽了口氣,準備讓秘書下來接自己。
來來往往的男男女女穿着職業裝,摩登時髦又自信,從公司下樓出去一般都是結伴聚餐,看見一個二十歲上下,身形瘦削,渾身上下都是價格不菲的名牌,戴着兜帽,露出小半張臉,一雙眼睛露出來晶亮晶亮的,抱着保溫盒眼神懵懂乖順的少年,像是一直毛色漂亮又清澈的小貓在等着主人來接,紛紛抛過去好幾眼好奇的視線,還有幾個張揚的躍躍欲試,想上前要聯系方式。
直到有人無意識說了句,這個少年好眼熟。
這句話頓時像是會傳染一樣迅速傳開,所有人都覺得這個站在他們公司門口的少年第一眼驚豔第二眼後面無數眼都覺得眼熟,按照顏值,他應該在娛樂圈。
但是又不知道是哪位藝人長成這樣居然還糊。
就在一群人吵得快要打起來的時候,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走出公司,徑直走到少年面前,兩個人對視,少年說:“你怎麽下來了?我不是讓秘書來接我嗎?”
男人沒有回答,而是熟稔地伸手接過少年手裏的保溫盒,少年要用雙手抱的,他單手提起,又用另一只手撥下少年頭上的兜帽,露出整張臉,赫然是一張美人臉,男人伸手攬住他的肩頭,說:“走吧,上樓。”
楚秾點頭:“哦,好。”
好幾個人看着這樣的畫面忘了走動,目瞪口呆,一激靈地想起來。
他們的頂頭上司,早就是個已婚人士?
不久前鬧得沸沸揚揚的正主,不就是眼前這位。
因為楚秾戴着帽子,遮着臉,看不太清晰,直到顧覺下樓親自來接人,當衆撥開了他的帽子,那張臉露出來,他們才把自家老板娘認了出來。
一時間幾個休息去聚餐的工作人員面面相觑,立刻雙眼興奮地往群裏傳八卦。
【我們老板娘來了,你們知道嗎?還是老板親自下來接的!】
【老板娘想讓秘書接,老板自己就跑了下來,幫人拿東西,把人抱着上了樓!】
【果然周悅上次能進顧氏大樓不是因為什麽初戀,人就純粹是跟着唐二少跑過來的,被開掉的前臺真是不長眼,背地裏收唐氏的錢還敢在顧氏大廳站着。】
【……】
顧覺辦公室和他做事一樣的風格,講究效率實用,一點花裏胡哨都沒有,簡約至極,一扇巨大落地窗光線折合,空間明亮又寬闊,楚秾看了兩眼辦公室,随後坐到沙發上,發現自己身下的沙發非常新,皮革上擦痕幾乎沒有,而且這款皮革冷色調的沙發他記得似乎管家給的賬單上有相關購買記錄。
“先生,你換過沙發了?”楚秾颠了颠身下沙發,問。
“嗯。”顧覺倒了一杯水給他,坐到他對面。
一般顧覺的東西都會用到陳舊才會主動換掉,原先沙發沒有很舊,但是被周悅和唐與頃坐過,他就直接讓人換掉了。
“吃飯吧。”楚秾把保溫盒撈過來,摸着蓋子要打開保溫盒:“我有準備很多。”
“好。”顧覺湊過來,和楚秾距離更近,幾乎貼身挨在一起,楚秾注意力都在保溫盒上,沒太發覺男人的靠近,直到自己把保溫盒鋪開,回過身的時候才發現身側的男人存在感似乎太過于強烈,他往後稍微撤身,幾乎一下撞入了男人懷裏。
“……”楚秾稍微遠離了一些,和他中間隔出一段距離,然而卻沒有任何效果,下一刻男人身上偏高的溫度又輻射了過來。
“先生,你可不可以離我遠一點?”楚秾說:“挨太近了。”
“?”顧覺說:“你和顧明就是這樣。”
“沒有的!”楚秾否認:“先生你都快要抱住我了。”
顧覺看向了鋪滿桌面的午餐,上面還飄着袅袅的熱氣,他沒動,他只問:“我們不能抱嗎?”
“當然不能抱。”楚秾下意識否決:“我們不是随便摟摟抱抱的關系吧。”
楚秾脫口而出後,就隐約覺得有違和感,別扭着,可是又說不出哪裏不對勁。
顧覺臉色沉下來:“那誰可以抱?顧明嗎?”
“你是不是忘了,我們才是夫妻關系?”
