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5章

青木在門口觀望了兩秒, 眼睜睜看着薛離玉的臉由白轉青再轉紅最後轉黑,最後決定佯裝沒看見,忙關門退了出去。

門砰的一聲關緊, 薛離玉面上裝淡定,實則微微泛紅的耳根出賣了鎮定自若的清冷面頰。

他緊抿着下唇,心中忐忑不安,一張蒼白柔美的玉臉憋得通紅,緩緩把被褥堆疊起來,下意識去看自己那裏有什麽異樣。

還好, 他松了口氣,好在衣物完整, 他們倆昨夜什麽都沒有發生。

但是,身為男子, 晨|起時該有的反|應還是一點不減。

謝扶華這一夜都睡得很輕, 直到天邊魚肚白時才睡着, 突然感覺身上一涼, 被褥被人搶走, 這才緩緩睜開眼, 側頭便看見了薛離玉抱着被褥,冷着臉閉眼睛,默念清心咒。

視線再往下, 他看見小離玉精神立着, 看來清心咒對它而言沒什麽效果。

薛離玉正閉着眼,突然覺得腰上一涼, 束帶被人抽走, 衣衫敞開一角, 他乍然睜開眼, 看見謝扶華埋下頭。

頓時,薛離玉那雙好看的桃花眼便怔住了,立馬去推他的肩膀:“謝扶華,你停下!”

然而龍君從不聽勸,打定主意要做,便什麽都來不及了。

薛離玉霎時一身難挨,下意識抓住謝扶華的頭發,死死咬着嘴不肯出聲,眼眸被白霧彌漫,很快,那平日猶如一潭清水般的眼底波瀾四起,眼尾早已勾着誘|人的紅,大腦已是一片空白。

謝扶華任他發洩,這才擡起眼眸,烏黑的碎發遮擋雙眼,襯得他面容俊美而危險,如人間冬月裏冷白的冰雪,眸中矜傲化作飛雪三千,連同唇畔一點白,擡首要來親他。

薛離玉別開頭,就算謝扶華曾迫他咽過不少次,但他一直都極不适應這種味道,覺得髒。

于是不顧一切推開他,掙紮着下榻,拿起榻角的白裳穿好,背對着他低聲呵斥道:“這幾日你還沒玩夠嗎?莫要再放肆了,跪下!”

謝扶華被他訓斥,不知為何雙眸一黯,收斂了白衣,緩緩跪坐在榻上,烏黑長發垂落枕畔,一雙丹鳳眼眨也不眨地看着他,慢慢問道:“神尊,那我跪在這裏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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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話帶着明顯的呼吸聲,似乎方才那件事讓他過于沉溺,連嗓音都帶着三分濁氣,叫人不願去聽。

薛離玉自覺無顏再面對他的臉,分明這事不是自己做的,卻更加難堪,只冷冷丢下一句:“誰準許你跪在那?從我榻上滾下去。”

“是。”謝扶華聞言,自然收攏衣衫下榻,轉身換上繡滿紫藤蘿的曳地長袍,墨發束起,眼底兩團青烏顯得他有些憔悴,合衣坐下飲了杯茶,低低喚道:“青木,進來伺候你家尊上吧。”

青木再次推門而入,他一見了謝扶華就跪下,恭敬道:“龍君安康,青木給您請安了。”

謝扶華垂下眼眸,呷了口清山茶,輕描淡寫道:“不勞挂礙,起來吧。”

薛離玉在一旁冷眼看着,還覺得奇怪。

不止是青木,栖鶴君也是一樣,認識他們這麽多年,知道都是不服管教的類型,然而一見了謝扶華就像見了天帝,或者說比見了天帝還要恭敬,簡直太匪夷所思了。

青木這才起身,有條不紊地整理好薛離玉的行囊,将準備好的幹巾手帕、吃喝飲食、藥品衣物一并用度都裝進儲物戒裏,又把春曉劍遞到他手裏,關切道:“神尊此去要小心,量力而行,青木不能陪你參賽,望你平安歸來。”

薛離玉點頭,接過儲物戒,戴在尾指。

一刻鐘後,第二場仙門大比開始,薛離玉來到主賽場,照舊和蓬萊宗弟子們站到一起。

祁陸生抱着劍,“聽說鳳公子那天被魔修劫了,身子還好嗎?”