“可……”我們只是商業聯姻,現在也沒到任何親密的地步啊。
而且他快離開了,離婚也是早晚的事。
他已經沒有顧夫人的任務了,他覺得可以和顧覺當朋友。
楚秾話沒說出口,反駁的字眼聽入顧覺耳朵裏,很是刺耳。
“還是說……你真的想離婚?”顧覺終于問出這些天以來,他一直最為在意的問題,這些天他以為自己可以平心靜氣地面對這個問題,但是他卻又失控了。
當時楚秾在生氣,滿口失語,他可以理解,只當做不是真心話。
然而他質問出口後,楚秾卻沉默良久,看着他,滿眼茫然不解。
他無比确定,楚秾是想離婚的。
“離婚,不可以。”男人斬釘截鐵地說。
“這輩子都不可以。”
楚秾心弦一跳,擡起頭,看見男人深沉地盯着他:“你覺得不穩定的所有因素,我都可以排除更改。”
“如果你想要一份合理的關系,那麽我們可以從頭再來。”
“但是先生……”楚秾大腦打結。
顧覺不想離婚,不想自由。
為什麽呢?
楚秾下意識否決,不接受答案。
氣氛僵直住。
“你說的問題,我可以全部更改,但是……我不允許離婚這種可能。”
“你只能是我的合法伴侶,其他人,你想都不要想。”
楚秾又恍惚想起來屏幕上的初戀兩個字。
他想起來,初戀兩個字夾在,合法伴侶之前,是被語法刻意強調的兩個字眼,像是一串讀音裏多出來而被強調的部分。
強調則是重點,顧覺的重點在邏輯學上包含三點,一是事實,二是他承認,三他想讓別人知道。
他耳邊一切聲響都被暫停了,大腦一臉空白,下意識敲響警鐘,呼吸也連帶着停滞了。
他頭暈目眩,覺得世界都颠倒了,頭重腳輕的,好一陣才有實感。
不知道什麽時候起,他和顧覺的關系就不再是他以顧夫人自居,而産生聯系。
他和顧覺早就不是他推翻之前行為就可以斷絕的。
“先生,我們只是商業聯姻。”楚秾小聲的說:“我覺得我們可以是朋友。”
“但你對我很好。”甚至新婚第二天為他嘗試下廚。
後來楚秾漸漸冷淡下來,到最後毫無回應開始躲着他,他認真反思自己的問題,卻從來都抓不到任何蛛絲馬跡,尤其回家還會看見本該對他笑的妻子,對他的堂弟勾唇微笑。
所以他情緒失控,惡意忍不住宣洩爆發。
“那是……”任務。
楚秾百口莫辯,最後說出一句:“我只是想維持我們的聯姻關系而已,我對每一個朋友都很好。”
“但我只對你。”
楚秾怔住,這是他第一次,這麽直白地直面他和顧覺之間的矛盾,其實從來不是顧覺自私傲慢,也不是他刻薄自大,而是兩個人揭開一開始新婚夜一個留守一個離開的皮後,卻成為了一個不把婚姻當回事,一個認真地想要經營婚姻。
顧覺無數次地公開告知過他們的關系,而他每一次即使有過其他懷疑,但最後也會回歸于顧覺在維護這段商業聯姻的表皮而已,換個張秾,蘇秾,他照舊不會有任何的不同。
但事實是,顧覺不認可這段關系的話,他一句話也不會說,只會當房子裏養了一個陌生人。
“你為什麽來這裏……”顧覺眼眸發冷。
“……”楚秾想要開口解釋,但是必然又會繞回問題的原點。
他來這裏是為了求和,因為他受用着顧覺對他的好,他覺得自己上回吵架太傷人心。
但眼前他不得不承認顧覺沒有心,他對他的好不是因為他人沒那麽刻薄自私,而是顧覺只對他的妻子好。
只對楚秾好。
楚秾疑惑過顧覺對自己是否有過喜歡,喜歡又該是什麽樣的。
他對愛情的認知過于單薄,所以一切只能從自己角度出發。
但是他今天終于清醒地意識到,顧覺喜歡他。
他想求和,是想做朋友,但在顧覺看來,他們兩個沒有做朋友的可能。
楚秾郁悶事情走向怎麽就到了這一步,他低下頭,起身說:“我只是過來送餐,沒什麽亂七八糟的。”
“我回去了。”
楚秾走出辦公室,關門前他瞥見顧覺仍然晦暗不明地看着自己。
桌面上午餐的熱氣已經寥寥無幾,只剩幾縷在徒留溫度。
楚秾走出顧氏公司大門,有一個帶鴨舌帽的人影在角落裏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