薛離玉淡淡瞥他一眼,“聽起來你似乎想我出點什麽事?”

祁陸生被他話磕住,臉紅了紅,沒辦法站到容雪京身後,抱拳道:“師尊,人齊了,可以出發。”

容雪京道:“好,鳳公子,到我身邊來。”

薛離玉沒搭理他,原地不動。

“鳳玉微”這一出現,頓時賽場上的修士們都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前些日子他一箭驚鴻,鋒芒畢露,小小的引發了一陣潮流,聽說不少修士将發色染成了純白,也有不少人換上翩翩白衣,随身攜帶一塊蒙眼白布,甚至有的把自己凍生病了,病恹恹的面容走街串巷。

薛離玉對此是沒什麽觸動,反而是蓬萊宗的弟子們看着他出神,不自覺離他越來越近。

有弟子狐疑:“你……真的不是我們宗主嗎?”

薛離玉面不改色道:“若是尋找鬼魂就去幽冥界,尋找亡魂去三途川,這裏是修仙界,我是活生生的人,不是雲偌仙尊。”

聽見“雲偌仙尊”這四個字,所有蓬萊宗弟子不由得面面相觑,不止是他們,連一旁行走的雲巅門弟子也面有異色。

很久沒人敢堂而皇之地提起“雲偌仙尊”的名諱了,但鳳玉微這個散修……也許真是雲偌仙尊輪回轉世了呢?

因此,衆人心中哪怕有再大的不滿,也只能被壓下,畢竟惹怒了這位可能會以人身飛升大乘的能人異士,恐怕對自身無益。

是了,“雲偌仙尊”執掌山門百年,将平平無奇的蓬萊宗搖身一變,成為修仙界四大宗門之一。不僅如此,他為修仙界做出的貢獻斐然成章,一馬當先,萬人敬仰,絕對不可以言語道斷之的。

但是真相很殘酷,薛離玉對這個化身的記憶最為單薄,因為成日裏修道練劍,主理宗門事務,并沒有多餘時間分心,臨死前唯一的遺願就是把宗主之位傳給容雪京。

對他來說,這一世除了最後殺死魔神那一段壯舉,乏陳可述。

若以一言以蔽之的話,雲偌仙尊一生光明磊落,孤身一人,膝下門衆桃李滿天下,潔身自好,連道侶都沒有結。

容雪京自從聽見“雲偌仙尊”四個字就開始魂不守舍,時不時看薛離玉一眼,卻又沒有真的與他對上視線。

直到小半日後,薛離玉跟着容雪京踏入丘陵鎮的鎮口大石門時,他才口不擇言地說了句:“師尊,小心。”

薛離玉目不斜視道:“容宗主,你叫誰師尊?”

容雪京聞言垂下眼眸,不甘道:“師尊到現在還要瞞我?那你可認得此物?”

他從袖中取出一個木盒,打開一看,是一雙保存完好的黑白分明的琉璃眼珠。

是他從前世的爐鼎身上挖下來的,一邊說着溫柔動聽的話,一邊活生生的挖了出來。

薛離玉自問不是一個大度之人,他不能看着一個挖自己眼球的人站在面前耀武揚威而毫無觸動,他做不到。

因此,他将盒子拿到手裏,反手給了容雪京一巴掌。

“啪!”

這一聲清脆響亮,震耳欲聾,用了十成十的力氣,在場所有人都紛紛側目,看見被打的人居然是容宗主後,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鳳玉微是不是瘋了?”

“還說他不是雲偌仙尊?不是雲偌仙尊,容宗主還不當下就手刃了他!”

“可是鳳玉微長得那麽漂亮,打人也是有原因的!”

有男弟子笑嘻嘻地湊趣:“師妹,你長得也好看,也打我一下呗?”

師妹們馬上退避三舍,“诶呀,你是不是有病呀?”“滾一邊去!別髒了我的眼睛!”

容雪京被他打得頭偏過去,雪白的臉頰瞬間浮現五指紅印,狹長柳葉似的眼半眯着,看不清神色。

而後,他擡手,曲起骨節擦去唇角血跡,不怒反笑,喉嚨裏發出近似于咕嚕的含笑聲。

“師尊連打我臉的位置都沒有變,還說不是你?”

容雪京被打的七葷八素,然而臉上的笑容卻越來越大,漸漸的他雙目通紅,眼角帶淚,“師尊還要打嗎?”

他眼睛裏的情緒太過複雜,荒唐、不安、憔悴,苦笑着說:“那年我貪玩偷跑去看師弟們洗澡,師尊就是這麽打我的。”

薛離玉也沒有忘,當時小容雪京不知從哪裏搞來一本畫冊,上面畫了男子的骨骼結構,也許他是為了學習用處,但薛離玉誤會他偷看別人洗澡,擡手就給了他一巴掌,小懲大戒。

後來才知道誤會了他,但是已經不好挽回了,于是他每夜都偷偷去他床邊給他上藥,一坐就是一夜。

“其實那次我只是想知道,是不是所有男子都和畫上畫的一樣白。”

容雪京淡淡道:“後來我才知道不是,只有師尊的皮膚才能像雪一樣白,才能描繪出最豔麗的圖案。”

薛離玉聽得眉眼更加冷淡,重咳了一聲,當真擡手又給了他一巴掌。

“我不是你師尊,”他冷冷道:“我沒有你這樣的徒弟,我若是他,只恨不得殺了你。”

“那就殺了我吧。”

容雪京笑得如同三月盛開的桃花,眉宇間清秀的神采如同仙人臨凡,“反正錯已鑄下,我情願師尊恨我,也不願師尊再不見我。恨,比愛來的痛快,天下人皆負師尊,師尊卻不願與仇恨為奴,那麽至少我是心甘情願死在你手下的。”

薛離玉望着他,心平氣和地說:“讓路。”

容雪京像是被他打了第三個巴掌,深深吸了一口氣,擡眼似有留戀,平靜道:“是,師尊。”

薛離玉不願再與他多說廢話,轉身步入丘陵鎮,而容雪京不離他寸步,蓬萊宗衆人亦步亦趨跟在他們身後。

這地方他曾在天上遠遠望下來過一次,名為丘陵鎮,實則是青丘狐部在修仙界的一處落腳點。

主考官站在鎮口戲臺子上,道:“我已在所有人身上布下結界,現在鎮民是看不見你們的,大家可以說話,但不要打鬥,只要不讓結界破裂,我們可以安然無恙地到達金秋潭。”

路上行人皆是狐貍所化,雙目妖嬈上挑,發色有黑灰紅,女子身穿抹胸襦裙,男子則是對襟大袖上衣下裳。

路上阡陌交通,步換景移,雞犬之聲相聞,天空中有彩雲如緞帶飄來,仙樂之聲不絕如縷,看得所有修士發出驚嘆聲,眼珠子長在了這些古樸亭臺,小橋流水上。

不同的是,他們身側是安靜的靜虛宗弟子,因為修無情道的緣故,對這些景致雖然心動,但并不會太聲張。

尤其是今天謝宗主和宣盟主他們以茶會友去了,帶隊的人是謝扶華,既是他們的少宗主,又是主考官之一,生怕一不留神就壞了比賽規矩,惹得龍君不痛快,又要祭出上陽尺教習他們規矩。

相比之下,蓬萊宗那邊的氣氛反而更好一些,分明是鳳玉微打了容宗主倆耳光,但弟子們不計前嫌,都圍着鳳玉微親近個不停,一會撚起他的白發瞧瞧,一會又問起他騎射之術,言談舉止親切愉快。

而且,鳳玉微對弟子們也很有耐心,雖然臉上淡然沒表情,但事無巨細地講解一些術法的使用辦法,語調平和,語速勻快,絲毫不亞于仙門大儒授課的精彩程度,惹得靜虛宗弟子也跑過去不少聽課。

不遠處有一處斷橋立在小河之上,主考官走到衆人前,揚聲道:“這道橋名曰斷念,橋邊石碑銘刻了一段狐鄉的往事,但是作為考試內容,我已經把碑文抹去,所有弟子路過斷橋之後,自行列隊,等待所有人集合後再出發。”

薛離玉盯着主考官的神情,覺得有異,低聲道:“告訴大家小心,這道橋上可能有異常出現,也許是考驗大家的臨機應變能力,都拿好本命劍。”

蓬萊宗弟子們對他的話深信不疑,也許對他們來說,鳳玉微今天這兩巴掌,真正坐實了“雲偌仙尊”的身份,就算薛離玉讓他們往河裏跳,他們也義無反顧地相信他。

四大宗門排在前面,蓬萊宗弟子走的最快,理應當先過橋。

薛離玉沒有猶豫,他走到衆人身前,白衣被風獵獵吹起,右手攥拳擱在唇邊咳了幾聲,踏上橋那一步,眼前果然出現了異常!

先是一片漆黑,大概幾息後慢慢恢複清明,薛離玉長眉一擰,被眼前的景物震懾,面無表情的臉因為雙眸睫毛簌簌顫抖而暴露了驚訝。

他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看見了什麽。

丘陵鎮桃花流水般的仙境悄然消失,轉而出現的是滄海浮舟,月落參橫,漫天|白雪紛然落下,終南山頂一片孤白,天地飒沓,流星飛卷。

皓月之下,浮雲宮蜿蜒數十萬裏,傳說中,這是上仙境遺落在修仙界的龍族神宮,自龍族全數覆滅後,人間沒有真龍,浮雲宮也就再也沒有神明居住,成了一片無人禁區。

然而落在薛離玉眼底的卻全然不是壯闊華美的浮雲宮。

他看見一處開滿紫藤蘿花的小院子,一名男子頹然平躺在涼石桌面上。

他有張清冷白玉似的臉,身穿水紅鳳翎大襟錦袍,卻是衣衫不整,全然解開,玉做的軀體落了雪,柔韌修長,蒼白清麗,襯在大紅的錦袍上,有種凄然被擊碎過的脆弱情态。

雖然是極美的,但他美的像一張蒼白的畫紙,狠狠一揉便要永遠消失不見了。

詭異的是,涼亭中還有另一名男子,華麗奢靡的衣袍繡着蒼龍出海,金烏高懸,墨黑長發拖在雪地裏,額頭上的紫潤龍紋熠熠生輝,一雙雪白的龍角映照出病弱削瘦的男子,閃爍着冰冷的微光。

“我等了你很久,你終于舍得從三世天出來了,鳳凰。”

名為鳳凰的男子和薛離玉長得一模一樣,他睜開眼,通紅的瞳孔寫滿身不由己,似乎被定住了身,半晌才道:“扶華,是你?”

那男子就用着謝扶華的臉,似笑非笑道:“看看這裏是哪?”

鳳凰閉了閉眼,“昆侖山上浮雲宮,是你龍君的神宮。”

他別過頭,整個人蜷成團,似乎是想遮掩住身,卻被龍君抓住手一左一右按在涼石桌上,不許他有任何動作。

“躺着,”謝扶華道:“本君沒叫你動,你若再敢動,本君便不再留情面了。”

鳳凰聞言,竟然露出憤怒的表情,他隐忍着呼吸,胸膛劇烈起伏,嗓音很是疲憊,唇色蒼白道:“我乃三世天玉微神尊,并非是你能随意輕薄的,莫要叫我鳳凰!”

龍君屏住了呼吸,似乎見不得這般美麗的人,露出如此易碎的容色。

“那本君該如何稱呼你?三世天的玉微神尊,還是修仙界的雲偌仙尊?這兩個身份,都被你用的風生水起,大義凜然。”

謝扶華一層層剝開鳳凰的裏衣,屈辱使他緊閉雙眸,下颌線繃緊,本該是畏懼可憐的處境,他卻安靜如同死人,纖長的睫毛挂凝了冰霜,不曾有一絲畏懼。

直到鳳凰連襪子都被扔掉,謝扶華才盡興,手指在他身上打圈,冷漠道:“或者你想讓本君像靈姒暮洲一樣,喚你大哥?”

他冷笑一聲,近乎于殘酷的溫柔道:“玉微,你配嗎?”

薛離玉聽見這句話,手指彈跳,不過很快就恢複平靜,閉着眼睛淡然道:“不要提靈姒和暮洲的名字,他們是我的弟妹,你不是,你只是一條恩将仇報的龍,預言鏡說的沒錯,若不除掉你,你真的會颠覆三界。”

“這就是你把本君丢棄的理由嗎?為了一個莫須有的預言?”

幻境中的謝扶華絲毫不在意這冰天雪地裏鳳凰會冷成什麽樣,他只顧着觀察他強行忍耐的表情,甚至看着一縷縷暖氣從他身上流失,面上浮現出一絲可怖的暢然。

薛離玉在雪地裏漸漸失去呼吸,身|體也快要失去溫度,謝扶華低頭擦拭過他唇畔的血,俯身柔聲道:“沒關系,你有很長的時間來告訴本君,你還在鏡中看見了什麽不該看見的東西。”

薛離玉艱難的擡起凍傷的手腕,撫上身上人的臉頰,語氣近乎于悲憫,垂憐道:“不可能,我永遠不會告訴你,你會走火入魔,永堕無間地獄,死無葬身之地。”

“閉嘴!”

龍君怒喝,居高臨下地掐住他的脖子,雙眸猶如血漫天,陰鸷暴戾的語氣萬分倨傲,“玉微,不要再花言巧語了,你把本君養這麽大,不就是想殺了本君嗎?你深夜來暗殺本君,刀都架在本君脖子上了,你還在狡辯什麽?”

鳳凰被他掐的難以呼吸,臉已通紅,桃花雙眸卻眨也不眨地盯着他,不僅不懼,反而愈發冷靜。

“你就應該死。”

“應該?好,本君有的是辦法讓你說名原委,你敢死就試試!”

謝扶華陰鸷的雙眸愈發冰寒,粗|暴地把他從石桌上扯起來,用赤紅錦袍把他緊緊包裹住,打橫抱進屋裏,砰一聲狠狠關上了門。

薛離玉看着幻境一點點消散,心中掀起狂瀾。

誰來告訴他,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他錯愕地看向身邊弟子,無一例外不陷入了各自的幻境中,有的又哭又笑,有的默然不語。

除了謝扶華。

他沒有被幻境影響,薛離玉一時竟難以想象他的修為究竟有多深,他到底修到了哪一重境界。

而謝扶華似乎不明白他心中所想、眼前所見,那雙銳麗的鳳眼緊緊盯着他看,眸中擔憂心疼的神色呼之欲出,幾乎一個箭步閃身過來,壓低嗓音問:“玉兒,你這表情……是怎麽了?”

薛離玉擰着眉頭道:“……滾,別碰我。”

作者有話說:

【畫本裏畫的男子膚白貌美大長腿,而且是少見的好質量避火圖,在修仙界大賣熱賣。】

鳳凰在人間游花街,被人塞進一本避火圖的時候連看都沒看就收入儲物戒裏了,回了客棧之後才發現這是什麽東西。

鳳凰翻了幾頁,臉色不由得通紅,病弱的身子被激的咳了幾聲,龍君眨眼的功夫就出現了。

“手這麽冷,病還沒好,就出去逛了?”

鳳凰把手拿回來,不小心衣袖帶風翻開了避火圖的一頁。

這下可是惹了禍。

“在看別的男人?”龍君漫不經心地說:“哪個男人的東西能入了你的眼,也叫本君瞧瞧?”

鳳凰無奈,不想讓他亂說:“沒有別的男人。”

“打開,本君要檢查,”他的目光如有實質,落在一處,目光像是在巡視,打探着獨屬于自己的領地有沒有被他人侵略過。

鳳凰被他逼紅了眼睛,聽見他說:“想我了?”

鳳凰閉上眼:“沒有。”

龍君并不生氣,自己的小鳥鬧脾氣很正常,他會教他怎麽好好聽話的。

他摩挲着鳳凰那一截細白的皮膚,溫柔的笑着:“是嗎?分明是在夾道歡迎我,眼淚流的好兇,水汪汪的,好可憐。”

鳳凰隐忍不住,表情雖然冷漠,但喉嚨像小鳥崽一樣嗚咽着,白皙的面龐被淚打濕。

“不哭,”龍君随意看了一眼避火圖,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我已經對玉兒很心軟了。”

本來該把你打斷腿鎖在屋裏的。

龍君憐愛地想,這樣玉兒就再也不會亂跑了。但他也只是想想,他喜歡玉兒哭,喜歡玉兒哭的一塌糊塗的脆弱樣子,只欺負就夠了,其他的,可真是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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